「我會再過去拿的。謝謝你，卡本特小姐。」

瓦許知道他抓到一條線索。但線索是什麼，他不太確定，他的本能告訴他，蘿嬪的資訊很重要。

這些親戚已經排除嫌疑。他們暗中查過這些人都是費城受人景仰、老老實實的公民。瓦許喜歡這個字眼「嫌疑人士」。就字面解讀，就是指我們認為你有罪，一定千方百計找方法給你定罪的意思。

大家都知道傑夫．麥克金斯利想在兩年後爭取州長的位置，許多人都認為他會成功。這種高注目的案件正符合他的需要。說起來，解決這件案子對我也有好處，保羅．瓦許心想。他想要快點退休，再佔據個替大公司安全把關的優渥職位。

他越想越認為是西莉雅．諾嵐這女人不對勁，是她帶了槍到荷蘭路。他可以想像她手中拿槍，一間間房的去找佐潔。她找人時一定沒有叫佐潔，瓦許心想。她看到佐潔手裡拿著沾著松節油的抹布，一槍斃了她，然後把照片放入她的背袋中。這就是她要槍殺佐潔的理由。甚和圖書至把槍枝放在漆漬中央，照他看來，也展現她心態不平衡的跡象。

別這麼做，瓦許想著，我倒想看看她再次崩潰的模樣。

十點差五分時，佐潔的家人到場。瓦許記得她還有三個親人：表弟湯馬斯．麥德遜以及他兩位姊妹。其他的人一定是姊妹的丈夫及麥德遜的老婆吧，他猜測。他們步下走道，就第一排位置坐下。

當西莉雅走過他面前時，瓦許看得出她面色蒼白，緊抓著先生的手。就幾秒鐘，他們四目相交。看清我的意念，瓦許示意。害怕我吧。好女士，感受一下我急著要逮你到案的心吧。

保羅．瓦許心事重重地去取車。這線索一定跟西莉雅．諾嵐有關，他想。我就知道一定是這樣。

牧師念起他的追悼文，稱頌這位女士無私地對人行善：「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那些想要來我們這美麗社區居住的人，都說佐潔總能替他們找到符合預算的房子。我們都知道她是多麼無私地努力維護我們社區的安寧之美……」

週末時https://www.hetubook.com.com警方在佐潔家搜尋，得到不少收穫。一位曼罕警察就在她臥室的衣櫥內發現隱藏的資料夾，裡面有亨利．派立和泰德．卡瑞特的往來電郵。其中一封是卡瑞特答應派立如果他能說服佐潔賣出二十四號公路產權，就會給他豐厚的獎金。好幾封派立寫給卡瑞特的信中，說到仲介公司搖搖欲墜，他會盡可能保持現狀，不積極遊說客戶買賣。

瓦許毫不採信佐潔．果夫是被意圖搶奪財物的陌生人跟到屋內而被殺害。因為到目前為止，他認為佐潔背包裡的西莉雅．諾嵐報上照片已經排除了這項可能性。照片上毫無指紋，其中顯然有其理由。

「佐潔在自言自語，好像說什麼『老天啊，我絕不會對任何人說我認出她的』。」

亨利．派立看起來很合宜的悲傷，而蘿嬪．卡本特則是在他後面步下走道，坐到前排位置。亨利的黑色領帶是他唯一能與喪禮合襯的地方，但是跟他的米色運動外套及棕色襪子就全不相襯。我賭他一和圖書聽到最後的「阿門」就會換掉他的領帶，瓦許在心中認定。

模樣高雅，他不得不承認——真是天使臉孔的兇手。

獨唱者開始唱起「主是我的牧羊人」時，觀禮人在擁擠的教堂內一致站起身。

他一走出教堂，才發現蘿嬪．卡本特正在教堂外等他。「瓦許探員，」她說得有些遲疑，「我們坐在裡面追思時，我不斷想到佐潔，然後想到她星期三傍晚突然對我說的話。大約在六點左右，我在下班前進到她辦公室，想跟她打聲招呼。她正拿著她的記事簿，非常專注地看。她根本沒有聽到我推門進去的聲音，也不知道我人就在那裡。其實她的門沒有說關得很緊。我站在那裡時，聽到她說了一些話，或許我應該跟你報告。」

他還看到老磨街的鄰居，瑪瑟拉．威廉，坐到第四排的位置上。不想錯過任何一場好戲，瓦許心想。如果她沒出席坐在這裡才是怪事一樁。

瓦許等著她說。

差十分十點，管風琴開始奏樂，突然間教堂內已經擠滿了人。瓦許認得的一些地方https://m.hetubook.com.com媒體記者，都像他一樣選擇後排座位。珠兒．派瑞一頭狂亂的灰髮很容易讓人認出。雖然他認為珠兒太強勢不對他的胃，卻仍承認她是個好記者。甚至認為珠兒會不會像聖經人物參孫，是從頭髮獲得她的超能力。

真是好心的傢伙，瓦許心想；他居然積極地想讓同夥人事業關門。說是派立雇用某人去破壞小麗兒之家，我也不覺得驚訝。麥克金斯利檢察官就推斷殺人兇手是派立，因為佐潔不知如何掌握了他和卡瑞特的通信資料，所以情急下殺死她，但是瓦許卻不這麼相信。

「記事簿在哪裡？」他問。

追思會結束後，瓦許仍留在座位上，觀察每個來賓走出教堂的表情。他很欣慰看到不少人是邊擦拭著淚眼邊離開座位，也看到佐潔的一位親戚難過的模樣。佐潔死後的這幾天，他有種感覺，即使佐潔很受人尊重，卻沒有多少人真正與她親近。而在她死前這一刻，抬頭仰望的卻是恨她恨到要殺死她的人。他希望佐潔終能感受到，這群人今天來此追悼她的一和圖書股愛。

探員保羅．瓦許算是最早到山嶺長老教會參加佐潔．果夫紀念追思會的人。為了能注意到所有的到場人士，他選擇最後一排的位置坐下。就在前一晚，教堂內、外的場地上已經架好隱藏式攝影機。之後警方會仔細查看裡面的帶子。謀殺佐潔的人不一定會第一個到場來送別，但是他或她現身的可能性卻很大。

「亨利把它借給珠兒．派瑞，說是為了寫昨天《雷覺星報》刊出的佐潔專刊。他本來不想借出，但是珠兒很堅持，今天下午她就會拿來歸還。」

說到嫌疑人士，就在政府官員走上哀悼臺時，西莉雅．諾嵐及亞力士．諾嵐進入教堂，坐到另一區離瓦許只有幾排的座位上。西莉雅穿著一看就知道很貴的套裝，淺灰色搭配淡淡黃色線條，臉上的墨鏡遮住她的眼睛。她的一頭深色長髮只是鬆散地挽成包，綁在後腦杓上。她側著臉和丈夫說話時，這時瓦許便看得很清楚她的側影。

他看到亞力士．諾嵐，以一種保護的姿態，拍拍他老婆的後背，似乎想要叫她放輕鬆或安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