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轉身要走時，傑夫又說了一句，「如果瓦許經過，我不想讓他知道亞力士．諾嵐人在這裡，知道了嗎？」

「西莉雅感覺她發現佐潔的屍體後，因為太快趕回到了家，因此許多事被放大來看。麥克金斯利先生，我相信你也知道，人在某種壓力下會產生特別的力量。我還記得有一件插曲，有個男人抬起了整輛車只為了救他卡在車下的孩子。我太太只是個被破壞案完全嚇壞了的年輕少婦。兩天後又在從沒去過的房子裡發現她幾乎不太認識的女人屍體。她所知道的只有射殺佐潔．果夫的兇手人可能還在屋裡。在這樣的驚恐狀態，又知道自己面臨危險，難道你不認為她的潛意識會導引出回家的路嗎？」

安娜挑起一邊眉毛，將手指頭放在嘴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傑夫知道安娜也不怎麼喜歡瓦許。不到一分鐘，墨特．雪萊人已經進來。

亞力士．諾嵐進門時顯然一副氣壞了準備要摸人的姿態。連傑夫的招呼及雪萊的起身介紹都幾近漠視，接著就問到，「為什麼你的探員要四處跟蹤我太太？」

「在這種年紀和時間點做這樣的事確實滿奇怪的，」傑夫評判地說。

「叫他把咖啡放下，立刻來這裡一趟。請諾嵐先生等我五分鐘，然後再放他進來。」

「我同意你的說法，我和圖書也不認為她有嫌疑，只是有些話她還沒跟我們說清楚。昨天她穿那套衣服打開門時，老實說，有那麼一分鐘我以為她就是查理．黑區口袋中照片的女人。」

「很抱歉拆散了你和你的咖啡，只是西莉雅．諾嵐的先生來了，這場會面我需要有個人證，」傑夫告訴他。「別在他面前做筆記。我能感受到他這次是來者不善。」

傑夫心裡承認如果自己是西莉雅．諾嵐的丈夫，也會有這樣的反應。即使瓦許是大大方方跟蹤西莉雅去購物，目標終究是鎖定了西莉雅。還以為讓人看到他在監視，會使她嚇到招供出殺害佐潔。這下子反倒引起人家反感，連她的律師丈夫都跑來興師問罪了。

「我還是不懂這些跟我太太有什麼關係，」亞力士．諾嵐直接了當地說。

因此當安娜走進他的辦公室，說出亞力士．諾嵐在她桌旁堅持要見檢察官時，傑夫立即回應不如讓他進來，想到了這是和西莉雅．諾嵐丈夫好好聊聊的機會。同時，為了避免這次的會面被人會錯了意。「墨特．雪萊人在嗎？」他問了安娜。

「謝謝你。這對我們很有幫助。我今天稍晚會來安排這場會面。你人會到場嗎？」

傑夫告訴自己兩者有多麼不同，但是西莉雅．諾嵐身上仍有些東西會讓他想起奧ｈttｐs://ｗwｗ.ｈeｔｕbｏｏk.ｃｏｍ•ｃom黛麗．巴頓，除了兩人都是穿著騎馬裝扮的大美人之外。

「他確實是，」傑夫同意，但自己還在想這麼做到底算不算對西莉雅．諾嵐先生公平。他看著墨特．雪萊。「墨特，你覺得呢？」

「既然如此，那麼我會說服我太太和你談一談。」

他不像保羅．瓦許，目標鎖定在西莉雅．諾嵐，認為是她心態不平衡殺害了佐潔．果夫，還藏有動機與下手機會謀殺了查理．黑區，他認為西莉雅只是時機不濟罷了。

星期三早上傑夫．麥克金斯利八點半準時坐在他的辦公室旁。他已經預感到今天將會是漫長的一日。因為他蘇格蘭和愛爾蘭的曾祖母輩都告誡過他，無事不成三，特別是死亡這件事。

「諾嵐先生，請你坐下聽我解釋，」傑夫說。「你們新家被人破壞。買賣房子給你的仲介遭人殺害。我們有證據顯示昨天的被害者就是破壞案的犯人。讓我開誠佈公對你說吧。你知道，當然啦，你們房子的背景——二十四年前麗莎．巴頓在此射殺死她的母親又傷到她的繼父。你們搬進去住後，就有張巴頓全家福照片貼在你們的倉房柱子上。」

首先是佐潔．果夫，接著是查理．黑區。傑夫的凱爾特民族天性告訴自己，狂暴的死神仍盤旋在莫里斯郡上和-圖-書空，等著要犯下第三起命案。

「你認為我太太會是這幾樁命案的嫌犯嗎？」

「我也有同樣的反應，當然了，只要你把奧黛麗．巴頓的照片和諾嵐太太拿來做比較，就會發現她們明顯的不同。諾嵐太太個子較高，髮色較深，兩人的臉形也不一樣。只是她剛好穿上巴頓太太照片上同款式的服裝——同樣的馬褲、襯衫及靴子。就連紮頭髮的樣子也很像。」

說完他站起身，伸出手。「麥克金斯利先生，我希望能聽到你的一句話，可以別再讓瓦許探員靠近我的太太嗎？」

「好的。」

「西兒跟我說過她幾年前參觀過的房子，聽起來就像是我在找的這一棟。買房子前難道不該帶她先來看過嗎？當然。我來這裡不是要替自己找藉口，或解釋為什麼買下了這房子。我來這裡是希望我的太太不會被你的手下欺負。」

「他們全家在沙灘上的那張？」亞力士問。

「沒錯。上面除了你妻子的指紋外，沒留下其他指紋，這也難怪，因為是她本人取下來給我的。」

「以我們現在手中的證據來看，我不認為。」

「或許跟你太太沒什麼關係，但是跟你們的房子有關係，而我們正在釐清這一點。我向你保證目前警方正大規模調查，已經找來很多人在盤問。」

「怎麼可能，」亞力士．諾嵐反駁和圖書。「貼照片的人一定會留下指紋才對。」

「剛剛看他手拿著一罐咖啡走過去。」

「接下來幾天我都不會在。我得到芝加哥遞狀子替手上的案子跑法院。昨晚人才剛回來，現在我得直接回芝加哥了。」

諾嵐走出去的門才剛關上，安娜就走了進來。「那個男人還長得真是帥，」她說。「所有五十歲以下的女人都在問我人家結婚了沒。我告訴她們想都別想。他看起來比剛進來時冷靜了許多。」

「我相信西莉雅一定會願意合作，配合你們任何的調查，」亞力士．諾嵐說。「她根本沒什麼好隱藏的。老天爺，她從沒來過這個城鎮，直到上個月她生日時，還有第二次來時就是我們的搬家日。但是我堅持你們要撒掉瓦許探員的跟監。我不准人給她騷擾和煩惱。昨晚我們外出吃晚飯時，她又崩潰了。當然，我很氣自己這麼沒遠見，買了棟房子卻沒讓她先看過。」

「我接受你的看法，」傑夫坦承說。「然而現實是兩個人被殺了，我們正在詢問所有能幫助我們破案的人一些問題。諾嵐太太剛好又經過查理．黑區被射殺的羊嶺路。我們知道她是在案發時間點內經過。我們向她的俱樂部查證過，她到達的時間大約是一點五十二分。她開車經過時可能會看到其他車輛，或者看到有人走在那條路上。https://ｗｗw•hｅtuｂｏok.com.ｃom昨天她告訴我們她從未見過查理．黑區，你不認為我們這麼做是合理的嗎，查問她腦海裡有沒有留下任何的印象？」

亞力士．諾嵐很不以為然苦笑了一下。「說奇怪還不如說太理想化，」他說。「西莉雅最近幾年遭逢許多不幸。她的第一任丈夫最後病了將近一年才去世。八個月前她又被大禮車撞到，撞到腦震盪。她的父親得到阿茲海默症，而昨天她才聽到病況急劇轉壞。她應該會很高興搬離那個家來到這一區的，卻一直沒時間找房子。她希望由我來找。我看到這棟房子時，發現這正是她所想要的。符合我們找房子的所有條件——漂亮、寬闊的老房子，房間大，屋況好，周遭還有許多土地。」

「這就是重點了。照片遭人擦拭了指紋。佐潔．果夫的背包裡也有一張你妻子快昏厥的照片，從《雷覺星報》上剪下的照片。上面也沒有指紋。最後呢，園丁查理．黑區，昨天在離你太太學騎馬的華盛頓谷騎馬俱樂部附近一棟豪宅庭院中被人射殺身亡，外套口袋裡有一張奧黛麗．巴頓的照片。上面同樣沒留下指紋。」

傑夫站起身。「可以，」他說。「但是我需要問她開車經過查理．黑區被殺的羊嶺路莊園時有無察覺異狀，只是這點我會自己來問。」

傑夫發現亞力士提到他老婆時，眼神變得溫柔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