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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雅明瞪著窗外,外頭的漆黑加上風推壓敲打著玻璃,使得窗上出現震顫的倒影。
「妳呢,妳覺得怎麼樣?」他問她。
「我會的。」西蒙娜微微一笑。
十二月二十四日星期四,下午
西蒙娜瞄了一眼大廳和旅館餐廳裡的漆黑窗戶說,離家只有幾百呎卻住旅館,感覺好奇怪。
她點點頭,表情卻顯得陷入沉思。
這位女醫師會不會只和-圖-書是想安慰他們?父母親都明白班雅明需要真正的協助,他們甚至已經能想像他在搜尋記憶,好像已經決定忽略其中一部分,而他們也感覺到若是無人伸出援手,這段經歷將會封閉在他內心,就如同化石封閉在岩層中。
「對,當然不想。」艾瑞克應和道。
「不過我真的不想回我們家。」她說。
「我們要做什麼?」艾瑞克問道:「看電影好https://www.hetubook•com.com嗎?」
「小班雅明。」她輕聲說。
被指派診斷班雅明狀況的心理醫師,似乎難以明瞭班雅明所遭遇的情況有多危險。和他交談四十五分鐘後,醫師去見艾瑞克和西蒙娜,平淡祥和地說這孩子目前似乎沒事,他們只須稍加留意,多給他一點時間就好了。
「你覺得怎麼樣,小傢伙?」艾瑞克試探地問。
「不過老實說,」艾瑞克說和-圖-書:「我們三個都得好好努力渡過這個難關。」
「我認識兩個很優秀的青少年心理專家。」艾瑞克說:「等我們一回到斯德哥爾摩,就打電話給他們。」
「再也不回去了。」
「我餓了。」班雅明輕輕地說。
「這個人妳得留神。」
「我也是。」班雅明說。
艾瑞克又再次躺回班雅明身邊的病床上,西蒙娜則坐在兩張床中間的椅子裡。他們兩人看著兒子躺在那兒,如此蒼白而瘦弱。他們盯了和_圖_書許久,始終不覺得厭倦,彷彿看著自己剛出生的嬰兒。
直升機抵達烏麥歐醫院時,子彈貫穿了艾瑞克左肩肌肉,只造成上臂外部的表面損傷,院方一穩定住他的狀況便立刻動手術。術後,他和班雅明住在同一間病房,班雅明住院是為了進行觀察並打點滴,以便調整用藥。才在醫院待了一天,班雅明已經開始嚷著要回家。
「我聽說過一個催眠師。」西蒙娜說。
西蒙娜、艾瑞克和班雅明在已經轉黑的和*圖*書天色中,回到灰撲撲的斯德哥爾摩。空氣中陰雨綿綿,整座城市被一片微紫霧氣所包圍。聖誕樹和懸掛彩帶的陽台欄杆上,到處閃著亮眼的彩燈,每扇窗口也幾乎都有耶穌降臨星燁燁生輝,聖誕老人和他那群小矮人更是隨處可見。

「好。」西蒙娜打了個寒噤。
把他們載到畢耶亞爾旅館的計程車司機也戴著聖誕帽。他從後照鏡抑鬱地對他們揮揮手;他們發現他連車頂上都放了一個塑膠聖誕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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