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絕對不可能是其他人。所以康平知道主人要殺死菊岡的意圖,於是……」
「你怎麼知道?」
「他想要事先阻止主人!」
「原來如此。」
此刻,我站在小丘上相同的地方,一切彷彿是昨天才發生的事。
我看見了,我這一輩子,沒有一個人例外,沒有擔當的人們做出無數瘋狂的舉動。將同類當作畜生對待,再使盡所有手段讓靈魂腐敗,然後昭告世人這種行為動機是光榮的。
「這是為什麼?為什麼早川康平不說出來呢?如果他那麼尊敬主人的話,應該會一同進退,說出他幫忙做和圖書過冰柱的實驗……」
摘自羅赫雅蒙《瑪朵爾之頌》(Les Chants de Maldoror)
「難怪!……但,終究還是沒有辦法,濱本先生的心意已決。」
「早川康平嗎?」
本書(日文原書)所引用之文章均摘錄自:《波特萊爾詩集》(新潮社),堀口大學譯;《愛倫坡小說全集》(創元推理文庫)中之〈偷走的信〉,丸谷才一譯;《瑪朵爾之頌》(角川文庫),和_圖_書栗田勇譯等。
「幸三郎可能直到進了拘留所,都還不知道這個忠心僕人的心意吧。但是他也秉持他一貫為人著想的善意,堅持實驗從頭到尾都是他一人所為。早川康平也沒有說出自己的想法,而選擇藏在心裡。」
逐漸衰頹的流冰館,它的傾斜現在看來極具象徵意義。這棟建築的任務已經完成,結束了短暫的生命,正要回到土裡去。當我這樣一想,這間屋子看起來就像是一艘沉沒中的巨輪。
「嗯,我想他是不希望受人崇敬的大人物淪為一無所有的殺人犯吧。」
那個曾經讓我們驚心動魄的巨大犯罪箱子,如www•hetubook.com.com今已經完全荒廢,上面佈滿了塵埃與蜘蛛網。再也沒有訪客到來,也沒有人打算維護並住在這個地方。
「這個很簡單。濱本幸三郎即使想做冰柱的實驗,但再怎樣也無法一個人完成。他在三號房調整天狗鼻子的時候,需要一個助手從樓梯最頂端幫他把冰柱丟下來,你覺得他會叫誰呢?」
最後,https://m.hetubook.com.com御手洗突然對我透露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我覺得我應該在這裡提一下。
(全書完)
自那以後,我沒有聽說日下或是戶飼與濱本英子結婚的消息。金井道男後來怎麼樣了我也不清楚,不過,我和御手洗收到了相倉久美在青山開店的邀請函,只是我們兩人至今都還沒去光顧過。
如今,夏季已經結束,不,在這日本的最北邊,應該已經算是秋天了吧。任風狂吹的枯草沒有白雪可以躲藏,也沒有流冰覆蓋在藍色大海上。
「可能是為了英子吧!我想康平能理解幸和圖書三郎的想法,雖然他也犯了教唆殺人的罪,但是和幸三郎比起來,他的罪要輕多了。這樣一來,至少他還可以照顧失去雙親的英子吧!」
「你覺得早川康平只因為要替女兒報仇,就委託上田殺死菊岡嗎?」有一天,御手洗突然對我說。
「當然有。」
「難道還有其他理由嗎?」我說。
夕陽西沉。彷彿感到不安似的,我腳邊的枯草正沙沙作響。在即將把它們深鎖在長眠中的大雪來臨之前,就這樣任風吹拂著它們所剩不多的生命。
這次我有機會單獨來到北方旅行,因此特地繞到這個有著許多回憶的小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