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告訴過你了，她母親去首爾了，跟原本的計畫不同，沒辦法回來。妍豆的父親要再次決定手術日期。總之父母都已經報案了，就要調查啊！還有，為什麼不調查校長呢？」

「這是當然的。」

「我就說了啊，開始調查，用受害者和嫌疑犯的身分調查學生和校長就可以了。」

姜督察鬆開交叉的指頭，將雙手擺放在桌子上，凝視著徐幼真，彷佛告訴她面會結束了。徐幼真雖然曾經和姜督察因為一些微妙的問題有過幾次正面交鋒，然而從沒想過如此單純的告訴乃論案件，對方會如此厚顏無恥地迴避職務。雖然能猜得出疏於調查或是有偏袒可能的案件，至今為止大致上都是有些政治方面的問題，然而像校長在學校性侵學生的案件，明明白白的告訴乃論，做夢ｈｅtuｂook•ｃoｍ.cｏｍ都沒想到他會用這種方式狡辯。

「徐幹事您坐一下嘛！那個……要不要幫您倒一杯茶啊？」

「是啊！沒有什麼特別明顯的證據，要怎麼叫偉大的人物進警察局呢？再加上是性侵害，不是收送賄賂或是怠忽職守這種事務性的罪名，而是……在他面前我實在無法脫口說出。幾天前才獲得道知事表彰的人物耶，如果是徐幹事，您不會這麼想嗎？」

姜督察十指互扣放在後腦勺，椅子向後傾。

姜督察微微一笑，用手摸著鬍髭。徐幼真已經下定決心，不要再像上次那樣發火提高音量，要從容不迫沉著應付，可是看到總是高高在上的姜督察慢條斯理的樣子，卻再次怒火中燒，臉頰脹紅了起來。

「我這樣說已經很客氣了。你說什麼ｗｗｗ.ｈｅｔubook.ｃom•ｃoｍ？大嬸？你怎麼這樣啊？大叔？我這樣叫你，是不是讓你誤以為我來自野花咖啡館呢？」

徐幼真雙手在胸前交叉單刀直入地問。來到這裡向姜督察抗議，今天已經是第三次了。姜督察用緩慢老練的眼神檢視著她。徐幼真覺得姜督察的目光，就像她對其他幹事形容的「油條、討人厭、不要臉」的視線。

「您知道嗎？檢察官有搜查指揮權。我們要求政府給予獨立搜查權，也就是所謂的起訴獨立權，可是政府不願意。因此，在檢察官下指揮命令之前，我們也束手無策。」

姜督察輕笑了起來，而且刻意放低音調。從遠處看起來像是深情款款的姿勢。

「為什麼還沒開始偵辦呢？」

「不管是檢察官還是警察，你們這樣辦案，我就只能用其他方m.ｈｅtubｏok•cｏm•ｃｏm式將案情公諸於世……你一定會為今天所說的話付出慘痛的代價。」

姜督察和某人講電話咯咯地笑著。笑容滿面的他看見徐幼真走進來，在瞬間切換為緊張的神色，察覺東張西望的她發現自己後，快速垂下眼咯咯地笑。徐幼真站在姜督察面前。姜督察向她致意後，呵呵笑著掛上電話，用響亮的聲音清了清喉嚨吐了一口痰。

姜督察突然覺得站著發抖的徐幼真很可愛，用比較善意的語氣繼續說。

「妳這位大嬸……講話怎麼這樣你你你的。我們什麼時候這麼熟了？」

姜督察快速閃躲徐幼真咄咄逼人的眼神。

姜督察笑著看著她，兩隻手仍然撐在後腦勺。

「不是啊！不是這樣的。我們絕對不是因為討厭調查才這樣，這是天大的誤會！因為檢察官沒對我們下搜查和_圖_書指揮命令。這才是最大的原因。」

「關於校長，徐幹事，您也知道。他的正直偉大是這個地區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怎麼能相信一個耳聾的孩子，就把他帶到警察局呢？現在的世界，是怎麼樣的世界？我們也很難過日子。不能仗著人權的名義，就隨便抓人吧！」

「學生遭到性侵，而且還是在學校，再加上是被校長性侵。明明就報案了，收到學生的受害人陳情書，不是應該要去偵訊校長嗎？」

「所以把妍豆叫過，跟我們一起，你就可以進行陳述書了吧！這樣一來也能以嫌疑犯身分押送校長了。」

「就是說啊！我們打算要偵辦，可是慈愛院，除了父母親之外，誰都不能隨便帶學生外出……有這樣的規定，叫我們該怎麼做呢？我之前也告訴過您。如果沒辦法帶他們出來，該怎麼調查呢…m.hetubook.com.com…」

「我們也想這麼做，可是如果不是父母親，慈愛院就不願意放人。」

「為什麼什麼都不做！學生遭到性侵了，你們打算坐視不管嗎？」

徐幼真的音量提高。旁邊的警察全部抬起頭來看著她。她意識到他們的視線，霎時臉都紅了。

徐幼真正眼直視姜督察的眼睛。她的眼睛發出青光，像是所有真實的東西一樣，蘊藏了某種力量。

徐幼真用力吞了幾次口水。這種人總是用模糊的話引誘對方，說出可翻譯成多重涵義的句子，誤導對方進入死胡同。以她特有的直覺，現在不能再繼續爭吵下去了。如果再繼續感情用事，可能會想勒住對方的脖子。於是她放低聲音說：「如果我們跟慈愛院談，帶回受害學生，你們願意收下陳述書嗎？」

在那一瞬間，低著頭假裝翻閱資料的其他警官，全都哈哈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