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慘白像一張白紙的男幹事說：「琉璃，妳等一下。哥哥馬上去買。我會買很多很多。」然後就直奔附近超市，他離開的期間，會議室裡一片鴉雀無聲。琉璃就像姜仁浩五歲的女兒一樣，將頭靠在他的肩上。

「琉璃，妳不要害怕。從現在起，我們會幫助妳，會……守護妳。」

「可以告訴我上上個星期發生了什麼事嗎？」

像妍豆一樣，琉璃先回答了幾個基和_圖_書本問題，說出她姓誰名誰，接下來正式進入詢問。

說了守護妳這句話，姜仁浩了解自己已經不能回頭了。琉璃像小孩一樣無助地將臉埋在他的胸口。發作之後，琉璃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孩子已經十五歲了，卻超乎想像的輕盈，好像剛破繭而出的小蝴蝶。不，到底是誰取的名字，就像要破掉的琉璃一樣。

琉璃喝了一口可樂後點點頭。

此刻姜仁浩在琉璃的眼睛內看見了她停止成長幼蟲般的靈魂，從出ｈｅｔｕbooｋ•ｃｏm•cｏｍ生開始到現在，短暫的一生像冰塊一樣在冰冷的繭中結冰。下一刻，他似乎聽見了微弱的冰塊碎裂聲，彷彿靈魂要從冰繭中脫離。

「琉璃，妳不要害怕。我是老師。老師想幫妳。琉璃，這裡沒有人能傷害妳。來。妳看著老師。跟著老師一起深呼吸。一、二、三，太棒了。我們琉璃真的太棒。」

姜仁浩想起第一次遇見琉璃的時刻。在濃霧中喀啦喀啦咬著餅乾的孩子。她當時看到他發出的聲音就是這樣……可是不久就對他敞開心扉，hetubook.com.com抱著熊玩偶，帶他到妍豆遭動用私刑的洗衣室。姜仁浩想起當時的琉璃看起來就像沒踩在走廊上，像是飛翔般輕輕跳躍有如天使。他握住慘叫、眼睛倒吊露出眼白的琉璃的雙手。琉璃像是落入陷阱中的野獸般竄動著。他下意識握住琉璃的雙手，直視孩子的眼睛說：

「太晚的話，孩子們都累了，快點開始吧！」

琉璃現在就像小孩快要哭出來的表情，乖巧地點點頭。

不曉得琉璃有沒有聽、有沒有懂，對他而言這都無所謂。他偶爾會用這種方式對待發脾氣亂丟玩具的女兒世美。年紀還小，聽不懂話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孩子，居然也會神奇地隨著爸爸的指令跟著做，當時他模糊地了解人類的溝通不僅僅只依靠語言。望著姜仁浩的琉璃，雖然身體長大了，然而智力只有六歲程度，琉璃不知不覺跟著他呼吸，眼神互看。

此時妍豆輕拍手譯員的肩膀，用手語說：

徐幼真打開關閉的ＶＣＲ。姜仁浩從琉璃手中拿走餅乾放在桌子上。琉璃痛快地吃過甜食，舔了舔手上的砂糖，端莊地坐好。

之後琉璃向妍豆比手語。手譯員開口說：

陷入沉思的妍豆像是下定決心般抬起頭來，開始比手語。

手譯員露出了不曉得自己翻譯的語言究竟是什麼意思的表情。他的翻譯現在也不符文法。性暴力諮詢所所長站了起來。

妍豆緊咬嘴唇，然後噘著嘴靠到母親身邊。他們不再繼續追問孩子，先稍稍休息一會兒。男幹事抱了滿滿一袋可樂和餅乾回來了。妍豆和琉璃咧開了嘴。大家都喝可樂，只有琉璃獨自一個人喀啦喀啦吃著餅乾。

「琉璃說她想喝可樂。想喝一瓶冰涼的可樂，而且還想吃巧克力派。」

「被校長怎麼了？看到了什麼？還有『我們』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