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答話。
對付六人的首要準則就是動作一定要迅速,在每個敵人身上只能花最少的時間,也就是只能出招打每人一次,而且每個挨揍的次數不能少於一次。
我在腦中演練動作,大概就從中間開打,一二三,砰砰砰。第三拳必須下手最重,因為第三人會閃,前兩個不會,只會因為太過意外而驚嚇地杵在原地,很容易就倒下。但是我打到第三人之前,他已經開溜。而且我無法預料第三人的反應,他可能想到因應對策,只是還來不及付諸行動,而且因為無可控制的驚慌反射本能而到處亂晃。
我咳了兩次,對地上吐口口水。我匆忙往北走,腦裡的時鐘告訴我已經九點〇一分hetubook•com•com了。
被我打到耳朵的人緊抓著耳朵,一副就快脫落的模樣。他緊閉雙眼,雖然這樣我會勝之不武,可是我最愛打這種架。我擺出架式,給他下巴一記左鉤拳。
沒人答腔。
我說,「抱歉了,各位,我和人約好吃晚餐。」
「還是沒增加多少人,不是嗎?」我說。「我還期待會看到更大規模的躍進,就像空降先遣隊和裝甲部隊的差別。看來我們的思路不一樣,不得不說,我還真有點失望呢。」
我暗自記下:密西西比的混混比較耐扁,否則純粹就是比較笨。
我有心理準備會打不到第三人,也許得直攻第四人。第三人可能會和圖書溜走,總之至少有個會逃之夭夭。我從沒看過有人腦袋砸到地面之後,同夥的人還不跑。
故事結束。
他們全都往前邁一步,彼此之間更靠攏,離我也更近。六張蒼白的臉孔在昏黃的燈光下更是面色灰黃。
不回應。
六次打倒六個。
「六個人?」我說。「就這樣?」
第五個人在混亂中抓到我的肩膀,似乎想出拳,也可能想勒我脖子。也許他想制伏我讓第六個人扁我一頓。我不曉得,總之他的願望嚴重落空,我往後衝,順勢扭動身軀,甩動手肘,打中他的臉頰。我再度借勢向前,找上唯一的倖存者,也就是第六個人。他的腳跟絆到人行道邊緣,雙臂像稻草人和圖書般往左右伸開。在我看來就像邀請我打他胸膛的心窩,我回應了他的邀請,結果他就像通了電,先跳起來,接著才癱在地上。
他立刻倒地,就像斷了線的傀儡。
我說,「我穿的是新襯衫。」
大街對面停了三部皮卡車,我認得兩部,一部不認得。所有車門都開著,乘客的腿在半空中晃啊晃,菸頭閃閃發光,菸霧彌漫。我往左站,半轉身,看到那群人的老大,就是麥金尼堂兄弟那夥人。他站在旅館壞掉的燈泡下,臉還是一團糟。雙臂下垂,雙掌遠離臀部,拇指遠離掌心。氣勢如虹,有備而來。
對街五個人下車向我走來,我看到二號頭頭、喝啤酒當早餐的人,還有上次穿著https://www•hetubook•com•com騎士背背部受傷的人,另外兩人則完全沒見過,但是和其他四人的外貌也差不多,可能來自同一個地區或同一個家族,也可能兩者皆是。
我站在人行道上。對方有六人,我不希望任何一人站在我背後。老大走下人行道,跨到排水溝邊和其他人會合,就站在這排弧線的最右側。他們都站在街道中央,離我大概八到十呎遠,雖然我碰不到,卻能聞到他們的體味。他們的雙臂、雙手和大拇指都擺出大猩猩的模樣,就像沒拿槍的神槍手。
我呼口氣。
不回應,一如我所料。他們繼續往前,這也符合我的預想。我過去迎接他們,畢竟這樣才有禮貌。我跨出兩大步,第二步就從人行道邊緣和-圖-書往下衝,我以兩百五十磅的動能轟向左邊數來第三人,如果他有牙齒,也被這記右直拳打斷了。他的頭往後甩,脊椎和肩膀都失去力氣,馬上消失在我的視野中,也失去戰鬥力。此時我已經乘勝追擊,運用扭腰的力量,加上下壓的力道,用右肘畫過第二人的鼻梁。我看到空中有血,然後我大力落地,突然覺得背後有人,便利用這股動能往後幹拐子。我從撞擊力道知道他嚇得退後,所以我只打到他耳朵,我提醒自己稍後記得處理這個傢伙。接著我又往前衝,然後改變攻擊角度,踢第四人的鼠蹊處,踢到骨頭和肉的這一腿伴隨著嘎扎聲,他被踢出,也彎下腰。
沒有人開溜。
我說,「行行好,我才剛洗過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