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的錯。

它的左右兩側都是一大片空地，後方五十碼內是長有雜草的石子地，再過去基本上什麼也沒有，一路連到西方七百英里外的丹佛郊區。車前方對著雞尾酒吧後門，那是一道普通的鐵門，嵌在泥土色的灰泥牆上。

「我們沒在聯絡。」

路邊閃過一塊告示牌：歡迎來到愛荷華。

不可能往東或往西，因為他們要是不先往南開回十字路口就無法離開這個郡。沒有人會開替代車輛往犯罪現場移動，所以他們的下一步顯然是往北走，因為州際公路就在那個方向https://m.hetubook.com.com，在黑色地平線彼方，有如巨大、來路不明的磁石般將他們吸過去。

「陸軍是個非常大的組織。」

古德曼警長把車開進雞尾酒吧的後方停車場，將大燈切換成遠光模式。這輛進口車不是豐田、不是本田、不是現代、不是起亞，是馬自達。更精確地說，是馬自達六。五門掀背車，不過後方線條很圓滑，所以看起來很像普通的四門轎車。頗新的型號，烤漆是消防車那種紅。裡頭沒人，不過車體沒露水，可見它在這裡沒停多久。

他們成為ＦＢＩ的燙手山芋了。

「那你hｅｔuｂｏok•ｃｏm•cｏm搞不好真的認識他。」

這是古德曼的錯，他自己心知肚明。

「我也是。」

他們會開往什麼地方？

「感覺如何？」

他拿出無線電，要手下結束臨檢，也把原因全說了出來。他要兩名員警來看守雞尾酒吧後方的區域，然後要其他人回到自己平時的崗位上。他打電話給公路巡警的調度員，並沒有接到好消息。他看一眼手錶，盤算時間、速度、距離，吸氣，吐氣，然後打檔上路，往犯罪現場開去，準備去和特別探員茱莉亞．索倫森碰面。

李奇稍微向右側身，讓視線越過麥坤的頭，落在擋風玻璃另一頭m.hetubook.com.com的前方道路上。他的肩膀自然而然地侵入杜馮索的個人空間，杜馮索於是也向右傾，和他保持距離，結果重重撞上門。李奇看到平貼在地的大燈燈光，再過去除了遠處的紅色車尾燈外空無一物，黑暗不斷向他們撲來車速儀表的指針指著八十，汽油四分之三滿，引擎溫度指針停留在「正常」區域，一動也不動安全氣囊蓋板上有爐用螺栓形的商標，可見這輛車是雪佛蘭出產的，總里程數剛超過四千英里，不是新車，但也不是舊車，它歡欣地發出安靜的低鳴。

「你哥沒跟你說嗎？」

他沒頭緒。

好地點。無人監視，沒有hｔｔps://m.hｅｔｕboｏk.coｍ•coｍ目擊證人。古德曼想像那兩個男人走出馬自達，脫下西裝外套，走向他們的另一輛車，坐上去，駛離此地。

那兩個男人已經離開內布拉斯加州了。

李奇調整好坐姿，杜馮索有樣學樣。副駕駛座上的艾倫．金恩半側身說：「我哥以前在陸軍，他叫彼得．金恩，你搞不好認識他。」

「我連我鄰居都不認識。」

「說得也是。」他說：「我大概說了蠢話吧。」

「可能有一百五十萬吧。」

「你認識他們所有人嗎？」

「你是哪個單位的？」

金恩微笑，感覺有些難為情。

「看吧，你哥待在哪個部隊？」

可見他們早就遠走高飛了。早在北和圖書方的郡道臨檢點完成設置前就通過那裡了，不然就是在未受檢查的情況下離開，因為當時警察仍鎖定亮紅色的車子。

「派遣過去的砲兵多達五百萬人，所有人都去了，你絕對沒看過那麼大規模的軍事行動。」

「執法人員。」李奇：「憲兵的偵查單位，一直都窩在那。」

「不過是很普通的看法。大家都以為所有軍人彼此認識，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該怎麼說……你住的地方人口多少？」

「很熱。」李奇說：「我的大半記憶都跟熱有關。」

「砲兵隊，參加過第一次波灣戰爭。」

另一輛車會是什麼樣子？

金恩半聳肩半點頭，沒再說什麼。他回頭面向前方，盯著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