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
「艾斯平。」
「岱爾堡。」
沒錯,李奇二十分鐘後就知道。有人開門,進來了一個穿西裝的男子。此人大概四十出頭,深色短髮有點花白,蒼白鬆弛的臉略顯疲態,結實的身材則表示他有上健身房的習慣。他穿的黑色西裝並不廉價,但是某些部位已經磨得透亮,胸前口袋插著半開的警徽。警徽顯示是都會區警局,也就是華府當地的警局。
「今天。」
「這個第三方是一一〇憲兵連的蘇珊.塔娜少校嗎?目前因為貪汙接受軍方調查?」
「你叫我詳細說明。」
「但是他不肯?對不對?而且還要你滾蛋?」
「彼得。」他說。
「你吵起來,而且情緒激動。」
「你要問什麼?」
「明白。」李奇說:「彼得.艾斯平,我們要去哪裡?」
「名字呢?」
「好,那麼你被捕了。」
「他是誰?」
「相信我,這個就歸我管。」波多斯基說:「你什麼時候找他談?」
「沒錯。」
「他吃早餐的期間。」李奇說:「不過時間比較晚,大概從九點二十三分開始。」
「我需要答案。」
「某個波蘭裔姓的人。」
「怎麼m.hetubook.com.com
了?」
「證詞嗎?」
「我說的。」
「是的。」
「我希望你自動配合。」
李奇的雙腳不再打叉,也抽出腦袋底下的雙手起來。然後旋身,雙腳著地。外面馬上傳來敲門聲,那可不是蘇利文在早上六點禮貌性的叩叩叩,而是使盡全力的砰砰砰,這些強壯的男子訓練有素,就是要製造令人膽戰心驚的第一印象。李奇本人不喜歡這種態度,他始終認為發出太大的聲響很不得體。
「這次又是幾年前?二十年?一百年?還是內戰時期的事情?」
「法律相關事宜。」李奇說。
「這是威脅嗎?」
「為什麼?」
對方制服的條貼上寫著艾斯平,體型相當於蠅量級拳擊手,一頭深色頭髮,鼻子扁平,表情冷峻,肌肉發達。他看起來還過得去,整體而言,李奇頗欣賞准尉,雖然不如士官長令人激賞,也比多數軍官討喜。
「詳細來說是什麼時間?」
第三個人從旅館後方回來,他比艾斯平的軍階低,但也僅止於此。三人都像見多識廣,身經百戰的老鳥。艾斯平說:「我們要先搜你的身。」
「不是,是關於第三方。」
「你要他上訴抗議塔娜少校審前遭到監和-圖-書禁?」
「很高興你告訴我。」李奇說。
「你何時和他談過?」
是老百姓。
「警探,兩個軍官在軍事基地的私下對談也歸你管?」
「是關於重傷害罪。」
「有人有話跟你說。」
波多斯基說:「穆夸夫上校在中午時被人打個半死,地點就在華府東南方的街道,那裡歸我管轄。」
「你和他在哪裡交談?」
「你們代表誰?」
「誰說的?」
「然而你要穆夸夫上校幫你做某件事,結果他拒絕了,簡而言之,是不是這樣?」
李奇說:「幹嘛?」
這時吃午餐太晚,離傍晚塞車時間又太早,車流順暢,車程就很快。他們走的路線和李奇先前開的道路不同,穿過許多街道抵達岱爾堡北口。那個大門似乎比南方入口更少用,但是同樣戒備森嚴。進去就花了一點時間,先穿過龍牙、路障,接著是三個哨站,每個都要再盤查一次。他們繞一圈,停在禁閉室的後門,李奇被趕下車,穿過門,門後有人正在等。這個人不像獄卒,比較類似書記或行政人員,如同監獄多數工作人員,他沒攜帶武器,腰間掛著許多鑰匙。他站在方形的小小接待室,左右兩邊都有上鎖的隔離門。
「蘇利文、艾德蒙hetubook•com•com和穆夸夫。」
那人坐在艾斯平旁邊說:「我是波多斯基警探。」
「你稍後就會知道。」
「到時候就知道了。」
「還真詳細。」
「你希望是嗎?」艾斯平說:「如果希望,就繼續說話啊。」
「哪個單位?」
「起初是的。」
「不是我的軍法學校。」李奇說:「不過就是那個人。」
「你叫什麼名字?」
「我說過,就是今天早上。」
他問,「這是逮捕行動嗎?」
李奇說:「這是怎麼回事?」
波多斯基說:「你和穆夸夫上校談什麼?」
站在門軸的人是老大,那個位置最安全,適合軍階高的人。他說:「先生,你得跟我們走。」
「你應該知道。」
「我們沒吵架,只是討論技術事宜,場面並不激動。」
「對,她也在場。」
「說說你早上做了什麼。」
「穆夸夫就是穆夸夫上校,你們夏洛特維爾軍法學校的那位,目前暫時來這裡工作的那位?」
李奇說:「誰要找我?」
「蘇利文少校目睹你們談話,對不對?」
「你姓什麼?」
有個李奇從未在岱爾堡見過的人走進來,用透明拉鍊袋收走他口袋裡所有物品。李奇坐在只放了一張椅子的那邊,他猜那裡應該是他的m.hetubook.com.com位子。艾斯平坐到對面,其他人都離開了。艾斯平沒說話,沒發問、不寒暄,也不想打屁打發時間。
「我起床,然後和一個律師談話,之後又和另一個律師談話,後來又和另一個律師交談。簡而言之,整個早上就是一個又一個的律師。」
他開門看到兩個穿著戰鬥服的人,一個抽出腰間的武器,一個舉著霰彈槍。對維吉尼亞州郊區的午後而言,這個場面也太大陣仗。他們背後車子的三扇車門都開著,引擎也沒熄火。
「七十五憲兵連。」
「請便。」李奇張開雙臂,他沒有東西需要窩藏,口袋裡只有護照、提款卡、牙刷、紙鈔、口香糖和旅館鑰匙。對方迅速確認,手持霰彈槍的人示意他坐上助手座後面的位子。四人轎車如果沒有安全護網,這個位子最適合歹徒,因為他最不可能干擾駕駛。繞到後面檢查浴室窗戶的人負責開車,艾斯平坐到李奇旁邊,舉著霰彈槍的人關上里奇的車門,上了助手座。一切就緒,快速、穩當又專業,這組人相當能幹。
他領著李奇穿過左邊的門,來到問訊室。這個房間沒有窗戶,只有四面光禿禿的牆,桌子被鎖死在地上,一邊放了一張椅子,對面有兩張。這個房間顯然不https://www•hetubook•com.com是餐廳那位設計師的作品,沒有淺色木材或地毯,只有上了白漆的空心磚和龜裂的水泥地板,天花板上有個鋼絲籠罩著日光燈泡。
「快點拿定主意,大兵,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他?」
「哪些人?」
「別作夢。」
「她說你要穆夸夫上校做某件事情,是嗎?」
「哪一天?」
「只要我活著一天都不會忘記你的名字。」
外面的人停止敲門,好像還喊了兩次開門,開門,又開始用力捶打。李奇站起來往門邊走,從裡面打門,同樣也是用力打。外面的騷動猝然停止,李奇笑了,沒有人會料到門板也會回嘴。
「這裡,就是這個基地,在軍官俱樂部的餐廳。」
「我不知道。」
他們搭一部車來,而且車速很快。李奇聽到車子在馬路上行駛,轟隆隆地開進停車場,一個迴轉之後停住。他聽到三扇車門陸續在一秒内打開,接著是三雙靴子踏到地上。所以來人有三個,不是四個,那就不是車門有凹痕的那組人馬。聲音頓了一下,一組腳步聲迅速走遠,可能有人負責後方。這是浪費時間,因為浴室沒有窗戶,但是對方不知道,而且做好萬全措施總強過事後悔恨,他因此知道這組對手非常能幹。
艾斯平說:「他在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