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呼吸。

毫無疑問。

門上的窄窗變暗，門開了。值勤官說：「結束了嗎，律師？」

領袖氣勢是軍隊非常重視的特質，對方猶豫了不到一秒就踏進來。門即將關上，李奇把左腳靴子踢進門縫就轉身跟上。沒穿靴子的他安靜地跑在書記後方，然後一個箭步衝過去搶先開了第一個牢房的門。門沒鎖，也沒上拴，因為裡面沒人。

蘇利文往前，高個子在床邊止步。蘇利文說：「我沒看到裂縫。」

「這裡。」他說。

接待室的人匆忙地側身進來，李奇一把抓住鑰匙，用力扯下，連褲帶環都扯斷。接著他用力一推，害對方跌個狗吃屎，然後就關www.hetubook.com.com門、上門栓。

「現在？」

「那邊，就在裂縫裡。」

「好吧。」她略顯疲態。

結果他說：「好，隨便，我們去看吧。」

李奇說：「裡面有東西蠕動。」

李奇審慎判斷，覺得她美極了。

她坐在桌子右手邊，身穿陸軍戰鬥服，所有魔鬼氈的貼條都被拆走，棕色戰鬥靴也少了鞋帶。她比平均身高多一到兩吋，骨架小，身材纖細，深色頭髮往後紮，皮膚黝黑，有雙深邃的棕色眼眸。臉龐盡顯疲態，但是不失骨氣，看起來聰慧黠，又帶有一抹滿不在和圖書乎的調皮神氣。

接著他跑回會議室，因為靴子少了鞋帶，跑起來很不方便。他跑過有蘇利文公事包的那間到隔壁，然後站定，偷偷從窄窗往裡看。

「地板牆邊，窗子底下。」

高個子看著李奇，一臉疑惑，表情半認命、半驚訝，似乎說：真的假的？你也玩這種老把戲？

李奇帶頭，蘇利文排第二，高個子殿後。三人前後排成一列，走過ㄑ字形走廊，先左轉，再右轉，然後抵達牢房。牢房沒上鎖，因為李奇不在裡面。李奇拉著門，讓其他人先進去。高個子微笑地扶好門，做了一個手勢：你先請。他雖然不聰明，也不是腦子有洞。

李奇往和*圖*書前，走向他和後側接待室之間的隔離門。門上沒有把手，只有一個按鈕，就像剛剛的會議室。他踢掉靴子，拚命一次又一次地摁鈴。不到五秒之後，門就開了，接待室的書記現身，手裡還抓著把手，他的鑰匙就穿在方形的金屬螺紋環上，那玩意兒就像登山客扣在皮帶圈上的用品。

李奇先進去，蘇利文跟上，高個子還是最後一個。李奇站定，伸手一指。

蘇利文全身僵硬，高個子探頭看。這是人性。李奇的身子往另一邊靠，動作很不起眼。高個子往裡挪，李奇往外。這時李奇用力推值勤官肩膀下方的上臂，力道很大，就像游泳選手出發蹬牆的力氣。hｔtps://ｗwｗ.ｈeｔuｂook.ｃｏｍ.ｃｏｍ對方倒在床上，彷彿從高蹺上摔下來。蘇利文立刻轉身，李奇已經出門，關上牢門，還上了門栓。

「不然呢？」

李奇上氣不接下氣地說：「你們的上尉發病了，可能是心臟病發，在地上擺個不停。你趕快過來，立刻跟我來，大兵。」

兩分鐘。

很快就會有了。

她的律師坐在桌子左邊，是個身穿甲種軍常服的上校，頭髮花白，臉上有歲月的痕跡。大概是中年人，體型中等。

接下來才是最難的步驟。

絕對值得等候，他的腦中又浮現這個念頭。

他心想，一切的等待總算值得。

他說：「我不想讓妳先入為主或影響妳的公正看法，妳必須親眼去ｈｔｔps://ｗww.ｈｅｔuboｏｋ•cｏｍ.ｃoｍ看看。」

公事包就放在桌上。

蘇利文問，「你的牢房有什麼問題？」語氣有點疲倦卻不失耐性，並未敷衍卸責。辯方律師常處理各種鳥事，因為嫌犯總是想辦法鑽漏洞，要求上訴，各種莫須有的怠慢或不公正都得經過調查、評估。李奇很清楚，他知道遊戲規則。

又丟到正面。

一分鐘。

李奇起立，站在她後面等。

他似乎心不甘情不願，因為他也知道遊戲規則。

蘇利文說：「什麼裂縫？」

這是他第一次瞧見蘇珊．塔娜。

是男人。

蘇利文起身走到門邊按鈴。

蘇利文說：「還沒，他的牢房有問題。」

白人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