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奇說：「艾德蒙現在應該已經進去了。」
「我們可能會輾過衛兵。」
始終全神貫注。
「除非有必要。」李奇說。
衛兵說：「抱歉久等了。」
「真希望知道是誰打來。」
「難道我們就喜歡？」
他正在通電話，神情專注。
李奇心想：崔西．艾德蒙上尉一定是個非常有耐心的女人。
塔娜說：「這些電話一定很重要吧？畢竟現在這兩人這麼忙，卻得因此耽擱長官的時間，有些人可能是海軍陸戰隊，他們可不喜歡碰上這種鳥事。」
塔娜說：「根本不需要打電話給他們，我身上沒有姓名條貼或軍籍牌，都被沒收了，活脫脫就是個逃獄的犯人。」
他們開到第二個哨站，但是這裡可無法闖關。五點剛過，正是軍方的交通尖峰期。有幾部車子等著出去，幾部車子等著出來。出口已經排了兩部車，入口排了三部。哨站的值班衛兵有兩人，一人一會兒往右，一會兒往左，先讓一部車出去，再放一部車進來，動作非常規律。
ｗｗｗ.hｅtuboｏk•com.cｏm塔娜說：「還要我衝出去嗎？」
然後吐了一口長氣。
「希望如此。」塔娜說：「最好是上述理由，以上皆是也可以。」
「他會跳開，衛兵也是人，會有本能反應。」
第三個哨站和第二個一模一樣，又是同樣的三部車往外開，對向有車子要進來。值勤衛兵有兩人，一人在外面忙進忙出，一人忙著講電話。
塔娜說：「那要看電話内容決定。」
他說：「這個基地很大，電話不見得是禁閉室打來的。」
第一個哨站還算簡單。裝得有模有樣，塔娜從李奇手中接過證件，和她的抓在一起，彷彿拿了一對三。她放慢車速，按鈕讓車窗下降，打開行李廂。整串動作非常流暢，彷彿同樣的事情做了一輩子。
「不信，連續走運三次的機率大概是百分之十二。」
她呼了一口長氣。
柵欄升高，塔娜輕踩油門。車子往前駛過柵欄、駛過最後一排水泥障礙陣，開向整齊、寬敞、種有行道樹的市www.hetubook.com.com郊道路，又開過警車。
按了按鈕。
「昨晚，我已經損毀一部軍用車了，就用兩個人的腦袋。」
「他有拯救世界嗎？」
「希望你有機會告訴我。」她說。
衛兵的反應也無懈可擊，李奇猜這應該也是塔娜的目標。他瞄了證件不到一秒，看行李廂不到一秒，幫他們關好車廂門也不到一秒。
另一個人還在通話中。
李奇回想自己還是上尉的年代，他會等另一個上尉多久？恐怕不太久。然而艾德蒙可能比較和善，比較有耐性，也許禁閉室讓她覺得格格不入。然而她是律師，一定看過許多監獄，除非她平常都蹲辦公室，可能只負責文書作業。應該就是這樣，畢竟她被派到人資部，應該不無道理。人資部有多少工作與監獄有關？
又有一部車開進來，一部車開走。塔娜開到最前頭，打開行李廂、揮動證件、搖下車窗。裡面的人還在講電話，外面的衛兵在對向車道忙碌。最後一個哨站外也是水泥障礙陣的終點和圖書，出口道路變得寬敞，就是維吉尼亞州的普通馬路。
李奇說：「只剩一站，好事向來成三。」
「事情很複雜，晚點再告訴妳。」
「你能不能樂觀點啊？」
她問，「昨晚那兩個人是誰？」
「只要一覺得不對勁，就狂踩油門，直接衝過路障。反正我們罪大惡極，撞壞一根金屬桿只是小意思。」
他走到哨站旁。
「我爸以前就是陸戰隊。」
「否則什麼電話這麼重要？」
哨站裡的衛兵還在通電話，另一個衛兵依舊獨自負責。又有一部車開進來，另一部車開出去。塔娜往前開，然後煞車。現在他們是最接近柵欄的車子，只是前有柵欄，後有兩部車子。她深呼吸，開了行李廂、揮揮證件，然後搖下車窗。
「你似乎很喜歡拿別人的腦袋砸軍方公產。」她的聲音溫暖、沙啞、有氣音，平易近人。「好比我辦公室裡的桌子。」
另一邊的柵欄升起，一部車子開進來。衛兵過來檢查證件、行李廂，然後按鈕放一部車開走。李奇說：「也許塞hｔｔps://ｗww.hｅｔｕbｏoｋ.ｃom.cｏm車反而好，例行程序剛好更草率。」
另一人在哨站裡。
「你真相信？」
路上停了一部阿靈頓郡的警車。
「也許他們要幫將軍清空車陣，可能要訂披薩，或是告訴女友就快回家了。」
李奇在腦中想像崔西．艾德蒙走進禁閉室大門，步向前方的辦公室，發現值勤上尉不在位子上。某個書記可能會點頭示意，慢慢拖著步伐走來。艾德蒙多有耐性？書記又有多少耐性？軍階是重要因素。艾德蒙是上尉，值勤官也是，兩人地位相當，她可能不會太苛求，不至於像少校或中校，立刻端出架子，書記當然也不會蠢到去干涉。
而且聽得全神貫注。
「他的軍階並不高。」
「也可能是特種部隊的拚命三郎，正在執行隱姓埋名的臥底任務，樂觀一點，別讓他們看到妳的靴子就行了。」
他瞄了一眼證件，退後看行李廂，關上廂門，然後按了哨站旁邊的按鈕，柵欄便升起，塔娜往前開。
塔娜踩油門，車子往前開。
「不像陸戰隊那麼沒耐性，我們https://www.hetubook.com.com並非時時刻刻等著出發去拯救世界。」
外面的衛兵檢查完畢，按鈕讓柵欄升起。哨站裡那個衛兵通完電話放下話筒，出來彎腰檢查塔娜手中的證件。他不是隨便瞥過，先看過照片，又核對兩人長相。李奇轉頭盯著擋風玻璃外，也故意坐低裝得更矮小、更像中年人。窗邊的衛兵走向行李廂，看了不只一眼，然後輕輕壓下車蓋。
他點頭。他上次在電話中提到這件事，當時他人在南達科塔州。那是多年前調查的案子，他只是事後發洩一點挫折感。來龍去脈很簡短，他硬是說得很長，才能和她通話，才能繼續聽到她的聲音。
塔娜放慢速度，她是縮窄車道上的第三部車，哨站就在前面左方，右邊是一整排的水泥障礙陣，每個都是截去尖角的九十公分金字塔，顯然每個障礙陣都蓋在鋼筋上，而且底座非常深。
對向車道的柵欄上升，一部車子開進來。外面的衛兵走來檢查證件、行李廂、按開柵欄，一部車開走，塔娜往前一格，裡面的衛兵還在通話。
「我們會撞壞軍方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