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李奇又說：「我的朋友準備妥當，也願意奉陪。你們意下如何？想和女人打架嗎？」
「有，但是次數不多。」
「我忘了，只知道有ＡＭ。」
他說：「小子，我們不是來和你合作，是來修理你們的，我們要拿回我們的車子和錢。」
「好極了。」李奇說：「你們誰有醫療保險？最好挑有保險的人出來。」
「應該先穿衣服，只是我的衣服多半都在隔壁。」
「好像是托洛斯基。」
「但是我會先和他們談談，畢竟他們也有那麼一點道理。」
塔娜說：「你真的有辦法應付？」
「我們就要這麼辦，我們應該抽樣，現在是我一票對你一票，我們應該比畫比畫，就由輸贏決定結果，就像蓋洛普。」
「那是一家民調組織，他們選舉時會告訴你，這個人會拿到百分之五十一的票，另一個會拿到百分之四十九。」
李奇往下瞥，八個人已經分成六人和兩人。兩人組就是雙排貨卡司https://m.hetubook.com.com機本人和吃太多麥當勞和啤酒的水腫男。
「至少開起來挺有意思。」
「妳以前碰過這種事情嗎？」
「你知道原理嗎？他們不會打給每個美國人，否則太花時間了，只會抽樣調查，就打給一些人，再算出比例。」
「也算是個開始。」
李奇繼續說：「如果我這邊贏了，就拿Corvette換你們最好的貨車，還要留下威廉．鮑柏所有錢。」
「什麼號碼？」
塔娜說：「對街那些警察怎麼辦？我們不能把他們引來。」
「是我不好，抱歉。」
塔娜淋浴的時間和李奇的習慣一樣，從打開水龍頭到步出房門恰好整整十一分鐘。而且當中還停頓了一會兒，因為他們要算準時間，兜圈圈的貨卡才不會看到他們走到隔壁。但是車子共有四輛，每部時速將近三十哩，對方根本不可能看不到。他們決定放手一搏，全長二十呎的路程中有十呎都取得先機。後來貨卡發現他們，李奇聽到引擎聲音變大，因為駕駛看到目標突然出現，直覺就是踩油門。李奇猜，這種追上獵物再輾過的行為是演化的機制，世上許多事情都遵循同樣的軌跡。他打開房門，兩人迅速進去。他說：「現在他們確定我們在這裡了，其實他們早就知道了，登記處的電https://www.hetubook.com.com腦阿宅一定已經仔細匯報。」
「有什麼好點子嗎？」
「他們不會全都衝出來打架，撇開別的不說：沒辦法全部擠上來。只要打爆前幾個，他們就不會一頭熱。關鍵就是不要在一個人身上花太多時間，花越少時間越好，所以一個人賞一拳就好，幹拐子好過用手打，飛踢又好過動手。」
「你說真的還假的？」
他說：「我們要想辦法送你們回家，免得大家受傷，你們願意合作嗎？」
「我聽過。」
「那也不代表他的論點沒道理，這個論點本身沒有問題。」
「我們得和他們講道理。」
「現在怎麼辦？」
「誰說的？」
李奇說：「要知道答案只有一個方法。」便走下樓。
「不是他的名字。他們的名字都複雜得無法記住，我們用數字當代號，就看美國軍方何時耳聞那號人物。報告提到長老的號碼，表示政府已經知道這個人，他不是不明人物。」
「散播愛與互信互諒，除非必要，否則不動用武力。」
「兩手放在背後？」
「好。」
「要是有袋子，我還願意把袋子套在頭上。」
他聽過有個穿西裝的男子講手機，他不斷問：「你們願意合作嗎？」他猜那是在廉價飯店會議廳的昂貴講座所https://m.hetubook.com.com教授的策略。也許是這句話要求正面回應，因為文明人覺得只要另一方提供合作的機會，他們就有必要配合。沒有人會說：我不要。
李奇雙手放在走廊欄杆上，平靜地看著樓下，彷彿老片中正準備對群眾發表演說的領袖。
沒人進過他的房間，他的靴子放在窗下，襪子放在附近，内褲和另一件Ｔ恤披在椅子上，外套就掛在鉤子上。他說：「我也該沖個澡，如果他們繼續繞圈圈，等我們出去，他們頭就暈了。」
沒有回應。
李奇說：「看來他們很想要回那部Corvette。可能昨晚就火速電話聯絡親戚，召開作戰會議，集合大家出面。我相信漢普夏郡、格蘭特郡、美國各郡的柯勞頓都來了，他們可能分子在好幾十個郡，也可能遍佈整個西維吉尼亞州。如果昨天辦公室的睡美人也是這個家族的兒子或姪兒，那麼他也是親戚。現在更是轉大人了，因為他揪出了我們。」
「好吧。」李奇說：「我們也可以走這條路，但是你們沒必要每個都進醫院，聽過蓋洛普嗎？」
「所以呢？」
「他的論點是什麼？」
沒回應。
「警察可能對柯勞頓家族的事情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打賭警察也是他們的親戚，一般人都不會故意在警察面前起爭執。」
「條件還是如同剛才所述，這個條件和圖書很好，無論如何，你們都能留下Corvette，我這人很講理。」
樓下的雙排座卡車司機大叫：「好，我們決定了。」
「那就只剩下我了，但是我願意放水，你們可以加人，我一人對你們兩人，這樣可以嗎？」
李奇說：「這是我所能提出的最佳方案。畢竟這裡是美國，我們需要車子和現金，你們一定了解。」
他們開車門，走向正午日光亮晃晃的走道。不出李奇所料，四部貨卡停得很近，如同吸盤魚似的，車頭全對著水泥階梯。八個人靠著車門、保險桿、貨斗，個個耐性十足，似乎有的是時間。的確，畢竟二樓只有水泥階梯通往一樓。李奇認得前一晚的三張熟面孔，也就是山路上那三個小個子、中等體型和大塊頭，小個子看起來有精神多了，似乎已經從導致車禍的宿醉中清醒，另外兩個則是差異不大。其他五人很相似，都是窮困的藍領階級。最矮小的一個精瘦、結實，皮膚飽經風霜；最高大的那個有點水腫，可能喝多啤酒、吃多速食。沒有一個帶了武器，李奇可以看到十六隻手都空著。沒持槍、沒拿刀、沒抄扳手或抓鐵鏈。
「而且我可以兩手放在背後。」
「我陪你去。」
沒回應。
李奇十一分鐘後就準備妥當，坐在床邊綁好靴子，然後穿上外套、拉上拉鍊。他說：「如果妳不反對，我很樂意獨自處和-圖-書理。」
「非常可靠。他也說過，如果不能和對手講理，就得動用蠻力。這個人的腦筋很清楚，我指的是他私下，當然不包括在墨西哥被人用冰鑿暗殺時。」
沒回應。
「他在墨西哥被人用冰鑿刺死。」
雙排座貨卡的駕駛說：「不要，這樣不公平。」
「我們派兩人，你的雙手放背後？」
「那部Corvette的價值遠不及它惹來的麻煩，當初我選錯了。」
「好，那就這麼辦。」
沒有回應。
「不必大驚小怪，我們應付得來。妳先著裝，我們一起到隔壁，再換我穿衣服。這樣就夠安全，因為我們只會出門幾秒。妳可以先淋浴，不必急，他們會等，不會貿貿然衝進來。他們不會撞爛混帳親戚的客房門，這應該是柯勞頓家族的家規。」
一群烏合之眾。
「是不是部落長老那句？」李奇小聲回應。一個陌生美國軍官、部落長老，那粒細砂。美國軍官是陌生人，但是部落長老不是。「他們有說出他的名字？」
但是前一晚開雙排座卡車的人就拒絕了。
「阿富汗男性。」
「什麼？」
李奇說：「如果你們贏了，就拿最爛的貨車換Corvette，威廉．鮑柏的錢也分一半給你們。」
「ＡＭ是什麼意思？」
「你聽得很清楚。」
站在他身邊的塔娜突然悄悄說：「我剛想起我昨晚忘了什麼，就是第一次報告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