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的,只要我回得去。」
「不是還存在電腦裡嗎?」
十四哩遠之處,匹茲堡鬧區東南方的東卡森街有個聯邦調查局分局,有個電話響起。值班的探員接電話,來電的是華府的胡佛大樓調查局總部。對方說國土安全部的電腦顯示機場飯店出現名喚蘇利文和譚波的房客,當班探員查閱公告和全境通緝,發現華府警局和憲兵正在追緝用這兩個身分的通緝犯。
李奇說:「怎麼了?」
「所以他不是那群人的幫兇,就是盲目聽命行事。」
接著李奇又想像摩根走出兩個房間以外的辦公室,站在走廊上左右張望。只消片刻,兩張紙就可以被燒毀、撕爛或割碎,也可能摺好放進口袋,之後再交給不明人士,換來對方的感激之情、或將來會幫忙他扶搖直上的口頭承諾。
「所以手抄謄本和圖書是唯一的紀錄?」
塔娜點頭:「我相信全世界現在都知道了,而且我也告訴她了。」
值班探員打給辦公室主任,問:「要不要把消息傳給華府和陸軍?」
主任沉默片刻說:「沒必要把事情弄擰。」
「妳要留著她。」
一定有辦法解決。
「一定是,沒有人會拿,也沒人拿得走。」
「方便時就交代下去,不急,到明天早上之前都有時間,我相信他們跑不掉。」
「想到再叫醒我。」她說:「我不想再動腦,必須睡一下。」
「有沒有可能歸錯檔?」
然後她拿起話筒撥話。
塔娜又把話筒放在肩膀和脖子之間,李奇可以聽到電話嘟嘟響,接著就是黎屈接電話。和_圖_書
他聽不清楚她的說話内容,但是可以大略猜到她的心情,而且她情緒不佳。她說得又快又多,但是透過話筒僅餘塑膠嘎嘎聲,只知道她沮喪又憤怒。塔娜說:「還是謝謝妳了。」便掛斷,表情疲憊又異常失望。
她把睡袍丟到地上,赤身裸體走過房間拉上窗簾、關燈,然後爬到被子裡翻個身,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疲倦又悲傷,隨後就動也不動。李奇望著她出神,回到椅子上,在黑暗中坐了一會兒。他在腦中想像岩溪的檔案室,也就是二樓左手邊第一間的二〇一室。他想像值勤上尉在樓下一〇三室接威克斯和艾德華打回來的長途電話,寫下通話內容,捧著珍貴的紙張走上老舊石階,親手交給塔娜;聽到她回覆之後,傳達給對方,再抄下兩位外勤弟兄的口信,回到樓上的檔案室www•hetubook•com•com,把當初的來電和回覆內容依序放入正確的抽屜。
「摩根嗎?」
主任說:「派我們自己人去調查。」
「你猜。」
她又點頭。「就我所知,只有這份,也許巴格拉姆有備份。怎麼了?你想要求軍法署署長發傳票?那就祝你好運了。」
但是李奇想不出來,這時沒辦法。他起身,打哈欠,伸個懶腰,然後把睡袍脫在塔娜那件上面,上床躺到她身邊。她已經酣睡,呼吸低沉,身子溫暖又柔軟。她的斷路器已經開啟,進入休憩狀態,陷入夢鄉。就像那部老片的經典台詞,明天再想吧。他盯著頭頂灰暗的天花板,然後閉上雙眼,吸氣、呼氣,入睡。和-圖-書
他凌晨四點醒來。
「我問的不是這個。如果妳打贏妳的官司,沒有人可以指責她幫妳,她不會沾得一身腥。但是如果我成為階下囚,她幫我就難逃牽連,當中有這層利害關係。她這是風險加倍,機率減半。」
因為有人用力敲門。
「不可能,而且黎屈到處找過,她不笨。」
「現在?」
沒必要和別人分享功勳,值班探員心想。
一定有辦法解決。如果是李奇可能會記住號碼,他喜歡數字,也許這組數字有某種吸引力,可能是質數或有別致的因數;只是他沒看過這個數字。然而天底下沒有不可能的事情,沒有系https://m.hetubook.com.com統是完美無缺,任何安全機制都不可能天衣無縫,絕對有始料未及的漏洞。
「根本沒有號碼。」
「她沒抗議反對。」
塔娜點頭。「他們正在大掃除,而且任何地方都不放過,比我想像中的更仔細。完蛋了,查不到那個長老的代號,我死定了。」
「一定有辦法解決。」
「謄本不見了,有人從資料室裡拿走。」
他睡得很香甜,扎扎實實地睡了五個小時。
「我們不太信任電腦,那還不如直接傳給《紐約時報》或中國算了。」
「她可以接受嗎?」
「還差四分鐘才要打給黎屈,她知道我在妳身邊嗎?」
塔娜去淋浴,李奇不想費工夫。他穿上睡袍,坐到椅子上,感到溫暖又滿足,也不記得曾經比此刻更輕鬆悠閒過。塔娜穿著另一件睡袍出來:「現在幾點?」
「她是美軍的士官長,應該不是假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