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五日 星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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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冰換了個話題說:「媽咪,傑夫的媽媽說傑夫喜歡你,我也覺得他喜歡你。我們昨天有聊到你們哦!」
「警告還是比較客氣的說法。」可芮轉向強納森說:「強納森,你看,我一點兒都不想讓范克難堪,他會遵循現任州長馬紹的政策,下屆會是個很不錯的州長。我知道你剛才那番政治就是橄欖球賽的話是說給我聽的,同時也是跟魯冰解釋議會裡的情況。強納森,老實說,我對州法官的職位很感興趣,我相信自己會是個好法官,會很公正、勿枉勿縱。但是,如今做為一個檢察官,看到眼前這樁案子愈來愈像誤判,而我撒手不管,還奢言什麼將來能做包青天呢?」
可芮緩緩地接了下去:「只不過,別指望太大了,我知道。魚與熊掌本來就很難兼得,不是嗎?」
「我們的對手在場中攪局。」強納森說。
可芮說:「當然我現在也還不想大肆招搖,如果瑞爾登案真有什麼司法不公的地方,我會讓傑夫來接這個燙手山芋。我明天下午會跟施密士再次面談,目前要緊的是證明他當年的證詞有假。坦白講,我覺得他也在崩潰邊緣了。如果我能在他那裡施加些壓力,突破他的心防,讓他承認當初在庭上做了偽證、有些珠寶不是他送hetubook.com.com蘇珊娜的、這其中有第三者介入,那麼這個案子就要完全改觀了。如此一來,傑夫就能申請上訴,要求法院重新審判。這整個程序大概要幾個月的時間,我會小心處理,不漏風聲,等正式公諸於一時,說不定范克已是州長了。」
「噢!媽咪。」魯冰的聲音聽來是要安慰可芮。她把雙手環繞胸前,看著前面筆直的道路,路愈來愈窄,表示快到瑞佛德了。魯冰說:「你做的義大利麵也很好吃呀。」
「這是怎麼回事?」魯冰問道。
強納森和葛麗思從下午一點鐘就開始等可芮和魯冰。他們夫妻倆都認為,每星期天下午輕鬆地吃一頓飯,既不耗體力又不失優閒。
可芮心想,這個強納森呀,又來了。她對女兒說:「魯冰,你要是吃飽了,就去看看電腦裡有什麼好玩的。」
意識到自己的嗓門有點提高,可芮說:「對不起,我失態了。」
「對不起,親愛的。但是這星期我看到許多人想用政策性撥款來換取選票,今年的情形是歷來罕見的。」
「你就是後衛,是不是?」
她把他的手握住,拉到自己的頰邊,「親愛的,我知道。你相信嗎,就是這股力量讓我撐到現在啊!」
葛麗思小聲地叫:「強納森!」
「在參議院,你大概可以這麼說,我們和圖書其他的隊友就盡量保護那個拿球的人。」
葛麗思說:「我也不知道,可是我很確定,要不是在哪兒見過他,就是在哪張報紙上看過他的相片。」她聳聳肩道:「我總會想起來的,我一向如此。」
去強納森家的路上,魯冰和可芮一直談著昨晚的事。魯冰興高采烈地說:「在都索太太家吃飯比在餐廳吃飯還好玩。媽咪,我好喜歡他們哦。」
可芮笑說:「魯冰,有強納森這樣的人來告訴你美國政府如何運作,你實在是太幸運了。」
可芮把手伸過去,緊緊握著葛麗思的手說:「我愛你們兩位,強納森,我做我應該做的事,希望你不會對我失望。」
「都索太太說,要有一手好廚藝並不難。」
吃飯的時候,強納森把議會開議及州長如何努力讓預算通過的事,拿出來消遣了一番。他說:「魯冰,你知道嗎,政治就像是橄欖球賽,州長是遇上選舉才出馬的教練,他那一黨的黨主席就在參議院和州議院裡當四分後衛。」
就和預期中的一樣,造訪葛麗思和強納森非常愉快。可芮知道對於瑞爾登案,她和兩位長輩的意見不太一樣,但那是咖啡上桌之後的事——咖啡上了桌,魯冰就可以離開餐桌,去看強納森準備的故事書或玩電腦遊戲。
強納森說:「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前幾天葛麗思覺和*圖*書得好多了,所以我們去外頭吃了頓飯。」
「那場裡其他的人呢?」
「我同意,可惜我就讓你丟臉了。」
「葛麗思!」強納森站起來走過去幫忙,聲音裡有點埋怨她太逞強了。
葛麗思平靜地說:「我想我們大家就都各盡所能吧。」
「鮑伯警告說如果你不照他的意思去做,魯冰還會有事?」葛麗思帶著一絲輕蔑冷冷地問。
「是很好吃,不過也就只有義大利麵了。」
傭人端來了咖啡壺,可芮知道她一定不只喝一杯咖啡,因為有很多事情需要談。她想,從現在開始,氣氛大概就不會那麼好了吧。
強納森搖搖頭說:「可是,你大概也就當不上法官了。可芮,你真的是鍥而不捨,我很佩服你,儘管很擔心如此一來你得付出重大的代價,我還是由衷地佩服你。現在最重要的是魯冰,上次的威脅可能到此為止,但你還是謹慎一點比較好。」
「親愛的,所以你就不要離開我啊。而且,我們是彼此彼此,我也是缺了你什麼事都做不成。」
「強納森,我很謹慎了。這個週末,除了到傑夫家去之外,魯冰沒離開過我的視線,未來這段時間我也不會讓她落單。」
葛麗思熱心地說:「可芮,你若是覺得你家不安全,無論什麼時候,儘www.hetubook.com.com管把魯冰送來我們家。我們家的保全系統很安全,外頭大門也一直都是關著的,要是有人想闖進來,會啟動警報系統,我們很快就會知道。我們雇個退休的員警,請他接送魯冰上下學好了!」
「你們聊什麼?」
「一定會。」
她沒等強納森開口問,自己就主動把她所知的點點滴滴都向強納森和葛麗思報告了。說到最後,她下了個結論:「施密士說謊,這是再清楚不過的了,現在的問題是他撒了多少謊。另外,魏克斯非常不希望此案重啟,這也很清楚了,否則他和他手下那幫人幹嘛要來威脅魯冰?」
葛麗思拿著紐約時報玩填字遊戲,強納森則專心地看他的藝術休閒版。聽到葛麗思有點懊惱地咕噥了幾聲,強納森抬起頭來,看到她的筆從手中掉到地毯上。她吃力地彎下腰去,想從地上撿起來。
強納森說:「我會以你為榮!我也會盡可能在那份名單中保住你的名字,只不過……」
她嘆了一口氣,接過他撿起來的筆:「強納森,老實說,我要是沒有了你,還能做什麼?」
可芮原本不覺得要把她和亞諾會面的事也報告出來,此刻也就絕口不提,只說:「你為什麼會覺得在哪兒見過呢?」
可芮也毫不勉強地說:「我也喜歡他們。」
「政策性撥款是個傳統、但並非很恰當的慣例——https://www.hetubook.com•com議員在預算中加一些原本不是十分需要的建設,以贏得該選區的選票,比如說有些人從預算中撥款買藝術品。」
可惜昨天的陽光不見了,今天一早天色就灰撲撲的,氣溫又低。不過到了中午,滿屋子都是烤羊肉的香味;爐火生得極旺,臥室裡、書房裡,到處都暖烘烘的。他們一邊等客人,一邊自在地打發時間。
強納森說:「魯冰,我保證有你喜歡的。」
「都索太太說傑夫上大學以後就再也沒有帶女朋友回家讓她看,你是第一個。她說因為傑夫的妹妹都要開他女朋友的玩笑,傑夫到現在都還會不好意思。」
「我們換個話題吧。可芮,你有什麼進一步的消息再通知我。」強納森輕快地說。
「噢,葛麗思,我真替你高興。」可芮說出了她的真心話。
強納森則對她們說:「政治的事本就是自私自利嘛!等到可芮到華盛頓的最高法院去參加宣誓典禮、當上了州法官,我們就幫魯冰競選,讓她當上州議會的議員。」
「這樣呀!」可芮隨口應付著魯冰。她想到昨天從川騰市州監出來以後,她累得閉上了眼睛,一會兒之後醒來,發現自己就靠在傑夫的肩膀上。這一切進展得那麼自然,那麼順理成章。
葛麗思說:「我們碰到一個人,這兩天我一直在想,因為我就是記不起來在哪兒見過,他的名字是詹生.亞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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