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九日,星期四
57

「春天真的到了,不是嗎?」她語帶感傷地說。「我昨天沿著步道走了一個多小時,我回想起好多的事情,好多美好的回憶。之後,我在一個老朋友家裡跟勞倫斯家一起吃晚餐。我們聊了好多的往事!」
「喬易斯太太,妳有沒有跟任何星期六被警方約談的人碰過面,討論過警方詢問的事情?」
喬易斯轉過頭來看瑞芭。這才發現瑞芭的眼睛閃閃發亮,亮得出奇。發現瑞芭的肢體語言顯露出她是頭蓄勢待發的母老虎。也才發現她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眼前的這個女人並不是一個可以信任的女人。
「亞許比小姐,我現在有個問題,妳可不可以幫我拿個主意?是和-圖-書這樣的,那天晚上我可能有看到從玄關桌拿走絲巾的人。我幾乎肯定我有看到。」
她現在已經非常肯定,那條絲巾的確是放在玄關桌上。那時她還看見娜妲麗一手拿著皮包走過門廳。她猜想娜妲麗是要去化妝室補妝,所以她留意著她回來。
「我跟兩對住在勞倫斯家附近的夫婦談過,但我跟其他人就沒那麼熟。像我就很喜歡蘇珊,不喜歡娜妲麗。蘇珊是包柏.費茲的前任太太,娜妲麗是他現在太太。還有那個……」
喬易斯把目光焦點移回坐在她對面的女人。這位瑞芭.亞許比真是個好人。跟她聊天就好像跟老朋友一樣那麼的自在https://www•hetubook•com.com、自然。她是新聞記者,見多識廣,問問她,她一定能提供寶貴的建議。
「我想我還是不要再多說了。」喬易斯舉手示意服務生幫她結帳。
「妳也知道,我是專程回來參加追思彌撒的。」星期四的早上,她們一起吃早餐時,她對瑞芭.亞許比說,「我本來的計畫是星期一下午飛回棕櫚灘,可是後來發現這樣很蠢,因為下星期我又要北上,所以我乾脆延長在這裡的停留時間。」
她該不該對陶根警官說這件事?她只是看到他動了麗秋的皮包,並沒有完全確定他拿走了絲巾,這樣就對警方說,好嗎?可以嗎?對嗎和圖書
瑞芭在星期二、星期三都沒有看到喬易斯,以為她已經退房回家了。今早下來餐廳吃早餐時,在電梯裡看到同樣也是要到樓下用餐的喬易斯,瑞芭非常地喜出望外。
瑞芭很想滲透進參加過瑪莎.勞倫斯失蹤前一夜晚宴的圈子,針對克雷.魏可思挖出更多的內幕。可是克雷.魏可思有可能說的是真話,他真的把絲巾放在玄關桌上,是別人把絲巾拿走了。
但是喬易斯沒有看到,因為她又轉頭去看窗外了。要是我能百分之百的肯定就好了。她想著。
「我想要寫一篇人們記憶中的瑪莎。用感性的角度來描述瑪莎,而藉由最後跟她有過接觸的人來講述,這會是再好也不過的和圖書一種方式。」這是她對喬易斯的說法。她看看名單上的人名。「我把我列的人唸一遍,妳看看我有沒有漏掉。」
隨著人名一個一個被唸出,喬易斯可以看見自己再次置身在勞倫斯家的客廳。這幾天來她一直回想一直回想,次數多到已經彷彿又回到那一個晚上,因為隨著每一次的回想,記憶越來越清晰。
接著她看到另一個人。而她也越來越確定那個人移動了麗秋的皮包,那條絲巾就壓在麗秋皮包的下面。
等到第二杯咖啡下肚,瑞芭已經弄到一張可以善加運用的名單。
「妳看見誰拿走了,柏妮絲,我是說喬易斯太太?」
她們坐在靠窗的桌位。喬易斯看向窗外。
她們第一次見面hetubook•com•com的時候,瑞芭只告訴喬易斯她是一家國際雜誌社的特約記者,特意略過不提《國家日報》的名字。此刻,她面帶理解的表情,聽著喬易斯用不勝唏噓的口吻述說一九三〇年代的一些事情,心裡則想著:自己實在太小心了,因為就算說出她是《國家日報》的專欄記者,也不會怎樣。她敢打賭柏妮絲.喬易斯別說看,恐怕連隱都沒有聽說過《國家日報》的大名。柏妮絲.喬易斯這一輩的人,對八卦新聞媒體有什麼評價跟觀感,是不言而喻的。
「妳——什麼?」瑞芭驚訝得完全忘了繼續掛上她那副「我是妳的朋友,妳可以完全信任我」的專業面具。
柏妮絲.喬易斯老太太決定在春日湖住完這星期。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