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和茉莉說的一樣,那晚確實有一輛中型轎車停在停車場。也許,事情真的有轉機了。
茉莉又說,走出餐館之後,她立刻就上了車;而在她剛抵達餐館之初,她曾經注意到停車場上有一輛吉普車,不過,她卻無法得知那是不是安娜瑪莉的車子。因此,菲立普的調查員認為,茉莉一定是踩到了安娜瑪莉的血跡而不自知,所以車子裡的腳踏墊上才會出現相同的血跡。
巴比笑道:「我還沒說完呢,馬修先生。希莫夫婦說,那晚他們走進餐館時,有看到停車場裡停了一輛中型轎車,裡面還坐了一名男子。不只如此,他們在停車時,車燈還照到那個人的臉,所以,那人長得什麼樣子,希莫夫婦都看得一清二楚,他們還可以描述出他的模樣。由於那晚並不忙,所以我記得很清楚,那個人絕對沒有進來過,這點我是絕對可以肯定的。」
根據茉莉的說法,她在離開餐館時,曾經看到一輛中型轎車駛離停車場,不過,菲立普的這名搭檔卻已經確認,在安娜瑪莉離開前的幾分鐘,根本沒有任何顧客離開餐館。
為了有效幫茉莉辯護,菲立普找來了一名可以信得過的調查人員,以幫他收https://m.hetubook.com.com集並釐清所有可以找得到的線索和證據。
截至目前為止,所有的證據都是推斷來的。唯一能把茉莉扯上這件案子的,就是茉莉鞋子上的血跡;如果真兇就在那輛轎車裡,那麼,他一定曾經在停車場逗留過,因為茉莉確實看到那輛車駛離停車場。這麼看來,兇手可能是在刺殺了安娜瑪莉之後,就跑回他自己的座車,然後剛好在茉莉走出餐館時,開車離開了停車場。由於兇器一直未被找到,所以,在假釋委員面前,菲立普便可宣稱,茉莉的鞋子和車內會有安娜瑪莉的血跡,只是因為她恰巧踩到從兇器上滴落地面的血跡而不自知。
菲立普於是來到吧檯邊坐下。「嗨,巴比,來杯咖啡吧。」
菲立普.馬修一再責怪自己,在茉莉出獄的時候,如果他立即就把茉莉拖進車子裡,沒讓她公開發表那則聲明的話,現在事情就不至於這麼糟糕了。茉莉根本不知道對媒體發表那些談話會造成什麼後果,她根本不明白她不能在向假釋委員承認失手殺人之後,又在獲釋以後公開表示自己沒有殺人。茉莉不清楚狀況乃是情有可原,然而https://www•hetubook•com.com,他沒有即時制止她卻是天大的失誤。
所以,菲立普.馬修決定在星期六下午走一趟羅瓦城的小餐館。當他到達餐館時,發現警方早已將停車場上的封鎖標誌撤走,完全看不出這裡曾經發生過謀殺案。
「你們在找的那對夫婦,就是星期天晚上來這裡吃飯的那對夫婦,今天剛好又來吃午餐了。他們是從諾威克來的,星期一早上他們就起身前往加拿大,一直到昨晚才回來。你相信嗎?他們甚至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希莫夫婦說,他們很樂意和你談談;對了,他們叫做亞瑟.希莫和珍.希莫。」
當然,如果他不能對安娜瑪莉.史考莉的案子提出疑點的話,就算他握有再多能夠證明茉莉精神有異的報告也枉然。
「希莫夫婦說,那天晚上,他們的車就停在一輛全新的賓士車旁,他們之所以記得這麼清楚,是因為那天晚上天氣很冷,所以他們就儘可能地把車子停在靠近餐館入口的地方。我告訴他們,那輛賓士車一定是萊許太太的。」
「馬修先生,希莫夫婦說他們今晚會在九點以後回到家,如果有人要找他們的話,只要在那時候去他們家就可和_圖_書以了。他們明白這對萊許太太有多重要,所以,也很希望能夠幫得上忙。」
雖然,多年的經驗讓菲立普熟知人性的膚淺和虛假,但是,聽過了巴比的敘述,他卻覺得自己彷如愛莉絲夢遊仙境一般,大有如夢初醒的領悟。「給我希莫夫婦的電話,巴比。這個消息實在太振奮人心了。」
茉莉曾經對媒體表示過,她記得事發當晩,房子裡還有別人在,而且她也深信自己不可能取人性命。也許,他能讓假釋委員相信,茉莉這麼說是因為當時她心裡充滿哀傷和絕望,必要時,他還可以要求假釋委員調閱茉莉在獄中的精神治療報告。
因此,他唯一能幫茉莉保住假釋的機會,就是讓假釋委員相信,茉莉並沒有殺害安娜瑪莉.史考莉。然後,他還必須說服假釋委員,茉莉之所以發表那番聲明,純粹只是想要重拾她的記憶,好讓她自己能完整地面對那晚所發生的一切,而不是要推翻她所承認的罪狀。不過,假釋委員必然會對此提出爭議,如果他能說服茉莉堅持這個說法,也許……。
菲立普一邊啜著咖啡,一邊思考著要不要先致電茉莉,讓她知道最新的進展。不過,他最後仍然決定,一切還是等到他https://www.hetubook.com.com和希莫夫婦見過面再說:也許,希莫夫婦還可以提供更多有利的線索。如果可能的話,他明天得找個素描專家,讓他按照希莫夫婦的形容,繪出當晚在停車場的那名男子。或許,這張圖像會是茉莉的救星!
一想到這裡,菲立普的腦海立刻浮現出茉莉那張憂鬱絕望的臉孔。無論如何,他一定要讓茉莉走出這場噩夢;不管付出什麼代價,他也要讓茉莉的臉龐再展笑顏。
「是嗎?什麼事?」
一踏進餐館,菲立普很高興見到巴比.布克就在吧檯後方工作,更令他欣慰的是,格蕾蒂.富吉顯然不在餐館,至少不在他的視線之內。他的調查員夥伴曾經警告過他,有關茉莉和安娜瑪莉見面的過程,格蕾蒂.富吉每重提一次,就不免要再加油添醋一番。
環顧眼前的停車場,菲立普思索著另一項遲遲無法解釋的疑點——兇手的動機。有誰會跟蹤安娜瑪莉到小餐館,等她從餐館出來時再殺害她?從她過去的生活裡,實在看不出有人會想要殺她。根據法蘭.賽門斯提供給他的資料顯示,萊許醫院所發生的事可能和安娜瑪莉有關,不過,實際的內慕如何,就只能等法蘭儘快做進一步的調查了。
「我顯然是和*圖*書雇錯人幫我調查了。巴比,你從哪兒學來這麼多調查的技巧?」
巴比降低了音量說著,「馬修先生,你千萬別告訴別人,當我把格蕾蒂對警方說的話告訴他們時,他們說她根本就在胡扯。希莫夫婦說,他們並沒有聽到萊許太太叫了兩次『安娜瑪莉』。根據他們的說法,萊許太太只叫了一次,而且他們很肯定萊許太太並沒有說『等一下』,葛蕾蒂聽到的那句話,是他們為了要引起葛蕾蒂注意而說的『點菜,服務生』。」
「一個小時前,我打了通電話給賽門斯小姐,還留了話給她。」
其實,檢察官大可在茉莉一發表聲明時,就要求撤銷假釋。從這點看來,檢察官直到現在才提出撤銷假釋的要求,應該是基於茉莉再度被控殺人的理由。
「馬修先生,你的動作還真快。我猜,賽門斯小姐一定馬上就通知你了。」
「你在說什麼,巴比?」
巴比不好意思地笑笑,「馬修先生,我父親曾經是個公設律師,在他的教導下,我打算將來也要當個公設律師。」
「我會去拜訪他們的。」菲立普肯定地說。「我一定會去的。」
「你已經有個好的開始了,」菲立普衷心稱讚道。「給我一杯咖啡吧,巴比,我真得很需要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