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把伊蓮選用的那些擡燈換掉,取而代之的是我在三樓找到的骨瓷古董檯燈。珍妮告訴我,當年伊蓮是在重新裝潢宅邸時把那些檯燈換掉的。我把家族照片放在壁爐平台上,過去一百年來的相簿則放在大型演奏鋼琴上。
尼可拉斯問我是否曾拿《時人》雜誌中的那一頁給彼得看過,我坦承我沒有那麼做。「我相信他當時並沒有看到葛蕾絲拿雜誌給賓客看。」我說道。「每個人都說,當時他對她大發脾氣之後,就直接上樓去了。」
「距離恐怕解決不了他的問題。」尼可拉斯說道。「問題不是出在他住哪裡,而是出在他自己上。」
安排理查的道別晚宴至少稍微轉移了我的注意力。我一邊在乳酪店選購,一邊說服自己,在不久的將來,我會有機會為彼得選購他最愛吃的乳酪。
我不想聽他含糊其詞。「但你認為有希望找到證據,hetubook•com.com讓他出庭受審時被無罪釋放嗎?」
我告訴他理查就要搬到倫敦去了。
那一整個星期我都請蓋瑞替我搬動客廳裡的家具。我對客廳的第一印象是很棒的——這裡確實很美。但我也漸漸發覺,這裡面的一切都充滿了伊蓮的風格—所有的家具擺設都是她選購的。我越常待在這裡,就越感到不自在。一切都顯得太正式、太精美了,這個房間缺乏一種舒適和溫馨的休閒感覺。
「我了解妳不想再給丈夫增添更多不必要的困擾,但卡靈頓夫人,那天晚上有人拿走了那本雜誌。我相信那個人之所以把雜誌拿走,是因為他不知道葛蕾絲已經撕下其中關於那位女演員的一頁。這真的很重要,相信我的第六感,這是非常重要的。」
「但讓蓋瑞接文森電話的人是我。」我反駁道。「是我安排他到紐約去的。」
我把www.hetubook•com•com《時人》雜誌中的那一頁放在我的梳妝台上,希望能看出尼可拉斯想要找到的蛛絲馬跡。
目前我也只能滿足於此了。問題是,我實在過於想念彼得,因此一心只想確定他能夠回家來,即使那表示我得等待奇蹟出現。
我和尼可拉斯通過幾次電話,而他說我對那件失蹤襯衫的懷疑完全正確。他告訴我,蓋瑞把它從伊蓮那裡偷走,被文森在小屋中找到了,現在應該還在他手上。他警告我不要說出或做出任何事,讓任何人猜到我可能已經知道襯衫在他那裡。
七點整的時候,門鈴響了,我的第一位賓客到了。
「我們可以先在客廳用雞尾酒,晚餐後則在彼得的圖書室裡喝咖啡。」我告訴珍妮。「我會叫蓋瑞先點燃圖書室裡的壁爐。」她承諾道。
我曾聽過一位知名的新聞記者說過,她家的室內設計就是m.hetubook.com.com書本。而今客廳壁爐旁的書架擺滿了昂貴、時髦的裝飾品。我把那些東西都打包起來,擺上我結婚前從舊公寓運來的書。彼得和我曾開玩笑說過,那幾個箱子裡面裝的就是我的嫁妝。伊蓮星期六過來參加送別宴時,將會是她在我改裝之後第一次看到這裡,我會等著看她的反應。
「下次我去探望彼得的時候,會拿給他看的。」我承諾道。然後我問尼可拉斯是否有任何進展,能夠洗清彼得的冤屈。他的回答並沒有讓我抱很大的希望:「我已經查出這齣悲劇發生的原因。」他說道。「我還必須把事情的每個環節連接起來。現在時機未到,如果給妳希望,到頭來又讓妳失望是很不公平的。」
「我猜蓋瑞可能以為文森是為了他個人的目的而哄騙了妳。」尼可拉斯說。「妳必須表現出一副依然把蓋瑞當成忠心僕役的模樣。我也建議妳下和_圖_書回跟文森說話的時候,向他道歉,說妳不該懷疑他拿走那件襯衫。我認為蓋瑞絕對沒有膽量去問文森這件事的。」
理查預定星期天晚上前往倫敦。我在星期六安排了一頓送別晚餐,不過,我這麼做只是想遵照彼得的心願,而非真正想替理查送別。儘管如此,我還是認真的準備了一番。我自己很會做菜,於是和珍妮一起料理了一些相當特別的菜肴:開胃菜是溫乳酪蘆筍,然後是水芥菜蘋果沙拉,主菜是比目魚,甜點則是覆盆子雪酪、各式乳酪及甜點酒。
每次我和尼可拉斯通電話,他都不停的警告我:「妳要特別小心蓋瑞和文森兩個人。他們兩個非常有可能是一夥的。伊蓮.卡靈頓勒索了妳,而她兒子總是需要錢。把這幾個人湊在一塊,整個局勢看起來相當不妙。」
我告訴送別宴的賓客七點過來。我還記得彼得和我度完蜜月回來那週,也和同一群人一起吃過m.hetubook.com.com晚餐,而那感覺已經是好久以前的事了。我決定穿上和那晚一樣的絲襯衫及絲絨長褲,我想恐怕要等到孩子出生之後才能再穿這條長褲了,同時我也放下長髮披在肩上。我知道我是為丈夫而打扮,並不是為這些人。
今天的蓋瑞對我異常殷勤,讓我很不自在,而我知道很快就得叫他捲鋪蓋走路。這表示珍妮也必須離開,但我別無選擇,而我確定她也看得出來。
當我下樓時,也順手拿了那張紙。我把它放在彼得圖書室的書桌上,等到我們過來用咖啡時,任何人都能看見。我想引出真正的兇手——如果那個人真是這群人其中之一的話。要是那張紙真的有什麼意義非凡的線索,或許他們其中一個人會有所反應。老實說,我認為是尼可拉斯想太多了。
「希望或許是有的,卡靈頓夫人。」尼可拉斯說道。「但除非我找到能夠在法庭上站得住腳的證據,否則希望也只是空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