蘿莉決心不再流露對堤米的擔心。「我今晚要來吃牛肝燻肉。堤米不愛吃，我可是很喜歡。」

「我也好想他。」蘿莉說，語氣略顯激動。「不過，我很高興我同意讓他去。他非常期待這次的營隊。雖然我們兩個很想他，不過，一小時前我跟他講電話時，他聽起來很開心呢。」

「你還好嗎？」她焦急地問。

「我也來一份。」里歐說，拿起菜單揮舞，讓侍者知道可以點餐了。在尼瑞服務很久的瑪莉笑臉盈盈走過來。

「瑪莉，我們兩個都決定好和圖書了。」他說。

「不對，應該說很順利。」蘿莉慢條斯理地說：「我們以那棟豪宅的畫面當開場，讓觀眾感覺像是從車道走進去。艾力克斯．巴克禮果真是個旁白的不二人選。接著，我們播放二十年前畢業歡慶會的影片，不過，畫面裡那四個女大畢業生看起來似乎沒特別開心。」

「真搞不懂他們幹麼限制孩子一天只能講一通電話。」里歐嘀咕：「他們沒聽過世界上有祖父母這種人嗎？」

蘿莉環顧餐廳。照例，幾乎坐滿了和_圖_書，滿屋子鬧烘烘的交談聲，大家看起來都很開心。可是，難道他們真的像外表那樣無憂無慮嗎？她納悶。

「還算順利？」里歐努力讓語氣顯得隨興，同時伸手拿起酒杯，啜飲一口。

「我也餓了，隨時都可以吃。」里歐承認。

「除了這個，今天還順利嗎？」里歐問。他和蘿莉在尼瑞餐廳吃晚餐，不過，這會兒早已過了一般的晚餐時間。這家位於東五十七街的餐廳，是他們父女多年來的最愛。都八點半了，蘿莉一臉疲態。她剛剛跟父親描和-圖-書述今天的早餐會，以及妮娜．克雷格昏倒，醒來後對母親惡言相向的事。

「其實還算順利。」蘿莉有氣無力地說。

「你的小兄弟去營隊了，那你一整天都做些什麼，爸？」

接著，兩人沉浸在各自的思緒中，想著堤米第一次離家這麼遠，沒有里歐在一旁悉心保護。

蘿莉發現，父親說到這裡，整個人忽然變得沮喪消沉。

「沒事啦。」

平靜的心靈，這是蘿莉當下的念頭，然而，她心想，對我們一家人來說，目前似乎不可能平靜，說不定，https://www.hetubook.com.com永遠都不可能。

「有，但是不多。」蘿莉說：「多數的畫面都是他們夫妻跟其他大人說話——我不是說她們四個女大畢業生是小孩。」她趕緊解釋。「畢竟那時她們都二十一、二歲了。不過，她們幾乎沒和貝琪有任何互動。今天，我和她們四個一起看帶子時，感覺上她們很不自在。明天我們會拍攝她們觀看摘錄影片的畫面，然後，艾力克斯會跟她們聊當年的畢業歡慶會。」

「那貝琪．鮑威爾呢？有沒有她跟四個女大畢業生互動的畫面？」

里歐已https://m.hetubook.com.com經準備好答案。「沒什麼啊，」他說，努力克制唇舌，免得說出實話來。「就去健身房，然後去布魯明戴爾百貨公司買兩件運動衫。沒什麼特別的啦。」他原本沒打算說的，但不由自主地補了這句：「我好想堤米啊，這是他長這麼大，第一次離開家。」

當然不是啊，她告訴自己，骨子裡，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吧。

她嘆了一口氣。「真是漫長的一天啊，我餓死了。你呢？」

「爸，對不起，我應該早點回家，讓堤米也有機會跟你說說話。我保證，明天一定讓你跟他講到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