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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吧,貝利先生,」里爾德說得很乾脆。「自然而然,這麼一來我們就得重新調查這個案子的真相。你告訴過我們,你之所以介入佛羅利家的綁架案,自願充當佛羅利夫婦和綁匪之間的中人,是因為你和瑪格麗特.佛羅利之間產生一點友誼。」
「也許吧,」桑默斯說著,按了貝利家的門鈴。貝利的管家蘇菲是個矮矮壯壯的女人,年約六十,她檢查過他們的警徽之後,才憂心忡忡地皺著眉頭讓他們進去。「貝利先生在等你們來嗎?」她遲疑地問。
就是盧卡斯.沃荷那個傢伙告訴我們,有兩名男子開著一輛新的凌志離開,他不爽地想。這會兒他們曉得了,只有一個人驅車離去,或是徒步離開。第二名男子就是盧卡斯。那部禮車的行李箱乾淨得一塵不染,除了地板上有最近留下的泥巴和水漬,暗示裡面曾經裝過幾件溼溼和圖書、髒髒的東西。像是裝著錢的垃圾袋這類的東西,桑默斯苦澀地想。
「你在那樁詐騙案中損失了多少錢?」
里爾德完全不接受這一套。「貝利出身康乃狄克州古老的家族。我敢說他是和這整件事情有牽扯的人之中,無可指責的那一個。」
里爾德看著他不答腔。
「貝利先生,李奇.梅森在星期二早上離開他母親家。他是行李搬運工,應該在星期三回去上班的,但是他從此沒有現身,也不在家。你敢說你沒有跟他聯絡嗎?」
盧卡斯會是斑衣吹笛人嗎?桑默斯不以為然。如果他就是斑衣吹笛人,他應該早就知道凱西已經死了。根據那張遺書,盧卡斯載著她的屍體飛到海上,從機上把它丟下海。如果他打算要自殺,何必費事去取贖金呢?這點說不過去。
「李奇.梅森,運氣真背,他是我碰過最狡猾的騙www.hetubook•com•com子。」
「我們可以等,」里爾德斷然表示。「請轉告貝利先生,我們非得和他談一談不可。」
「是,是真的。」
「七百萬美元。」
里爾德的手機響了。他打開手機,瞄了一眼來電號碼,移步到玄關去。回座之後,他對法蘭克林.貝利的態度有了明顯的不同。
坐在椅子上的法蘭克林.貝利挺起身來,把那杯茶擱到一邊去。「里爾德探員,你在這裡用『介入』這個說法,暗示我強行加入,或是行為不當。這兩者都不對。」
不管這個斑衣吹笛人是何方神聖,有沒有可能在他打電話給羅尼神父,告訴神父哪裡可以找到兩個孩子的當下,並不曉得凱西死了呢?根據羅尼神父的說法,斑衣吹笛人告訴他,他可以替那對孿生女孩的父母捎個喜訊,告訴他們兩個孩子毫髮未傷。這是一個有虐待狂傾和*圖*書向的人拿死亡來開玩笑,或是有可能他根本就未被告知凱西的死訊呢?
「貝利先生,」他唐突地說。「大約十年前,你在一樁詐騙案中損失一筆相當大的金額,這是不是真的?」
「誠如我對卡爾森探員所說的,我第一次見到瑪格麗特的時候,她在郵局裡排隊。我注意到那對孿生女之一的凱莉,趁著瑪格麗特正在和郵局辦事員講話的時候,直直朝門口衝過去。在那個小女孩還沒有衝進車陣中之前,我及時阻止她,把她帶回瑪格麗特的身邊,瑪格麗特對此表示非常感激。她和史帝夫兩人參加十點在聖瑪麗教堂舉行的彌撒,而我是這個堂區的教徒。接下去的那個星期日,她介紹我認識史帝夫。從那以後,我們在望彌撒之後聊過幾次天。我知道他們的家人都不住在這附近。我在鎮上當過二十年的鎮長,社區裡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奇https://m•hetubook.com•com怪的是,我最近重讀林白綁架案的歷史,裡面有一個富爾敦大學的教授自願提供服務,充當那起綁架案的中間人,而綁匪最後就是找上他聯絡,這件事讓我記憶猶新。」
還有,斑衣吹笛人是不是真如貝利所稱的下指令給貝利呢?星期四傍晚,桑默斯和湯尼.里爾德開車赴貝利家的時候,這些就是他們兩人爭論的議題。
「騙你的人叫什麼名字?」
過了將近二十分鐘,貝利下樓來到書房的時候,桑默斯看到他外表上顯著的改變,嚇了一大跳。昨天晚上他看起來像處在精疲力竭的邊緣。這會兒,他的臉色慘白如紙,目光呆滯無神。
「你知道他就是史帝夫.佛羅利同母異父的哥哥嗎?」
貝利瞪著他看。「不,我不知道。我怎麼會知道呢?」
蘇菲端著一杯茶跟在他的屁股後面。他坐下來,從她手上接過那杯茶,雙手明顯看得出來在和_圖_書發抖。直到這個時候他才開口對桑默斯和里爾德講話:「我就是無法相信盧卡斯居然會涉入這起令人髮指的案子,」他一開始就說。
「我不曉得他能不能起身見你們,先生。自從得知盧卡斯.沃荷不僅和這起綁架案有關,且自殺身亡以後,他的胸口又嚴重作痛。我求他去看醫生,但是他服下一顆鎮靜劑上床去了。幾分鐘前我才聽到他四處走動的聲音。」
在安全距離內跟蹤法蘭克林.貝利的座車,調查局精心安排的這項計畫並未奏效。即便派出一大票密探散置在城中各處,預定在投下贖金之後,跟蹤綁匪使用的車,也被綁匪給智取。負責紐約市區行動階段的安格斯.桑默斯,現在才意識到,就在他和法蘭克林.貝利一起搭著禮車回康乃狄克州這段行程之中,那筆贖金就躺在距離他只有幾步之遙的行李箱裡。
「沒有,」里爾德說。「但是我們需要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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