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說，我最不需要的就是再出現一個好管閒事的旅館職員，跑來猛敲我的房門，發現妳停止呼吸。但願我能夠想辦法讓妳多服點盤尼西林。」

雖然安姬不准她跟凱莉講話，她蠕動嘴唇輕聲說：「鱈角。」

凱莉抬起頭來。「我是知道啊。」

凱莉開始嚎啕大哭起來，哈里斯醫師把她的身體轉過來，將凱莉的頭靠在她的頸窩之間。「噢，甜心，真對不起，」她安撫道。「我深怕妳在嘴巴裡塞了什麼東西，噎到了。」

安姬在浴室和圖書的地板上放了一只枕頭，把凱西放在枕頭上。然後她用塞子把浴缸塞住，將蓮蓬頭開到最大，讓小小的浴室充滿水蒸氣。她已經設法讓凱西又嚼了兩粒橘子口味的嬰兒劑量型阿斯匹靈吞下去。

他打破沉默。「哈里斯醫師，妳還記得她們倆出生的時候——瑪格麗特不得不剖腹，還有凱莉右手的大拇指和凱西左手的大拇指之間有一小塊薄膜，醫生不得不把它切開來嗎？」

凱西並未睜開眼睛。她覺得呼吸困難。她想要媽和-圖-書咪。她想回家。在她的內心裡，看得見凱莉。凱莉坐在地板上，身邊都是她們倆的洋娃娃。她聽到凱莉問她人在哪裡。

哈里斯舉起手來警告史帝夫。「她人在哪裡，凱莉？」她輕聲問，語調之中聽不出任何激動。

「天哪，妳也是過敏嗎？」安姬問凱西。「跑來鱈角真是個餿主意。我忘了一點，萬一遇上任何麻煩，只能利用兩座聯外橋樑脫困，此刻警方很可能正httｐs://wｗw•ｈeｔｕｂｏｏｋ.cｏｍ.ｃoｍ在橋上找我。別提老鱈角了。」

凱莉已經醒來了，但是不想從客廳的地板上起身。哈里斯醫師用托盤端了牛奶和餅乾進來，放在扮家家酒的遊戲桌上，泰迪熊就靠在遊戲椅上，但是凱莉對點心視而不見。盤腿坐在地毯上的史帝夫，動也不動地保持那個姿勢，坐在凱莉對面。

另一方面，安姬開始納悶，凱西會不會對她吞下去的盤尼西林過敏。凱西的手臂和胸口上開始出現紅斑，很多的紅斑。安姬想起一件事，但是和圖書為時已晚：她曾經和一名男子同居過，那個人就對盤尼西林過敏。他也是頭一次服下盤尼西林就出紅疹。

「我記得，史帝夫。根據字面上的意義，她們兩個不僅是同卵雙胞胎，還是連體嬰。」

「今天早上凱莉爬上瑪格麗特的床，瑪格麗特提到前一天晚上在昏昏沉沉的情況下開車，她告訴我說，當她看到鱈角的路標時，才醒悟過來自己必須轉頭，」哈里斯低聲對史帝夫說。「鱈角就是她這樣聽來的。」

「哈里斯，我不想讓自己相信……」他略作停ｗｗw•hｅｔｕboｏｋ•cｏm.ｃoｍ頓。「妳懂我的意思吧。可是現在，就連聯邦調查局的人都承認凱西有可能還活著。我的天，要是能夠知道凱西人在哪裡、該上哪兒去找她就好了。妳認為凱莉可不可能知道呢？」

「我想回家，」凱莉嗚咽道。「我要媽咪。」

凱莉一陣咳嗽發作，透不過氣來。哈里斯一把抓起凱莉，擱在她的大腿上，用力拍打兩肩之間的肩胛骨。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她變得越來越神經質。「妳敢死在我手上試試看，」她對凱西說。

「凱西在老鱈角。她剛剛告訴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