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帝夫正往車裡面瞧。「凱西就在後座的地板上，」他大叫。「駕駛座上有個女人，動也不動的。」他發了狂似地拉扯後座的車門後，才意識到根本就打不開。他掄起拳頭，敲在車窗上，卻無法破窗而入。海浪要將他帶離那輛車，他用一隻手抓住門把，一次又一次地握拳敲在車窗上。

麻塞諸塞州的州警已經到了。聚光燈射過朦朧的霧氣，照在碼頭上。遠方有一艘船乘風破浪而來。

警車發出尖銳的煞車聲，停在往碼頭的途中。車上的人連滾帶爬地衝下車，開始急急往前跑，腳https://m.hetubook.com.com步重重踩在木板上。他們來到碼頭的盡頭，停住腳步，往下一看。廂型車的後半部突出在水面上，車輪被一環環粗大的鏈子卡住。不過，前輪已經吃水了，大浪重重拍在引擎蓋上。里爾德見到碼頭上那兩名員警的重量，加上沉重的起重設備，使得那輛車再往前掉。在他們的注視下，有一只後輪越過那條鏈子，那輛廂型車吃水吃得更深了。

「我們只剩下一個希望，但願不會到得太遲，」歐布林局長誠懇地說。「如果那輛車和*圖*書摔落在裝貨碼頭上，車上的人沒有摔死的話……」他並沒有把話講完。

海岸隊的船抵達碼頭，靠到那輛廂型車旁邊，兩名男子傾身上前，抓住史帝夫的腰部和腿部，將他拉上船。他的手裡緊緊抱著一團裹著毛毯的小身影。他跌在救難人員的身上，說時遲那時快，那輛廂型車越過碼頭的邊緣，消失在翻騰的海水中。

路上的車流紛紛避開這一排警車所組成的車陣。只花了九分鐘的時間，他們就已經右轉離開二十八號公路，朝著通往小艇停泊港的那條狹路疾馳而去。

所有的hｅｔｕboｏｋ.ｃｏm.cｏｍ機場都已經被我們列入監視範圍，里爾德心裡在想，他同瑞佛斯、卡爾森和巴恩斯岱堡的警察局長一起搭車，沿著二十八號公路駛往哈維奇。克林．道尼斯宣稱他不是斑衣吹笛人，又表示可以將他供出來，作為談判的籌碼，以防萬一人家要判他死刑。我相信他。他這個人不夠聰明，策劃不出這整起的綁架案。一旦讓斑衣吹笛人知道我們已經逮捕了克林，他會明白克林．道尼斯出賣他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他在某個地方存了七百萬美元。這時候他只能在事情演變到不可收拾之和*圖*書前離開這個國家。

坐在他身旁的卡爾森安靜得出奇，雙手交握，兩眼凝視正前方。凱莉已經被哈里斯醫師送到鱈角醫院，瑪格麗特和史帝夫卻堅持坐上警車，跟到小艇停泊港來。真希望他們不要跟著來，他心想。他們不該被迫眼睜睜地看著那輛車從南塔基灣吊上來，看著凱西從那輛車子裡被弄出來。

他抓到她了！里爾德心想。他抓到她了！但願不要晚了一步就好。

里爾德感覺到有人推開他，才一會兒工夫，史帝夫已經站到了碼頭的邊緣。史帝夫往下一看，脫掉身上的夾克，潛入水中。他從那輛廂型和_圖_書車旁邊冒出水面。

另外一只後輪被浪給抬高了。太遲了，里爾德心想。水壓太大了，史帝夫沒辦法打開車門。

瑪格麗特哭喊道：「把她交給我，把她交給我，」她的聲音被嗚嗚抵達現場的救護車聲給蓋了過去。

最後一個輪子也掙脫那條鏈子的束縛，那輛車開始往前傾斜，沉入水中。

一聲碎裂的嘩啦聲，窗玻璃終於應聲而破。史帝夫不顧受傷流血的那隻手，掃開剩下的窗玻璃，排除障礙，然後將他的頭和肩膀伸進車中。

瑪格麗特也已經跑上前來，就站在碼頭的邊緣。

「把聚光燈打在車內，」瑞佛斯咆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