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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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間傳來一陣聲響。是什麼聲音?是哪扇門被風吹開了嗎?還是哪扇窗戶?一定出事了。
曼憶試圖尖叫,可是卻發不出聲音。然後,從她身後傳來一個聲音輕語道:「很遺憾,曼憶,一切都結束了。」
曼憶放下寶寶,讓原本就受驚嚇的嬰兒更大聲地尖叫起來。「噓……」她輕推搖籃讓它開始晃動,然後抬起頭來,「我會跟你走。」她說道,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突然間她強忍住尖叫出聲的衝動。
她手上拿著的是一個古瓷洋娃娃。那張虛假的臉回瞪著她。
在黑暗中她往樓梯跑去,她必須集中注意力。她對這棟屋子瞭若指掌,史考特則不。如果她可以在他找到她之前趕到廚房門口就好了。車鑰匙就掛在門旁邊,而車子就停在外面。她只需要一分鐘的時間。她跑在屋側的階梯上,暗自祈禱階梯不會斷裂。
天空傳來震耳欲聾的雷聲,漢娜也開始尖叫起來。
「我怎麼進hetubook.com.com來的並不重要,曼憶。」他親切地說道,「問題是,我花了比預計更多的時間到這裡來,不過反正亞當人在紐約,所以沒關係。」
史考特身後那面牆的一部分突然打了開來,一股霉臭味從後方的空間飄出來。史考特對她喊道:「往這邊走,曼憶。」
她關掉收音機。寶寶!她在哭嗎?那是哭聲,還是嘴巴被蒙住的聲音?曼憶匆匆走向流理臺,把嬰兒監聽器拿到耳邊。她又聽到一個噎著的驚喘聲,然後是一片寂靜無聲。寶寶噎著了!
「搖籃。」他說道,「把她放進搖籃。然後把洋娃娃放進嬰兒床。」
亞當。他和亞當說過話?
「不,不。我不會那麼做的。」
「妳可以把寶寶放進搖籃裡,或是帶著她跟妳一起走。這是妳的選擇,曼憶。無論如何,我們現在得走了。」
他彷彿看穿了她的心思。「是伊蓮告訴我的,曼憶。」
和圖書拿起一根蠟燭。她帶頭往樓上的育嬰室走去,感覺到槍枝抵在她背後。然後她把飽受驚嚇,正在哭泣的寶寶放進嬰兒床裡。
火車逼近而來,巴比的哭聲,她自己尖叫的聲音。
她必須讓他遠離漢娜。如果他要開車帶她走的話,至少她一個人,還可以跳出車外試圖逃命。那樣一來她或許能夠自救,但在這裡卻不行,尤其會讓漢娜身歷險境。她必須把漢娜留在這裡。
曼憶拿起芹菜,不禁打了個寒顫。亞當很快就會到家了,她安慰自己。
「因為妳瘋了,曼憶,那就是為什麼。妳瘋了,產生幻覺,而且有憂鬱症。每個人都會慶幸妳沒有帶著寶寶一起自殺,尤其是亞當。」
「我會把她放回去。」她不顧一切地承諾道,「我會跟你走。」
呼嘯而過的風聲越來越強了。「思——憶——」
但他手中的槍是真實的。
她從廚房衝向玄關旁的樓梯。她飛奔上二樓,很快就來到https://m•hetubook•com.com育嬰室門口。嬰兒床中沒有傳來任何聲響。「漢娜,漢娜!」她哭喊道。
「伊蓮?我不明白。」思緒在她腦海中打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是不可能發生的,這簡直是場惡夢!史考特.柯維?為什麼?她和亞當都把他當朋友,她甚至還勸亞當替他辯護。亞當也救了他,讓他從謀殺案中脫罪。還有伊蓮呢?史考特和伊蓮有什麼關係?這一切都顯得好不真實。
「為什麼?」想辦法拖延時間,她想道,讓他繼續說話。亞當應該快到了。亞當,快一點。求求你快一點。
他沒有跟在她後面。他一定是從另一頭繞過去了,又或許是在別的房間裡找她。求求你,上帝,求求你,上帝,給我這一分鐘的時間吧,她祈禱著。
漢娜哭鬧得更厲害了。曼憶看到史考特臉上惱怒的神情。他低頭看著寶寶,手上的槍也移動了一下。
史考特的神情就像往常一樣,禮貌而殷勤。他身和_圖_書穿運動上衣和球鞋,可是都是乾的。為什麼他沒有被淋溼呢?曼憶想道。
他的聲音很平靜,幾乎像是在陳述事實一般鎮定。如果他很緊張的話,如果他稍微歇斯底里的話,事情或許會容易些。因為那樣一來她或許可以跟他講理。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她一直試圖去了解。然而他顯然是認真的。她必須讓他遠離漢娜。
當她的手抓緊車鑰匙的同時,他也抓住了她,並且粗暴地將她拉向他。「曼憶,不是妳,就是妳和妳的寶寶。妳自己選擇。把她放回搖籃跟我走,如果妳拒絕,亞當就會失去妳們兩個人。」
曼憶打開收音機,轉到查塔姆市專門播放四〇年代老歌的電臺。當她聽到班尼.古德曼樂團開始演奏起〈思憶〉這首歌時,略為驚訝地揚起了眉毛。實在太貼切了,她想道。她拿起鋸齒刀開始切番茄準備做沙拉。「但妳卻忘了思憶……」主唱用顫音高聲唱著。
曼憶將回憶趕出腦海之外。她聽到上m•hetubook•com.com面傳來快速的腳步聲。他就要過來了。她緊緊抱住漢娜,穿過玄關來到廚房。她衝過房間,多希望自己先前沒有點燃蠟燭,因為現在這裡實在太亮了。她轉頭瞄了一下,看到史考特出現在玄關那側的入口。他臉上的表情已經變了。他瞇起眼睛,嘴唇也抿成一道薄薄的線條。
「不!」她喊道,彎下身把漢娜從搖籃裡抱起來。就在她將寶寶摟緊的那一刻,停電了,她趁機衝出房外。
漢娜趴在床上,雙臂伸直,一動也不動。曼憶心慌意亂地將寶寶翻身抱起來。她的眼中流露出驚恐。
搖籃。漢娜在裡面。被吵醒的漢娜開始哭鬧起來。曼憶先是大大鬆了一口氣,隨即又恐懼起來。她突然覺得頭昏眼花,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圍繞著她。史考特.柯維?為什麼?「你在這裡做什麼?」她問道,從乾涸得幾乎無法言語的嘴中擠出字來,「我不明白,你是怎麼進來的?」
她猛轉過身。史考特.柯維站在搖籃旁,拿著一把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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