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說,「我們沒有失去任何其他人。三具屍體,其中一人是B。」
「事情會簡單許多,」上校宣布,「如果B願意承認的話。」迎接這句話的是扣人心弦的沉默,他自己藉由進一步說明來打破沉默。「畢竟,」他說,「雖然B的行動很不幸地導致了意外,卻和謀殺不同。B只是希望我們全留在這裡。」
「橋已經不在了。」
「我想我們知道意思了,」利托費爾德說。「老奧瑞斯和他摔在上面的岩石一樣笨。你對這點要怎麼說,羅登拔?你是說他直到已經站在半空中,才注意到橋不見了?」
「我的天,」柯利伯芮太太說。「你的意思是,他甚至不在乎我們是哪一個人會被殺?」
「恐怕是這樣。」
「但那還是會發出聲音,」蜜莉森說。「不管怎樣,奧瑞斯發出了聲音,我兩隻耳朵都聽到了。柏尼,如果橋已經斷了,奧瑞斯為什麼不轉身回到房子這裡?」
「那一定是瑞斯本先生了,」柯利伯芮太太說。「你說繩索可能在謀殺發生前就被人割斷了,所以我猜想可能是瑞斯本先生割斷了繩子。他一定是先到了屋外,然後回來時沃波特先生已經在圖書館裡等他。」
奧瑞斯也會毫髮無傷。她有點氣惱他,不是因為他讓她懷了孕,而是因為他一直注意她的堂妹莫莉。這不是天下最糟糕的事,因為男孩畢竟就是https://m.hetubook.com.com男孩,而且至少是家族裡的事,而不是他和客人或是陌生人有什麼不當行為。但是他還是得受些教訓,而剷雪一個小時左右,看來不會太過分。
「那就剩下沃波特了,」路福斯.奎普說,兩手交疊在他的胃部。「但是如果他已經是A,他如何可能是B?他不可能同時是兩個字母,是嗎?」
「我愛他!」
「至於奧瑞斯,」我接著說,「如果有什麼的話,妳多給了他幾分鐘生命。如果吹雪機立刻就發動了,他幾分鐘就可以清理好通道,而這意味著他會更快掉到峽谷底下。我知道妳想念他,珥琳——」
「他無法確定。」我說。
這說中了要害。他們彼此相視,試圖猜測是哪個人割斷了繩索,不智地將奧瑞斯送到了烏賊骨溪底。我讓他們來回地投射質疑的凝視。
「廚師嗎?她割斷了支撐吊橋的繩索,而且因為造成奧瑞斯的死而悔恨自殺?」
「某個現在就在這個房間裡的人,」我說,「而且也許他會想要接受布朗特-布勒上校的邀請,自己承認。沒有嗎?嗯,若是這樣,我就要指認出他。就是達金.利托費爾德。」
你可能以為這會讓珥琳.柯貝特再度發出某種哭叫,但是沒有。
蜜莉森看起來對這個比喻覺得很困惑。「那是在森林裡倒下的樹,」她母親告訴她,和_圖_書「它不會發出聲音是因為沒有人類在那裡傾聽。」
「但是奎普先生剛才說——」
「困境中的好人。」上校插嘴說。
「啊,」我說。「這一點非常傷腦筋。」
「不是?」
「不,他不在這個房間。」
「我對奧瑞斯很不熟悉,」我說,「但是我對他的感覺是,他的SAT分數應該不夠高到能夠進入哈佛大學。」
「但是我確信你有答案。」利托費爾德冷冷地說。
他們看著我。柳娜.沙維奇說,「那麼當奧瑞斯放棄了吹雪機,走到橋邊時——」
「但沃波特只有一個,」我說。「他是B,因為他是切斷吊橋的支撐繩索,使加特福旅舍孤立的人。他好幾天以來都在注意動靜,等著看事情如何演變,一旦每個人都到了這裡,他希望能確定沒有人離開。但是他沒有殺任何人,他沒有謀殺強納森.瑞斯本,也沒有殺死自己。」
「我知道奎普先生剛才說什麼,他的論點也很清楚。以下是我的想法,雖然我承認我無法證明。我認為B把纜繩完全割斷了。他沒有設下任何陷阱,不論是一觸即發型或是其他方式。他割斷了繩索讓橋掉落峽谷。」
「這不像不會吠叫的狗那樣清楚,」我告訴他們,「而且也沒有辦法做實驗,但是我猜橋掉下去時會發出很大的聲響。但如果橋掉落的時候是在半夜,我們大部分人都睡著了,https://m.hetubook.com•com我們全都待在窗戶緊密的屋子裡,而且雪下得又多又快,我想橋的掉落會像柏克萊主教的樹一樣安靜無聲。」
我說,「不是瑞斯本。」
「不,」我說。「我的意思是他並未打算殺害任何人。」
「為什麼不?他只要說出來就好了。畢竟,他就在這個房間裡。」
「但是,嗯,智力上不是很敏捷。」
「草地長椅上有三具屍體,羅登拔。除非你是說——」
「嗯,C的部分就這樣,」葛瑞格.沙維奇說。「這讓可憐的女孩很沮喪,但是她與奧瑞斯發生的事一點關係也沒有,其他的事也都無關。所以我們回到A和B。B在A謀殺可憐的瑞斯本之前或之後不久切斷了橋索。」
「這是真的,」我說,「但是我們不會聽到證言。」
「可能有,」他說。「我不記得了。」
當然,那是珥琳.柯貝特,我會替你們省下她說她的故事時的激動和驚嚇,以及那幾乎!強調了!每個!字眼!的驚歎號!她並非故意要傷害奧瑞斯,她也沒打算要對無害的吹雪機造成永久破壞。在她的理解裡,在油箱裡放一杯糖,只會讓它無法運轉,然後有人最後必須汲乾油箱,加入新的汽油,屆時吹雪機就會毫髮無傷,像新的一樣好了。
「那他還繼續走?」
「我想偶爾會有人因為悔恨而自殺,」我說,「但是聽起來我們這裡好像有自殺和圖書傳染病。我確定廚師有廚房用刀可以切斷那些繩索,但是她嘗試讓每個人留在這裡的唯一方法,應該是煮出美味的食物。她不是B。」
「這令我困惑,」我說,「沒有人真的聽到橋斷落。葛瑞格,你和蜜莉森在奧瑞斯發生意外時正在外面。你們都聽到他的喊叫。但是你們有聽到橋摔落谷底的聲音嗎?」
「他想要謀殺某個人,」哈帝斯逖小姐說。「但是他不是刻意要殺奧瑞斯。不過,如果他心裡想的是另一個人,那他如何能夠斷定那個人會是下一個試圖過橋的人?」
「B在草地長椅上。」我說。
然後我說,「不是。」
「妳沒有造成任何傷害,」我告訴珥琳,「除了吹雪機以外,而且不管怎樣,幾個星期後它就沒有用處了。從現在到下個冬天之間,做個詳細檢查之後可能還能用。」
「他工作非常認真,」奈吉爾說,「而且是個堅強的小伙子。」
「比死還要慘的命運。」利托費爾德小聲說。
「那是個每個人都可能會犯的錯誤,」我說,帶著比我察覺到的還要令人信服的語氣。「但重點是B並沒有打算要殺奧瑞斯或其他人。他完全切了繩索。」
西西瞪了他一眼,而路福斯.奎普大聲說切斷繩索根本不能算是無傷的惡作劇。「他並非只是破壞橋,」他提醒我們。「他設下了一觸即發的陷阱,切割了部分的繩索,讓有人一踏上去橋就會斷m•hetubook.com.com掉。如果他只是想要讓我們與外界隔絕,為什麼不乾脆把繩索完全割斷?」
「那麼是誰幹的呢,柏尼?」
「字母表裡有二十六個字母,」蜜莉森說。「足夠每個人擁有兩個。」
「他很可能有雪盲,」我為奧瑞斯辯解。「他也覺得挫折,因為沒辦法讓吹雪機運轉,還因為奮力穿越積雪而疲累了。而且奧瑞斯走過通道過橋,有多少次了?一定有幾百次了。這對他簡直是有如反射動作,根本就不用想。」
「他一定比我想像的還要笨,」利托費爾德說。「就算是現在,他已經躺在雪堆裡一整夜,我敢打賭他的體溫還是比他的智商高十度。」
「但是——」
「真完美,」利托費爾德說。「所有的罪犯都死了,這裡除了我們這些膽小鬼,就沒有別人了。我們現在可以回家了嗎?」
「我能記得的,」蜜莉森說,「只有奧瑞斯在尖叫。」
上校瞪大了眼。「你是說他已經死了。」
「需要一個新引擎了。」上校喃喃說道。
「——而他已經死了,沒有任何事能夠讓他復生,但是為覆水難收的事哭泣沒有用,至少妳不必擔心妳是那個把水桶踢翻的人。」不管怎樣,這個比喻止住了她的眼淚;她站在那裡眨眼睛,試圖弄懂我到底在說些什麼。
「這就是為什麼他更應該自己現身承認了,」上校說,回到他先前的論點。「他不是凶手,而他的證言可以幫助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