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麗瞪著女人，看著她揮舞的斧頭。「我……我不懂。」

亞麗瞪大眼睛注視這女人及她身邊的男人，卡通配音從走廊細細流瀉到這間小室。「後來呢？」她擠出話。

「察爾斯的心思怪異，他是個貨真價實的病態。學者以為他是天才，學生們跑來我家，以為保羅．法奧斯是神、是仙。」女人停下來哈哈笑。「法奧斯只是個名字，一個空名，一個幽魂，是我先生捏造出來掩飾自己的人物。他寫的兩本小說，尤其是《黃金沉默》——其實是指向他的地圖，是要讓人找到他、懲罰他。」

「他寫女人的故事那麼久，寫怎樣摧毀她們。」莉迪雅繼續說，「是這樣的，當他陷入那種情緒時，我就走人，帶著孩www.hetubook.com.com子離開哈姆雷特。再回來時，情況就變了。察爾斯整個人快活起來，我以為是百科全書的關係，猜想他業績一定不錯。可是我錯了！我發現他向一個女孩下手，在樹林裡殺了她，把書本丟在屍體周圍。但臉上沒有，那是後來才有的。」

「不。」亞麗說。

女人皺起眉頭。「你顯然沒我想的冰雪聰明，我們送小察到閃亮城市，他在那裡遇到了那個好醫生。那是我們的決定。」說到這，莉迪雅憤恨起來。「察爾斯運氣不好，兒子的病情還沒有進展，就死了。他腦子裡有個凝塊鬆脫、爆掉，那是和*圖*書一顆腦子裡的炸彈。總之，我按照察爾斯的交代去做，把《黃金沉默》寄出去，讓書出版。可是那個時候，小察就……」她頭轉向門口，看著小察。她聳聳肩：（我能怎麼辦呢？）「跟他爸爸一樣。」

「怎麼會？」亞麗問，聲音顫抖。

「可是《黃金沉默》——書裡提到了摩羅醫生，你先生不認識摩羅，他不可能知道他啊！察爾斯死了以後，醫生才……讓小察回家。」亞麗謹慎的沒說出「治癒」。聽過柏恩生說的事以後，她講不出那種話。「察爾斯後來怎樣了，莉迪雅？」

女人停頓。起風了，風兒拂過掛在門廊簷下的風鈴。（現在，）亞麗心想，（現在故事說到結局了。）

「你看不出來嗎和*圖*書？」女人說，首度勉強露出笑容。「大學生，你想不出來嗎？我先生是是幽靈寫手。」

「當然，我很後悔下手太匆忙。」莉迪雅繼續說，「我們回家後，我才察覺邵娜偷走我們的東西，一件很私人的東西，多年來，我一直在等那本書浮上檯面。等像你這樣的人……嗯，現在無所謂了。」

又一步，女人在這間壅塞的小儲藏室裡逼近亞麗，亞麗心想，（現在快逃。）她試圖向後退，拉開和莉迪雅的距離，她試圖退開，背部卻抵到了一個箱子，她感覺到箱子銳利的邊緣陷進她大腿。

亞麗內心開始架構出來龍去脈，邵娜和艾碧蓋兒來過這裡，可是邵娜和她一樣想要回來，且是獨自一人。邵娜想更深入，想贏和_圖_書。她發現的事，該不會沒告訴艾碧蓋兒吧？

「我的小察跟人家不一樣。」莉迪雅．盧瑟福說，「我從一開始就知道。起初，我先生很怕小察，不肯抱他，大概是看到兒子跟自己一模一樣，大概是知道遲早會發生的事。」

莉迪雅低頭看，皺起眉頭，彷彿亞麗掃了興，彷彿亞麗介入了故事大綱，清楚得知故事的走向，彷彿結局太快也太早降臨到她身上。

「小察。」她說，咬字清脆而惡毒。「請進來，該動手囉！」

「察爾斯需要被人發現。」她說，「他需要被揭發和治療，就跟每個生病的人一樣，你明白嗎？他要警探知道他做了什麼、知道他打算怎樣對付其他女孩。於是，他努力昭告天下，警告大家，在小說裡披露自和-圖-書己的真面目。」

「那兩個杜蒙特的女生發現了真相。」莉迪雅接下去說，「她們聽了艾迪斯的話，一起找上門，可是她們當中，只有一個又來了第二次，是較聰明的那一個，她跟你一樣，找到這個房間。我想是小察跟她說了他爸爸的事，他會說，是因為」——她的聲音輕柔而羞愧——「她是婊子。我想她碰了我兒子，只要能得到她要的東西，她什麼都肯做，小察就講出來了。他背叛爸爸，一五一十，招出那些女孩子、那些屍體和百科全書的事。可是我還沒來得及處理，這女生和她的朋友就離開了愛荷華。我們只花了幾天，便鼓足勇氣去杜蒙特，不動手不行。你瞧，摩羅醫生沒真的創造奇蹟；沒人可以改變那種性情，誰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