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可能。」

哈利的腦子傳出要他點頭的訊號，但他完全不知道自己點頭了沒。

哈利想從床邊移開，但雙腳卻不聽話。醫生已經闔上安娜的眼睛，現在她就像在睡覺。湯姆叫那位電工回家，但請他接下來幾天隨傳隨到。他也把接到報警電話的制服巡警遣走了。要不是這件事，哈利絕對不會相信自己竟然很高興湯姆在場。沒有這位經驗老道的同事，他一個聰明的問題都問不出來，更別提做出聰明的決定了。

「在她到我店裡以前都沒見過。她那時看起來滿有精神的。」

「因為她在上班嗎？」

「彥森，一定有人告訴過你，不要碰任何東西吧？」

「很好，韋伯。還有一件事：電工過來的時候，門是鎖著的。我注意到門上裝的是標準鎖hｔｔｐs://ｍ.hｅtｕｂooｋ•ｃｏm•ｃｏｍ，而不是彈簧鎖，表示不可能有人進來這裡然後又離開，當然啦，除非那人有死者的鑰匙，離開時從外面鎖上門。換句話說，如果我們找到她的鑰匙，就可以結案了。」

「聲音。」

「門是鎖住的，沒看到開著的窗戶，但我也沒特地去看。只有一個溶劑的味道……」

「太好了。現在我們只缺一張有署名的遺書了。這是案情明朗的案子，有人看法不同嗎？」

另一個聲音：「浴室在那扇門後面。」

「洛納．彥森嗎？」

「喔對，聲音！沒有，沒什麼聲音，就跟墳墓一樣靜悄悄的。啊，哈哈，我不是故意要說……」

另一個聲音：「其中一個大房間裡有些美術材料。」hetubook.com.com

「我們在四十五分鐘前抵達這裡，發現她的是電工。」

「修理浴室地暖的定溫器。」

「門是鎖住的嗎？有沒有窗戶開著？怪味或是怪聲音？這種都算異狀。」

停頓。

「謝謝。彥森，你還有沒有注意到什麼事？」

「你能不能到這裡來？我是湯姆．沃勒。你怎麼進到屋子裡的？」

湯姆問醫生能不能下幾個暫時的結論。

「你怎麼知道？」

「五點。他立刻報警了。他的名字是……我查一下……洛納．彥森。我記下了他的身分證號碼和地址。」

「很好。打電話去局裡確認他的資料。」

「對……可是你們一直沒來，我有點不安，只好找點事情做。」

「為什麼？噢，我懂了，整件事可能是她故意安排．好讓我們和圖書找到她的？」

「剛才你說的最後一項是什麼？」

「你能不能幫我們一個忙，檢查一下線路是不是真的有問題？說不定她根本沒有暖氣線。」

「霍勒，事情拼湊得合榫合拍，不是很棒嗎？」

「她要你做什麼事？」

「松節油嗎？」

「所以，現在死者的定溫器運作正常囉？」

「什麼時候發現的？」

「我就是。」

「呃……呵呵……對。」

「找浴室。」

哈利想說點什麼，但舌頭也不聽使喚了。

湯姆輪流看著韋伯、醫生和哈利。「好。可以把這個不幸消息告訴她家人，請他們來認屍了。」

聲音在他周圍來來去去。

「喔，那定溫器燒了。」

「故障了。」

「呃……怎麼樣才叫hｅtｕｂｏｏk.ｃｏm•ｃom異狀？」

「更多資料要等我仔細檢查過才知道。」

他走進走廊，哈利仍站在床邊。不久，湯姆又探頭進來。

「不知道。她應該沒有工作。唔，不是一般的工作啦，她說她要準備一個什麼展。」

「我是沃勒警監，誰可以跟我簡報一下？」

「所以她是藝術家了。這裡有人聽說過她的名字嗎？」

「謝謝你，醫生。韋伯，你有什麼消息？」

韋伯點頭，舉起一枝黃色鉛筆，筆端掛著一個鑰匙圈和一把鑰匙。「就在走廊的五斗櫃上。這是那種系統鑰匙，可以打開大樓大門和所有公設的房間。我已經試過，鑰匙可以打開這間公寓的門。」

沉默。

「好。彥森，你進入這間公寓時，有沒有察覺什麼異狀？」

「槍是貝瑞塔M92，極不尋常的槍。我們只在槍柄hetubook.com.com上找到幾組指紋，而且指紋都是她的。子彈嵌進其中一片床頭板，也跟那把槍吻合，所以彈道報告上會顯示子彈由這把槍射出。明天你會收到完整報告。」

「子彈顯然貫穿頭殼，讓腦部受損，因此遏止了所有重要身體機能。如果假設室內溫度不變，屍體溫度顯示她已經死了至少十六小時。沒有遭受暴力跡象、注射或體外用藥痕跡。不過……」醫生故意賣關子。「手腕上的疤痕表示她以前也嘗試過自殺。我可以憑這些根據揣測，她有躁鬱或憂鬱症，還有自殺傾向。我們不妨打賭醫生那裡也有她的檔案資料。」

「彥森，你在臥室做什麼？」

「沒關係。你以前見過死者嗎？」

「是。」

「我跟另一個警察說過了，用備用鑰匙。她星期二把鑰匙留在我店裡，因為我要來的時候她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