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對,她是我什麼人?她有什麼資格打我?我做錯什麼?」左天培又羞又憤,一邊說著,一邊往內衝。
「誰要嫁你,我只不過好奇問問。」
「早晨,副總經理秘書室。」
「霍茱迪,冤枉!」左天培叫:「夢詩,你誤會了,霍茱迪只不過是我的普通朋友。」
左天培掛上電話,先集中精神做妥了份內的工作。他不是一個肯為女人而拋下事業的人。其實長久以來。女人只不過佔了他生命中一小部份。他由英國回來,時間不長,在短短的時間裡,能在商場上站得穩,而且生意越來越好,如果他不肯花時間,花心思,是辦不來的。他的辦事能力,正如他打拳一樣,快,準。而且很有商業頭腦,反應快,有眼光,不會舉棋不定,辦事決不猶豫。
「秋詩,」徐森一站定下來,伸手拖她:「你太悲觀,凡事總往壞處想,其實,世界是美好的,不要讓失敗嚇怕你,倒下來立刻站起,這才是一個有衝勁的年青人。」
「她的確很敏感,妒忌心重,人又死心眼。如果你們拖下去,再有同樣事情發生,我真擔心她抵受不住,會精神崩潰。」
他來幹什麼?等誰?不一會,滿臉春風,穿著白色鬆身蝴蝶新裝的夢詩走出來。
夢詩反顏相向,完全是氣在頭上,既然是自己闖的禍,那麼,只好忍耐,等夢詩回心轉意。
「妒忌就打人,紅番。」
「但是,人是有感情的,相處久了,誰敢擔保能永遠維持現狀?」
「因為快樂永遠不屬於我。」
他是家中的寵兒,他反常的表現,立刻引起家人的重視。
「我沒有變心,就算我變心了,她也沒有權當眾打我,我堅持沒有做錯!」
「我在牧場等她,謝謝!」
「還趕得及,運氣真好。」
「為了避免情感的產生,由明天開始,我不再到別墅看你。」
照片之旁,有段文章介紹,大意如下:XX酒店副總經理——馬夢詩小姐赴日視察業務回港。
「謝謝董事長!」夢詩只好把一切壓下來,強忍著,她等機會,她絕不會放過天培。
到夜總會,已經快接近十時,如果不是憑董事長的面子,想找一張桌子實在不容易,這間夜總會,樂隊一流:「科騷」一流,歌星一流,食物也一流。
「我是一個沒有福氣的人,好的事,落在我手裡就會變壞。」
「我的時間已排滿了,要說,現在說,再沒有別的時間給你!」
「你有沒有為女朋友妒忌過?」
「趁現在大家分開,她也出國了,你們分手吧!你和她是不適合的,夢詩全心全意的去愛一個人,也希望別人全心全意的愛她。」
「是的!」
但,人接觸多了,怎能沒有感情?何況,徐森一本來就很喜歡她?
「真殘酷!」
「你不是要嫁給我吧?」
左天培很高興,他心裡想,今天一定可以接到夢詩。
「霍茱迪是我的老朋友,我沒有追求她。」左天培理直氣壯。
「不知道,膩了就結婚。」
在眾多兄妹當中,他排行最小。但是,他的權力最大,擁有的生意最多,一身兼十數職,竟能勝任愉快。
「和我在一起,你不快樂?」
「現實,是殘酷的。我不能靠寫作維持一生,我必須有更好的打算。」
「當然適合,」天培把她的身體旋過來:「我們是天設地造的一對!」
「你可以替我查,」左天培放下五百元:「像以前一樣。」
「她是什麼人?」霍榮迪為左天培抱不平:「她憑什麼在公眾場地打你?」
「我會轉告副總經理。」
「也是周少爺!」
「應該替天培成家立室。」爺爺一句話。
「是吧!真抱歉!」
「請說吧!我會聽!」
「請他聽電話。」
「承認!」
她立刻穿上毛巾衣。天培也隨著爬上來,他那咖啡色的胸肌在太陽下閃耀,多麼強壯的男孩子。
「什麼時候散會?」
左天培握一下拳頭,回到汽車。
「我不對?我做錯了什麼?」
到詢問處,打聽馬夢詩。
「馬小姐已經換了新辦公室,電話號碼也新換了——她的事情我不清楚,她是酒店的高級行政人員。」
昨天顧小姐按電話號碼時,他記住了。
「際遇!」
「實在對不起,左先生,今非昔比,我無能為力,她升了職,她的一切很保密。」
「愛她不夠深。你連妒忌都不會。」
最初,以為是大明星,一看,竟然是貌美如花的馬夢詩。
「依你這樣說,我快和-圖-書要變大富翁了!」
「最近,你除了我,還跟誰在一起?」
「獨身主義,永不結婚?」
左天培撫著臉,愕然。
「我想和夢詩談談。」
「但,這兒是中國人住的香港。更何況,夢詩是個很保守的人,她甚至認為,只有丈夫才可以吻她,在你之前,她從未和別的男孩子單獨約會過。你對霍茱迪的態度,她受不了!她認為你已變心,移情別戀。」
「你很有打算,你準備怎樣發展?」
「夢詩,夢詩——」電話叮的一聲,顯然已掛斷了線。天培再次打去,對方已沒有電流,明顯地,她又拉掉了電話的插頭。
「我希望單獨談。」
「沒有!生氣倒有,把她趕走算了,我也沒有打人。」
他抓起一條毛巾擦了擦頭髮,濕淋淋的,赤|裸裸的,便仰躺在草地上。
左天培頹然離開酒店,想不到,夢詩竟然像天上的月亮,可望而不可近。
秋詩再一次點頭。
「際遇?你的家庭,你的事業,不是事事如意嗎?」
天培拖著霍茱迪在前面走,夢詩跟隨其後。離開夜總會,在大堂上,夢詩大喝一聲:「左天培!」
「你未嘗過妒忌的滋味,是你幸運。夢詩打你,是因為愛你,為愛而妒忌。」
「沒有了!」他拍了拍夢詩的背:「沒時間嘛!天天陪著你,哪兒還有空找別人?」
「啊!」她這才想起了自己的處境,一間大酒店的公共關係部經理,怎可以在大庭廣眾打架?而且還當著老板的貴賓:「這燈飾很不錯,看樣子,是意大利貨。」
「你以為呢?」
「找她幹什麼?道歉?」
「霍茱迪,素仰。左天培,你好大的膽,竟敢背著我找別的女人!」夢詩高舉起手,伸起腳尖,運起全身氣力,一個人辣辣的巴掌,摑在左天培的臉上。
左天培憤憤不平,認為自己沒有理虧,夢詩令他當眾丟臉,他吞不下這口氣。
「你為什麼額角滴汗?這兒有冷氣。」董事長關心地問:「是不是不舒服?」
「那,你的女朋友們一定很失望了?」
等了一晚,夢詩並沒有電話給他,天培只好自己主動去找她。
「你聽進耳裡吧!這和你做人的作風完全相同,相信你一定很欣賞我的話。再見,我們要去看電影了!」
「那很重要嗎?」
「天培!」霍茱迪一手拖住他:「你要去哪兒?」
「難道我就不愛她?」
「唔!找我一定有事。」
第二天,左天培更早到馬家,舒伯說,三小姐還沒有起床。
「我不明白,實在不明白,夢詩堅強,開朗,有男子氣概,她心胸為什麼這樣狹窄?」
「天培!」
「不,能夠跟你在一起,我的心情已開朗多了。以前,我根本不會笑。」
「我並非一個有衝勁的人,我的世界是灰色的。你沒看見我總是穿黑色的衣服?」
然後,汽車緩緩向前駛。
董事長拒絕:「夢詩,你太累了,應該休息一段時間。我給你一個月人情假,你可以利用這一個月時間,到外地旅行。」
她是何等幸運!他滿足,滿足於現在,只要能看到徐森一就快樂,但是,千萬別戀愛,因為,兩個人一旦愛上了,她立刻會失去他。
「你還要玩多久?」
「我想,我們在一起,是否適合?」
有說有笑還罷了,竟然互擁著跳貼面舞,夢詩心裡湧起一股怒火,雙手也因為過度憤怒而顫抖。
「算了!」他掛上電話。
「不怪你——噢,你有沒有見過周謝夫的汽車?」他突然問。
秋詩不願意和徐森一產生感情,是不想失去他。現在的秋詩,如驚弓之鳥,對愛情,已產生了恐懼症。能夠每天和徐森一在一起,她已滿足——
「這樣就不冷。」天培用力一拖,夢詩倒在他的身上。
「對不起!左先生,副總經理吩咐,今天不接聽任何與酒店無關的電話。」
「總會有辦法的!」他再加五百元。
「顧小姐,我想見馬夢詩小姐。」
「沒有?那天晚上她由夜總會回來,跑進我的房間,她的臉白了,全身發抖。我們三妹是從來不哭的,那天晚上,她也哭了!」秋詩搖著頭:「見她這樣傷心,我也鼻酸!」
「算了,天培,天下多美女,何必自尋煩惱,既然夢詩不適合你,你還是去愛別人吧!坦白說,我也不想我妹妹再傷心。」
「好的死,壞的變,我還有什麼希望?」
「我不會放過她,我一定要找她算賬。」左天培邊m•hetubook.com.com走邊叫。
他一個晚上打電話找夢詩,夢詩把大廳,客廳和她房間的電話線拉掉。
「早,碧姬。」
「去哪兒?天涯海角,我也要把她找回來。」左天培恨意未消。
「左天培,馬小姐的好朋友。」
「不去!」
「道歉?」天培嚷叫:「她無緣無故打了人,還要我向她道歉?她太莫名其妙,我要質問她,我要她向我道歉!」
「她總是要走的,我等她!」
「前途?你不是一個大作家嗎?一千字能賺一百元的作家,除了你,我想不到有第二個。你每個月的收入起碼超過兩萬元,港督的人工不會比你多。」
他走進酒店去。他真好,爸爸是老板,他可以自由出入,絕對不怕找不到夢詩。
打通了夢詩房間的電話。
「夢詩,」謝夫很溫柔:「既然我不受歡迎,我到車裡等你,好嗎?」
不想再算賬,不想重提舊事,一個巴掌算得了什麼?但願夢詩能回到他身邊。
夢詩衝動得有點失常,一手抓起桌上的一座小燈飾,要走過去向左天培迎頭擲下,周董事長問:「夢詩,你——」
「嘖!嘖!你在侮辱自己。我們是真心相愛,對嗎?」
「他就是三小姐的老板,周董事長的兒子,周謝夫少爺。」
「董事長會親自送她回家,左先生,我看,等也是白等,別浪費時間。」
「夢詩愛你之深,連我也難以形容。這一次,你傷透了她的心。」
「她莫名其妙,她蠻不講理,我也要摑她一個巴掌。」
「夢詩!」左天培一手抓住她:「你說過除了我,從未跟別的男孩子約會過,你怎可以和周謝夫去看電影的?」
「你根本不必為我做什麼,我只不過是你的讀者,你還有很多讀者。」
「因為,沒有值得快樂的理由。」
「謝謝!」
「早來了,找你算賬!」
天培一陣心痛,這是妒忌嗎?
「我的前途。」
「誰是周少爺?」他頗為不滿。
「是我不好,也許,我真的要考慮辭職。晚上我會給你電話,你會回家還是去牧場?」
「我從未想過要結婚。」
可是,夢詩在哪兒?
最後,他去我秋詩。
「左先生?」
「總之,好的落在我的手上,都會變壞。」
「今天,在這兒等了一個多鐘頭。」
尤其,他獨自一人在牧場,看見白天使,面對著湖,他對夢詩,有難以忘懷的思念。
這是無聲的抗議。
這天,徐森一放下筆,仰高雙臂,吐一口氣:「今天已經寫了一萬字,應該休息一下了。」
左天培回轉身,看見夢詩,竟然神態自若,而且有驚喜之意:「夢詩,想不到你會來找我,剛來?」
「我認為最重要的是真心愛她。有些男人,一生只對著自己的妻子。但是,他並不愛她。這樣的專一,你在乎?」
「不知道!」
「獨身?不!玩夠了,就結婚。」
「啊!霍茱迪。」謝夫斜視他一眼,對左天培,他毫無好感。
「是嗎?」
「你懂不懂專一?」
夢詩的喝叫,不單只驚動了左天培和霍茱迪,同時也驚動了大堂來往的人。
不過,他不會洩氣,第二天仍會努力。
「你和她沒有愛意,為什麼和她跳貼面舞,這是對老朋友的態度?」
「是的夢詩,我們要趕快一點!」
因為夢詩不想見天培,她索性向周董事長辭職不幹。
「夢詩?」天培吻她的耳尖:「你在想什麼?」
「大姐,沒有那麼嚴重吧!」
大約四時五十五分,左天培看見一輛美國出產,線條很美,款式很新的跑車駛進來,一看車牌,正是XXX8。汽車駛進酒店專用車位,一個穿米色西裝的年青人由汽車出來。
「你這個人,道理總有一大堆。」夢詩推開他站起來。
也沒看見夢詩的汽車,舒伯的話對,今天早上,是有人把她接走。
她看著他。
「貼面舞!那算得了什麼?在外國,我們還可以和朋友的太太親嘴。」
「對不起!天培。我知道你一定會很失望,但是,今晚的應酬是公事,我不能不去。」夢詩好聲好氣說:「明晚再陪你,好嗎?」
「左先生,你今天不用等了,因為董事長要替副總經理洗塵,酒店今晚請客。」
「找她,問個明白!」
「以我個人的見解,我認為你仍很年青,很能幹,是個很有www•hetubook•com.com前途的作家,十年內,你絕對不會倒下,你仍會是個最有銷路的作家。所以,你根本不必急於為你將來的事業擔心。多寫點稿,多賺點錢。一方面買樓,一方面開印刷廠,三面進行。」
他工作能力強,效率快,通常下午四時,他已把一切做妥。
「嗯!」
「請你到二樓大堂找顧小姐,她是公關部的職員,她也許可以幫你的忙!」
老板實在太好,夢詩是無法再堅持的,只好接受。
左天培守著,在汽車裡坐了很久,大概是一個鐘頭後吧!他看見夢詩和謝夫,有說有笑地走進停車場。
「昨天我找了你一天。」
十幾隻眼睛看住左天培,左天培那咖啡色的臉,現在紅得像一個熟番茄。
可是,過了不久,一輛三十八萬的「金馬高」豪華勞斯萊斯大房車駛停在馬家門口。
和徐森一在一起,是她最大的希望,因為徐森一是她的偶像,她崇拜他,愛戴他。
「有!」
「太掃興,你太令我失望。」
「噢,天!」天培躺在床上,他感到很累。
「夢詩當眾打你,令你下不了合,是她不應該,她太衝動了!」秋詩說:「不過,從整件事件分析,是你不對!」
「我是真心愛她,並沒有存半點玩弄之心,是她自己太敏感。」
「很好,請你替我搭線。」
「這樣好不好,給我三十分鐘時間,你到我汽車坐會兒。」
秋詩一定知道,但是,他能厚著面皮再去找她?不!
「怎麼了?」他隨即跳起,從後面攬抱她:「生氣了?」
「不要,用不著走開。他要說什麼,我已經知道,他的女朋友是霍茱迪。謝夫,霍茱迪你也認識的,這也算是秘密?」
於是,表妹,表姐,母親牌友的女兒,父親世交的千金,姐夫的妹妹,嫂嫂的親戚,一下子,來了二三十個女孩子。
他搖一下頭:「陪我到海邊散步,好讓我舒一下骨頭,好嗎?」
秋詩側過臉,吐一口氣:「我但願維持現狀,不願意有任何改變。」
沒有一個老朋友可以代替她,也沒有一個新認識的女孩能跟她比。
「你承認和夢詩在談戀愛?」
「這就是愛情。在情人的眼中,容不下一粒沙。明白嗎?」
「我會上天堂!」
顧小姐按動電話按鈕,只一會,電話接通了:「有一位左先生要見副總經理。」
她喜歡看他寫作,喜歡看他構思凝想,喜歡聽他分析故事內容,喜歡他喜歡的一切。
「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好吧!她開完會,你告訴她,我希望今天之內,能和她見面。」
「不冷嗎?」夢詩冷得發抖,而天培只穿了一條泳褲。
左天培沒有嘗過妒忌的滋味,但是,卻已嘗透失落的痛苦。
「別鬧了,先離開這兒再說,待下去,碰見記者,我可不得了!」霍茱迪硬拉著左天培。
「愛?我什麼時候說過愛你?我也不會恨你,因為你不配。」夢詩不再理他:「謝夫,戲快要散場了,還不走?」
「你還沒有玩夠?」他搖一下頭。
「你——」怎麼全是天培自己的話。
「你和霍茱迪去夜總會,你們跳貼面舞,你們的動作很親熱,有沒有這回事?」
「像你這樣說,你現在仍然有權交女朋友,連夢詩也不能干涉。」
對自己有過分信心的左天培,顯然已受到了輕微的打擊。
「好的。」
他用手指撫遍了她的嘴脣,突然,他揉抓著她的鬈髮,他那豐厚的嘴脣,吞沒了她的櫻桃小口。
「她散會的時候你告訴她,我在停車場等她,我會接她下班。」
「什麼事情令你那樣傷感?」
「夢詩!」他一個箭步衝上去。她看了看他。
「你今天沒有空,可以另外給我時間。」
「秋詩,我怎樣做才能令你快樂?」
「不,秋詩。」徐森一著急了,他緊抓住她的手:「我答應你,一切都依你。維持現狀,我答應你維持現狀。」
「碧姬仍然是她的秘書?」
此後,天培一直沒有再見夢詩,最初幾天,他去找他的「老朋友」散心,時間很容易過,但是,天天習慣於和夢詩在一起,突然身邊少了她,他漸漸感到不習慣。
「讓我想一想,他的車牌很容易記的!噢!我記起來了是XXX8。」
她搖一下頭,內心有一種難以言狀的苦惱,她希望整個擁有他,但是她不能。
「副總經理?請問先生——」
董事長宴請的是國際旅行社的老板,也是全酒店長期客滿的大主顧和-圖-書。由於其中一位董事是法國人,董事長不懂法文,因此非要請夢詩出席宴會不可。
「買樓收租,是最保險,最安全,就是太保守了,消極的做法。開印刷廠,本來不錯,不過不熟不做,不知道,你對印刷業有多少認識?你準備自己做,還是請人打理?」
電話打不通,左天培第二天一早去馬家,因為夢詩放假,他等到十點鐘,又趕去酒店,結果,他當然也找不著夢詩。
「你既然愛上夢詩,就應該專一,不應該再去追求別的女孩子。」
「夢詩,我是要和你好好解決這件事。我們不是一直挺好的嗎?何必為了一個霍茱迪,弄到因愛成恨?」
「孤獨一生,偷窺他人的快樂。」
想到瑞年的死,霍英平的變,她的心死了。她是個不祥之人,她不能戀愛,戀愛會令她失去一切。
「她向老板辭職,老板不肯放人,讓她休假一月,她已出國去了!」
「為什麼?」
左天培不知道她的行蹤,沒有辦法找到她。
「哈!莫名其妙。到底是你隔在我們中間?還是他?我和謝夫還有事。你不肯說,省了,我們趕時間。」
她也喜歡自由自在,她也不喜歡以愛來束縛,她不能結婚。
「我有說過這句話嗎?噢,是的,我真的說過。因為以前我很笨,很傻,不過現在我學聰明了。」夢詩一手摔開左天培:「我還未結婚,沒有丈夫。我是個女王老五,自由自在。只要我喜歡,我可以交一百個男朋友,沒有人管得著。看電影算得了什麼?只要我高興,還可以在尖沙咀碼頭公開接吻!」
他開車回左氏企業大廈舊辦公室,第一件事是打電話。
秋詩淺淺一笑,點了點頭。
第一場表演過去,天培正在結賬,夢詩連忙對董事長說:「我去一下洗手間!」
左天培點一下頭,他告訴自己,也許夢詩真的不適合他。
「因為我喜歡現在的生活,無拘無束,自由自在,」
某天,左天培在報章上看見一張相片。
「你明天仍會來嗎?」
「大姐,我累死了,她去了哪裡?」
「照酒店的規矩,我沒有辦法替左先生直接找到馬小姐的。你先和她的秘書——碧姬小姐通通電話,好不好?」
她真的想和他結婚?就那麼簡單,她甚至沒有好好的玩過。
「希望永遠在人間,問題是,你自己是否放棄。世界上,有很多男人,並非個個都要死,也並非個個都會變。」
「一整天了,可能有點疲倦。」
「當然是對自己心愛的人。」
「我不是這種人,你應該知道,你對我太不信任,我們——」
「是的,太辛苦你了,明天給你一天特別假期,你可以休息一天。」
他,越來越沉默。
左天培跳起來,選了一套認為滿意的粉藍色西裝,立刻開車前往酒店。
「我還未結婚,我是單身漢,自由自在,喜歡跟誰來往,就跟誰來往,如果我任由他人干涉我的行動,我為什麼不結婚?」
左天培呆了一會,沒有說話。
他熱烈而瘋狂,像把火,夢詩感到身心溫暖。每一次,他總是令她喘不過氣來。
「秋詩,自從我認識你,從未見你真正快樂過,為什麼?」
霍茱迪瞧著他,愕然。
「算了,何必在這種地方鬧事,瞧,每個人都看著你。我們還是趕快走吧!」
左天培看見裡面一個穿著制服的司機,後面一個三十餘歲,長了小鬍子的男人,左天培認得他,他出生於名門望族,父親被封為爵士,而他本身,也是個太平紳士,年少得志,無人不知。
「算賬?別開玩笑,我給你們介紹,這位是霍茱——」
海邊的泥沙上,留下了無數的足印。
「正在開業務會議。」
「那我怎樣說?」左天培有點生氣:「我們兩個人的私事,加了一個第三者。」
「請人打理,我有幾個幹這一行的朋友。」
左天培聳一下肩。
「也是事實,他的車牌號碼你記得住嗎?」
「什麼?」天培老大不高興:「昨天約好要痛快的玩一晚,戲票已買好;夜總會也訂了座,怎可以——」
「我從未把你當作讀者,我們第一次見面,你根本不知道我寫作。」
「我的太太。我結了婚,就屬於我的太太,我不會再和別的女孩子單獨在一起,如果我錯了,我的太太可以打我。」
「不知道他最近有沒有換車,少爺們總喜歡一年換兩三次新車。」
「你心情不好,晚上我再向你解釋。其實,我討厭那種應酬。不過,沒hetubook•com.com辦法,誰叫我做公關的,你應該對我體諒!」
「啊!原來是他!」左天培問:「舒伯,昨晚是誰送夢詩回家?」
「你分析得很對,同時,也增加我寫作的信心。秋詩,你是一個很能幹的女孩子,將來誰能娶你,誰就有福!」
「迷信,對自己沒有信心。失望了一兩次,就絕望了,以後的日子怎樣過?」
經常滿座,人所共知。雖然董事長事先派夢詩打電話訂座,可是由於太遲,只能得到一張僻角的桌子。
一會又一會,她嬌喘著伏在他的胸膛上,他那強壯的手臂,緊圍著她。
「我們之間,已無話可說,因為,我們思想不同,行為不同,一切都不同。」
穿著白色比基尼泳衣的夢詩,由湖裡爬上來:「很冷,還沒到二月就游水,沒道理。」
「愛情。你才二十幾歲,能經歷多少?瑞年的死?他是死於意外,與你無關,霍英平變心,那是自為他用情不專。那都不是你的錯。」
「有沒有想過結婚?」
「謝謝!」
「你和我在一起,是玩弄我?」
「碧姬,我是左天培。」天培接過電話,找夢詩真難:「夢詩呢?」
夢詩到處張望,突然,在舞池中,看見一個熟識的影子。
左天培目送謝夫開車離去,欲哭無淚。
「普通朋友跳貼面舞,那較要好的女朋友,就要上——」夢詩揮揮手,沒說下去。
他立刻趕去夢詩的酒店,先泊車進停車場,他到處找周謝夫的汽車,不見。
「你知道嗎?愛斯基摩人的夫婦,晚上睡覺是不|穿衣服的,因為,身體的接觸,會產生熱量。」他緊緊抱著她。他那強壯,結實的身體,像一張溫暖的床。
「我想跟你談談。」
穿著鐵鏽紅西裝,寬的肩,長的腿,翩翩風度,那不是左天培是誰?
「天培,你不用接我下班,因為董事長會派他的司機接我回家更衣,晚上有應酬。」
也是令左天培心高氣傲,目中無人,過分自信的起源。
徐森一的原稿,必先讓秋詩過目,當秋詩想到自己比別人可以先看到徐森一的著作,她心裡充滿自豪。
「什麼事?」
到馬家,舒伯告訴她,夢詩一早就被周少爺接去上班。
賓客一共四個,全是享受派,每年來香港四次,每次必要吃中國菜,飯後還要到夜總會看表演。
「為什麼自己不去我尋快樂?」
「我就是不喜歡他隔在我們中間。」
年青,外型不俗,他就是周謝夫吧!
回來了?還升了副總經理。
徐森一的新著作已經開始。秋詩一有空,就到他親戚的別墅協助他。
司機連忙開車門,小紳士也親自下車歡迎馬夢詩。
於是,在愛詩的安排下,她去了日本。
「寫小說不能發達。但是可以利用稿費去發展其他事業,是不是?」
「包括我?」
天培並沒有看見她,仍然和他的女伴那麼親熱,他看不見夢詩的原因,是因為她的桌子僻角,同時她又沒有到舞池跳舞。
直跑上二樓,看見大堂上的一角,有一張很漂亮的辦公桌,那兒坐著一個穿紅色制服的年青小姐。
和他依偎著跳舞的是霍茱迪,一個留過學,家境富有,有美麗的女強人之稱的電視臺監製,看他們有多親熱?
「不錯,能賺二三萬一個月的爬格子動物,實在不多。不過,這一行不保險,年紀大了,思想遲鈍了,到那時,你不要錢,也沒有人肯要你的稿。」
「買樓收租,或者開一間印刷廠。」徐森一說:「我自己不能決定,希望你給我意見,秋詩,你認為我應該怎樣做?」
「我賺錢不少,人也節省,因此,我手上,已蓄儲了一筆錢。我想利用這筆錢,好好發展一下,等到有一天,我老了,沒有人再要我寫小說,我也不至於去討飯。」
因為五個男人才只有夢詩一個女人,所以大家約好不跳舞,聽聽音樂聽聽歌,等待第一場表演。
這是左家最高統領人,左爺爺,對他溺愛的主要原因之一。
「第一場表演在十時十分,距離現在,還有十五分鐘。」夢詩說。
夢詩已跑回夜總會。
「秋詩!」
「專一?對誰?」
「你在追究權利,誰才有權?」
一一任由天培選擇,天培卻煩死了。他為了避免煩惱,索性躲到牧場去居住。
「請便!」
「一個女孩子,除了家庭和事業,就沒有別的事情了嗎?」
「還要不要咖啡?」
「管她呢!我說過,我是不受束縛的。」
「喂!」
「在這兒好了,謝夫不是外人!」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