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烈婦膽

目光緩緩掃巡四邊,吳思思形容哀痛,但語聲果決地道:「人該有活下去的權利,有互愛相悅的權利,山君,你憑什麼強拆人家的姻緣,橫阻人家的結合?我與沙翔的婚約有什麼不對?我們之間相偕白首又礙著了什麼?而你卻憑著你的那些橫生淫念,姦辱了我的身子又姦辱了我的自尊,山君,你早該明白這有多麼卑下,又有多麼邪惡,你也早該明白你永不能再將我的心,我的靈魂加以姦辱!」灰髯簌簌顫動,祁蘭亭的面孔亦宛如他的鬚髯一般灰白,他在喃喃咒罵:「這賤人……這大膽該死的賤人……」猛一昂頭,吳思思堅烈地道:「山君,你如此苦苦相逼,我知道你忘不了我的面容尚稱可人,我的身體還具青春,你難捨,我這副軀殼與容顏,但,這些都是虛假的,都是極端容易變化的,如果我已又老又醜,又衰又弱,你的興趣、你的慾念,甚至你那點不能得之即毀之的可憐尊嚴還會存在麼?」祁蘭亭咬牙切齒的道:「妳說這些話又有何何意義?」
黎莫野立即提高警惕,他的純鋼三節棍堪堪垂點於地,祁蘭亭的身形已驀而在一晃之下變成了八個真幻莫辨的影子,八個影像及那雙臂合抱的勢子也猛地連成了一片片交飛的掌刃,一波波蕩的力道,掌刃便與力道結合成一面巨網,以無比的勁勢湧到。三節棍一點而起,毒|龍也似昂首翹尾,以不可思議的角度翻折繞迴,剎那間宛如召來挾著風雷的滾雲,凝成呼號的狂飆,那激的烏黑在漲大,在攪動著,而金芒如雨,燦麗的於滾蕩的黑霧中流閃飛濺——兩條人影倏然分開,祁蘭亭面赤如火,喘息吁吁,滿頭滿身的大汗,一肩的血!黎莫野的黑袍由前襟撕裂至腹部,臉色透青,嘴角血跡殷然,此外,更披了一頭散髮!在須臾的僵窒之後,祁蘭亭猛一揮手,顯得中氣衰竭的嘶叱:「給我圍殺!」
當那粗矮的人影貼地滾來,黎莫野的三節棍驀而筆挺向上,更陀螺般空自旋轉,他的人已不可思議地閃向一側,那人形如刀碾飛快斬砍棍身,黎莫野卻十分有趣地,局外觀戰似地注視著進展——只是俄頃,在那人發覺他僅僅是與一副自行旋動的三節棍在拚命時,黎莫野的金槍已恁般優遊自在地插|進他的屁股。這位精於地堂刀的行家,正是祁蘭亭手下四大金剛的另一位——「地碾子」陸渭平。又有五條人影紛紛搶上,他們還未及動手,祁蘭亭已冷冷一哼,語聲凜烈:「你們退下,讓我親自來掂掂姓黎的到底有多大個份量!」黎莫野嚥了口唾液,把雙手使勁在褲管上擦了擦:「山君前輩,眼下這檔子轇轕,前輩認為須要到何種地步方算結果?」祁蘭亭生硬的道:「分出生死,自然了斷!」黎莫野苦笑著搖頭:「早知如此,我又和_圖_書何苦手下留情!山君老前輩,我們打個商量如何?」
祁蘭亭陰沉沉的,緩慢的道:「沒有人要你手下留情,也沒有人承你的德惠,黎莫野,當你該死的時候,你會發覺我及我的屬下都將毫不猶疑的朝你致命之處下手!」努力扯動了一下雙頰,黎莫野道:「看來,山君前輩,你這番話並無玩笑之意……」祁蘭亭出手如電,灰袍在一度飄揚中,他已向黎莫野做了往覆十六次的攻擊。掌腿翻飛是融合在一片晃閃的影像裡,而勁氣如嘯,力道似刃,顯然,其中尚包含著極為精湛探厚的金剛掌力。黎莫野翩然騰挪,三節棍暴起若驟雨滾雲,眨眼之間,雙方已做了數十次接觸。灰髯蓬拂中,祁蘭亭突往側移,猝定不動,雙臂由左右上方緩緩往胸前合抱,兩眼圓睜,全身骨節急速密響——這是個極其怪異的姿勢!
不待焦奇回答,黃面虎甄鐵英已在大聲高叫:「天可憐見山君及時趕到,再要晚來一步,屬下等就擔待不起這個罪過啦——」老人穩穩立定,雙目如炬般瞪視著這邊,連正眼也不看甄鐵英的開了口:「這是怎麼回事?」甄鐵英急忙趨前,垂手哈腰,又低又快的顯然是他在主子七門山君祁蘭亭跟前敘述了一些什麼。祁蘭亭緩步向前,他沒有看吳思思,也不曾瞧沙翔,只是目光炯亮著逼視了黎莫野,好一陣子,才沉重又微帶瘖啞地道:「你就是二闐王黎莫野?」雙手重重抱拳,黎莫野笑得非常有氣度:「不敢,在下正是黎莫野,久仰山君威名、今日得見,真個覺得山君風儀高華,更勝傳聞。」祁蘭亭雙眼微合,表情木然:「沙翔與吳思思是我必要加以嚴懲的兩個人,其中原由因果相信你也知道;在江湖上熬到我今天的地位,尊嚴及威信實不容人稍有糟蹋。而既然已有破損,則必須索以代價為彌補;黎萇野,你算個明白人,如果你願意就此收手,我也不追究你已經犯下的過失,任由你離開這裡,你可以考慮一下。」
有嘔吐的聲音響起,也有唏噓的嘆息傳來。祁蘭亭臉色灰敗,不停地抖索,他的雙眼光澤黯然,早已失去了原先懾人的輝芒,而他的面皮只這頃刻業以鬆掛下來,皺紋深疊,摺痕交錯,那神色彷彿一下子又老了十年!邁步艱難的向黎莫野一拱手道:「能在老夫手下逃過活命,現在來談談你要談的吧!」黎莫野環視一下週遭的情形,悸顫顫道:「山君前輩,女人生命中最寶貴的是容貌,如今思思她……,這樣的公道,未免也太可怖!太慘烈了!」繼續說道:「斗膽請求前輩放過他們,晚輩他日必以一事相報。」祁蘭亭暗忖思思這賤人容貌已毀,對自己將來的興趣、慾念,俱已減低,即使留住她的軀殼,也是沒有靈魂的軀殼www.hetubook•com•com,於是慷慨地揮揮手道:「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你我後會有期。」祁蘭亭步履蹣跚,由葉子尊攙扶著緩緩離開;四周七門山君之下,以及全勝鏢局的人們,也跟著默默而去——連個回頭的都沒有。
祁蘭亭沒有動手,他由另一位四大金剛雙龍掌葉子尊侍衛著;祁蘭亭是一肚子怒火加上一肚子窩囊,他也知道以他的地位與聲望,在與敵人單獨交手之後再下達這個「併肩子上」的命令是很不合適的,然而他又不得不如此老下臉皮,他明白,若非以眾相凌,今天恐怕討不了好——黎莫野的功力之強,並非他手下某一個人甚或某幾個人能以抗衡的。搏殺進行得異常慘烈,沒有多久,黎莫野已是傷痕處處,血染重衣、而祁蘭亭這邊五位門主更有三個掛了彩,郝彪自己早就丟了一隻左耳外帶胸前一條半尺長的傷口。其他的鏢師,大小頭目,橫七豎八也躺下了幾近二十個。看樣子,這遲早是個兩敗俱傷的結局了!
不用祁蘭亭招呼,拼鬥中的雙方自然紛紛停止動作,全以那驚愕又迷惘的神情呆視著吳思思——包括黎莫野與祁蘭亭本人!血污狼藉的吳思思一拂飛蓬的亂髮,展露出她那艷麗得無以掩隱的面容,雖則顏色慘淡,神態淒絕,卻仍然流露著一股至極的冶媚與冷秀:「山君,我要告訴你,我和沙翔並沒有做錯,做錯的是你,你有威勢,有財富,有名望,我們敵不過你,我們只有彼此的愛,不變的情感,以及永恆的信和諒,山君,我們拿這些來對抗你,我們不會屈服,不會畏懼,更不會妥協,你可以折磨我們,糟蹋我們,甚至殺害我們,但你得不到你想要的——縱然你手段通天,你也永遠勝不遇我們!」週遭是一片死寂,沒有任何人出聲,只有祁蘭亭急促又粗濁的呼吸咻咻可聞。
(全書完)
這七門山君如今的神情形態,無論如何也不能叫黎莫野將他和前些時在吳思思浴室門外膩著聲的七門山君連想成一個人。眼前的七門山君完全是一個冷酷又專橫的黑道霸主,而當日那在裕室門外求歡的七門山君卻色急得可笑,這一正一反的對照是如何強烈?而有情與無情之間的對比又是多麼現實啊!舐舐嘴唇,黎莫野陪笑道:「山君前輩的話說得不錯,只是山君前輩忽略了一點——」祁蘭亭低沉的道:「你說。」又舐舐嘴唇,黎莫野小心的道:「沙翔與吳思思的行為固為大逆不道,罪孽探重,然則,根由還是山君前輩自己種下,山君前輩當年不該仗勢拆散人家這一雙未婚夫妻,更不該霸佔那吳思思,人家早有婚約,且兩情未渝,這等鴛鴦難圓的痛苦如何受得?山君前輩如設身處地的m•hetubook•com•com一想,怕也不能默爾吧?」
純鋼三節棍「呼」聲筆直拄地,黎莫野沖天飛起如鶴,而郝彪便在此時躍身橫擊,手上的兩把單耳短戟伸縮之下,已罩住了黎莫野可能閃避的每一個方向。黎莫野的三節棍猝然一條怪蛇般繞身打轉,急速扭動——好似剎那間為他披上了一身波顫不息的鋼甲,他就對著郝彪直衝過去。金鐵在瞬息裡撞擊,郝彪怪叫著凌空翻落——短戟碰上那流旋的鋼甲,他幾乎把手上的傢伙全震脫了!眼看著黎莫野是縱身追殺而下,卻在半懸中倏折向右,正好遇上追過來的那條鍊子鎚,鍊子鎚揚空上擊,黎莫好身形暴翻,金芒一點,「噹」聲戮在鎚頭,就在鎚頭下沉的同時,他右手的三節棍已凌天蓋地的掃向了對方。來不及收鎚換式,那人竭力後躍,不但把兵器丟了,更歪歪斜斜的差點跌倒。當然黎莫野還不知道這人的身份——七門之中「土」字門的門主「星雷」戴輝。
黎莫野一看那紅面人物,不由吃吃而笑:「我操,我道是誰在那裡燒野火,原來是你,郝彪,你說得不錯,青牛崗那筆帳早該結算了,這一遭我倒要看看你是否還有上次的好運道!」郝彪兩眼圓睜如鈴,獰聲笑道:「青牛崗那次算你僥倖,而眼下雖然沒有當時的一干好友在此相助,可是山君親臨,威勢更勝於昔,黎莫野,我們就要齊心協力殲殺你這狂獠,為同道洩恨,替鏢行除害!」向一邊走開,祁蘭亭沉重的道:「給我拿下!」一條亮銀鍊子鎚便隨著這四個字的尾韻有若寒星一閃,兜頭飛擊黎莫野。黎莫野沒有移動,因為他知道,敵人的攻勢,絕不會只此一招。於是,斜刺裡,另一對虎虎生風的大板斧緊跟著猛劈向腰,貼地滾進的,尚有一個又粗又矮的圓桶的身影,每一滾動,周身冷電旋繞,彷彿是一隻溜轉的刀碾!
焦奇亦步亦趨的跟在黎莫野身後,想伸手扶一把拄根竹杖的黎莫野卻又不敢,直到他實在憋不住了,方才怯怯的道:「我說——呃,二閻王,折騰了這一陣子,你的傷也剛包紮好,卻又急著到那裡去?」黎莫野一步一拐的悶著頭走路,沒有答理。陪上一臉笑,焦奇又低聲下氣的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那對有情人終成了眷屬,雖則吳思思的臉盤兒有了點瑕疵,卻也算不幸中之大幸了,我想沙翔看久了也必會習慣的,只不知我們的後福如何?」黎莫野仍未答腔,僅只長長吸了口氣,約莫吸氣的動作牽扯了傷處,他又不禁深深皺了皺雙眉。搓著手,焦奇嘿嘿笑道:「我猜,我們可是去大前鎮?」停下步子,黎莫野狠狠的瞪視著焦奇,這位小蝙蝠畏縮巷地朝後退了退,全身不自在的囁嚅著:「二閻王,你幹麼用這種眼光盯著我看?怪嚇人的……」黎莫野https://www•hetubook•com•com咬牙切齒的低吼道:「你的後福是——我正在打算把你帶到那個地方去敲斷你身上的骨頭,再啃下你幾塊肉來!」
四周的人們在接到這個命令拊瞬息,都似乎不敢相信的呆了一呆,當他們確信沒有聽錯,方才粉紛吼喝著飛撲而上;其中除了七門之下「土」字門門主「星雷」戴輝,「火」字門門主「旋風斧」趙剛、「黃面虎」甄鐵英、「火獅子」郝彪之外,更有七門中「月」字門門主「七面羅漢」卜大州、「金」字門門主「神仙枴」魏英、「木」字門門主「無尾天狐」白一志,以及數十名大小頭目,全勝鏢局的十餘名得力鏢師——祁蘭亭手下,只有「日」「水」二門所屬留守未至,可以說已是傾巢而出了!黎莫野如今的情況他自己心裡有數——肋骨斷了兩根,加上程度不輕的內傷,方纔,他以那式至高至精的絕活「日映龍甲」傷了祁蘭亭,但祁蘭亭「八魔出魄」的一招,亦還報得他頗難消受,問題是,祁蘭亭尚有大批好手可為後援,而他,只有靠自己一個人,另外還得搭上三個累贅。但是,不拚也得拚,他只有咬緊牙關,運足一口氣,竭力搏擊攻拒,在那樣吃力的奔掠閃騰中,猶得隨時護著焦奇及這一對患難情侶。
在這等混亂又酷厲的硬碰硬場合裡,焦奇實在是派不上用場,他急得臉泛紫,眼充血,卻就是連個沾邊的機會也沒有,他不由自主地痙顫著,喘息著,握拳的手指甲全扣進了手心肉裡。沙翔淒然垂首,完全是一付聽天由命、逆來順受的模樣。於是,吳思思便在這時突兀地站立起來,她以一種尖厲的,高亢又顫抖的聲音嘯號——聲音之刺人耳膜、悸震人心,實難令人相信會是出自這麼一位嬌媚的女人喉嘴:「住手,你們通通住手……山君,你叫他們停下來,我會有個公道還你……」字與字的連接是一種嘯叫,音同音的組合便是哭號,真正有如怨鬼夜泣,厲魄哀呼,能把人的心肝五臟全扯緊,全扭絞了!
不待黎莫野心起疑惑,事實業已給了他答覆——十餘條人影,正大鳥般自塵霧迷漫中飛掠而來,個個身法犀利,動作快速——看到他們,方才聽到遠處隱隱的馬蹄聲,顯然,這些人是以較之奔騎更快的勢子趕到了這裡!凌空飛躍的那干人中,撲掠在最前面的一位,年約六旬開外,體魄修偉,赭褐臉膛,在身形的移動中,頷下那一把灰髯與同色的灰袍一齊拂舞。三節棍搭向肩上,黎莫野抹了把汗,表面輕鬆如故,一顆心卻直往下沉。剛爬起來的沙翔猛然一哆嗦,呻|吟似地吐出兩個字:「山君……」吳思思的臉色更是慘白如紙,她幽幽嘆息,深深把頭垂下……緊張的靠近黎莫野,焦奇忐忑地問:「二閻王,看樣子我們又被截住了,你有把握衝出去麼?」輕輕把https://www.hetubook.com.com嘴俯近焦奇耳畔,黎莫野仍然一臉微笑,卻咬牙切齒地道:「你要找樂子,現在樂子可大了——我有把握衝出去,不遇,我是說我自己一個人!」
慘厲的長笑著,吳思思動作奇快地一把奪過焦奇手中的匕首,就在任何人尚不及有所反應之前,她已舉起匕首,用力在自己的面龐上交叉劃割了兩道血痕——一道由右眉梢經鼻梁至左嘴角,另一道自左眉梢經鼻梁到右嘴角。鮮血立時湧染了她那整張臉容,腥紅中肉肌翻綻,裂開兩條蠕動的溝痕,鼻梁骨慘白間沾著斑斑血絲,猶帶著宛然的切印,於是,那張姣美的面龐頓時消失了,迷媚的風韻瞬息不見,人們眼中所看到的,只有那宛若厲鬼般的赤紅的兩道交叉傷口。在那令人窒息的片刻僵寂後,沙翔突然長號如泣:「思思,思思啊!妳叫我怎麼對得起妳……」
祁蘭亭表情仍是木然,他只不知道以誰為對象的說了一句話:「小心他那柄短槍!」使雙斧的這位雄偉大漢,乃是七門裡「火」字門的門主「旋風斧」趙剛,這時,他真個身如旋風般捲到,斧刃揮閃樅橫交疊,將空間與時間全橫結在刃鋒之上——趙門主是想奪回他同儕的兵器。黎莫野似乎突然發了瘋,卻是那種魔神附體般力不可抑,技不可攀,怪異又詭密的瘋狂,他的三節棍自腋下飛穿而出,棍影如杵中又驟而長蛇也似的翻騰——由頭頂、胯|下、雙脅……每一個部位閃擊,斧刃連連碰撞揚俯,而棍身仍在河水般流迴起伏,菱形的金色槍尖已經在趙剛身上戮開了六個傷口。在趙剛迷茫的感覺裡,好像使三節棍的是一個人,用金槍刺他的又是一個人,在旁觀者的眼中,亦彷若黎莫野在剎那間幻化為二了!
雙目倏睜又合,精芒如火一現中,祁蘭亭只是重重哼了一聲。黎莫野接著道:「再說,山君前輩有財又有勢,府內美妾如雲,又何苦非要把這吳思思強留住不可?她已將六年的青春和著身子全奉獻抬你,那剩下的一點辰光,山君前輩何不賞了她去與沙翔團圓團圓?山君前輩吃罷了山珍海味,那殘餚碎屑也就叫沙翔撿著油油嘴,更算成全他與吳思思終身的幸福——」灰髯驀地簌簌抖動,祁蘭亭暴睜兩眼,大吼如雷:「住口!一派胡言,滿嘴荒謬的狂夫,你竟敢指責於我、譏誚於我?我祁蘭亭所做所為,誰曰不該、誰曰不是?你膽敢頂抗駁逆,妄加評判,如此囂張跋扈,找豈能容得?」嘆了口氣,黎莫野喃喃地道:「老古人說的話可真不錯,唉!忠言逆耳啊!」一個牛高馬大,面如噀血的錦衣人物,這時一閃而出,聲音宏亮又昂烈的道:「山君,我們幸虧是接報之下趕來接應,未在鏢局裡乾等,要不然,被這黎莫野壞了大事不說,更且眼睜睜放掉這條漏網的大魚,如今正好,新仇舊恨堪堪一併結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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