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終極戰爭:毀滅紅色帝國
第一百九十一節 紅色鐵騎(2)

這個居民逃逸一空的小鎮儼然已經成為了前線東北軍的後期物資輜重基地,鎮內一棟棟房屋都被東北軍工兵部隊給改建成了倉庫、兵營、野戰醫院等,滿載著炮彈、燃油、糧食等各種物資的卡車以及拖曳火炮的重型汽車晝夜不斷地在鎮子里的公路上飛沙走石,車輪馳騁的轟鳴聲給鎮子籠罩上了一層濃重的戰爭喧囂,各種軍械武器在囤積倉庫內堆積如山;圍繞著鎮子挖掘的防空炮陣地內,一排排115mm重型高射炮、88mm中型高射炮、四聯40mm輕型高射炮以及一挺12.7四聯高射機槍猶如肅殺的機械樹林般直指天空,十多架被擊落的蘇軍飛機已經化為了一具具殘骸靜靜地躺在遠處的地上;鎮外空曠的野地上,驚天動地的炮擊齊射聲正徹夜咆哮著,一座座水泥鋼筋澆築的炮位里,六百多門105mm輕型榴彈炮、180mm重型榴彈炮、130mm加農炮、155加榴炮、107mm「天火」多管車載火箭炮、208mm巨型攻城榴彈炮、380mm臼炮整整齊齊得排列著,組成了一個個火炮的方陣,猶如一片片利劍直刺蒼穹,黑洞洞的炮口一起指向新西伯利亞;黃色薄霧般瀰漫著的硫磺濃烈得已經讓空氣中都充滿了火藥味,天空中的炮彈彈痕尾跡漁網般地縱橫交錯、覆壓天際一排排巨大的橘黃色火球不斷地從炮口中噴射向空中,夜幕被映照得一片血紅;一尊尊火炮旁,信號旗手一遍又一遍地揮舞著射擊令旗,汗流浹背的裝填手們不斷地將沉重的炮彈推入炮膛,然後迅速捂緊耳朵蹲下,炮手們則用力拉動火繩,大炮巨大的鋼鐵身軀立刻猛地一震,炮口隨即白光一閃,將一顆炮彈帶著死亡和毀滅轟擊向遠方的目標,滾燙的炮彈彈殼「哐當」一聲被彈射出來;汗流浹背的東北軍炮兵們不斷地重複著,一個個累得渾身直冒熱騰騰的白汽。
鎮內一棟簡陋的房屋內,第十五重炮團團長楊有山上校和第十七重炮團團長沙克上校以及負責防衛貝科沃地區的東北軍第303步兵師師長徐棟上校正圍聚在桌子邊,桌子上堆滿了關於火炮口徑、彈藥基數、炮群配置等各種文件資料、作戰地圖以及卡尺、圓規、碼表、放大鏡等繪圖工具。難得忙裡偷閒的楊上校、沙上校、徐上校此時正興緻勃勃地打著撲克牌玩起了扎金花。三位上校軍官一邊打牌一邊談笑風生,屋子裡煙霧騰騰,瀰漫著戰爭中難得的和諧氣氛,只有外面震耳欲聾的大炮怒吼聲不時震得屋頂上的瓦片在「嘩啦啦」跳動著。
雨幕和曦光中,萬馬奔騰的灰濛濛洪流猶如海嘯巨潮般瘋狂席捲而來,馬蹄聲猶如滾滾悶雷,泥濘的地面被踐踏得泥水飛濺。埋伏在戰壕里的第303師官兵們手和牙齒都開始微微顫抖起來,湧出的冷汗和落下的雨水迅速混在一起。
密密麻麻的信號彈不斷地裊裊升起,遠遠看上去猶如一朵朵五彩斑斕的煙花般。藉著忽閃忽滅的縷縷光線,炮火連天的新西伯利亞交戰區東北方向十幾公裡外,東北軍第303機械化步兵師第1偵察營搜索隊的隊長王宏民上士正帶著四名偵察兵在一片叫不出名的原始森林間艱難跋涉這。搜索隊員們的頭頂上是覆蓋積壓得幾乎密不透風的落葉松、雲杉等寒帶樹木,腳下是一層層厚得令人走起來磕磕碰碰的荊棘、苔蘚、灌木等低矮植物,據說這些古老的植物在這片和*圖*書亘古萬載、荒無人煙的原野上已經生長了幾十萬年,大團大團腐爛變質的樹葉、藤條在地上淤積得像一汪汪黏泥,隊員們踩上去深一腳淺一腳。
「來不及了!」徐上校心急如火地喊道,「再猶豫我們就要遭到毀滅性打擊了!我們必須要搶在蘇軍前面動手!」他轉身對通訊兵厲聲道,「立刻命令部隊!進入戰壕!準備戰鬥!聯繫空軍轟炸機編隊和集團軍群總司令!」
王宏民又認真地查看了一下死狼那血糊糊的的搶眼,他冷靜地判斷道:「血剛剛凝結,大概是半個小時前被打死的。附近有蘇軍在活動,弟兄們!耳朵豎起來,準備操傢伙!」
「去你大爺的!你們這兩個犢子簡直就是吃草灰排氣,放輕巧屁!……」沙上校回嘴道。
徐上校的臉上驚疑不定:「楊團座、沙團座,剛剛我師的一支偵察搜索隊從三十多公裡外的戈爾內地區發現了異常情況,他們在那片原始叢林間發現了大量的馬糞和一條被馬蹄踐踏的林間通道,而且方向直指我們這裏!」
「情況危急!我們立刻報告軍長和蘇總司令!」楊上校火急火燎地喊道。
東北軍士兵們蜂擁這一波波地飛快躍入戰壕,一把把雪亮的三輪刺刀被|插上了AK突擊步槍,子彈上膛的「咔嚓卡擦」金屬撞擊聲此起彼伏地清脆響起。
轟鳴聲頓時撕裂了雨幕,圍繞著整個鎮子的延綿戰壕里,成千上萬支突擊步槍、衝鋒槍、機槍、火箭筒、擲彈筒、迫擊炮、步兵炮瞬間爆發出的暴鳴聲組成了一場宏大的死亡交響曲,無數道赤紅的火光一起瘋狂地噴涌這,一波波炮彈、火箭彈也怪叫著雨點般呼嘯而去,蜘蛛網般密集交叉的火力猶如暴風驟雨狂刮而去,手榴彈漫天飛舞。
一萬匹戰馬!一萬個發狂猛衝過來的移動炸彈!
躁動的大地開始猶如一面巨鼓般劇烈震動起來,五千多名蘇軍騎兵、一萬五千多匹戰馬在沉默和黑暗中奔騰馳騁起來,猶如一股股爆發的山洪般洶湧席捲而去。
楊上校鄙視地看了他一眼:「少帥一個月也就兩百多大洋。你個犢子還嫌少?咱們當兵的有今天沒明天,大洋這玩意兒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留那麼多難不成你想討二房呢?」
東北軍士兵們用近乎麻木的手指瘋狂扣動班級,彈匣內的子彈很快被掃射一空,士兵們慌忙以最快的速度患者彈匣,各個陣地上的彈藥消耗得如流水般。「彈藥!我們沒有彈藥了!」「炮彈!快點送炮彈!」的嘶喊聲不斷迭起。倉惶間,少數蘇軍戰馬在火力網間隙間不顧一切地衝進敵人官兵們的陣地內,炸起了遍地飛濺漫天飛舞的人和馬的屍體。
更多的發現被偵察兵們挖掘了出來,叢林間,大片的荊棘植物被踩踏得稀爛,爛泥雜草間,密密麻麻的馬蹄痕迹和稀稀拉拉的一堆堆馬糞遍布了一條公路般又長又寬的地方。
「是蘇軍『波波沙』衝鋒槍的7.92毫米子彈。」王宏民沉聲道。
「烏拉!」幾千名蘇軍騎兵颳風般地豎起右臂,口號聲山呼海嘯般衝擊在樹林間。
「隊長,這狼死得不正常。」那個心細如塵的偵察兵將死狼翻了過來,王宏民和其他三個人頓時看見了狼肚子上有一個小小的黑洞。「應該是彈孔。」王宏民拔出匕首剜著,果然從裏面挖出了一枚子彈,他立刻舉起子彈,藉著遠處的火光仔細地觀看者。
被東北軍密如雨點般落下的炮彈給炸和*圖*書成火海的貝科沃東部林原里,剛剛摸到這裏的蘇軍騎兵們猝不及防間便遭到了炮火覆蓋的迎頭痛擊,儘管東北軍的炮擊打得並不准確,但是巨大的數量彌補了精度的不足,而且更多的炮彈還在不斷呼嘯落下,還沒有發動衝鋒,就有成百上千的騎兵和戰馬被炮彈炸得血肉橫飛。「同志們!為了蘇維埃,沖啊……」尼基金中將高吼,蘇軍騎兵旅開始如山崩的泥石流般勢不可擋地傾斜向了貝科沃鎮。
「弟兄們!不好!」王宏民腦中電光火石般掠過一個念頭,他又看了一下那條馬蹄踏出的野路的方向,頓時緊張道,「突然間冒出來這麼多馬蹄印和馬糞是不正常的!有一支蘇軍的騎兵部隊剛剛從這裏經過!他們……」他失聲喊道,「他們衝著我們的後方去了!通訊兵,立刻借師部!」
「轟轟轟……」愈來愈清晰的震動轟鳴聲傳進他的耳朵里,那是成千上萬頭牲口一起群體跑動時發出的巨大聲音。「果然是騎兵!」徐師長心頭巨震,他深吸一口氣,轉過身厲聲命令道:「開炮!」
為了保持高速的行軍速度,蘇軍攜帶了三倍于騎兵人數的馬匹。衝鋒的一開始,五千名蘇軍騎兵們全部武裝整齊地躍上戰馬,並且將那麼多出來沒有騎兵騎乘的一萬匹戰馬全部用燃油澆在馬尾上後點燃了馬尾。劇痛之下的蘇軍戰馬開始發狂地滾滾漫山遍野發足狂沖向東北軍的陣地,而且每一匹無人的站馬上都被蘇軍綁滿了炸藥和集束手榴彈。
「放!」雙眼布滿血絲的炮兵軍官們繼續用嘶啞的聲音大吼著。
新西伯利亞以北20公里,帕西諾鎮,寒風料峭。
一陣又一陣的風起雲湧、電閃雷鳴……空前猛烈的炮擊彷彿將天空給轟成了碎片,陰沉沉了一個多月的新西伯利亞地區終於開始降下了萬千雨點,一道道雨幕猶如白紗般垂下天際。
受驚和受傷的戰馬接連不斷地尖聲嘶鳴這、互相衝撞著,密集奔跑著的馬群一排接一排地背東北官兵們的彈雨火力網打得支離破碎、血肉橫飛,大片大片觸目驚心的紅色迅速在雨水橫流的原野上蔓延開來,血淋淋的馬肉、內臟、肢體四分五裂地漫天飛舞,一股股血水噴泉般地迸濺四溢,有的被掃中馬蹄馬腿而轟然倒地的戰馬來不及嘶鳴便被後面蜂擁上來的同伴的馬蹄給踩踏成了肉泥碎片。東北軍官兵們的子彈猶如飛蝗蜂群,漫山遍野衝過來的蘇軍馬群在毫無遮攔中一片又一片地掃得稀爛,變成了地上七零八落的血肉碎塊,迫擊炮彈和步兵炮彈飛落之處,一朵朵爆炸火球騰空而起,一匹匹被炸得殘缺不全的戰馬痛苦嘶鳴著飛滾上了天。馬群間的爆炸火球也此起彼伏、不斷炸起,被子彈引爆身上炸藥包或手榴彈的戰馬在血肉火球中連同周圍的戰馬一起被炸得粉身碎骨。短短十幾分鐘間,被東北軍打死炸死的戰馬屍體便在官兵們的眼皮前堆積成了山,血水在雨水中猶如一條條蜿蜒的小溪;濃烈的血腥味像雨霧般充斥空中。
「徐師座,什麼情況?」楊上校問道。
「可是我們還不清楚蘇軍會具體從什麼地方出現!現在只能判斷大概在東向,而且我們正在執行總司令部下達的對攻城部隊進行炮火馳援的任務……」
「這麼說,有一支蘇軍的騎兵部隊正在悄無聲息地迂迴摸向我們?」沙上校的腦子立刻反應了過來,他警覺地道。
此時此刻,在從伏爾hetubook•com•com加河地區通往新西伯利亞的鐵路交通線上,包括蘇聯紅軍大本營戰略預備隊的近衛坦克第五集團軍在內的蘇軍新生力量和大量的新式武器正在向新西伯利亞集結;而與此同時,在貝加爾地區和西疆地區,東北軍北路集團軍群和東路集團軍群也在向新西伯利亞移動。中蘇兩國數百萬大軍猶如一股股洶湧澎湃的洪流,源源不斷地奔騰向那個西伯利亞的漩渦黑洞。
從方面軍的近衛騎兵第1師、第2師、第3師分別挑選出的三個精銳的騎兵團組成了執行突襲的騎兵旅,第六騎兵軍軍長尼基金中將全權指揮整個行動,而原先的三個騎兵師師長別洛夫少將、多瓦托爾少將、克留喬金少將不約而同地一起自告奮勇親自擔任三個騎兵團的團長,雖然他們知道這是一次有去無回、極其兇險的出擊任務,但高昂的戰意、沸騰的熱血以及對祖國的熱愛和忠誠還是讓他們義無反顧。
「沒見過狼啊?」另一個偵察兵道。
「報告上說,敵軍可能人數上千,但是還不確定他們的具體進攻地方。」徐上校撲到作戰地圖上,看了一下手錶后立刻用標尺和鉛筆描繪出了蘇軍騎兵部隊可能的行軍路線,一層層汗珠開始從他額頭上滲出來,「不好!」他猛地抬起頭,臉上布滿了緊張和果決,「楊團座、沙團長,蘇軍確實有可能從東部原始密林沼澤間偷襲過來!根據距離以及騎兵的行軍路程可以計算出,不超過二十分鐘,我們這裏就要遭到蘇軍大規模的騎兵猛攻了!」
衝天噴涌的烈焰、震天轟鳴的爆炸、鬼哭狼嚎的慘叫、轟然倒塌的建築、刺鼻作嘔的屍臭味、拚死搏鬥的士兵……一起構成了新西伯利亞這座修羅煉獄般的城市,從高空望去,整個城市猶如大陸地殼板塊碰撞擠壓的焦點一般,熔岩四溢橫流、岩漿烈火騰空。調整了攻城戰術后的東北軍正在非常有效地不斷擠壓吞噬著蘇軍的生存空間和有生力量。
疲憊不堪的偵察兵們一起打起精神,躡手躡腳地仔細搜索四周。王宏民謹慎地端著突擊步槍走動著,這時他感到腳下有些異樣,軟綿綿、黏糊糊。他摸著一把後放到眼前,又聞了聞,頓時疑惑不已:「馬糞?」
「哥薩克騎兵,出擊!」尼基金中將振臂厲聲高吼。
「放!」炮兵軍官們嘶聲大吼。
徐上校彈了彈煙灰,哈哈笑道:「要發財還不簡單?把你腦袋伸到城裡讓毛子兵一槍打爛,你老婆孩子不就能得到一大筆撫恤金了么?」
偵察兵們精神一振,立刻紛紛子彈上膛,警惕地環顧四周。
「動作快點!準備戰鬥!上刺刀!」軍官們嘶聲力竭地拚命高吼。
夜晚的新西伯利亞處處燃起熊熊大火,城內火光衝天,爆炸聲此起彼伏、震耳欲聾。高空中,雙方的夜戰戰鬥機廝殺纏鬥在一起,東北軍的轟炸機繼續猛烈地向蘇軍佔領城區內投擲航空炸彈和燃燒彈,往鄂畢河的蘇軍渡口水域內投擲水雷;低空中,東北軍的武裝直升機和運輸直升機來回呼嘯狂飆,往蘇軍佔領區內機降了大批的特種部隊和精銳傘兵,機腹下方的火箭彈巢雨點般地朝著地面蘇軍轟炸火箭彈;火光灼灼、殘破不堪的大街小巷間,大批的東北軍步兵繼續朝著蘇軍控制區發動猛攻,並對藏匿著蘇軍的各個城市下水道灌注大量燃油或往內投擲燃燒彈,焚燒驅趕躲藏在城市底下的蘇軍部隊,一個個下水道口的井口成了一座座正和_圖_書在噴發的小型火山。
被人流和車流四散擠壓衝擊著的鎮子內,徐師長高舉望遠鏡緊張不安地眺望遠處,一邊又不停地看著手錶。短短的三十分鐘時間一點一點地很快過去了,一層白蒙蒙的霧氣開始慢慢地湧現在了茫茫原野上,湛藍色的天空也開始慢慢地泛白起來,一股股從城裡飄來的黑煙衝天而起,大霧、黑煙、晨曦,交融在一起,手錶顯示已經是凌晨6點。一股寒意滲進了徐師長的骨頭裡,他撲到地面上,開始趴下並把耳朵貼在了地面上。
沙上校和徐上校頓時都一臉懊惱地拿起面前的大洋,沙上校不滿地嘟囔道:「老子一個堂堂國軍炮兵上校,一個月就他娘的八十大洋的賣命錢,今晚都快被你個犢子刮乾淨了。再這麼下去,老子都要當褲子了……」
「噓!噓!噓……」尖銳的口哨聲立刻回蕩衝擊在各個炮兵陣地上,乘坐在三輪摩托車上的傳令兵和軍官們來回飛馳著嘶聲高吼:「停止炮擊!停止炮擊!立刻調整射擊諸遠!準備開火!準備戰鬥……」一顆顆赤紅色的信號彈、雪亮的照明彈「嗖嗖嗖」地衝天而起,將黎明前的夜幕照射得血紅雪白。接到新命令后的炮兵們立刻揮汗如雨地開始調轉沉重的大炮炮口方向;鏗鏘整齊的軍靴踏步聲中,正在休息的第303步兵師的官兵們飛快地從野戰帳篷內鑽出來,一隊隊川流不息地撲向各個防禦陣地,一挺挺機槍開始子彈上膛,一門門迫擊炮和步兵跑迅速就緒,一輛輛裝甲車和步兵戰車也蓄勢待發;鎮子外延的防空陣地內,枕戈待旦的防空兵們立刻將88mm高射炮和12.7高射機槍放平,對準了掩映在黑竣竣中的原始叢林。
新西伯利亞東南處,貝科沃鎮,東北軍第十五重炮團和第十七重炮團駐地。
鎮子內,徐師長等軍官們焦急地看著這一幕場景,這真是世界戰爭史上罕見少有的情景,嚴陣以待的軍隊在拚死掃射炮擊瘋狂蜂擁而來的敵軍馬群。軍官們不敢有一絲一毫的鬆懈,這些數量龐大且已經無法控制的脫韁馬群此時就猶如狼群般,只要讓它們衝過來便會把自己撕扯得粉碎。
「開火!開火!不然我們會被踩成肉泥的!」陣地上,基層軍官們拚命嘶吼。
「開火!」眼看著塵土滔天的馬群越沖越近,徐師長大吼。
馬群的後面,有一團團烏雲在飛速地籠罩涌動著,那是真正蓄勢待發的蘇軍騎兵旅。蘇軍騎兵們眼睜睜地看著心愛的戰馬猶如被送進了屠宰場和絞肉機。一片又一片地變成了飛濺的血漿和倒地橫陳的屍塊,直接心如刀絞,一張張哥薩克的面孔因為極度的仇恨和巨大的痛苦而已經變了型。眼看著東北軍第一線部隊在彈藥上已經陷入了短暫的枯竭匱乏,尼基金中將吼道:「紅軍哥薩克騎兵們!殺啊!」
「紅軍騎兵的同志們,」一個洪亮的聲音響起,說話的是朱可夫中將,他站在騎兵方陣的最前方,神色庄肅、言語激動,「紅軍全面反擊的時刻即將來臨!而力挽狂瀾的任務已落在了你們的身上!為了我們偉大的蘇維埃,紅軍騎兵們,衝鋒吧!將死亡和毀滅帶給侵略祖國的敵人吧!蘇維埃萬歲!」
「又是老K金花!哈哈哈,今晚手氣真他娘的好。」楊上校把牌一扔,興奮得近乎手舞足蹈,他滿面紅光地嚷嚷道,「沙團座、徐師座,趕緊給錢吧!別磨磨蹭蹭的。」
「轟隆隆……」地面的震顫越來越巨大起來,猶如www.hetubook.com.com一萬把鼓槌在猛烈敲擊著大地之鼓。塵土衝天飛揚的密林里,一道灰線出現在了戰壕里東北軍士兵們的黑眼睛中,猶如一團團貼著地面的烏雲。雨勢同時也迅速變大,萬千道雨幕層層疊疊籠罩著的叢林間,無數的蘇軍戰馬在嘶鳴著、狂奔著、衝鋒著。徐師長和所有的東北軍官兵看清楚情況后頓時都一起瞪大了眼,那些在瘋狂奔跑的戰馬上並沒有騎兵!
荒原郊野的茂密樹林間,炮彈和飛機的凌厲呼嘯聲不斷在樹林的上方略過,一種極度森然肅殺的氣氛黑雲般團團籠罩著。不是閃耀著的火光映照下,一片又一片黑壓壓的人群、馬群像是暴風雨前的烏雲般蠕動著、集結著,密密麻麻的鋼盔和無數雙灰藍色的眼睛猶如漫天繁星在黑暗中灼灼閃亮,人的呼吸聲和戰馬偶爾的嘶鳴聲交匯在一起。人影憧憧,馬背上的騎手們駕馭著戰馬已經整裝完畢、蓄勢待發,成千上萬支蘇制「PPsh-波波沙」衝鋒槍和美製「M1-湯姆森」衝鋒槍、無數把鋒利的騎兵馬刀,以及馬匹馱運著的一挺挺機槍、一包包炸藥、一捆捆手榴彈、一門門迫擊炮、擲彈筒、火箭筒都在閃著森然的寒光。
王宏民和其他幾個偵察兵警覺地圍上去,那團黑東西原來是一頭死狼,像個小豬大。
軍官們正說笑著,響亮的「報告」聲在門外響起,一個汗流滿面的電台偵訊兵快速地跑進來,向三個上校一一敬禮后,將手中的電文遞交到了徐上校的手裡:「師座!急電!」
三名上校立刻猛地站起來,剛才的嬉笑怒罵表情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極度嚴肅凝重的神色。徐上校剛剛掃了一眼電文,臉上立刻刷地布滿了愕然和驚訝的表情,手中的香煙也用力掐滅在了一個用155mm加榴炮彈殼做的煙灰缸里。
「大家休息一下吧。」走到一片空曠的地方后,王宏民見隊友們都累得氣喘吁吁,便擺了擺手,順便藉著微弱的光線查看指南針和地圖,他們已經在不知不覺地摸索到了新西伯利亞正東約十五公里的戈爾內地區了,一路上都沒有碰到蘇軍的偵察兵或游擊隊。
「隊長,有情況!」一個偵察兵突然匆匆地拖著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奔過來。
巨大的馬蹄再次如平地驚雷般轟鳴而起,「殺啊……」雙目赤紅的蘇軍哥薩克騎兵們瘋狂吶喊著挺著衝鋒槍、揮舞著馬刀雪崩般地洶湧而下。
「來不及了!」徐上校冷靜地道,「我們的大部分部隊都投入了巷戰和對新西伯利亞的包圍站中,援兵一時半會兒是來不了的!我的師基本是步兵師,而且都已經分散開來,恐怕難以抵擋數千蘇軍的衝擊!現在只有一個辦法!」他目光如火地望向楊上校和沙上校,「立刻調轉我們現在炮群的射擊方向!將炮口對準蘇軍可能出現的地方進行炮火覆蓋!炸死越多的蘇軍越好!」
嚴陣待命的信號兵旗手們立刻猛地揮舞手中的信號紅旗,接到信號的炮手們齊齊拽下火繩。兩個重炮群的幾百門大炮一起地動山搖般地一個急促射,炮彈出膛的剎那間使得整個小鎮風起雲湧、電閃雷鳴,所有窗戶玻璃一起被火炮的轟擊音波震得粉碎,鋪天蓋地的硝煙破天躍空,地面和低空中頃刻間飆起了一片遮天蔽日的奪目火光,巨大的后坐力震得一根根炮管上下顫動起來,場面壯觀無比;而「天火」火箭炮齊刷刷的轟擊更加氣勢恢宏,一排排炙熱的氣浪和通紅的尾跡將半邊天空閃耀得一片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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