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凱旋式上的奴隸
第14章 博斯普魯斯的使者

合唱謝幕後,接著就是《美狄亞》的表演,演員們都帶著假面,穿著高跟鞋,做著各種舞台動作,賣力地演繹著震撼人心的悲劇。那邊,泰蘭尼昂藉著觀看希臘歌劇之際,不斷地在試探路庫拉斯對希臘藝術的態度,很不好意思的是,卡拉比斯是萬分激動地,而路庫拉斯雖然精通希臘語,但他顯然對歌劇十分欠奉,甚至有些瞌睡。
最後,卡拉比斯引導著抬轎,穿過了龐大而空無一人的廣場,四處都是鴿子在亂飛,於一處新落成的華麗圓形劇場前停下了腳步,這本是特格雷尼斯投資的建築,但現在它屬於整個城市所有了,外加很多來不及逃走的樂師與優伶。今天,由路庫拉斯慷慨解囊,在此邀請軍團將佐、城市顯貴觀看歐里庇得斯的悲劇演出,阿黛安娜也在被邀請之列。
這時,兩名軍團的令牌官,騎著馬火速地趕到劇場出口處,然後下馬一路疾跑,找到路庫拉斯后,便將一面刻著機要文字的木板交給了他,路庫拉斯掃了幾眼后,面帶喜色地匆忙站起來,對後面的將佐們快速地說了幾句,那些將佐就像得到了解脫般也站立了起來。路庫拉斯然後裹緊了長袍,向全場的其餘人很有禮貌地四面揮手致歉,表示自己還有要事亟需處理,諸位大可留在此地,繼續享受這出美好的戲劇。
砍斷那人右手的,是路庫拉斯的持盾奴凱利,凱利然後刷的將劍用平端,變為了緊握往下的姿勢,快速把鋒芒深深地刺入那人的后脊樑。「這人是個王室奴隸。」凱利踢了踢對方的屍身,上面刺著王室的徽章刺青,卡拉比斯則捂著鼻子,扶著右手,顫巍巍地走上來,取下了屍體背著的皮囊,一個沉甸甸的華麗的金冠滾出……
「不,不是紙面上的優越性,這是紮根在我們民族血液里的東西,它註定了我們羅馬會成為世界的統治者,是學不來的。」路庫拉斯盯著阿黛安娜,嚴肅地說。
「你們都退下。」阿黛安娜下了抬轎,命令道,卡拉比斯準備帶著其餘人在此等候時,卻聽到王女說,「卡拉比斯,你跟著我身後,一起進去。」
「羅馬的城市和鄉村沒有截然的鴻溝,我小時候經常會脫去長袍,跑到郊區莊園的田地里耕作,手腳粘上了汗水與污泥,就脫|光衣服去河流里,梯伯河、盧比孔河沐浴。所以我們羅馬人盛產好的兵士,因為我們所有人都扮演過農民的角色,你知道嗎,農民里能出產最優秀的兵士。」
隊伍井然,壁壘森嚴。
「那個戴面具的,為什麼跳來跳去?這可比我們家鄉農神節里的滑稽戲難看多了,這些戴面具的,應該拿著劍和矛,在這兒戰上一番,那才叫好看!」後面的色克底流斯嚷嚷起來。
「彼此,我來此是為了尋找我的女主人的,她叫愛博娜。有人說,一位叫克勞狄烏斯的年輕羅馬騎兵軍官,能幫我找到她。」那靛青漢子咧著嘴,這讓他的面容更加令人生怖。
不過饒是如此,那人畢竟通曉戰術,當他意識到卡拉比斯在他一邊時,順手就用左肘一擊,卡拉www•hetubook.com•com比斯頓時鼻血橫流,整個鼻子都麻酸到失去感覺了,往後踉蹌著。
「對了,卡拉比斯,你的右手如何了?」
「滾開!」對方用亞美尼亞語喊了句,回手就是一劍,卡拉比斯的右臂頓時麻木了,但他怒喊一聲,生生用左手一扯,將那人從馬背上拉了下來,誰叫當時沒馬鐙呢?
還沒等路庫拉斯回答,他身邊的凱利就插嘴:「這個卡拉比斯什麼都不會,主人啊,給我換個能幫上忙的壁龕奴隸吧。」路庫拉斯看著有些納罕的卡拉比斯,聳肩笑道:「那可惜了,因為我一向都很尊重凱利的意見的。不過王女閣下,我與您的看法一致,這個猶太奴隸確實是個好奴隸,但他並不是個好助手,而卡拉比斯則恰恰相反。」說完,他溫和地與卡拉比斯握手,「我的兒子,感謝你伴隨過我作戰,不過現在我把你轉手給了阿黛安娜閣下了。」
阿黛安娜面無表情,就走過了入口,這讓德米特留斯有些尷尬,卡拉比斯在後面倒是和德米特留斯快速而輕輕地握手擊拳,互相勉勵式地笑了笑。
因為在每個座位下的凹間里,建築劇場的工程師,都安置了一個小小的青銅瓮,它們能應和不同的音調,讓聲音盡善盡美。
暗地裡,德米特留斯塞給了卡拉比斯幾顆藥丸,應該是對他右手的輕傷有康復作用的。
「可!」卡拉比斯有些氣惱。
「他似乎知道您們都還存活著,於是他願意歸附羅馬與我,接受我的指揮,為我提供僕從騎兵。」路庫拉斯放下卷宗,答道。
就在這時,阿庇斯、烏泰瑞斯等所有的軍事護民官,慢慢走進了營帳里,對著慷慨陳詞的路庫拉斯,欲說還休的模樣。
「與其觀賞戲劇,對我來說,更喜歡在斗獸場里,舉著刀劍和獵叉,和各種猛獸血戰一番,這是羅馬貴族青年最愛做的事。我二十歲前,和狼,和豹子都搏鬥過,然後我覺得心智成熟了,才開始閱讀希臘文的哲學與辯論學著作。」
「我要交換。用這個精通草藥學、書寫與計算的猶太奴隸,和你換卡拉比斯。」阿黛安娜語氣很肯定。
至於色克底流斯、穆里拉等武夫,更是一副坐立不安,興味索然的表情。
「一條河是行駛不了兩艘同樣龐大的船的,主帥閣下。」阿黛安娜的語氣還是死倔死倔,「我認為父王只要肯學習你們羅馬人的作戰,擊敗你們應該並非難事。是的,好吧,我承認你們在戰術上的優越性。」
他們會突然出現在敵人面前,
「一切尚未塵埃落定。」阿黛安娜帶點氣惱,帶點自信地說到,這時德米特留斯在一邊為她斟酒,臉上滿是討好的笑容,因為他知道了,這位是黑海帝國的王女,跟著她比以前當富家翁的家庭教師前途遠大多了。哪知道阿黛安娜厭惡地看了他兩眼,隨後將酒水往猶太佬的臉上又是一潑,「行了,我認為在實在的世界前,確實應該放棄虛幻的矜持與自尊。好吧,就像我承認你們羅馬人的戰術比我們國家先進一樣,在這https://www.hetubook.com•com個猶太奴隸與卡拉比斯之間,我更喜歡卡拉比斯,包括他身上很不像奴隸的那些特性。」
※※※※
阿黛安娜則若有所思地坐在席位上不動,舉著杯盞沉吟著。
泰蘭尼昂頓時來了興趣,他叫身邊侍立的書卷奴隸開始記錄,問路庫拉斯何出此言。
但瞬間,那人的右手,和劍一起,飛離了他的肩膀,血高高噴起,隨後就是驚悚的叫聲。
言及此,整個營帳里的將佐都露出複雜的表情,類似穆里拉此類人,都是身經百戰的幹將,他們很熟悉兵士的心理和需求,所以他們都勸說路庫拉斯,放棄這個冬季繼續出兵的想法,「路庫拉斯,你已經在之前獲取了一生里巔峰的榮譽,你佔領了整個本都王國,擊敗了萬王之王,取得了最富饒的阿米蘇斯、錫諾普、特格雷塞塔等城市。這次對特格雷塞塔的劫掠,每個兵士都分到了至少八百德拉克馬的財物,分的越多,他們就更不願意白白地扔下金錢,去繼續艱苦的作戰,他們需要在冬營里揮霍、盡歡,這樣在下一個春季,他們就會再次心甘情願地成為軍團的騾子。」
「什麼,就這三個人?馬爾察簡直在侮辱本都王室的身份。」一邊的奈薩憤怒地對著這三個使者,叫起來。
「請恕我直言,閣下似乎對歌劇的愛好,不像我們希臘人這麼強烈。」
見到路庫拉斯來了,那頭領很恭敬地附身行禮,隨後將一軸卷宗與一個匣子交給了凱利,凱利再轉放在了路庫拉斯的桌上。
休整到第二天,羅馬兩個軍團,正式整隊進入了特格雷塞塔的城門,雖然事先路庫拉斯向市民們保證士兵的紀律,但當軍隊進入城市后,路庫拉斯就採取了默認不作為的態度,因為阿米蘇斯的情景仍未讓他忘卻,他需要安撫士兵的情緒,還要指望他們繼續跟隨自己,向亞美尼亞的腹地進軍。
「卡拉比斯,你對文明的驚詫程度,我是可以理解的,不過不要像個蠻子那樣東張西望,暴露你的本性。記住,現在你的風度,與我是息息相關的,別讓我在這座城市丟了顏面。」阿黛安娜看到長著嘴東仰西看的卡拉比斯,皺著眉頭,很不高興地數落到。
路庫拉斯的手突然握緊了,「記住我的話,做任何事情,哪怕是做不樂意的事,也是一種歷練,這也是你現在最缺的東西。」
「卡拉比斯,前面那些骯髒的兵士,走了沒有?」在他的身後,阿黛安娜穿著淺蔥色的袍子,慵懶地用手托著腮,坐在停下的抬轎上,旁邊幾個苦力奴隸拱手站著——路庫拉斯將軍團的戰利品折現后,分了她與奈薩兩人,每人整整一萬德拉克馬,權作化妝費。
烏泰瑞斯一副不忍心的樣子,還是阿庇斯快言快語:「統帥閣下,我們是帶著兵士的聯名請求,來與你商討罷戰的事宜。」
「煩勞奈薩與阿黛安娜兩位閣下,也隨我們主帥一起回營地。」一名令牌官找到了本都的王女與王妹,行著軍禮請求到。
「條件是要我和我的姑母,去博斯普魯斯,對不對。」阿和*圖*書黛安娜說這話,聲音竟然有些顫抖。
主帥營帳的大筵在歡樂地持續著,修長俊美的騎兵隊長克勞狄慢慢地從其中踱出,帶著酒意,站在營地小廣場的排水溝前,「嗖嗖嗖」地飆了一大泡尿。這時,他手下的一名扈從,用繩索牽著名渾身靛青的高大漢子,走到了他的背後,「官長,這個被俘的加拉太人,說有要事,點名要見您。」
羅馬人酷愛自己的武器,
「放!」次日凌晨,大敗萬王之王的羅馬軍隊,開始了對特格雷塞塔這座龐大城市的進攻,結局已經註定:二十輛能拋射巨大石彈的拋石車,每輛足有十頭牛才能拉動,每隔一段時間,就將一輪石彈傾瀉在這座不幸的城市當中。
見海布里達跑走後,卡拉比斯回頭,對著所有人點點頭,表示可以通行了,雖然羅馬人接管了這座城市,但城裡的治安還不夠太平,亂兵到處在搶劫,就像海布里達那樣,不過畢竟沒有肆意動刀殺人,也算是謝天謝地了,所以他們只要謹慎行事,不要觸到霉頭就行。
路庫拉斯抱歉地笑了下,回答泰蘭尼昂:「那是因為羅馬人的成長曆程,與你們不太一樣。」
——維吉爾
「這是你哥哥,博斯普魯斯國總督馬爾察的使者。」坐在椅子上閱讀卷宗的路庫拉斯,對阿黛安娜,直截了當地表明了這三人的身份。
克勞狄帶著迷人的微笑,問那漢子:「抱歉,我似乎沒見過你,也沒去過加拉太高地。」
終於,隨著一陣很有節制的鼓掌聲,特格雷塞塔的合唱隊首先登場,圓形劇場的表演區域就在「圓心」處上,但也分為了兩個部分:用於合唱隊表演的「唱台」和用於演員表演的「舞台」,後者是凸起的一塊。
整個圓形劇場,可容納五千人觀看演唱與戲曲,每一塊觀眾席位都被入口精準地分割好了,和現在的大體育場沒有太大區別。在阿黛安娜走入的入口,站著負責為主人迎賓的德米特留斯,雖然被前任主人「拋棄」,但德米特留斯看到阿黛安娜,還是帶著讓人歡喜的笑容,代表現任主人路庫拉斯對王女的最熱烈的歡迎。
「去死吧!」那人調整了姿勢,用劍筆直地向卡拉比斯刺來。
很快,跟在王女後面的卡拉比斯,就感受到了希臘人建築方面的精美無倫,說是圓形劇場,其實是個巨大的半圓形,外連著走廊與石柱雕刻,整座劇場面向空曠的原野,背靠天然的丘陵與樹林,當時正是上午九點時分,整個劇場內微風習習,連風都被調撥得極有韻律,配合初冬那溫和的陽光,走在其間,每個毛孔都充滿了水分與溫暖,極其的舒服,不愧是古希臘最有代表性的文化建築。
「各位先生,你們齊集一堂,一定有什麼要事。」最後,還是路庫拉斯忍不住先問了起來。
軍團幾乎剛吃過午飯,特格雷塞塔的市政官、祭司與富裕市民就組成了代表團前來乞求和平,代表城裡的居民:希臘人、敘利亞人、哥迪尼人與亞述人,向路庫拉斯獻出這座富饒的都市。
「原來是我王兄少年時和那個下賤牧民之女和圖書所生的庶子,馬爾察啊!」奈薩故作驚訝地展示了下自己血統的高貴性。原來,米特拉達梯在被自己母親追迫時,曾經與一個遊牧族的酋長之女好過,這個女子還替他生下了一個兒子,但名分地位始終無法僭越,這個叫馬爾察的兒子,一直是庶出的身份,就算米特拉達梯的其餘兒子都被他自己毒死了,馬爾察還是沒有繼承本都王國的權力,但他在之前的羅馬與本都的戰爭里,受了父親的委託,渡過黑海前往博斯普魯斯國,當了當地的總督,收取各蠻族為本都所用,現在儼然成了一方實力諸侯。
所有的參加宴會的人都歡聲笑語,高聲讚頌著主帥的英明,和曠世的勝利,米特拉達梯的妹妹奈薩也不例外,她殷勤地給所有的羅馬將軍斟酒,在筵席上轉來轉去,彷彿她本人就是個羅馬貴婦似的。
「我倒覺得,在觀賞這幕偉大的悲劇時,姑母您今天的著裝實在是有欠考慮,瞧瞧這身讓所有雄性都會為之瘋狂的打扮,也許姑母您現在身處卧室深閨的床上更合適。」阿黛安娜的口舌如刀如劍,讓乘興而來的奈薩,鎩羽而歸。
路庫拉斯位於城郊的主帥營帳里,站著三個高矮不一的人,中間的中等身材的似乎是頭領,後面的兩人,一個瘦小,一個高大,但三人都全身矇著褐色斗篷,看不到手腳,披著魚鱗甲,帶著尖頂波斯頭盔,還帶著遮著面容的面甲,只露著一對眼眶,冷冷地反射著鋼鐵的光芒。
阿黛安娜平復了情緒,冷笑了兩下,說:「我很感激閣下還能出於禮節,諮詢我的意見,但我相信,這樣的局勢下,我是沒有選擇權的。」
這種現代人根本享受不到的極致,讓卡拉比斯捂著嘴巴,差點淚水都流下來,但他又害怕阿黛安娜會對他大為不滿,便抑制住了自己的情緒。
「軍團很可能會兵變的!」這是穆里拉最後的也是最嚴重的警告。
「卡拉比斯,雙耳陶罐,來,坐在我的身邊來。」阿黛安娜很有勝利者的感覺,向不甘不願的卡拉比斯招喚著。
卡拉比斯與波蒂交換了下眼色,就各自低下頭來,他們不願意再惹惱這個脾氣狹隘的阿黛安娜。
那人在地上翻了幾翻,以狗吃屎的姿態背對著卡拉比斯趴著,卡拉比斯撲上前去,但留個心眼——他是側著身子靠上去的,果然那人猛地起身回刺,但被卡拉比斯躲過。
這個博斯普魯斯國,並非是我們現在所熟悉的博斯普魯斯海峽,它實際位於黑海的北岸,即現在的克里木半島附近,是野蠻的草原騎馬民族聚居之地。
「凱利已經幫我包紮了,皮外傷。」卡拉比斯站得筆直的,回答。
「這不是我親愛的侄女兒嗎?今天據說演出的是美狄亞,我覺得它一定特別符合你的胃口。」那邊,在波蒂的伴隨下,奈薩濃妝艷抹,扭著柔柔的腰肢,挑釁性地走來。
卡拉比斯很謹慎地站在特格雷塞塔的某處街口,看著對面幾名兵士,抱著罈罈罐罐,從一戶人家破門衝出,巧得很,其中就有海布里達與薩法諾,他與百夫長快速對視了下,海布里達也無表hetubook.com•com情地看了他一眼,就帶著兵士開始尋找下一個目標了。
路庫拉斯滔滔不絕,泰蘭尼昂則若有所思地不停點頭,這位學者最近似乎在撰寫有關兩個民族的特性方面的著作。
任重而道遠。
待到合唱團唱起歌來后,卡拉比斯驚呆了,他激動了,這二千年前的天籟之音,一下子刺中了他的心,這些歌手的詠嘆是完全沒有歌詞的,純天然的聲音,無任何附加物,從一度音到八度音,時而輕靈時而雄渾,更妙不可言的是卡拉比斯完全能感受到歌聲像水面的漣漪,沿著一個個標準的同心圓,擴散到了劇場座位的每個角落。
「羅馬人和你們希臘人還是有個相通的愛好的,那就是去大賽車場,看金蛋(希臘用的是金海豚)不斷落下,這能讓我們的血液沸騰,對我和所有羅馬參与高貴政治的公民來說,政治生涯的道路就像賽車,你必須讓對手車毀人亡,才能不斷地進入更靠內的一圈,一圈一圈,最後榮獲至高無上的桂冠。」
聽了阿黛安娜的話語,路庫拉斯也有些於心不安,就在他沉吟不決時,掌管軍需的軍官走上來,告訴主帥糧草與輜重都已妥當,是否可以下達挺進亞美尼亞山區的命令。
而後兩位本都最高貴的女子,一個坐在看台黃金第三排的最左,一個坐在最右,卡拉比斯看了,中間十個座位(希臘劇場一排十二個座位)空蕩蕩的是沒有人的,一副老死不相往來的模樣。
「兵變……」這個話題,似乎阿黛安娜也提及過,路庫拉斯一向對下屬很是和善,但這種和善是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他好像很少關心兵士們內心的想法,「但諸位,不能放棄,等到下個春季,我們恢復了,敵人也恢復了,那樣戰爭會變得更艱苦持久。」
「祝賀此戰我們獲取了如此名貴的戰利品。」入夜後,路庫拉斯的大營里,歡聲笑語,路庫拉斯滿面春風,親自舉杯,拿著特格雷尼斯丟棄的冠冕,祝酒道,「這是凱利與卡拉比斯兩個人的功勞,他們都是勇敢而機智的人,我沒有看錯。請我們的掌秤官,馬上給予他們每人五百德拉克馬的獎賞。」
路庫拉斯以為她尷尬了,便寬慰道:「只要您的父王和特格雷尼斯願意歸順羅馬,我絕對可以保證他們對國家與人民的自由統治權,而您王女閣下,完全可以來到羅馬城,看看我們的世界,我表示熱忱的歡迎。」
還是阿黛安娜精細點,詢問:「我的哥哥,在外交書信里都寫了什麼。」
「也許你來的不是時候。」克勞狄微笑依然迷人。
看到此景,卡拉比斯不知哪來的勁道,扔下盾牌,就追了上去。
「沒錯。」路庫拉斯簡短地答道,「這三人就是迎接您和您姑母的使者。」然後他打開了小匣子,裏面是個金碧輝煌的阿波羅小神像,是馬爾察贈送給他的和平禮物,「王女閣下,您意下如何?」
接下來,路庫拉斯帶著身著便服長袍的羅馬將佐來了,一批市民顯貴也來了,幾群人略略寒暄了會兒后,便坐在了另一邊的座位席上。
路庫拉斯哈哈笑起來,「王女閣下,您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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