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斗獸場上的銀面
第3章 《馬西人戰史》

要命,這可是類似軍事機密的存在,路庫拉斯膽子也夠大的,這些內容還包攬萬象,從新兵訓練到航海作戰,從基本橫隊到複雜陣型,都謄在上面。卡拉比斯的手都微微顫抖起來,他手裡的筆也加快了速度,把這些東西全部謄抄在另外幾張犢皮紙上,他根本不管自己能不能看懂,總之只要先抄下來就行:我學了斗拳,學了斗劍,現在我在學的,是斗陣。斗拳泰蘭尼昂可以教我,斗劍塔古斯可以教我,而斗陣這門學問,我真的不知道在將來是否能用上,但一旦要用這東西,那只有自己才能教會自己,才能在詭譎多變的戰場上存活下來。
忙著忙著,突然他聽到有一陣輕微的咳嗽,回頭一看,吃了一驚,外廊上身著貞女白衣的李希莉婭掌著搖曳的燭火,站在他的身後,剛才就是她以咳嗽聲來提示他的注意的。
卡拉比斯走到那滿嘴是血的領頭大漢前,用棍子對著他的鼻尖晃了晃,「你會什麼醫術?」
路庫拉斯告誡過自己,在聖庫里,要多收錢,少問事兒——銘記在心的卡拉比斯舉著燈火,很恭敬地給對方避讓了道路,目送對方消失后,才挨個把聖庫里的房間檢查、清掃與上鎖。
這個小加圖,早就聽說他只認理不認人了,沒想到小時候就是如此。卡拉比斯將這段謄錄好后,就繼續往下閱讀。
「嗯,只是詢問一下,你要知道灶神廟的貞女的貞潔,是牽扯到整個共和國社稷安危的,我不希望在我執掌祭司之位時,遭遇有貞女被活埋的恥辱。」李希莉婭解釋道,然後低聲說:「還有一件事情,要你特別注意,聖庫里有一件寶物,你是特別要照看好的,那就是『西比爾預言書』,這本書關係到元老院對於國運的掌控,現在只有灶神廟裡還有殘存的六卷了。」
要讓詩人們出現在你明亮的眸子里,不要冒犯、褻瀆他們。
毆鬥結束后,大部分人跑了,剩幾個倒在血泊里的公民,凄楚地呻|吟著,卡拉比斯努努嘴,提著提莫修,說你上前去,看看他們還有沒有救了。提莫修依聲上前,觀驗了一番,說兩個人被刺穿了內臟,沒得救了,然後還有四個人被椅子腿、匕首打成重傷,但還有得救。
第二天一大早,卡拉比斯就揪著嗷嗷叫的提莫修的辮子(他在來羅馬城后,又蓄起了斯基泰人的長發),把他一氣拖下樓梯,拖上街道,往一處繁華的街區走去,波蒂與帕魯瑪驚訝地在公寓的露台上探出頭來,看著這一對人急速離去。
「怎麼又有人倒下了?」那邊剛剛忙完的提莫修,詫異地看著地上這幾個倒霉的天竺佬,站起來問到。
結果還有兩張沒完成時,鉛灰沒有了,卡拉比斯揉了揉有些疲累的眼睛,決心明日再抄錄,馬上就要到日暮時刻了,得先把聖庫里的聖器清點登記好,想到此他將書卷分門收納到書櫃的底層去了,然後準備提著燈,做分內工作了。這時澤諾又披著寬大的外套,匆匆忙忙地走了出去,一會兒那個黑衣神秘男子與隨從的壯漢也慢慢踱了出來。
和-圖-書「不用擔心,金槍魚路庫拉斯推薦你來的時候,就說明這份優厚的工作非你莫屬了,你得的是你應得的——我只是想問,這裡有無我廟的貞女混雜進來過?」
「這個……您應該知道,來這兒的男女,個個都矇著斗篷與面紗,我想應不至有貞女,堂而皇之地進來吧?」卡拉比斯很巧妙地讓他的回答模稜兩可化。
——西塞羅
「我們可以公開而坦誠地談談,不好嗎?」卡拉比斯抱著息事寧人的態度,和善地要尋求解決兩大醫學體系碰撞所產生的問題的途徑。
對方斷斷續續地回答了起來,卡拉比斯也沒興趣聽他說些什麼,直接從他的褡褳里掏出一疊錢來,「二十一個第納爾、十一個塞斯退斯,還有幾個阿司……手術費十八個……」說著他取出十八個銀幣,叮叮噹噹扔到了提莫修的匣子里,「剩下的三個,讓你雇傭轎輦回家,尊敬的選民。」卡拉比斯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祝你支持的候選人贏得執政官的寶座。」
卡拉比斯連聲答是,李希莉婭滿意地將手裡的燭火遞給他,說「你在此處做工,我囑咐的事情,有什麼情況必要及時知會——現在,你提著燈火,在前面引路吧。」
驚訝的是,這文一開頭,居然還提到了那位小加圖,同盟者戰爭爆發前夕時小加圖只有四歲大,馬西人的領袖希洛,來到羅馬城裡請願,希望批准馬西人獲得公民權的請求,希洛當時就住在小加圖的家裡,因為他與小加圖的舅舅德魯蘇斯關係很熟。有一次,希洛看到了小加圖和他哥哥在一起玩耍,就開玩笑地問:「你們兄弟倆,會為我向你的舅舅說項求情嗎?」小加圖的哥哥很爽快地答應了,但小加圖卻站在牆角,用一種沉默而冷酷的眼神看著希洛,不發一語,意思彷彿是同盟城邦根本沒資格享受公民權,希洛覺得自尊被這個小孩侮辱了,他暴跳起來,將小加圖提到了樓上的窗口處,威嚇他答應自己的請求,否則就把他摔下去。
那領頭大漢目露凶光地說:「那你現在得把腳手架撤去了,因為你忘記了,在一個vici開設行業,得先問問這個vici是哪個神在當家作主。現在我告訴你,這個vici的醫學診所方面的神,是萬能的毗濕奴大神,是我們的保護神,現在帶著你的朋友,給我滾開。」
「我不知道怎麼贏得賺取錢財的機會,以前我在本都米特拉達梯的身邊,都是大帝或王室有需要,我就去治療。」提莫修哭喪著臉說。
「卡拉比斯,你在灶神廟做的勾當,其實我都是明了的。」李希莉婭面部沒有太大的表情。
當大漢嘴裏帶著血和牙齒,在地面上做自由滾動的動作時,另外個天竺佬舉著椅子腿,高跳起來朝卡拉比斯腦門劈下來,「猴神哈奴曼之懲戒!」結果棍子還沒落下,他暴露的雙腋下,就被卡拉比斯閃電般地連擊數拳,最後縮著上半身,扔下棍子,夾緊了雙腋,倒在地上痛苦地打著滾。卡拉比斯劈手奪過他的棍子,而後在另外一和*圖*書個傢伙衝上來前,踏步用棍子對著他的胸口猛刺了兩下,對方跪倒在地上,把三天前的胃液都噴了出來。
「看得出,你當然不是部區的公民,你只是個被釋放的自由民,這家診所是你開的嗎?」領頭的一個滿是紋身的黑皮膚大漢指著那邊的腳手架,問到。
「軍團,優點自不必贅述,但它卻沒有民軍的勇敢、熱忱,馬西人可以以半個百人隊,奮勇在山地和叢林里襲擊我們的大部隊,這在軍團的眼裡,是無法想象的——沒有充足的補給,沒有滿額的團隊,沒有任意劫掠的承諾,這些兵士根本就不敢也不願意作戰,他們在嫻熟既定戰術的同時,也變得蠢笨、墨守成規起來。」
帶著多慕蒳不滿的噓聲,卡拉比斯提起了那一溜書卷管,叮囑了提莫修幾句,就朝著灶神廟的方向走去。
被舉到半空里的小加圖掙扎了很長時間,漲紅了臉,但還是一句求饒的話都沒說,最後希洛嘆口氣說:「幸虧你只有四歲大,否則你一定會動員起全羅馬的市民,反對我們的請願。」
「以前軍團的兵士,都是自由、勇敢、高尚的公民充當,現在則是任何人都能混進來,兵痞、負債人、商販、奴隸混跡其中,馬略就曾一次性解放他所有的貼身奴隸,成立了單獨的支隊,我憂慮羅馬軍隊性質的墮落與蛻變。」
「喂,多慕蒳,我出一百個第納爾,快叫這幫咖喱佬滾蛋,去你那裡消遣去,我馬上還要正事要做。」卡拉比斯,說著就掏出了錢袋,塞到了多慕蒳舉著的陶瓮里,「對了,你怎麼會來到這個街區?」
在書里,路庫拉斯不停地吐槽著、敘述著、激揚著,也憂慮著,書桌前卡拉比斯不停地抄錄著,其實他抄的是一式兩份——還有一份,由他自己收藏。
「像灶神首席祭司致敬。」卡拉比斯心中明顯有些慌張,是不是他在灶神廟裡的舉動,被這位女祭司察覺了,但他並沒有在表面上顯露出來,還是很波瀾不驚地向對方行禮。
多慕蒳妖妖嬈嬈地走過來,舉著那藥膏,問卡拉比斯要不要現在與她試一試,卡拉比斯笑著回絕說,可惜我已家有嬌妻,你不妨和這個斯基泰大夫就醫學和哲學做一番探究,我剛才已經給了你一百第納爾了。
家中,小鴿子帕魯瑪在白日,和范倫玎娜玩了很長時間的球與捉迷藏,已經熟睡了。波蒂雙手扶在灶台上,黑色的波浪般的頭髮,隨著卡拉比斯在她臀后的衝擊而不斷搖擺著,「輕一點,哦,輕一點,卡拉比斯……」她的胴體一邊顫抖搖晃著,一邊用手慌慌張張地關合著廚房的百葉窗,但卡拉比斯根本不給她這個機會,蠻橫地將她頂到了百葉窗前,用赤|裸的雙腳將這女人同樣赤|裸的雙腳分開,隨後採用了「斗劍」的招數來回猛刺著,冬日灑下的清冷月光,凝在波蒂不斷抽動的背部,讓她的拱起的又深又窄的背脊線異常的性感,沉重的鼻息聲里,她的手把百葉窗戶欞攥得越來越緊,卡拉比斯也覺得斗劍的「劍鞘」在逐步地因為極樂的刺|激而https://www.hetubook•com.com有節奏的緊縮,「斗劍」被夾擊得越來越局促。
「願朱庇特神庇佑共和國,願巫女西比爾的預言落空,軍團這個戰爭機器,越來越不像是國家所有的事物,而更像是它擁有了國家,我畏懼,任何一個野心家,以任何一個名義煽動它的話,羅馬城必將陷於恥辱與沉淪之中。」
多慕蒳花容失色地尖叫了下,抱著裝滿銀幣銅幣的陶瓮,被卡拉比斯一把推到了旁邊,「毗濕奴大神賜予我力量,我要化為人獅合一的那羅辛哈,撕碎你這個卑賤的黃皮膚的……」還沒等帶頭的大漢念完戰鬥的口號,卡拉比斯呼嘯一拳,他的面門頓時綻放,就像毗濕奴大神肚皮上怒放的蓮花般。
「那就救有得救的,還用哥教你嗎?」卡拉比斯在一邊伸出手,喝道。
「卡拉比斯,不要揪著我神聖的辮子,你個混蛋!什麼時候力氣變得這麼大了!」被拖著倒行的提莫修手足並用,亂打亂踢,但還是碰不到卡拉比斯分毫。
另外,還有本《伊伯利亞戰史》,路庫拉斯是作為一個旁觀者身份,敘述了馬略黨派的大將,就是米盧曾經的上級,「獨眼龍」塞脫烏里斯,在西班牙以寡兵抗擊蘇拉大軍的歷程。書里,路庫拉斯狠狠諷刺了蘇拉方將軍梅特拉·比烏斯(出身顯赫的梅特拉家族,也是路庫拉斯的母系家族),說他空有高名,在西班牙山地與獨眼龍作戰時,居然還讓部下排著密集的會戰方陣,其拙笨讓對手獨眼龍嘲笑不已。當然,這位也對後來進入西班牙的龐培大加譏諷,說他在西班牙對陣獨眼龍時,是如何如何狼狽的,倒是對獨眼龍的戰術讚不絕口,大談獨眼龍是如何面對羅馬重兵集團的圍剿,採取靈活多變的戰術,還有採用哪些高超手腕,博取西班牙蠻族的效忠的等等。
「看到了沒,提莫修!就是這麼做,把這些人的腦漿和腸子塞回去,然後拿走他們的錢,當醫治費。這一兩個月夠你忙乎的,忙完后不要說修幾個祭壇,你甚至有足夠的錢,去裘可拉大街租一整套公寓,開獨立診所。」卡拉比斯囑咐完,就準備離開了。
下面,路庫拉斯詳細敘述了羅馬軍團與昔日拉丁同盟間的爭戰,把每個戰例都說得清晰透徹,他認為羅馬軍團的優越性在於組織、後勤與超絕的戰術,還很沒有門戶之見,把功勞歸於馬略所有(路庫拉斯是馬略死敵蘇拉的支持者),認為正是他把羅馬的軍隊,由一支裝備不一、訓練不一的「城邦民軍」,轉變為了一支職業化的「國家軍隊」,而拉丁同盟還停留在原始的民軍狀態,在戰術與編製上,落後於己方整整一百年,這就是羅馬制勝的根本原因。
「願毗濕奴大神與你我同在。」那黑漆漆的大漢齜著殘缺不全的牙口,立馬握住了卡拉比斯的胳膊,表示交易完成。
「我是來找這幫黑皮膚的傢伙的,聽說他們有種藥物,能幫床笫上的男人大展雄風,比其他民族的極樂葯強多了——有了這些東西,生意會好很多——聽我酒吧里一個奴隸說,和圖書他上次不小心碰到了黑皮膚傢伙的這種藥膏,回去後手指頭竟然腫得和萵苣般,哈哈,小哥你相信嘛。」多慕蒳嫵媚地笑著,然後對那幫天竺佬招舞著白皙肥嫩的胳膊,「這位自由民服軟了,他願意出一百枚銀幣,讓我的酒吧來招待你們,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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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通讀過《阿達婆吠陀》,會七十七種病症,會調劑五百種藥方。」那大漢魂不附體地說到。
應諾的提莫修,便取出葯囊與匣子,開始忙乎起來,「這個人的腸子我已經塞回去,縫好了。」提莫修忙好一位,對卡拉比斯喊到,卡拉比斯便走到那個嘶啞地捂著腹部躺在地上喘氣的傢伙前,問:「你是哪個特裡布斯(部區)的選民?」
卡拉比斯說你不要急,而後兩人站在街口一小會兒,就聽到了打鬥和喧鬧聲——一群提著火炬、椅腿棍子與匕首的羅馬「公民」們自巷子里呼嘯而出,又在街口分成兩撥,穿梭廝殺,大喊著辱罵對方候選人的口號。「你記住,現在每天清晨都是這樣。」卡拉比斯在一邊旁觀著,對提莫修說到。
這一下,卡拉比斯杵在原地,不知道該說些啥了。
但路庫拉斯也沒有肆意吹捧羅馬的軍隊,他在《馬西人戰史》里也很冷靜地指出,馬西人是個勇敢奮戰的部族,他們的領袖希洛更是善戰的大將,雖然最終殞命戰場,但他確為本族的自由與權力戰鬥到了最後一息,這種獻身城邦的精神,本來也是羅馬民族的瑰寶,但現在卻只能在拉丁同盟的城邦軍隊里找尋了。
卡拉比斯摸了摸身上,該死,沒帶斗劍啊!這時他胳膊突然被兩團又大又軟的肉給撞到了,回頭一看,居然是那個羊圈邊上酒吧里的風騷老闆娘多慕蒳,挺著大胸脯就摟上來了,「這不是叫卡拉比斯的小哥嗎?我早就告訴你了,在羅馬城裡最不缺的就是麻煩。全都放下武器吧,最近城裡的公民與自由民都太躁狂了,大家可以去我的酒吧後院坐坐,幹些和選舉無關,但比選舉有趣多的事情,那兒你們都能當苗條漂亮姑娘的狄克推多,在床上隨便你提出什麼動議,姑娘都會答應你。」多慕蒳對著雙方不停地眨著眼睛,濕漉漉地說到。
「少廢話,不願意趨避我們的毗濕奴大神(維護神),那就接受濕婆大神(毀滅神)的懲戒吧!」那幫黑黑的天竺佬不依不饒,舉著椅子腿、砍刀就亂鬨哄地衝上來了。
李希莉婭年屆四十,但看來長期禁慾清雅的生活,使得歲月並沒有在她的身軀上留下很重的痕迹,風姿清婉卓絕,黑色的頭髮很整齊地梳攏在修長的脖子后,反倒身兼少女與熟|女雙重的韻味。
平心而論,路庫拉斯的文學造詣真的很不錯,他的文章都是拉丁文一行,希臘文一行,密密麻麻,字體雋永,其實根本不用卡拉比斯多事翻譯,他要做的,只需要把這文章用希臘文謄寫好,交給泰蘭尼昂即可,時間還是充裕的,恰好我可以藉著這書,稍微了解下羅馬軍隊對外作戰的詳細過程。看了會兒,更讓人擊節讚歎的是,路庫拉斯這文一hetubook.com.com點兒也不晦澀難懂,穿插了大量風土與逸話,娓娓道來了羅馬人與馬西人、薩摩奈人間的戰爭。
因為昨天一晚上,在卡拉比斯閱讀庇主煌煌巨作,準備把其翻譯成希臘文前,在心中擬寫個提綱,但借宿在他家的提莫修則嘮嘮叨叨,不停地談他的魚、馬、狗各個神祇,卻絕口不提診所未來的規劃。惹得卡拉比斯一晚上都憤怒不已,於是在此日去灶神廟前,就把他往埃文迪尼山下拖。
「是的,是我資助另外個自由民開的。他就在那兒。」卡拉比斯指指在一邊忙活的提莫修,說到。這幾個白布纏頭,黑不溜秋,滿身黃金首飾,一身濃濃咖喱味道的傢伙,怕十有八九是從南亞次大陸,沿著紅海商道來羅馬城討發達的天竺人。
現在,卡拉比斯明白了,原來提莫修遇到了同行冤家了,這幫天竺佬看來先前已經在這個街區開設診所了,遇到來搶生意的,自然眼紅。
一屁股坐在地上的提莫修,熱切地表示他不願意再回普來瑪了,請求卡拉比斯保護他在醫學上的研究。卡拉比斯點點頭,然後指著街口的一處搭著腳手架的小騎樓,說這就是你的診所,我早先就開始籌備了,但我只負責出錢,其他的工作,就看你的了。你必須用蛇毒、刀鋸來贏得羅馬城人的佩服,至於修斯基泰神的祭壇的花銷,對不起,你自己掙去。
誰知道那幾個天竺佬,紛紛兇狠地亮出了兵器,合在一起,擺出了千手神祇的造型,與卡拉比斯對峙起來,那邊的提莫修渾然不覺,依然在傷者邊上咕嚕著,忙活著。
「有催情用的藥膏嗎?」卡拉比斯問,那大漢立刻掏出一個匣子來,說這裏面全是的,卡拉比斯便將葯匣子遞給了多慕蒳,「拿去。」說完,他把手擱在那大漢的胸口上,很是客氣地說:「看來你也是個精通醫術的,你就和你的手下在我朋友的診所里一起做吧。你和我的朋友可以一起做手術,也可以一起賣這種藥膏,你們有薪資,還有分成,如何?」
「閉嘴,你要不要開診所了?要不要我把你送回普來瑪,當名端菜的,隨時會被管事的毆打的奴隸?」卡拉比斯走到街區口,恐嚇著,然後把提莫修往地面上一扔。
其餘的幾個人立刻把兇器往地上一扔,對著卡拉比斯理直氣壯地說:「梵天大神在上,我們已經丟下武器了,你沒理由再傷害我。」卡拉比斯衝上去,閃電般一人一棍,不是敲打,而是刺擊,那幾個人便在地上打起了滾。
待到他翻到了書的尾章時,呼吸不由得急促起來,路庫拉斯居然在那兒,用了很多張犢皮紙,詳細地繪製了羅馬軍團的操典與陣圖!
他轉身後,看到幾個黑皮膚的,帶著纏頭的傢伙,舉著椅子腿、彎刀,對著自己圍了個半圈,「我們不是選民,我們只是來搶救選民的。」看到對方來者不善,卡拉比斯溫和地解釋到,他不希望捲入執政官選舉的傾軋里去。
在值班室里,卡拉比斯靜靜地將路庫拉斯的著作,在管子里取出,用手指按住書卷的一角,細心地閱讀著這本《馬西人戰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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