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燃燒的遠征
第23章 血宴

直到歐比特節來臨當天的凌晨,大劇場、王城與荷爾馬希軍營里的羅馬兵士,以營帳隊為單位,打著火把控制了希臘區,粗魯地猛烈敲擊著每戶權貴家的門閽,驚惶萬分的奴僕把門打開時,滿臉橫肉的羅馬大兵就站在那兒,不說一句話,只是用手揚了揚手裡的信函,他身後穿著潔白亞麻短裙(這是埃及書吏的標誌性打扮)用很細微的語言對著宅院里的主人說:「今日是法老設宴款待的日子,您也在受邀請的行列里,我的閣下。」
「給哥滾開!」一個滿臉疤痕的拉丁百夫長,掛著雙層金鏈,外帶法老的神勇金章,對著荷爾馬希軍團惡狠狠地喊到。
「你該不會是想組建新的艦隊吧,凱撒在共和國的框架外私募了十三軍團,而十三軍團又私募了塞拉匹斯軍團,你在中間上下其手,李必達烏斯閣下,現在你還不知足,居然想搞艦隊?但是你不覺得特里阿里只是個成事不足的廢物嘛,我個人覺得馬克西姆斯不錯。」喀西約完全看穿了李必達的算盤。
「可是!」薩博最終還是沒說娜芙迪迪的事情,而是轉移了話題,「荷爾馬希軍團那千餘人,即刻就讓他們遠征麥埃羅王國去嗎?」
「您是說,需要有代理人管理第二瀑布處的銅礦與金礦嗎?」海港燈塔下的原埃及海軍首長指揮室——一處小型而堅固的塔樓,約瑟夫用很清淡的語氣詢問著李必達,對方在扁平型的觀察窗里回頭,剛才他始終在觀看特里阿里對三十艘利布爾納的操練,唔了一聲,「我要用礦山的收入建立個基金會,海軍基金會,槳手、戰鬥人員和艦船建造維修費用,都會從這個基金會裡支度,約瑟夫你計算下,大概需要多少才算足夠。」
「?」
薩博帶著幾名令牌官,來到了希臘區和伊波斯島間的荷爾馬希軍團營地,內里大約還有千余名駐留的軍士,在正門前薩博宣讀了法老的新敕令,「法老隨即要對南方的麥埃羅王國(一個努比亞建立的國家)進行征討,並重新掌握蓬特航道,荷爾馬希軍團必須做好戰爭準備,即日起不得參加歐比特節,以防止被歌曲與娼妓腐化,全軍營地暫時移往伊達烏伊要塞。」
但李必達並不擔心,他庇主金槍魚也是個出色的海軍將領,當年就在塞普勒斯、羅德島、克里特一帶與米特拉達梯的艦隊鏖戰並取得大勝過,艦隊方面的操典與注意事項,他自然也從庇主的書里完整抄錄過了。
李必達說不用,我通過這段時間的觀察,了解馬克西姆斯是為了原則,連舊主龐培都可以背離的人,你們共和派就不要往我這兒摻沙子了。即便特里阿里是個廢物,但在我的手裡,廢物也能大放異彩。
「現在不用,因為麥埃羅的國王提哈卡,已經通過阿爾普,向我私人獻上了兩所銅礦和一所金礦,並表示極大的恭順。即日起,荷爾馬希那些殘存的傢伙,開往昔蘭尼加邊界處,當然我方的主力軍團跟在他們身後行動,伺機把所有問題處理好。」
「沒關係和圖書的,法老很快就會從書吏和小軍官里,新提拔一批忠心談話的『王友』協助治理埃及,這四百多蛀蟲,現在對這國家除了貪瀆腐蝕外,已經沒有任何益處了。」李必達隨後輕輕打個響指,一名叫查理納的司庫上前,「你很有書寫與吏治的才能,籍沒這些死者財產的雜務就交給你了,別忘了按照協議,把三分一的所得交到我軍團里來,當作償款。還有,一個集市日後,也就是亞歷山卓與下埃及局勢都穩定后,你再替法老陛下主持赫伯賽德節(臨時的大赦慶典),辦完這些后你就是新的最受重用的王友了。」
但特里阿里卻覺得十分受用,他搓著手,說戰利品的錢財很滿意,足夠他在羅馬城東山再起了。
「我沒接到任何調令。」李必達笑眯眯地靠在椅子上。
這時,薩博凱慕斯想到了什麼,就伏在李必達的耳朵上說了兩句,總司令官點點頭,就答應加到三千塔倫特,但條件是將特里阿里與四分之一的艦隊,留在亞歷山卓城,「如何,這個條件很優渥了。只要你一句話,然後只是蓋比努斯與凱撒兩個總督間的手續問題。」
「當然,我很榮幸,您與優伯特女王陛下都是我們的義人,我保證以最物美價廉的材料,協助將軍您成軍。」約瑟夫點點頭,便悄無聲息地離去,隨後是特里阿裡帶著種誇張的恭謙,一路小跑著,做出副非常勞累敬業的樣子,出現在李必達的面前。
李必達站在了寶座中央位置,隨後面無表情地對著周圍的百夫長和兵士們,做了個處決的手勢。而後兩列羅馬兵士,立即在台階上合成一面盾牆,將總司令官掩護其後。
「官長,實在是不清楚,但是我們遭到了攻擊,得自衛。」幾名兵士挨個回應說。
隨後兩人繼續進入惡語相向的模式,旁邊坐著的薩博司空見慣般地作著記錄,「好啦,好啦!別和我多聒噪了,二千塔倫特的金子,一次性付清,帶著它們,滾回羅馬去,向小加圖邀功去吧!」李必達叫嚷著,報出了自己的底線。
大約在下午二刻,法老的王城大廳里,樂師、舞娘、宦官面帶微笑進進出出,法老吹笛者很安靜地坐在王座上,下面被邀請的數百名權貴的臉色如死般,坐在各自的席位上,柱廊、花園和塔樓處,都是李必達的兵士在把守,大廳正中央巨大的水池裡,豎著鐵制的柵欄,幾名低等奴僕正在那兒舉著一筐筐青蛙,往裡面傾倒,到處是鱷魚長開的血盆大口,撲騰著白紅相間的水花。
而歐比特節也即將來臨,某埃及權貴的宅院里,秘書往院子里搬來莎紙草,在上面帶著憂鬱的表情刷刷寫著,「天地如陶輪般旋轉,失去了神靈聰慧眼睛的指引,世事變得危殆不清起來,即便是節日在前,主人依舊忡忡不已,征服者刀劍是否會猛然加諸身上?主人還在邀請巫師全力占卜著。」一氣寫完后,那秘書將文具匆匆收好,看了下一摞根本無法寄出去的書信,又側耳聽到院落外面和*圖*書羅馬兵士列隊巡邏的拉丁口令聲,便嘆口氣,又抱著莎紙草,無聊無趣地朝後院走去。
三日後,宮廷里的血宴才結束沒多久,書吏的隊伍開始沒收權貴所有的家產,而李必達的軍隊又開始進攻亞歷山卓城的猶太區了,他們將所有的猶太人,剝奪得只剩下些許糧食和衣物,強行逼迫他們與家人登上船隻,「驅逐去昔蘭尼加,或者庫西地區!」但李必達的手段還算仁慈,只是沒收他們的屋舍,外帶七成的家財,大部分送入軍團金庫,一部分交納入了法老的國庫里。
荷爾馬希軍團是夜晚離去的,而且調動非常突然,主管將軍根本沒有收到任何法老諭令,而後整個亞歷山卓城裡的權貴感到空氣迅速肅殺起來——大劇場成了羅馬人的壁壘,許多穿著紅色粗布斗篷,手持標槍的兵士站在劇場穹頂上,來回走動,像俯視螞蟻般監視著巨大的城市;王城的月城,每天都是刁斗之聲相聞,森嚴的弩砲和火把安居其上,嚇走了一切想來覲見法老的人物。
「您如此慷慨,我無話可說。」喀西約笑著站起來告辭,看來對最後的交換條件相當的滿意,「對了,凱撒最近發來的調令,讓我儘快前往高盧,組建新的水軍,因為他需要和一支有強大艦隊的蠻族作戰,這個禿子有些急眼了,他沒向十三軍團發調令?我聽說他現在軍力很捉襟見肘。」
「沒錯,這就是小艷后和我間的策劃,讓利比亞、昔蘭尼加與埃及西部出現新的叛軍,最好那小王子也在這場動亂里死去就最好。」李必達言盡於此,而後打了下薩博的後背,「娜芙迪迪只是埃及宮廷里你的情人,你馬上還是要回羅馬城,締結門合適的親事才行。」
「兩個我是都不會聽從的,暫時我不想去羅馬給禿子背書,也不願意前往敘利亞,因為我在埃及還沒扎穩腳跟。我還需要起碼一年的時間,來操控好埃及未來幾年的動向。其實龐培一旦和克拉蘇聯手,小加圖根本不會是對手,羅馬城有無我回去都是同樣的結局。」李必達若有所思,「這就是我讓德熱將軍死的原因。」
最後,幾名荷爾馬希軍官上前,對著海布里達點頭哈腰,隨後就勒令所有的兵士,扛著行李和輜重讓在道路一旁,海布里達揮揮手,羅馬的軍隊便魚貫而過。
「誰想死啊!」幾名有些失常的權貴叫起來,越過廊柱,準備朝宮殿門外奔逃,結果早已自塔樓里衝出數百名努比亞黑人兵士,對著廊柱方向,射出一波波箭矢,那幾人渾身中箭,慘叫著翻滾在台階上,越來越多的人開始無助絕望地四處跑動,也到處都是飛舞的箭,靈巧地就像扎向火堆里的蛾子般,很快燈柱也被撞到射翻,點燃了酒水和地毯,熊熊火焰四處冒出,屍體慢慢地堆滿了整個廳堂。鱷魚池的那些滿是「銅頭鐵甲」的畜生們,在聞到酒和血的味道后格外興奮,尾巴甩出各種軌跡,一些人耐不住火烤和箭射,就翻過鐵柵欄,結果立馬被鱷嘴咬住,血肉被撕和圖書扯著拖入了池水當中,很快化為了它們腹中的美味。
在營房前,塗脂抹粉,穿著便服,戴上花冠準備前往城中劇場和妓院快活的荷爾馬希兵士,有些詫異地看著薩博,但當他們看到薩博身後站著的整整一個大隊的羅馬兵士,就噤聲不動了,他們知道大劇場和王城對方還各有一個千人大隊,所以這個瘦瘦的軍官才有底氣來叫他們離開這座繁華的都市。
「按照您的吩咐,雖然我們交還了托勒密方之前俘虜的艦船,但許多舵手、觀測員、槳手都被我方用重金挖來了,再加上您在塞普勒斯與羅德島招募的那些,人員方面已經毫無問題了!」這時,薩博遞來一杯蘋果酒,特里阿里受寵若驚地接過來一飲而盡,然後帶著讚歎式的咂嘴聲,繼續彙報道:「水手服的顏色和式樣也統一了,都是淺藍色,現在就等閣下您主持的船塢竣工了!」
約瑟夫稍微想了會兒,就說大約是四百到六百塔倫特,你便可以擁有支足以衛護支撐兩個軍團的中型艦隊,隨後這位猶太商人又有些不解地問,「我有兩個疑問。一個是埃及其實是很缺乏建造艦隻的優良木材的,第二個是這艦隊的指揮權應該歸誰?共和國,將軍您私人,還是埃及王室?」
亞歷山卓,已成為處與世隔絕的死城。
※※※※
奴僕、舞|女與樂師也從側門暗道里紛紛遁走,整個大廳山雨欲來。
「有些賬簿怎麼好清算?我可不像小加圖那麼傻,恨不得把半個阿司都歸到共和國的農神廟裡去。」李必達針鋒相對。
不少人看到這副景象,都哭喪著臉互相看著,「我們可都是給那異族將軍不少錢財,可誰想今日的性命,還是被他操控在股掌間。」
在喀西約告辭后,李必達從桌子邊的匣子里取出幾塊字板,交給薩博過目,「蓋比努斯叫您歸建去塞普勒斯,而後前往敘利亞接受總督比布魯斯的指揮,防備帕提亞與亞美尼亞等國度的侵擾。這份是……凱撒叫你回羅馬城,準備抵禦來年小加圖姐夫杜米久斯執政官的競選,因為克拉蘇和龐培想分享執政官權力,他倆不希望小加圖的阻擾。」看來明顯李必達剛才欺瞞了喀西約,他已經接到了兩個總督府的調令。
當荷爾馬希軍團晃晃蕩盪地走出城門塔樓時,他們看到一隊隊羅馬兵士正肅然地朝城裡趕,兩支軍隊快速地面對面走到了一起,在街道上踏著腳步,眼睛對著對方的眼睛,互不相讓,分別用希臘語和拉丁語喊著口令號子,在原地僵持著。
讀完后,薩博嘟著嘴,看著總司令官,不知道他該如何處理這兩個互相矛盾的調令。
「很好,那我再拜託你一件事情,可以嗎?」
「哦,不是這種瑣事,我希望一個月後你返回羅馬城去。」
衝天的哭喊,大多是妻女,外帶奴僕的,從一戶戶宅院里響起,任何人都知道這是生離死別,但又有什麼辦法呢,整個城市都戰慄屈從在刀劍的淫|威之下,海布里達來到了處暗灰色奢華的別墅院牆前,這正是「游和-圖-書牧民族防禦首長」德熱的住所,但是他怎麼用腳踢打著門板,也不見裏面有人應和,這位首席百夫長大為光火,這位德熱將軍是小艷后特意塞給他一萬德拉克馬,要「重點照顧」到的,於是乎他不耐煩地叫身後的兩名兵士取出大鎚,三下五除二將門砸碎,破門而入,然後在前廳蓄水池邊看到了三四名渾身戰慄,但是卻手持匕首的奴僕,對著羅馬人帶著哭聲,喊著什麼,大概是警告這些粗魯的軍人不要侵犯他主人的住宅。
大廳里,他們看到了德熱和幾名家人的屍體,這些人全都自殺了,德熱知道法老是不會饒恕他的,因為當初貝奈尼基就是通過他,行賄昔蘭尼加酋長企圖引渡法老的王子,海布里達沖入這位將軍的書房,幾名秘書事先就被殺死在裏面,到處是飄散的莎紙草灰燼,海布里達苦在並不識字,起碼是不認得希臘字的,便將手下將所有還殘存的書稿文件都塞到皮革箱子里,揚長而去,「再去什麼工程首長家的宅院去!」
荷爾馬希軍營里,喀西約坐在李必達桌子的對面,兩人時而惡語相向,時而攤手妥協,討論著分贓的事宜,「現在不走軍團金庫過的賬目太多,若再拘泥於以前的三成分賬,我方會很吃虧!」這就是喀西約的要求。
鴉雀無聲,只有法老憤怒的聲音在回蕩,「德熱他是什麼出身?不過是上馬其頓地區一個放羊的賤民,靠著他舅舅在荷爾馬希軍團擔任軍官,十三歲時來到我的宮廷里當衛士,我對他如何?我不讓他沾染勞作的骯髒,讓他成為名高貴的武士,後來還將埃及西部的邊疆託管給他,可誰想他就是如此回報我的!竟然在紙上出賣我的兒子,還在神靈前詛咒我!即便他死了,也不再是我的王友,我馬上就徹底籍沒他的所有財產,監國!」
「您是說,德熱將軍一死,他那些駐屯在西部邊疆的部眾,會對昔蘭尼加的托勒密王子不利?」
旁邊的李必達立刻將賬簿取出,交給了法老,廳內即刻滿是哀嚎怒斥之聲,法老看著賬簿上一行行名字,手在發抖,「我們國度里三分之二的權貴,都在搞鬼,今日不再是你們享用歐比特節的餐點,而是我的鱷魚享用了!」說完,法老憤怒地尖叫兩聲,將賬簿摜在腳下的台階上,隨後在幾名死士的護衛下,離開了宴會,轉入了後殿。
猶太區的商鋪,也紛紛關門大吉,這些商人的鼻子是最靈敏的,他們本能感到空氣的不對,開始在家裡的密室清點錢財,但卻是徒勞的行為,現在埃及人自己的軍隊據說遠在伊達烏伊,城郊和海港,全被羅馬軍團的百人隊佔據了,海面上也游弋著羅馬的艦船,任何人都出不去了。
托勒密十二放下酒杯,用威嚴的目光掃視了下莎紙草,沒過多久就重重地用拳頭砸了下餐幾,在場所有的權貴也隨著這聲音,是一哆嗦。
殺戮在兩個夜晚刻後方宣告結束,盾牆解開后,羅馬兵士們走下台階,踢了踢堆積在他們腳下的面目猙獰,各種姿勢的屍體,刺死hetubook.com.com還在流血呻|吟爬動的垂死者,「全都解決了,四百三十三具屍體。」良久,海布里達抹了把嘴角的汗水,上來朝李必達彙報說。
那個三十多歲的查理納,即刻向李必達鞠躬致謝,而後就帶著幾名書吏,忙不迭地沖向宮殿的圖書館去忙乎了。
「我方經過周密測算,認為您還虧欠一千塔倫特。」喀西約寸土不讓。
「為什麼你總是在逃?如果你力量足夠的話,就應該和我決一雌雄;如果你力量不足的話,就不要跑來跑去,和我締結主從和約,然後把土和水獻給我。」——大流士對斯奇提亞國王的勸降信
「他剛才說什麼?」海布里達便走便對身後的兵士詢問到。
優伯特尼亞的商會,其後不久坐著船隻,來到亞歷山卓城,帶來了近千名商賈,他們在被驅逐走的異端同胞們(不屬於一個教派)留下的猶太大神殿里,匆匆忙碌著,互相冷漠而激烈地小聲討論著在「新猶太區」興建分配貨倉、商鋪和碼頭的諸多事宜,至於運輸船隊不用操心——李必達已經將之前拼湊的船隊全部轉手給優伯特尼亞商會了。
面對這個問題,總司令官笑了笑,便叫身邊的薩博在司令室打出燈光訊號,叫特里阿里結束操練,前來見我。隨後他輕聲對約瑟夫說,「優良的木材可以從黎巴嫩與努比亞取得,優秀的雪松木,還有能加快船速度的樹脂,我的基金會不就是為此而設立的?這些生意我就交給你承包了,怎麼樣。」
「訓練如何。」李必達在桌面上展開一些草稿,有關船體結構,和海上陣圖的,頭也不看就問到。
「啊!」一個高瘦的奴僕看到海布里達逼近后,就將匕首舉起,對著海布里達的脖子刺來,海布里達左手扛住他的武器,然後直接右手握著斗劍,抵進了這位奴僕的小腹,鮮血與腸子呼啦啦全出來了,火光里,那幾個奴僕全被兵士殺死,一位屍體翻入了蓄水池裡,血順著漣漪層層擴散出來。
法老端著雪花石膏杯,頻頻向客人勸酒,但所有人最關心的是能否活著走出王城,一會兒后,海布里達領著一干兵士,步入大廳,手裡還端著盛著書稿的皮革箱子,幾名書吏立刻走上來,接過書稿,翻閱一番,將其中幾個較為重要的,用象牙重新刮平整后,跪下呈獻給法老。
血宴與清洗猶太區后,整個埃及的王廷「氣象一新」,喀西約率領大部分艦隊揚帆而去,給李必達留下了一個特里阿里,外帶三十艘單列的利布爾納,這即是喀西約的狡詐。
「請總司令官閣下儘管吩咐,是不是船隻建造的事宜,好歹我也跟隨喀西約與馬克西姆斯一段時間,其中的奧妙我還是略懂的,這絲毫不是自誇。」
「特里阿里將軍,他們全都錯怪你了。當時當我認可您的能力,希望喀西約將您留下時,對方還說了關於您才能方面的不少壞話,現在於我眼中,這是粗暴的,毫無道理的指責,我越來越倚重你的能力,對了戰利品的分配你還滿意嗎?」李必達抬起頭,就是一番切中要害的恭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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