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逸夫情急之下，也半掩著門，撥通了試驗室的電話。
董事長？這貨果然要玩大的。
掛斷電話，剛剛進飯店的那人也見到了張逸夫，同樣驚訝不小。
「別跟我放屁。」
房內的華長青此時也聽到了什麼：「誒？逸夫？」
「這個……」方思綺咽了口吐沫說道，「那個公司是他全權管理的，我們只是投資方，沒法干涉。」
只是眼皮底下，自己剛剛培養出來一批人，就被用這種粗暴的方式挖走，這口氣咽不下去。市場很大，分羹可以，但搶我的人，再讓我的人來搶我的肉，這就不好玩了。
「就是讓你別招恆電的人了……」方思綺在一旁說道。
「你等等，我打個電話。」華長青卻沒打算放張逸夫走，拿出大哥大，堵在門口，半掩著門打了一通電話，隨後進了雅間，「你感興趣的金主這就過來，要他點頭，才能給更好的條件。」
「真的真的真的！」方思綺使勁解釋道，「再說這也是正常的人事行為，我憑什麼阻止？」
「什麼情況？」
「華長青。」張逸夫沉聲道。
「什麼？」華長青大驚道，「怪不得！怪不得！」
幾乎剛響半聲，那邊常江就接了。
「我的逸夫哥哥啊……」方思綺已經快哭了，「上次的事我就認了，可你不帶這麼欺負人的吧？鑫明又不是我說的算。」
一開始，還不是華長青拉張逸夫入夥，是張逸夫曾經有意讓恆電跟華長青聯繫m.hetubook.com.com，但這事兒最後他還是自己給否了，這人心太大，心太野，向曉菲壓不住的，如今華長青折騰了半年，還真弄了一個東西出來。
「不不，這次我真的不知道，早知道是你我就不來了。」方思綺捂著皮大衣，臉上的表情頗為複雜，驚恐偏多一些。
「這次前前後後，爭取了二十來個骨幹，資金方面也已經到位，注資了電科院下面的公司，現在，我是董事長了。」華長青說著，送上了自己的名片，「請。」
張逸夫愣了一下，然後繼續吃，示意華長青接著說。
華長青出來一看，方思綺好像剛被抽了一頓，張逸夫虎視眈眈，也頓覺不對。
張逸夫同時也送上了自己的名片，交換過後，看著眼前【科電自動化有限公司董事長】的頭銜，象徵性讚歎道：「華兄就是厲害，起點永遠比我高。」
「嗯……」張逸夫眯眼道，「不管別的，先叫停他挖人的事，我走了。」
華長青皺眉道：「這麼豐厚的待遇都不行么？這是我能控制的極限了，再往上就是股東了。」
「？？慢慢說。」
「當然，而且還在挖。」張逸夫眉頭微皺，這才問道，「你們怎麼撞上的？」
「逸夫？」
「就算是這樣，挖我的牆角還有什麼好說的？」張逸夫露出了更狠毒的表情。
「有事說清楚，怎麼就不談了？」華長青依然打算爭取。
華長青只道張逸m.hetubook.com.com夫在猶豫，立刻伸出一根手指：「保底年薪，這個數。」
「咱們是不是一輩子冤家當定了？」張逸夫遠遠問道。
「我覺得法律有時都限制不住，做事要有個尺度，不踩過界。」
「是這樣。」常江緩了口氣才說道，「咱們試驗室不是有一批年輕的同志么，這幾天先後有幾個人跟我談，希望提高工資，我覺得待遇已經夠高了，就把事情跟陳總和向總簡單反映了一下，他們也認為不需要提，這剛半年多，哪這麼快漲工資？然後我們就沒把這個當回事，結果今天，三個人提出了辭呈，另外還有幾個人也不太安心。」
「怪事了，今天三個人提出了辭呈，咱們給的待遇已經是最好的了。」
「這不重要，我自己也是股東，我說的算。」華長青擺手道，「思來想去，還是你合適，別搞那些狼狽的事情了，要做屬於未來的東西，一些廠商已經搶得先機了，不能再拖下去。」
「什麼意思？」
「沒事，拿我手機，你如果來了也給配的。」華長青大方地將手機遞給張逸夫，同時禮貌地回到座位，不多聽。
「知道什麼了？」
從歷史記憶的角度來看，他成功的概率幾乎是100%，有技術有投資，在自動化方面必有作為，這是必然趨勢，攔不住的，雖然會瓜分不小的市場份額，但人家這麼多年的努力苦學與積累總不能白費。
張逸夫不禁苦笑，我和*圖*書怎麼跟你說這事兒呢……
「成，咱倆也別客氣。」張逸夫不含糊，拿起筷子就吃了起來。
「嗯，我知道了。」
「其他人介紹，我們剛好也要抓這個方向，一拍即合，有他主持，很多事都好辦了，直接就從電科院抓了一批人過來。」
張逸夫在房間門口站著，清清楚楚看見某人進了飯店。
兩人關係有點兒微妙，按理說華長青怎麼都該是牛逼的那個，他要搞點兒事業出來，該是他邀請張逸夫一起，而眼下張逸夫又不知道他是否清楚恆電的血脈，因此張逸夫本人也不好先說什麼。
「你先穩住局面，畫幾張餅，不要再助長離職的風氣，等我聯繫。」
「這個……」張逸夫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稍微研究一下身世，也知道這事不可能的吧。
「沒事兒，我們有點誤會。」張逸夫嘆了口氣，沖華長青道，「不談了，我走了。」
「應該是了。」常江也緊張說道，「我最近跟電科院的人聯繫，也才知道有十幾個人都離職了……有人在大張旗鼓搞自動化。」
「好……咱們的保護已經送去電科院檢測了，馬上要組織專家鑒定會，這當口兒可千萬別出岔子。」
「那就撤資。」
「到那一天再說吧。」張逸夫擺了擺手，實在沒法解釋自己的內心，這便擦了擦嘴起身，準備握手，「謝謝你的午餐，祝事業成功。」
「啊？這個我也不知道，這些都是華長青在做的，我們鑫明httｐs://ｍ.ｈeｔｕboｏk.ｃoｍ•ｃoｍ就負責出錢。」方思綺已經快被嚇哭了，「他挖恆電人了？」
「一萬，這是保底，有成果的話獎金單算。」華長青笑道，「趁著我還有這個權力。」
「你就別說了……」方思綺使勁推了華長青一把，小聲道，「恆電那邊是張逸夫的。」
「華兄，我真的沒這打算。」張逸夫搖了搖頭，「現在剛接手北漠，肯定要把這事兒做完。」
「是他？是他……早該知道是他。」常江驚呼過後，重回冷靜道，「可他哪來的這麼多資金？」
「客氣了。」華長青伸手請張逸夫坐下，指著滿桌子菜道，「知道你忙，吃吧，邊吃邊說。」
「真不知道，他只是說要請個能人，因為要的待遇太高了，我來見見。」方思綺保持與張逸夫一定距離，不該太接近，「你別這麼嚇人的表情……」
「恆電？跟恆電有什麼關係？」華長青不解道，「他們有幾個年輕大學生很不錯，有一定開發經驗，我正常聘用過來有什麼問題么？一個兩個還是十個，都很正常吧？」
「是我。」
「誒！光桿司令，這年頭頭銜都隨便安的。」華長青微微一笑，身體前傾，「我直說了吧，把你這個副處長，改成總經理，有沒有興趣？」
「祝事業成功。」毫無疑問，張逸夫去意已決。
「金主是哪位？」
「嗯，我也不希望。」
「容我五分鐘，出去打個電話。」張逸夫趕緊沖華長青說道。
張逸夫進雅間內拿起了自己和-圖-書的公文包，而後沖華長青問道：「你覺得干這行，在手段上有沒有一個限制？」
「我明白，你骨子裡還是個傳統的中國人，對官帽有種嚮往。」華長青沒怎麼思索便說道，「這點你比我強，能屈能伸，待得下去。但你要清楚，自動化這個方向會有多麼廣博，當你成為百萬，甚至千萬富翁的那一天，你會發現一個司局級幹部的頭銜是多麼一文不值。」
「華兄，好久不見。」張逸夫想了很久，最終還是這麼無聊的一個開場白，主要是他不知道該稱呼華總還是什麼，乾脆就叫聲哥哥吧。
方思綺連忙湊到華長青旁邊，一個勁兒地搖頭。
「挖牆腳？」張逸夫很快反應過來，並警惕地看了看雅間內。
放得開啊。
這會兒，華長青也忍不住拉門，張逸夫微微鬆勁兒，放他出來。
「法律。」華長青回答過後接著問道，「什麼意思？」
「你先等等。」張逸夫一把將房門關緊，不讓華長青聽到，同時沖方思綺惡狠狠地說道，「你不知道華長青在請我入夥？」
「折騰了半年，終於有點眉目了。」華長青還是先說了，「之前一直想聯繫你，就是待遇方面一直沒確定，現在我能拿得准了，這才請你談一談。」
「……一萬？」
張逸夫真的是萬般無奈，正此時，他腰間的BP機也響了，竟然是常江，說有急事要回電，莫不是微機保護出了什麼問題。
張逸夫也知道，人才競爭是再正常不過的競爭，沒法阻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