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玩笑，電網只能我們來。」
「投資滇南水電。」張逸夫眯著眼睛道，「要有自己的電廠。」
下了車，博哥望向大樓：「這比你們局要高吧？」
博哥接著說道：「我主要就是看這地方的這幫銷售太愣了，這要我來……我都不敢想……逸夫啊，這邊是沒怎麼開拓過的地方，資源還很多，是不是可以考慮考慮？」
博哥尷尬撓頭，果然被反過來教育了。
「？？？」博哥大驚之下，失聲笑了起來，「逸夫，我也跑前跑后這麼久了，就算政策上允許，你覺得一個電廠收回成本要多久？幹個工程賺個盆滿缽滿又要多久？」
「我不敢啊！她那脾氣，我出去跟二號女友見個面，不動刀子了？」博哥大笑道，「可你不一樣啊，你不是要『超越自己』的男人么，你不是沒空找二號么？」
「……」
「別廢話……」張逸夫的豪情壯志立刻被澆滅，轉頭道，「你的設想也非常現實，藉著這次四處走訪的機會，你也認識一下各地的人，博哥，差不多了，踏實做一件事吧，你覺得承包工程可做，就交給你做。」
「走吧，去酒店。」張逸夫回身打開車門，「給你補一下水電知識和水電工程。」
「那我不如新開廠區做省煤器。」
二人上了車，博哥指路，一路說笑，不多時，便來到了水電工程十四局大樓下。
「自給自足就不用了。」博哥笑道，「在這兒，水電是水電，電力是電力，幾乎是平級關係，可不是咱們北方那一套。」
「……咱能別這樣么，我善於在實踐中學習。」
「我heｔｕbooｋ.ｃoｍ•cｏm反正不懂行政上怎麼安排，就看得懂這個，人多的地方，資源多，就跟你撒一把魚食，一堆魚擠一塊搶似的，所以我得說……」博哥這才說出重要的話，「咱跟這兒有機會啊……」
「你是太近了，太久了，反而麻了，看不清。」博哥突然變得悲天憫人，「曉菲太可憐了，現在連一個回得去的家都沒有，她是強，但那是因為她必須強，要不活不下去，要不沒人尊重，沒哪個女人想變得這麼強的。她這麼強，沒人敢娶她的，你不是深明大義么，你不是道德高尚么，你有佛高上么？不是說釋迦摩尼可以割肉喂鷹么？你也不用這樣，就踏踏實實，讓一個一直幫你的可憐姑娘有個歸宿就夠了，再說曉菲那模樣，你也不虧吧？」
「用不著。」博哥還是很有底氣的，「我有我的辦法，咱們走著瞧吧，我再問你，你要賭，咱約有了，下注呢？」
「太突然了，還是太突然了，我得想想，我在薊京還有兩個女朋友呢。」
「這兩天，除了打聽花邊新聞，正事兒我也幹了。」博哥正色道，「在滇南干工程，除了政府，這兒最大。」
博哥看著張逸夫愣了好久：「幾個意思，鬧革命？」
「你那個問題，我有了一個不是答案的答案。」張逸夫遮著眼睛，從手指頭縫裡儘力偷窺那個刺眼的傢伙，「我永遠無法成為自己認知中那種牛逼的人，所以我可以永遠追求牛逼，並且享受牛逼。」
「？？？？？」張逸夫大驚道，「你丫這又是哪跟哪？」
「什麼基礎ｈtｔｐs://wwｗ•ｈeｔuｂook.com.com，除了工程還有什麼？」
「你看，你雖然喜歡自由，但沒個頭銜也難受吧，總經理怎麼樣？」
「……」
「……你們這幫虛偽的貪官啊。」
「咱們老薊京人可不一樣，多少王朝更迭，朱門起，大樓塌，薊京人永遠都這德性。」博哥也不爭論，直接說道，「那如果我贏了，你娶曉菲為妻。」
「可以賭，但這個賭約賭注只有咱們兩個知道，尤其不能讓曉菲知道。」
「沒事兒，你有很長時間思考，最近咱們也會四處考察，有很多因素可以參考。」張逸夫拍了拍博哥笑道，「還有，我可以跟你打一個賭，到今年12月31日，微機保護的利潤會超過你這個工程公司的十倍。」
「媽的我的暴脾氣。」博哥一拍大腿問道，「我答應之前先問問你，你到底能在滇南電力局干多久？」
這傢伙，還有點兒眼力價。
「好賴賬？」
「什麼意思？」
「孫博，你這是惡趣味。」
「但我看的不是這裏，這個事誰都可以干，就用不著我來幹了。」張逸夫沖博哥笑道，「咱們要干，就干別人沒魄力干，沒能力干，沒膽量乾的事。」
博哥看著張逸夫的神色，深思熟慮過後說道：「還是要鬧革命。」
「呸呸……」
「時間和經歷可以改變一個人，包括你，博哥。」
「嗯……」張逸夫托腮道，「我贏了，你跟恆電干一輩子，可以退休，不可以跳槽或者自立門戶。」
「不行，不懂基礎，酒桌上會露怯，你不怕丟人我怕。」
「你覺得，恆電缺的是那點錢么和圖書？」
「你不是這件事沒思考周全，你是對自己沒思考周全。」張逸夫見時機已到，反過來給博哥上課，「又要自由，又要賺錢，又要別人尊重，又想泡妞，最重要的問題，就是偶爾會犯懶，也不願意自己守一輩子正經買賣。」
「咱們就聊電力工程。」
「哪方面的？」
「你想的太簡單了。」張逸夫並不接受這個說法，「電力部的核心資源除了電廠還有電網，輸電與調度管控是關鍵，再說了，電費誰收？」
「二十倍吧。」張逸夫乾脆大臂一揮，「你賺100萬，微機保護就賺2000萬。」
「那還是這兒最大。」博哥不緊不慢說道，「你聽我解釋，首先滇南電力局權力沒你想象的那麼大，這裏的自治氛圍很濃，電力部對於滇南局的財政支出也很少，錢原來都花在北方重鎮，現在往東南轉移，始終對這地方不感興趣。時間久了，地方政府想發展經濟，覺得找電力部太慢，就開始自己想辦法，這裏的水電資源是有目共睹的，有政府和十四局聯手就夠了，沒你們什麼事兒。」
「哈哈，你這小算盤打的，我要自立門戶早立了！麻煩！」
「不錯，電費是你們收，但熱錢可都是他們賺了。」博哥又指了指大樓門口，「今天是春節，不明顯，平常的時候，你就數著，一個小時能有幾十個承包商、工頭、材料商進進出出，再看你們電力局，有幾個客人？」
「恆電出資出人，股份六四，不會再引入任何合伙人。」
「等等……逸夫……別這麼突然……」
「孫博，你確實是太聰明了，有m.hetubook.com.com點什麼風，你都能品出味兒來。」張逸夫望著大樓嘆道，「工程，確實是未來20年利益巨大的項目，有一個熟練隊伍，不僅這邊的電力設施、大壩，甚至是在房地產業，都大有可為。」
「來勁了是吧？」博哥當即就不服了，「你說超過也就罷了，這邊我人生地不熟，還需要時間適應，十倍就過分了吧？」
「那你為什麼不上？」
「……」
「誒！我就這點趣味。」博哥看著張逸夫為難的表情道，「傻了吧，還敢賭么？」
「博哥……話說這個詞，應該是越界了。」張逸夫提醒道。
冬日，艷陽當空。
「等等，這彎怎麼轉的？」
「不是這個問題……這個想法我還沒思考周全。」博哥看張逸夫這個態度反倒突然慌了。
張逸夫搖頭道：「沒那麼膚淺，她知道了，會認為自己的身世感情對我來說是負擔，因此才會拿來賭，她會難過傷心，甚至不辭而別，你還是沒看懂她。」
「慢慢來。」
「是吧。」
博哥不禁一番深思，最終心悅誠服點了點頭：「是了，這一點我服你，細膩，周全。」
張逸夫這才正色道：「我還沒來得及跟你提，你倒先說出來了，索性現在就聊吧，這次考察全省，不僅是為工作，也是為了咱們自己打好基礎。」
「不知道。」張逸夫思索道，「我不打算攬什麼權力，幫不了你，最多給你一些信息。」
「嗯。」
「水電算電力么？」
「算。」
「啊？這個……好像是有點過，對不起，以後不開這種玩笑了。」博哥道歉道，「跟你聊天，太開了，尺度特別難把握。」m.ｈｅtｕboｏｋ•ｃｏｍ.ｃom
「曉菲之前不是說想在外地成立分公司么。」張逸夫托腮道，「恆電工建如何？」
張逸夫差點揍博哥：「瘋了？說什麼呢？」
「嘿嘿。」博哥搓著手道，「不瞞你說，這幾天我喝了四頓大酒，什麼人都見了，統一的說法是，滇南水電現在有資本就有機會，國家沒精力沒功夫抓，政府急著補用電缺口，未來幾年工程肯定會變多。」
「所以啊，還有比私營企業的合伙人更合適的位置么？」張逸夫比劃道，「想拼的時候拼一把，想閑的時候也沒人能逼你，要錢有錢，要自由有自由，要尊重有尊重，最關鍵的，整件事不用你投資，都是現成的，做成了你是合伙人收益很大，做不成回家繼續提籠架鳥當職業陪酒，博哥，這買賣可就我肯跟你做。」
「承包工程啊。」博哥掰出手指道，「你那什麼微機保護，我反正到現在都沒看見賺錢，倒是那個大鐵疙瘩，是叫省煤器吧？那個掙了不少，快錢熱錢就是要立竿見影，我跟你講操作特簡單，大壩什麼的有專門的人做，咱們就搞些一般性的工程，比如變電、輸電基建，生活區宿舍區都可以。你也不用忙活，就出錢找人干就行了，根據我打聽出來的市場狀況，一年下來的盈利率基本相當於你生產幾個月省煤器了。」
「不是我說你養尊處優，但咱腦子得活。」博哥相當認真地說道，「這省煤器，現在一個月比一個月單子少，這邊的工程就不一樣了，只會越來越多。最關鍵的是，你成本低，讓趙紅旗他們四處干工程才多少錢？換到這裏，培養起來，不出一年，那錢能嚇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