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想聽細的？」張逸夫咽了口吐沫，「那我得整理一下，給我倆小時時間。」
「你得分階段，分類別看。」張逸夫對於這一點可太清楚了，「建設階段，投資大，項目多，看表面財務，有赤字很正常，另外咱們現在的效率沒那麼高，設備也沒那麼穩定，運維方面成本也高。而今後隨著大批電廠投產，進入穩定階段，收益逐年會跟上來，投資漸漸會降下來，就跟收高速過橋費似的，一開始建高速肯定虧錢，收幾年就回來了。」
「注意就可以，閑棋么，沒事兒的時候來一步。」張逸夫囑咐道，「你可以透露我們想涉足水力發電的心情，但萬萬不要點名具體事項，不要提流域。」
如果說製造省煤器的難度係數是5，線路微機保護是15，那麼水電站的難度就是80，這個能幹成了，在電力行業，基本就沒有幹不成的事兒了，當然，除了難度係數為「∞」的核電。
「……」博哥又沉思片刻，獃獃望著張逸夫，「太ｈttｐs://m•hｅｔubｏok.coｍ•cｏｍ大的幹部，恐怕也沒法干這事兒，就算辭職，搖身一變，組織也不會讓他干，影響太惡劣了。」
「呵呵，事實沒你說的這麼理想吧。」博哥依然不肯全盤接受，「要真跟你說的似的，全都市場化，民資搞，現在為什麼還是有那麼多國企？再說了，全民營的，領導也不好管了啊！」
這就相當於國家花了900億，創造了一個效益不錯的企業。
「他做么？」
無疑，這也是各行各業市場化改革的一個要點，從前是我養你們，你們還不好好乾，改革后好說了，誰乾的好誰來干，自己想辦法干。
「太好辦了。」張逸夫大笑道，「安全監管機關負責，運維企業負責。」
「算是一條。」
「……」博哥一陣唏噓。
「理解，理解。」張逸夫點頭道，「路都要一步步走，你這種想法很正常，但不可否認這是一條路對吧？」
「搞破壞？民資為什麼要跟錢過不去？」張和*圖*書逸夫大笑道，「倒戈？就商人會倒戈，幹部就不『投誠』了？我告訴你，有用生命愛國的商人，也有沒等敵人揮刀就下跪的幹部！」
「所以就當是閑棋，多認識認識這方面的幹部，搞好關係，關注政策，了解情況與地方政府的訴求，這完全有益無害吧？」
「這倒是，他對錢應該沒什麼興趣……」
即便博哥動了些心，但絕對自己不夠了解的事情，依然不敢亂說什麼，只問道：「我記得國家一直在給電力行業撥款吧？還有煤電補貼什麼的，新聞里也老說電力行業虧損，賠本賣電，哪裡有你描述的那麼好？」
不知不覺，這個冬天就這麼過去，在滇南是真的不知不覺，沒任何明確的氣候現象，已是開春三月。
「好，就談這裏，政策這關怎麼過？」博哥攤開雙臂，「這可是發電啊，國家一級安全單位，民資弄，搞破壞怎麼辦？小日本打過來倒戈了怎麼辦？」
「……」
「雖然進不了國家口袋，但有GDP啊。」博https://www.hetubook.com.com哥忽然想起了什麼，「成績單漂亮。」
「你給我修一個？」
國家財政硬收入永遠是稅收這一塊兒，投資給任何行業自然是不可能全部收回的，不如花900億建三溪，三溪集團盈利后，不可能還國家900億，能做的就是正規上稅，雖然美其名曰有「上繳部分利潤」這一項，但一般財報下來，這部分塞牙縫的面子錢實在是騙自己，業績上報喜不報憂，財務上哭窮不露富，一直是所有國企的不二法則。
「太籠統了。」
「……」博哥沉思片刻，「賈巒松！」
國家只需要提供政策性的支持，民資自己想辦法搞900億，投產盈利后，一樣上繳那麼多稅，民企的經營效益無疑更高，財報指定會比國企好看。
「確實，這方面需要處的關係，跟咱們要搞的水電工程的關係基本都是重合的。」博哥點了點頭，「我會注意，但不會太著重這方面，太不實際了。」
薊京則不然，依然堅強旺盛的植物已經蓄出了新芽，和_圖_書隨時準備面對這個還略顯寒冷的世界。
「這事兒很難，你給我舉一個能做成的人。」
「博哥，這話題聊下去就沒完了。」張逸夫進一步說道，「咱們就談這裏的水電站。」
張逸夫喝了口礦泉水繼續說道：「然後解釋類別，燃煤電廠的發電成本幾乎是由煤價決定的，在價格動蕩中，確實會在有的年景，煤電倒掛，發一度賠一度。水電則完全是另一回事，作為清潔能源，國家有政策，以水定電，盡量保證水電廠滿負荷運轉，優先於火電，風電和光伏也是如此。無能源成本，收益穩定。」
目光回到眼前的水電站設想，民資來做，為國家省下了100億，就是這麼簡單直接。
「怎麼實現？」
換個角度看，如果是民資做呢？
「民企也有啊！」
「別介，就算你概念說得通吧。」博哥是不願太聊這種專業問題了，這不是他的長項，「總之，我覺得太飄渺了，不靠譜兒。」
「那照你這麼說，有本事的人誰還干別的買賣，全修大壩了。」
「hｔｔps://wwｗ•hｅｔuｂooｋ.com•ｃom逸夫，這……這事兒還是太大了，說老實話，我覺得你也懸。」博哥伸出一根手指頭，「100億啊……就算有了100億，多久能做成？什麼時候有政策？政府方面會支持么？你說你要在薊京市中心開個大商場，我都信，這個，比那個難太多了，不僅是技術性問題，關鍵這是國家的買賣啊！」
「安監機關實時高密度監管，指揮。」
「對錢有興趣的，你舉出一個人。」
「那我問你，比如要建這個大壩，國家要投資，這算國家的產業，然後國家賺錢了，這錢，能落到國家口袋裡么？」
「所以呢。」
「那是，我又不傻，潘家園混過的，知道怎麼套話。」
「不是，咱們不聊到那個高度，就一個基本問題。」博哥有些吃不住了，「國營的，保證安全是重中之重，虧本也要保證安全，為了腦袋頂上的帽子；民營的，就跟著錢走，為了利潤，鋌而走險，少抓安全，這怎麼處理？」
至此，該考察的地方都考察到了，下面就是返程回坤明，寫一篇報告出來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