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你。」
「就銷售角度而言，我們的人需要被帶壞。」
「過年好……」
張逸夫面無表情地看著向曉菲。
秦勇穿著整齊的中山裝，秦玥穿著紅色的花棉襖，拎著兩瓶好酒前來拜年，年三十兒晚上八點多，這不可能不讓進啊！
「我跟她？相似？」向曉菲好像聽了世界上最大的笑話一樣，「我跟那種下三濫的賤貨相似？」
「別了嫂子！」秦勇連連推辭，「我們後面還有……」
「逸夫你怎麼回事，這麼不禮貌。」老張對於兒子這種說法自然是不高興的，「主任科長無貴賤之分，在崗位上踏踏實實做事就對了。」
這麼長時間，有個假日有個節的，張逸夫也確實帶夏雪回來坐坐，二老對她也算有了些了解，骨子裡確實生性涼薄，並非成心無禮。
時間飛逝，又值春節。北漠招標衝刺依然沒停，在高額加班費的激勵下，工程師們依舊夜以繼日，陳延睿也未回冀省老家，常江送父親上火車后，也趕回試驗室一起加班。年三十兒，張逸夫擺宴請全部工程師大餐過後，自己才往家趕，畢竟春節幾天他們都要加班，自己得表示表示。
「等等。」方思綺又拉住張逸夫，這次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但就是不想讓他走，「你剛剛想說又沒說的，我想聽。」
向曉菲聽張逸夫這麼說了，無疑舒服很多，自己跟方思綺階層還是有本質不同的。
張國棟說你不懂。
現在張逸夫卸任局長，自然和_圖_書沒有那麼多有的沒的的人過來送禮，按理說這會兒還在這個點兒來拜年，其實是值得感動的一件事情。
「也是啊……」方思綺滿面愁容，「是啊，要不然他們為什麼都不接我電話。」
「至少你跟我說實話了。」
「過年好。」夏雪非常單純地投去微笑。
從前說話做事，開口之前都會想好的，不會埋下什麼不安的東西，只是這次最後跟方思綺多話，事先完全沒有任何思考，也沒有想後果。
寧瀾就罵，上歲數了不是婦女是什麼？還能變成糟老頭子了？
秦勇的尷尬很快過去，沒往裡走，樂呵呵地跟張逸夫一家拜年過後，讓閨女放下好酒，也打消了坐一會兒一起過年的念頭。
「啊啊啊啊……」向曉菲完全不理解張逸夫腦子裡在想什麼了，突然指著他說道，「你是不是跟她……」
「諜戰部主任。」
「反情報七處？」
幾天後，恆電辦公樓總經理辦公室。
「紅包不行，煙酒茶葉理所當然。」
「那不好，太不合適了。」
「不是，你管她幹嘛？」向曉菲抱頭道，「這人就是害群之馬，會把其他人帶壞的。」
「秦部……」
他擔心的倒不是後果，主要是對自己的不解，好像真是因為個人感情才指的這條路，跟方思綺有個毛個人感情，純粹利益交換才對。
「情報部？」
一堆過年好之後，場面陷入了世紀級尷尬。
「不用叫部門主任，叫秦科長就ｗｗｗ.hetuｂoｏｋ.ｃom•ｃｏｍ好了。」秦勇立刻糾正了一下，而後拜年，「張總也過年好。」
「你的意思是，就你鎮得住？」
「過年好。」秦玥僵硬回禮。
「過年好過年好！家裡有客，我們就不坐了。」
「你就說吧，我都這樣了。」
秦玥心下一萬隻草泥馬奔過：「秦玥。」
秦勇這麼低調，原因無它，知道自己是副部長的話，老張肯定沒法暢懷聊天了。
「那就好說了。」張逸夫雙掌一拍，「你記得，究竟是咱倆親，比誰都親。方思綺只是去做一個職位，她是一個工具，很趁手很合適，但說扔就可以扔。咱倆屬於親人，肉都長一塊兒了，誰也離不了誰。」
「不可能……這個確實不可能……」向曉菲立刻收回之前的話，「對不起……我就是不待見她。」
「也送紅包？」
「不逗了。」張逸夫呵呵一笑，「平常心，50萬不少了，我也該回家了。」
不料，剛跟夏雪在自家坐定，擺上酒菜，敲門聲響起，拜年的來了。
張逸夫尷尬坐在旁邊，看著秦勇，對面比他還尷尬。
「真是……」向曉菲也不知道說什麼了，「你打算給她什麼職位。」
「明白，我就當沒聽見。」方思綺表情出奇地正經起來，往日的神采又回來了一縷，「按你說的，50就50吧。」
「別啊老秦，好歹喝兩口。」張國棟對秦勇印象非常好，依然認為他只是一位名不見經傳的中老年同志，這便https://www.hetubook.com.com拉著秦勇進屋要上桌，同時沖媳婦吩咐道，「寧瀾，你再去炒個花生米。」
……
「是，我不該說，這事跟我沒關係，你就當沒聽見吧。」張逸夫說過之後又後悔了，幹嗎指這條路出來。
「……倒也沒到這份兒上。」向曉菲尷尬搖頭。
「……」張逸夫定了定神，這便又坐下，喝了口水小聲道，「我就是提出一種可能，你要不服的話，現在反擊是以卵擊石，不如在交接過程中，留下一些法律認可的東西，有朝一日，改朝換代，舊事有人提，再拿出來。」
……
「哈哈哈哈……」方思綺又笑了起來，「就不能起個別的名字掩飾一下么。」
「有什麼有啊，坐吧！」
「你腦子裡都什麼啊……」向曉菲哭笑不得，也只有認了。
進來之後秦家父女也彆扭了，夏雪正跟餐桌前坐著看晚會呢。這主兒倒是不講究啊，怎麼發展這麼快？都來家裡過年了？
「來來。」
緩了口氣，她轉而坐下說道：「要我說，把她扔滇南跟孫博狼狽為奸去好了。」
「這樣。」張逸夫誠懇說道，「你如果真的不能接受她來，到了她來你走的情況，我就不接收，讓她老老實實喝西北風去。」
「這叫掩飾？」
寧瀾領命，進廚房忙活。
秦勇還要逃，秦玥卻不來這套：「爸，後面反正也沒事兒了，就跟張叔叔這邊坐坐吧。」
「不不，這不好。」張逸夫這次是真的起身要走了，「我們準備成和-圖-書立間諜部，歡迎你。」
只是寧瀾，橫豎看她就是不順眼，漂亮是沒錯，但搞得也太冷艷了，怎麼消受？身板兒是高挑，條兒是順，但有點兒瘦了，尤其前面不夠凸，今後搞不好出不了奶，後面也不夠翹，搞不好生不出孩子。
「我的天啊……你腦子裡都是什麼……」
「你就不能掩飾一下！」
夏雪琢磨了很久才說道：「這位不是秦部……」
「我理解，其實你們很多方面有相似之處，你肯定不能接受這樣的人在眼前晃悠。」
反觀秦玥，這姑娘太符合寧瀾的審美了，熱情周到，人美嘴甜，生來就是討人喜歡的，不管前面後面，一捏都是大把的肉，娶她才有福氣么。
這會兒寧瀾也端著剛炸好的花生米上桌，坐在張國棟旁邊，不時偷瞟一眼秦玥與夏雪，心裏已經犯起了嘀咕。
「別介，孫博被她吃了連骨頭都剩不下。」
「孫博都壓不住她？」
「趁早走。」向曉菲哼了一聲，「我提前跟你說，設備生產線放下后，現在人力已經開始過剩了，不少人都閑著呢，少招點兒這類人，萬一北漠掉鏈子，不好收拾，你不還要追加貸款呢么？」
沒辦法，國強老師就是這麼一個感動中國的人。
「沒戲，孫博骨子裡是頑主，欠狠。」
「我也沒好到哪去。」
寧瀾是不懂，一輩子也不會懂了。
年三十兒晚上的安排，張逸夫早跟夏雪商量好了，八點到九點先來自己家坐坐，隨便吃口菜，九點後送她回家，順便跟夏www.hetubook.com.com濟民喝兩杯，這樣就兩邊都顧全了。
出了酒店，張逸夫就更後悔了。
「啊。」夏雪轉頭看著她，愣了片刻，「咱們以前吃過飯，秦……抱歉，秦什麼來著……」
「開心點兒么，別緊張。」張逸夫大笑道，「就去辦公室先做著吧，熟悉熟悉看情況，她沒準覺得落差太大，可能幹兩天還走人了呢。」
「真接受她來？」向曉菲將一紙簡歷拍在張逸夫桌上，「這人不能要！」
「……」
張逸夫沒想到的是，他很快就要面對世界上最尷尬的事了。
繞了一圈，自己也就是個人啊。
「這麼快啊。」張逸夫思索道，「她看來是沒打算退休。」
閨女都這樣說了，秦勇也沒法再推辭，只得進屋坐在了椅子上，秦玥也一屁股坐在夏雪旁邊。
「是，董事長。」張逸夫煞有介事地奉命。
可也不知道為什麼，凡是知識分子，不管是老賤骨頭還是小賤骨頭，偏偏都吃夏雪這套。張國棟都見過二人後，也認為夏雪更好一些，他的判斷理由更讓人哭笑不得——小夏這孩子不一般，秦玥將來也就是個婦女。
「對對。」秦勇打開酒來，為老張斟上，「來來，咱倆喝，讓孩子們聊孩子們的。」
「說吧。」
「……你比我狠多了……」
「科長，雖然也是部門主任，但是是科級的。」張逸夫趕緊捂住夏雪的嘴。
「是……咱們是上三濫的。」
「得了，我摻乎不起，我給你一個建議啊……」張逸夫欲言又止，趕緊搖了搖頭，「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