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海濤頓覺失言：「不好意思……我有點著急上火……張逸夫該老老實實做的，這麼搞確實奪人眼球，但幾乎相當於自動放棄了。」
「一個多月？」
然而受限於乙太網的普及度和混亂的標準局面，現場匯流排技術應用有限，在眼前的發電廠自動化格局中，多數仍採用模擬信號搞定，偶爾有一些相對小範圍，試驗性採用數字信號的地方，實用效果一般，這種模擬數字混合的方式反而造成了不穩定的局面，會有一部分人拿這個局面跟單純的模擬信號局面相比，並將罪責推給現場匯流排，不如傳統方式穩定。
再直接一些，網吧布線，也可以稱作現場匯流排技術，只是比工業用的匯流排要簡單太多了。
「大家都還沒有看到後面的部分么？」施羅德咳了一聲，「請看第14頁，恆電就通信方式給出了明確的解決方案，全套系統，將採用現場匯流排技術。」
「那是他們不了解和_圖_書我們的技術底子。」胡海濤依舊搖頭，「張逸夫膨脹了，太天馬行空了……只是在行波計算這個小專業上有所突破而已……他覺得什麼都攔不住他了。」
拉爾森無疑是首屈一指的專家，怎能妄出此言？
拉爾森抬了抬眼鏡認真說道：「我們大家都知道，實現ECMS的難點有三，一是網路環境，二是與DCS之間的介面連接，三是足夠強大的中樞系統。國際上已經做出過一些嘗試來克服這三點，但這需要在現有基礎上進行巨大的改造，從布線到結構都要做出改變，其結果卻難以預料，利潤也難以確定，因此還鮮有人做出真正的變革。」
現場匯流排技術（FCS），聽起來是如此的高大上，其實有一個直白一些的解釋——組網，稍作引深，即是在整座電廠，組成一個統一規範的網路環境，多數是乙太網。
「當然，那是你們西門子提出並主要執筆和*圖*書的標準。」比爾繼而笑道，「你一定非常樂意在說明中看到西門子推行的標準，這我理解。」
而恆電這次，提出的是完全的現場匯流排技術，除去後備性的，需要硬接線的關鍵地方，通通基於工業乙太網匯流排技術，幾乎早了十年，提出了全廠數字化。
比爾輕笑著放下材料：「總不能他說什麼，我們就認為他能做成什麼吧？我還說我明天會當選總統呢？」
「我這麼說確實有些誇張……就這麼說吧，現在世界上最頂尖的電氣廠商，聯合世界上最頂尖的軟體廠商，都不一定做得到這個所謂的ECMS。」
「等等，先生們，請仔細看說明。」施羅德依然是那副老學究的樣子，「恆電將採用PROFIBUS現場匯流排標準，PROFIBUS的穩定性與實用性已經經過了我們IEC的認證，是一個國際性的通用標準，我不認為這個標準無法滿足北漠的需求。」www.hetubook.com.com
「這……」拉爾森驚訝地揉了下光溜溜的天靈蓋，「這行得通！」
「這麼說好理解一些……」賈巒鬆鬆了口氣笑道，「你著什麼急，你說的也是『不一定做到』，並非『一定做不到』不是？」
「這個說法我支持。」托馬斯緊跟著附和道，「作為電廠管理者，也很理解這種情況，變革是未知的，而眼前的東西剛好能滿足應用，外加在發達國家新建大型火電廠的數量極少，因此很多關於ECMS的東西還停留在理論研究階段，並沒有真正投入去做。」
「哎……」胡海濤不再辯駁，在他眼裡，是因為賈巒松對於這個專業領域了解不深，才生出如此盲目的自信，畢竟年輕，容易被張逸夫有限的成就和個人魅力所迷惑。
另一人附和道：「這也許並不比全面的現場匯流排更難。」
「問題是人家一堆矽谷的天才在做，咱們找一群中關村賣盜版盤的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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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準備去理解更多內容的時候，卻聽旁邊的拉爾森一聲驚呼。
「我認識幾年了。」賈巒松溫和笑道，「他不會瞎胡鬧的，更不會在這麼重要的時候，賭上這麼多資金、精力和信任瞎胡鬧。」
「胡院長，你認識張逸夫多久？」
大家匆匆翻至此頁，有些人陷入思考，有些人則茫然。
之所以現在聽起來如此高大上，僅僅是因為乙太網的應用有限，相關標準不夠成熟罷了。值得一提的是，在包括髮電領域的工業自動化中，其主流通訊方式依然是模擬信號，通常一對一且單迴路的，抗干擾能力差，精度和穩定性也會受信號影響，此類基於模擬信號的自動化系統，與基於現場匯流排技術的系統相比，這個差距可以理解為直接插電視線的電視，和通過機頂盒看數字電視的差距，二者的清晰度，信息量，交互性皆不可同日而語。
相對支持珅自（三菱）保守路線的加拿大專家比爾，抓了一把濃密的和_圖_書棕發附和道：「是的，數據需要傳輸進DCS，計算，給出結果，再反饋到電氣設備，這個過程中任何一個點耽誤時間或者堵塞，都是巨大的麻煩，本身傳統自動化是靈活，分散化的，現在非要集成起來，一個點斷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賈巒松啞然一笑。
「有這麼大跨度？？」賈巒松驚問，「再怎麼看，ECMS的概念也沒時間機器那麼誇張吧？」
全場嘩然。
「這說得通，但依然無法推翻拉爾森先生所說的三點矛盾。」一位棕發專家思索道，「首先是網路環境，或者說是通信技術，實現ECMS的話，一切將通過電廠網路進行採集與控制，巨大的電氣量也將參与進DCS系統，納入計算，先不說通信環境能否保持通暢，單說響應速度，恐怕就很難保證，不見得比DPU更優化。」
「哈哈。」幾人笑了起來。
賈巒松眯著眼睛望向周圍專家：「他們看的很認真，暫時還沒有覺得荒唐的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