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8章 法不責眾

也有可能,就是現在起精心呵護,澆水施肥,能保住的盡量保住,可誰又知道張老闆何時再來,搞不好幾個月栽進去了,屁都沒有,那才是蠢。
可他還是沒說出來這些話,沒意義。
這才算交代下來。
「我試試吧。」幹部嘆道,「我覺得吧,他不僅是心疼這單費用,還是怕以後跟你們著不起這個急。有的是地方,熱情歡迎建廠投資,恨不得求著請你佔地修路的。」
「啊?」年輕人很快急了,「那咋辦?」
一行人走到約定的地點,見就一個人,只道恆電的人還沒來。
劉慶豐咬了咬牙,最終嘆道:「這回,老舅說對了。」
「耳濡目染……」幹部尷尬笑道,「總之,你們回去再商量商量,我先回市裡了。」
「那些地方情況好一些。」劉慶豐直言道,「咱們縣,要啥沒啥,窮的恨不得連台電視都沒有,有機會,我不得讓鄉親們撈點?」
「你要聽原話?」
他說著,拉著小胡到一旁,低hetubook.com.com聲問道:「你覺得姓張的是真要放棄,還是假裝立威?」
「對啊!」
「你們想想,他為什麼能拿著市裡,拿著咱們。」劉慶豐給了眾人幾秒的思索時間,可沒人能思考出結果,他只得自己說道,「因為他廠還沒建,錢還沒掏唄!等他一掏完錢,你們說誰拿著誰?」
「你來你來,你能佔便宜,我就會吃虧了!」老農罵了一句,雖然不認同大家的做法,但他畢竟寡不敵眾,從前興許大家還會聽自己的,但現在劉慶豐是書記,都跟著劉慶豐走,自己也就是個老農罷了。
「活的?那還不如之前了不是?」隨行一人怒道。
「您鬆口了?」
「原話。」
「我說你們啊……」幹部搖著頭,掃視著幾家農戶,他埋怨劉慶豐是不敢的,只能衝著他們指桑罵槐了,「人家張總,多不容易才看上咱們冀北的?你們這麼搞,他根本就不敢在這裏投資了!」
「就是,我m.hetubook.com.com說老舅啊……」劉慶豐還不忘提點起來,「一會兒見到他們,你可千萬別多話啊,我來。」
老農默默搖了搖頭,這心態還是不對。
「活的……」劉慶豐微微一想,也就明白了,原本那些大樹,還能長出葉子的,也不過六七成,現在截下來栽上的這些所謂的「樹苗」沒有根,恨不得再過一夜,風一吹就倒了,幾天後再來,怎麼可能活著?
「那姓張的,就是耍詐,打迷糊拳,忽悠市裡那幫奶皮,姓張的就是拿著市裡的人,現在也想拿著咱們。」
「先等等。」劉慶豐很快冷靜下來,沖眾人道,「我跟小胡單聊一下。」
「啊?」縣裡一行人大驚。
「咱都不種地多少年了,種地能有幾個錢?」老農反駁道,「再說了,那廠起來,這兒風水活了,干點兒啥不比種地掙錢?」
「……」
幹部輕哼一聲,不緊不慢吐出了張逸夫的決定:「他話說的清楚,只算活的。」
和-圖-書老舅,要是國家收了地修路,我眉頭不帶皺的。」劉慶豐立刻明確起政治素養,「可這次,是老闆要收,老闆,老闆,老闆有幾個好東西?榨的不都是咱的血汗錢?別的不說,這廠子修起來不得有污染,咱剩下的地還能種么?」
老農聞言哼笑一聲,看了看周圍的人,傻了吧,給人逼急了吧?
幾人面面相覷,劉慶豐心一橫說道:「小胡你放心,他都說了,改天來,他還是要投的。」
幹部尷尬嘆了口氣:「他們早來了,看了這情況,說改天再數。」
「什麼就到此為止了?」一個年輕人罵道,「那麼大個老闆,就心疼這點兒錢?補償補償我們就不成了?」
「不用,這路走著也沒多慢,坐車顛得我屁股疼。」小胡說著,擺手離去。
「老舅,別跟我聊法,我學過,我就知道,法不責眾。」劉慶豐微微一笑,沖眾人道,「大家先回去,把情況四處說一說,暫且按照姓張的意思走。告訴大家,有我在,大家吃m•hetubook•com.com不了虧!」
劉慶豐思量過後問道:「那個姓張的,走之前還說了什麼沒有?我們要是不答應呢?」
「你們幾個,差不多就夠了。」老農忍不住說道,「徵收土地,這都是有合同的,補償也有合同,收了錢,簽了合同再鬧,是違法!」
劉慶豐看了眼表,跟市政幹部握手到:「我們已經晚了一個點兒了,他們更晚,哈哈!」
剩下一堆鄉親們,愣愣望著昨夜的努力成果,心情不一。
「回縣裡我給你找輛車。」
「那都是后話,這地方活了,賺錢也輪不到咱們。」旁邊一個小夥子並不認同,「咱得先把眼前能賺的賺了。」
「我實話跟你們講。」幹部苦口婆心說道,「張總來咱們這兒看過情況以後,本來就有些動搖了,他們也許現在已經在聯繫南方城市了,也就咱們,還拿自己當個寶!」
「是是,你也有你的理,可這事兒得看長遠……」幹部撓著腦門,「而且我跟張總交流下來,總體感覺,人家是有誠意的www.hetubook.com.com,恆電也是大企業,做事有規矩的,不會虧待大家。你想想,人家在薊京都做那麼大了,肯定有手段。我覺得,只要條件差不多,劉書記你這邊盡量配合,大家良性合作,不要總想著怎麼給鄉親們拿眼前的利益,要看長遠。」
「你說話怎麼跟市領導一個腔調了?」
「劉書記,我何德何能?我就是一個中間跑腿的啊。」幹部苦著臉道,「我這還不知道回去怎麼跟周市長交代呢!」
「嗯……」劉慶豐微微眯眼,回頭看了眼鄉親們,隨後沖幹部道,「這樣,咱們回到最開始的規矩,數的時候,不算這些新插的了。」
「大概是這麼說的。」幹部嗽了嗽嗓子,「昨天沒說,死樹,枯了幾年我們也賠,但今天變了,只算活的……我們的錢,也不是天上掉的,也不是大風刮的,我們廠子建起來,訂單也要去跑,去爭的,我們用自己的奮鬥,來彌補鄉親們『所謂的』損失,如果同意,三五天後,再來,只算活的,不同意,就到此為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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