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導記不記得不知道，但張總肯定記得。」
「周市長，我出來跑也有些年了，其實特理解您。」向曉菲甜言蜜語起來，「上面要跟省里交代，下面這幫鄉鎮出身的幹部又不上進，中間所有的事情都壓到市政府來了，又要經濟發展，又要社會穩定，您也為難。」
「應該是那邊的農民。」
「我沒功夫了解事實，我只要這裏的廠，立刻辦起來。」張逸夫橫眉厲色道，「天明，既然已經找到周市長這裏，你就說清楚，怎麼請周市長幫忙解決問題。」
「可他就是這麼幹了啊！」
「我知道這個過程，市裡一來面積上沒有那邊充足，二來按照張總的意思，落在市裡，今後還會因為環境問題掰扯，還要遷，不如一步到位，所以省道就尤為重要了。」
「夜裡，有人搞破壞，把剛鋪的路都鏟了。」文天明放下報表，如實答道。
「哦哦，聽說過，向董事長對吧？」周市長連忙讓她坐下，剛剛那一幕還在他ｍ•ｈeｔｕｂook•coｍ•ｃom心頭蕩漾。
「農民？我們不是給補償款了么？為什麼要破壞？」
「他想承包我們廠的工程。」
「放屁！不要再推卸責任了！」張逸夫已經要動手了。
「還嘴硬！不要再污衊劉書記了！」張逸夫就差大嘴巴抽了。
「一派胡言！」張逸夫更加怒了，「咱們的工程都是自己的隊伍做，質量要求極高，他怎麼可能做的了？」
「嗨……可不是么，中層，難干啊。」這話還真說到周潤發心坎里了，他也知道，自己跟劉慶豐談，根本就不一定有什麼效果，因為早就談過了。
張逸夫這話明擺著不是在跟文天明說了，周潤發聽著知道是沖自己來的。
「好好好，姑且認為你說的是對的。」張逸夫氣得撓頭，「他一個人能搞破壞？」
文天明一咬牙：「應該是劉慶豐劉書記默許的！」
「息怒，息怒。」周潤發終於坐不住了，咬著嘴唇道，「這樣，我們也調查一下ｍ•ｈｅtubｏｏk•ｃｏｍ.cｏｍ。」
「不可理喻！」張逸夫轉頭沖周潤發道，「周市長別理他，他是自己能力不足，在推脫責任！」
「放屁！」張逸夫根本停不下來，「要找承包，我們也在冀北市，請周市長指導、介紹本地企業來承包，劉慶豐怎能自己來做？！」
「他往外轉包來做。」
「他有這個權力？」
「你看，周市長說了，不會幹！」張逸夫又開始罵了。
「當時電力部的部長也在場，也說會幫領導注意。」
「我不知道。」
「……」周潤發腦門已經滲出汗來，這齣戲來的太快太急，他得消化。
「所以啊，張總很早就把方向定了，把資金都投過來，而且點名，要在冀北搞，那是因為他在冀北工作過，有感情。」向曉菲說著嘆了口氣，「可現在，這麼長時間過去了，四通一平都沒做到……張總有氣沒處撒，也就都砸到文天明頭上了。」
「誰？」
「是，我完全理解，我們也一直在支持，和_圖_書
我下午……哦不，中午就跟劉慶豐談。」
「血口噴人！」張逸夫衝冠一怒，簡直比劉慶豐本人還冤枉，「劉書記是國家幹部，怎麼能無理取鬧做出這種事情？」
「可劉書記那個人沒完沒了，只是隨便調查一下，肯定過兩天又要搞破壞！」
「就算是真的，有人搞破壞！為什麼不報警？」
「我們報警了，直到晚上才來了個警察，看了看損壞的路面，說又沒有丟東西，又沒有證據是誰乾的，只記錄了情況就走了。警察也是縣裡的，不可能管。」
「謝謝您。」向曉菲就此坐下，柔聲一笑，「我跟您說為什麼張總著急吧，上次展會的時候，中央領導人來過我們展台，當時環保產品，我們只是在計劃階段，還沒開始正式生產，領導看著很感興趣，就問張總，什麼時候電廠能用到這些產品，張總腦袋一熱，說95年准沒問題，領導也很高興，說要儘快落實，他會注意這件事。」
幾人轉望周潤發。
周潤發尷尬道：「hetubook.com.com不會的，劉書記不會這麼乾的。」
張逸夫火氣不打一處來：「還組織？是誰？」
向曉菲接茬道：「張總，你也別這麼激動，也許天明說的有幾分失實呢？」
文天明也「急」了，挺身上前：「你再怎麼罵我，打我，可他就是幹了啊！」
「這用不著你考慮！」張逸夫立刻罵道，「這是周市長的職權和工作，輪得著你插話？」
她說著，愣把二人推出了辦公室，安頓一下而後回來：「他們情緒不太穩定，周市長有時間跟我談兩句么？我是恆電主要負責人，是張逸夫領導。」
「這個……四通一平是很快的，我們會保證，電、水、電信我們都已經聯繫好了，路也在修。」周潤發本能釋然，很快撇清自己的責任，「現在這個問題，實際上是四通一平之外的，通省道的問題。其實啊……我們最開始希望恆電廠區落在市裡，那就沒這些問題了。」
「也對……」
「他壓著大家的賠償款，可以慫恿別人。」
「哦……」周www.hetubook.com.com潤發頓了頓問道，「領導還記得這個？」
文天明立刻答道：「村民我都溝通過了，他們對我們沒有任何意見，只是青苗補償款在劉書記手裡扣著，他們沒辦法，只能聽別人擺布。至於劉書記想當中間人搞承包的事情，那完全是他個人的想法，簡單來說，只要劉書記不作梗就可以了。」
「他就是要自己做，因為我不同意，所以村民搞破壞，他不肯處理。」
「別打！！」向曉菲火速上去拉開二人，回頭尷尬道，「周市長您見笑了，張總因為這事實在太上火了。」
「那還真得注意。」
「周市長，不能再拖了，已經拖兩天了，工程還是要加緊做。」文天明在旁說道。
用這種方式來交流，張逸夫也不想，周潤發之前可是明明白白表示會盡全力支持的，現在就村縣那麼點兒破事兒都不管，文天明單獨來了也不見，也只能這麼聊了。
「你！！」
「一來，青苗補償款和征地款都沒有落實，還在縣裡卡著；二來，肯定有人挑頭組織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