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夏母搖了搖頭，沖張逸夫道，「小雪心裏也是感激你的，就是……這事我到現在都不好跟濟民說。」
「別扯了，你還欠著銀行幾千萬呢。」
可眼下，這麼短的時間內用Oracle系統和SQP語言，搭建起整個E1的資料庫，幾乎都靠自學和鑽研，這樣的天才之舉，又只有他能做到。
「其次，每周六下午，一點到五點，你要專門解答其他人對於資料庫的問題。」
張逸夫忽然想到了一個嚴肅的問題。
「那是她的選擇，我也該有我的選擇。」
麻煩了……
「我日。」張逸夫已經罵了出來，「西門子可一直是在免費培訓啊！Oracle有點過分吧？」
倒是老太爺，依然輕鬆，好像一年比一年更健朗了，說是大年初二要回趟老家，誰都別陪著，自己坐火車去，張逸夫想安排車他也不讓。
「……」張逸夫也是相當頭疼，這人一分鐘也不願在不感興趣的事上浪費，吃飯都是永恆的快餐，讓他花大工夫培訓其他人，肯定會瘋的。
見這景緻，張逸夫也沒法勸，夏雨那人擺那兒，就這德性，也不知為什麼故，萬物皆可拋。
「媽，那張結婚證，真沒多少意思。」夏雪不屑道，「那些結婚的人，不是扭頭說離就離？結婚證只是增加離婚的代價罷了。」
「你怎麼……」夏雪有些驚恐地問道，「突然變得這麼老。」
「他們也有免費培訓的和圖書安排，只是我們沒趕上，好像是八十年代初期吧。」呂一唯說著有些為難，「其實我是可以自費的，但不好跟家裡開口。」
夏母搖了搖頭，她太清楚每天要面對的夏家人了，急也沒用，最後也只好給張逸夫夾一個餃子：「你多吃這個，羊肉大蔥，小雪不吃。」
「那還得七八年！你瘋啦？」
「不是，夏雪，這個問題咱們得嚴肅的談，我很嚴肅。」張逸夫雙手搭在夏雪肩上正色道，「你今年也27了，歲數大了再生會很麻煩。」
「我一開始無所謂，可現在的局面……」張逸夫比劃道，「我創造了這麼多財富，總得有個人來享受吧？」
「……3個小時好不好，兩點開始。」
「你就不能向我妥協一次，在關鍵的事情上，常規一次？」張逸夫放緩語速說道，「生孩子這件事，是不能錯過的，錯過就沒有了。」
「那也不方便，畢竟要是我們去住，這就不方便了。」夏母琢磨著，「你們要是結婚了，倒是理所應當了。別有壓力，我就是隨口一說。」
「現在也不著急，我還在鄂北上班呢反正。」
「還有，走之前抽一天，跟維護和測試的人說清楚怎麼用。」
「嚴肅一點。」張逸夫依然正色，「你們不是也要擴大在北京的部門么，找機會調回來。」
「情人？紅塵知己？」
「沒問題。」
「2個月時間，薊京分公司這邊幫我申請的是https://www.hetubook.com.com最優惠的培訓費，大概兩萬美元。」
「那……你倆還一直不住一起了？」夏母問道。
「能啊，有什麼不能？」
張逸夫哭笑不得，最後只得長嘆一口氣靠在沙發上：「我是認真的，我真的在計劃生孩子的事情，等不了太久的。」
「這個可以的，份內之事。」
「我不認為是否結婚，是否生孩子，是對『自由』的過度詮釋。」
「你又知道了？」
「那咱們算什麼？」
「我真的想找出一個能培訓我的人。」呂一唯說的還真是真心話，「我一研究起來，就停不下來，之前一直是理論，要研究更深，就必須出國留學，可辦留學就要去考很多試，走很多手續，太浪費時間，我受不了。這次培訓手續不複雜，付錢就可以了。」
「這不是科學的事情。」
「太感謝您了！」呂一唯開心地笑了，「這就算是我構建資料庫的獎金吧，我不需要別的了。」
「你別有壓力，自己的路自己走。」夏母擦了把眼淚勉強笑道，「咱家現在也挺好，就這樣，挺好。」
「女人在絕經之前都有生育能力。」
「我知道，挺好的，中華復興，特別幸福。」
「4個小時？」呂一唯驚訝道。
張逸夫無奈地拍了下腦袋，他知道，再聊下去就要大吵了。
「這樣，咱們定一個底線。」張逸夫清楚，跟天才和傻子，都沒法較勁，「首先，全套教材
wｗｗ.heｔｕbｏｏｋ•ｃｏm.cｏｍ你都要帶回來，這是公司的財產。」
「這就是我欣賞你的原因啊。」夏雪反倒笑道，「你從來都是客觀，自由的，不把禁錮性的東西強加於人。」
「你才瘋了。你之前從來沒說過生孩子的事，也沒表達對我在怡昌工作的意見，怎麼今天突然這樣了？」
「不可能，三溪投產之前，我不可能走的。」
夏母為二人包了餃子，一家人吃著聊著，也不知哪句話觸動了她的神經，竟突然落淚。
結不結婚，何時結婚，自己其實也是無所謂的，反正不虧，可有一件事，卻繞不開婚姻。
「我明白……」張逸夫嘆道，「夏部長依然身居高職，不方便收我這種身份人的東西，可這房子是夏雪的名。」
又是一年春節，張逸夫感覺自己在家庭聚會的時候，與其他家人的距離都變遠了，他們會對自己很客氣，但過於客氣了，他們也不會亂說話，生怕某句話被張逸夫認為是在央求辦什麼事。
「真是……」張逸夫長嘆了一口氣，正常來說，這麼高費用的培訓，通常都要簽一個合同，多少年之內你不許離職，如果離職，則要補償公司的損失，可張逸夫清楚，這種約束對呂一唯來說屁都不算。
「享受不完的。」
「你自己享受還不夠么？」
張逸夫離開了研發部，他知道邱薔又要頭疼了，她現在搞預算已經在為十萬元精打細算了……
「……」
「我不會打算要孩和_圖_書子吧？」夏雪驚訝反問。
「他願意。」夏雪不以為意。
「必定有的。」
「不一定有那麼多問題，你同時可以干別的，有人問再抬頭。」
「現在不結。」夏雪直截了當道。
「小姐，自由，是不是要有一個度量。」
「你這不抬杠么？」張逸夫堅定地說道，「孩子，真得要。」
恆電付他工資，替他出培訓費送他出國培訓，學成后再培訓其他人這本是順理成章的，但呂一唯不一樣想，這人太詭了。
「主要還是讓人有責任心，不能再輕言分開。」張逸夫笑著比劃道，「阿姨，我隨時都準備好了，就看夏雪。」
跟天才和傻子打交道，都很累啊。
「嗯，別提這些了，看電視吧，馬上要敲鐘了，又是新的一輪，馬上鼠年了！」
「過兩年再說吧。」夏雪嗑著瓜子看著電視，「還不知道將來的世界是什麼樣子。」
「你這嘴啊。」張逸夫苦惱搖頭，「如果你爸在，用傳統思想一壓，你半個字也說不出來。」
「明年更好。」張逸夫在旁笑道，「新房子已經在精裝了，明年往裡一搬，敞亮。」
「你不會不打算要孩子吧？」張逸夫突然問道。
「恕我直言張總……我不想……」呂一唯有些頭疼，「不想浪費時間。」
……
「我不吵，不吵。」張逸夫喘著粗氣擺手道，「那我說一種極端的情況，我為了有孩子，和另一個女人合法結婚，生子，這你能接受么？」
「你樂在其中？」
和*圖*書想來還是因為夏雨，大閨女漂泊在外玩兒命，自己跟自己叫勁，已經30多歲了，本來有個心善的黃毛丈夫，夏母還踏實一些，現在什麼都沒了。她比誰都清楚，夏雨再嫁比登天還難。
回到了自己家，今年秦勇父女也沒再來做客，他已經是副部長了，實在不該去企業家家裡做客了。這邊吃完了，張逸夫照例又跟夏雪去夏家再吃一頓。夏家更冷清，夏濟民乾脆就在三溪工地，跟工人們吃餃子慰問去了，三溪，過年也不停工。
「那你母親一生是怎麼過的？」張逸夫壓低聲音指著卧室道。
「這兩萬我可以給你出，但你要保證，回來以後，盡全力再來培訓恆電的其他人。」
夏雪見母親落淚，自己也心疼，輕撫著母親道：「媽，你放心，我不走了，肯定不走了。」
「這個我說過夏雪很多次了。」夏母嘴上埋怨著，臉上卻笑道，「還沒結婚呢，怎麼就這麼讓人家給咱家買房子，這我都沒敢跟你爸說。」
「你覺得有價值么，這次培訓。」
「我並不反對。」夏雪也正色起來，「我們才剛剛獲得自由不久，你偏偏要把自己再拘束起來？我們享受的是彼此在一起心靈乃至肉體上的快樂與交融，你偏偏要變成相夫教子柴米油鹽的市井么？」
「多少？」
當晚，張逸夫在夏雪家多留了一會兒，夏母早早去睡，留二人在客廳看電視。
「那還是哲學的事情了？」
「哎……」張逸夫只得嘆了口氣，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