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下來的時候，張小剛提出回去吃晚飯。其他三人也知道，酒吧里的晚餐肯定非常糟糕，自然沒有反對。
「我們還是回去吧。」羅晉勇似乎不大習慣。
「她？」
在曼哈頓，食物比藥物還要寶貴。這代牛奶是在一架被洗劫一空的食品店的冰箱下面找到的，不知道有沒有過期。
雖然理論上，美國本土的自然條件比中國本土還要優越，比如五大湖地區與密西西比河流域，還有東海岸地區與西海岸地區有大量肥沃土地，全部開墾的話，能養活十億人，但是美國不可能讓本國勞動力主要從事農業生產，為了保證頭號強國的地位，美國必然會把重點放在工業上，為此就需要通過戰爭來掠奪與奴役其他國家，確保本國在恢復工業化的過程中有足夠的糧食供應。
取出彈片，需要重新打開傷口，會再次導致失血。槍手本已嚴重失血，因此有可能在取出彈片的時候喪命。
緊接著，門衛開始用卡賓槍還擊。
顯然，他門都穿了防彈衣，而且是可以抵抗小口徑步槍子彈的軍用防彈衣，說不定還是增加了陶瓷防護層的高級防彈衣。
已經救了，那就救到底。
「他們是我的司機與秘書。」羅晉勇笑了笑，說道，「沒辦法，上面做的安排，說是一切以安全為主。」
楚天疆把車停在一條支路裏面，以免引起別人關注。
張小剛一愣，隨即哈哈一笑，說道：「是她啊，確實認識。這樣也好，熟人熟事，做事方便。」
「NSA的特工，準確的說是專門負責情報安全的特工。」
看她的身手，那娘們不是特工就是軍人，身體素質不會太差，就算嚴重失血，也應該死不了。
怎麼辦？
「當然，還要裝得像樣一點，別被伯克看穿了。」
因為人員沒有全部到來，警衛不到一百人，所以張小剛把科研人員與警衛全部安置在被稱為「南宮」的南面莊園里，只派人在「北宮」，也就是北面莊園里巡邏，縮小了警戒保衛範圍。
即便是美國，也不例外。
一番思索之後，楚天疆猛然想到，在燕文斌的檔案里見過這種文身。有這種文身的人都隸屬於一支被稱為「花蝴蝶」的秘密部隊。
「還有呢？」張小剛點了點頭。
找了幾家藥店，楚天疆都沒找到血漿。只有醫院的血庫里才有血漿，而所有醫院都被軍隊控制。
紐約時報總部就在這裏，附近還有市政廳與杜莎夫人蠟像館，離洛克菲勒中心與港務局公共汽車站也不遠。已經有很多記者返回，只是記者攜帶的不再是高解析度數碼相機，而是老式膠捲相機。
他們都是軍人！？楚天疆的眉頭跳了幾下。張小剛與方圓圓也看了出來，交戰雙方都受過嚴格的戰術訓練。
張小剛點了點頭，低聲說道：「別盯著看，你不怕吃槍子，我們可不一樣。還有，你得好好學習英語，特別是口語。」
等伯克走後，張小剛馬上讓警衛人員清理房間。
雖然女招待不想收現金，但是想到張小剛下次用管制物資付賬，也就格外殷勤。
世界各國中，除了印度，恐怕就數中國的處境最為艱難了。
隨後，女招待說明了物資券的情況。
「砰——砰——砰——」
「那邊是東河裡的羅斯福島，以前是一座關押重刑犯的監獄，現在是住宅區。看到那棟大廈了嗎。」
出於安全與保密，從床鋪到牙膏牙刷，所有生活用品都從國內運來。
進入那棟五層高的別墅，所有人都覺得，這裏就是一座宮殿。
伯克立即明白了過來，笑著說道：「可以理解，畢竟現在是特殊時期。」
楚天疆收回目光，跟著張小剛朝停車的支路走去。
不多時，A-340降落到跑道上。張小剛在前面帶隊，楚天疆陪著羅晉勇，伯克已經在外面迎候了。
張小剛點了點頭，說道：「也算不上是放了她。如果她想幹掉我，有很多機會朝我背上開幾槍。」
這是誰也改變不了，也逃避不了的一場重大災難。當這場災難過去的時候，倖存的人類不會超過三十億。
有人的地方，就有店鋪。
大部分記者都無家可歸，就算有家也回不去，所以時報廣場附近已有好幾家餐廳與酒吧開門營業。
「島上沒幾個活人，去哪裡喝？」
呼嘯著衝上第七大街，三輛摩托車一個側滑，堪堪停在了美人魚夜總會的大門前，隨即三名槍手同時開火。
「Y-20A的發動機就來自美國，準確的說是設計藍圖。」張小剛嘆了口氣，說道，「也怪我貪心。叛逃人員名單是高度機密，需要特別授權才能調閱，只要沒有人調閱就不會發現文件被複制過。那些技術文件就不一樣了，結果NSA的技術人員在例行檢查的時候，發現文件被人複製過。」
頃刻間，時報廣場變成了血腥戰場。
紐約公共圖書館？
心裏想著救人，楚天疆沒有注意到槍手那副傲人的和_圖_書身材。
出路只有一條：掠奪其他國家的糧食，奪取更多的土地。這條路，意味著大規模對外戰爭。
「應該是，不然為何會派軍隊守衛？」張小剛長出口氣，說道，「想這些也沒用，我們找個地方喝兩杯。」
她要真的活了下來，未必會感謝楚天疆的救命之恩，反而有可能成為死對頭。
四人都想到了中國。
「伯克，你仍然是美國首席科學顧問？」羅晉勇問了一句。
羅晉勇愣了一下，笑著說道：「總得說完吧，而且我們只想知道你跟艾米莉的關係，你卻顧左右而言他。」
這種由美國聯邦政府在戰時機制下發行的物資券，實際上是一種代金券，即可以用來代替現金購買管制物資。雖然美國當局沒有完全禁止市場交易，但是糧食、燃油等與生活息息相關的重要物資都受到管制，以較低的價格出售給民眾。如果在市場上購買，價格是官方定價的數倍。
不多時，女招待就送來了一瓶威士忌，還免費贈送了四杯飲料。說是果汁，實際上是摻了香精的白水。
正是如此，才動用了那架能夠運載三百多名乘客與數十噸貨物的大型客機。此後，還將空運數百噸物資。
注意到伯克看他的眼神，楚天疆有點緊張，覺得被伯克認了出來。所幸的是，伯克隨即把目光轉向另外一名特工，而且顯得更加驚訝。見此情形，楚天疆鬆了口氣，知道沒有被伯克識破。
「她是追捕我的NSA特工之一，而且差點逮到我。」
「先生，如果用現金的話，得加倍。」
「時報廣場。」張小剛說道，「也許平民還有所顧忌，但是那些天不怕地不怕的記者，肯定回來了。」
楚天疆這才安心，跟著張小剛去了機艙。
「是嗎？」
楚天疆沒多羅嗦，也沒有魯莽行事。
媽的，怎麼是個女人？楚天疆一把抓住槍手的胳膊，扶著她躺到地上。
張小剛笑了笑，說道：「放心好了，伯克見過你幾次？就算是劉展博與肖芳芳，也未必能認出來。」
「聯合國大廈？」對於經常出現在電視里的聯合國大廈，楚天疆並不陌生。
張小剛說得沒錯，位於第七大街與百老匯大街交匯處的時報廣場確實非常熱鬧。
「必須承認，美國的生命力十分旺盛。」張小剛笑了笑，說道，「此外，美國人確實懂得享受生活。」
搶手進入餐廳的時候，三名狙擊手再次開火。
很多建築物在地震中受損，居民區里幾乎杳無人跡。
「也許，他的管理能力不錯吧？」
三名駕駛摩托車的騎手立即增大油門，準備逃走。
「這麼說，是你放了她？」
在美軍組織下，曼哈頓的居民正陸續返回。隨著夜幕落下，路燈點亮，表明電力系統已經部分恢復，開始為基礎設施供電。更讓四人驚奇的是，一些娛樂場所已經開門營業，而且門廳里燈火輝煌。遍街可聞的馬達聲表明，這些娛樂場所都是自己發電，而且儲備了不少的燃油。
搞清楚這個問題，就不難理解，張小剛為什麼會說「即將天下大亂」了。
「行，那就下次吧。我們只有現金，就按照你們的規定，再加一倍。」張小剛又數出了幾張鈔票，「不用找零，給你的小費。」
確認槍手還活著，楚天疆為她穿好了衣服，然後餵了一些牛奶。
張小剛嘆了口氣，說道：「看樣子，我們這幾天還是留在長島。」
四人剛走到路口，三輛摩托車就呼嘯著從支路里沖了出來。楚天疆反應極快，立即看到每輛摩托車上有兩名戴著頭盔、穿著黑色皮夾克的騎手，而且坐在後面的三個人都握著衝鋒槍。楚天疆一個箭步，擋在了羅晉勇身前。張小剛與方圓圓的反應也很快，分別從兩側護住羅晉勇。
電光石火間，楚天疆已經轉過身來，一把抓住了手槍。槍手還沒來得及扣下扳機，手槍套筒就被卸掉了。
走出酒吧，四人發現，大街上熱鬧非凡。
「當時，我留下了一條往南前往墨西哥的線索，引開了幾乎所有追捕我的特工，而我卻朝北面的加拿大前進。在我即將越過邊境線進入加拿大的時候，她追上了我。三天後，她放了我。」
「美國國家安全局，也叫國土安全局。」張小剛掏出香煙，說道，「NSA與CIA、FBI為美國三大情報機構，CIA負責對外搜集情報、FBI負責對內情報安全，而NSA既對內也對外，規模在CIA之上，而且非常神秘。」
做好準備，楚天疆拿起匕首，重新打開傷口。
「那個艾米莉是誰？」楚天疆轉移了話題。
城裡的人不是太多，大部分疏散的居民還沒有返回。
槍口頂在了楚天疆的後腦勺上，楚天疆還停到了打開保險時的金屬撞擊聲。
「就這麼簡單？」
這是什麼？縫合肩胛處的傷口時，楚天疆發現槍手肩膀上文著一隻五彩斑斕的蝴蝶。
雖然到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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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中國答應派遣一百名科研人員與五百名警衛，所以美國當局把兩套相鄰的、面積均超過五十畝的莊園設為中國人員住宿區。兩套莊園間的道路已經封閉，圍牆被打通，兩端的路口設置了街壘與崗哨，充當出入口，而兩套莊園原先的大門均已封閉。因為莊園的主體建築都是座北朝南，而且都位於莊園北面，所以科研人員住在南面的莊園里，警衛住在北面對莊園里。按照中國方面的要求，美國當局在莊園里留下了一些建築材料與工程設備，方便中國人員修建哨樓等防衛設施。
張小剛滅掉煙頭，說道：「教授，你怎麼也變成十萬個為什麼了？」
楚天疆抱起槍手，把她放到借閱處櫃檯後面的地板上，才離開圖書館，去尋找血漿與急救藥品。
給槍手注射了一支鎮靜劑，保證槍手不會在手術過程中醒過來之後，楚天疆先脫掉槍手的衣服，再展開末日戰士系統，把槍手全身上下包裹起來，只露出頭部與傷口部位，隨後在槍手四肢部位施加壓力，把四肢內的血液壓回到軀體內，並且通過向動脈施壓，阻止血液流向傷口。最後，楚天疆讓帖在槍手心口處的部位繃緊，實時測量心率，以及逼肖的時候進行心臟起博。
女招待點了點頭，表示這是新規矩。
「太匆忙了，還沒來得及收拾好……」
仔細一想，楚天疆也就覺得沒什麼好奇怪的了。除了老爺車，現在的車輛都由電子設備控制發動機、轉向機構與剎車系統等等，全頻段電磁打擊之後，電子設備損壞，車輛自然無法使用了。
張小剛笑了笑，點上香煙抽了兩口，說道：「三年前，燕文斌失手之後，老袁讓我留在美國，繼續刺探情報。具體經過我就不說了，半年之後，我從NSA的內部伺服器獲得了叛逃人員名單，還順手牽羊，竊取了幾份非常重要的技術資料。Y-20A能提前服役，就有我的功勞。」
「小心點，不要暴露身份。完事後直接回去。我們留下來看美國佬怎麼收場，沒事的話等會就回去。」
那瓶威士忌也不對勁，明顯兌了水，味道淡了許多。
只是，楚天疆扮演的燕文斌是以色|誘見長的諜報人員，年輕漂亮的方圓圓會不會也是同種類型的呢？
張小剛點了一瓶威士忌，女招待卻沒有離開的意思。
槍手猛的一驚，楚天疆也是一驚，因為槍手是個女人！
「大家都好不到哪裡去。」羅晉勇笑了笑，說道，「再過幾個月，別說酒，能喝上乾淨的水就不錯了。」
多出來的六億人，靠什麼填飽肚皮？
楚天疆沒有多想，立即撕開槍手的緊身皮衣。
槍手還在昏迷之中，只是呼吸平緩了許多。
「晚上我還有別的事情，今後有的是機會。」伯克顯得有點為難。「等下，我讓安全聯絡人員過來，讓她陪你們去市區逛逛。」
中國如此，其他國家也是如此。
羅晉勇沒有反對，楚天疆與方圓圓自然不好反對。
張小剛愣了一下，笑著說道：「不用現金，還能用什麼？」
她是美國情報機構的特工！？
想到羅晉勇是性情中人，楚天疆對袁德志的這個安排就不覺得奇怪了。
行駛到華爾街附近，楚天疆他們遇到了麻煩。
楚天疆跟著足跡進入圖書館，在社會科學書籍借閱處，足跡消失了。
楚天疆已經做了所有力所能及的事情，槍手能不能活過來，他也沒有把握。只是想到這娘們竟然是美國情報機構的特工，而且肯定是很厲害的提供，楚天疆就覺得，就算她死了也不值得惋惜。
張小剛點了點頭，說道：「聯合國還在，不過看現在的樣子，恐怕要不久之後就會壽終正寢了。」
「行了，等我見到她，再說別的吧。」張小剛滅掉煙頭，說道，「時間還早，要不要去曼哈頓逛逛？」
中槍的右肩上墊著一塊厚棉布，看樣子只做了簡單處理，而且槍手蒼白的臉色，表明已經大量失血。
「他會認出我嗎？」
「然後呢？」
地上沒有血跡，顯然槍手在餐廳里對傷口做了止血處理。調整到紫外線模式之後，楚天疆看到了地上的一串足跡。
見過麥迪遜廣場的人，肯定比見過華爾街的人多得多。
不多時，幾名騎手先後中彈，卻沒有被擊斃。
早在本世紀初，中國就成了純糧食進口國，每年要從美國、俄羅斯、巴西、加拿大與澳大利亞等糧食出口和-圖-書國購買上億噸各類農作物。大災難之前，中國的大豆、玉米、小麥與菜籽的對外依存度都超過了百分之四十，大豆更是達到了百分之六十。雖然在理論上，中國的主要糧食產量能滿足基本內需，即在嚴格管制之下，中國生產的水稻、麵粉、玉米能夠養活十四億中國人，但是有一個前提，即充分利用所有耕地，而且嚴重依賴化肥。沒有化肥，中國的土地生產不出養活十四億人所需的糧食。要知道，有沒有化肥，主要糧食的單產量有著天壤之別。拿水稻來說，即便在江南的肥沃土地上耕種，不使用化肥的畝產量絕對不會超過六百公斤，而使用化肥能達到一千公斤。雖然沒有做過詳細統計，但是以主要糧食作物單產降低百分之三十計算，即便投入足夠多的勞動力進行精耕細作，中國生產的糧食也只能養活八億人。
張小剛點了點頭，說道：「有意思，這家夜總會竟然請得起特種兵，那幾個槍手也不是平常人。」
思索了一陣，楚天疆知道該怎麼辦了。
楚天疆生性豪爽，對女人更是下不了狠手，就算注意到了，也不會有非份之想，更不會趁人之危。
顯然，不可能帶她去莊園，不然楚天疆的身份就暴露了。可是她這個樣子，不立即輸血的話，肯定會死。此外，還要取出體內的彈片，為了防止感染還需要抗生素，以及縫合傷口的工具。
「砰——砰——砰——」槍聲低沉，像是安裝了消聲器。
「怎麼，要先付賬嗎？」
袁德志給羅晉勇安排了兩名保鏢，名義上是司機與秘書。楚天疆裝扮的燕文斌扮演的就是司機，秘書是一名年輕漂亮的女性特工，叫方圓圓。按照袁德志與張小剛的介紹，方圓圓為軍事情報局工作四年，雖然只有二十三歲，但是能力非常強，說不定過幾年就能與張小剛比肩。
只是，楚天疆沒有急著離開。
狙擊手！？楚天疆又是一驚。一個小小的夜總會竟然有狙擊手當警衛，而且使用的是大口徑狙擊步槍。
「可以用貴重物品折價，如果用物資券的話，可以按照官方價格折價，我們只收取百分之十的手續費。」
「有事的話，隨時可以找我。」伯克拿出兩張名片，分別遞給張小剛與羅晉勇，楚天疆幫羅晉勇收下了名片。「上面有我的電話，還有我的辦公地址。全天二十四小時，隨時都可以找我。」
楚天疆沒多羅嗦，進入支路后，繞到了餐廳的後門。
「與艾米莉有什麼關係？」
「放了你？」
「當然是逃命了。」張小剛哈哈一笑，說道，「我這人命大，一路上險象環生，不過終歸讓我逃出了美國。」
戰鬥持續了不到一分鐘，南面傳來軍車的呼嘯聲，肯定是負責治安巡邏的軍隊聽到槍聲后趕了過來。
藥品好說，可是血漿卻很棘手。
長島與曼哈頓島之間有三座橋樑與一條海底隧道，因為目的地是麥迪遜廣場，所以張小剛選擇了昆斯-米得敦隧道。
伯克嘆了口氣，說道：「我三次提交辭呈，都被斯塔克駁回。在這個特殊時期，就算我想甩手不幹都辦不到。」
張小剛掏出錢包，按照價目數出了幾張百元面值的美鈔。
眾人都沉默了下來。
楚天疆拔出槍手左側胳膊上的多功能匕首，啟動末日戰士系統的加熱功能。加熱到一千攝氏度之後，楚天疆把匕首壓在了傷口上。
美國尚且如此，其他國家的社會環境肯定更加糟糕。
「羅教授！」伯克迎上來，跟羅晉勇打了招呼，又打量了楚天疆一番。
民間能夠買到的防彈衣，只能擋住手槍與衝鋒槍的子彈。
與曼哈頓相比，長島就平凡得多了。
大災難前，美國的影視文化風靡全球，在美國電影中，只要與城市有關，大多都會出現麥迪遜廣場。標誌性的X型路口，尼克斯隊主場，巨型廣告屏幕，街邊林立的商鋪，如織的人流與車流等等，處處展現出紐約的繁華與奢靡，吸引著世界各地的遊客，也因此成為白金者的朝聖地。
顯然，張小剛等人沒有代金券。
槍手要逃命，肯定不希望讓其他人聽到槍聲。
「艾米莉，她說認識你。」
「帝國大廈在哪？」
四人入座后，女招待送來了酒譜。上面的很多酒品已經摸掉了，剩下的都是很普通的酒水，而且以飲料為主。
沒有血流出來，表明楚天疆想到的辦法確實管用。不多時，楚天疆從傷口裡取出了三塊碎裂的彈片與幾塊碎骨，還清除掉了壞死的肌肉組織。傷口附近沒有大血管、也沒有主要的神經。
「然後呢？」
「我不是你的敵人，而且你手的那把槍對我沒有用。」
「這麼快就修復了有線電話，表明美國佬對全頻段電磁打擊也有所準備，而且超過了我們的預料。」
「別這麼看著我，對付女人是老燕的強項。」張小剛笑了笑，故意看了楚天疆一眼，說道，「當時是一月份，我們ｍ•hetｕbｏoｋ.ｃom•coｍ在蒙大拿州的森林里，最近的城鎮在幾十公里之外。追上我的時候，她徒步行進了幾十公里。大雪封死了山路，連野獸都藏了起來。雖然槍在她手上，但是我們都別想走出去。耽擱幾天，不被凍死都得餓死。雖然我長得不怎麼樣，但是身體足夠強壯。三天後，她累垮了，而我比她稍微好一點。」
「斯塔克仍然讓伯克擔任首席科學顧問，肯定有問題。」羅晉勇嘆了口氣，說道，「雖然伯克在科學顧問委員會做出了重大貢獻，但是他是天文學家，不是物理學家，他的才能未必能搭檔重任。」
「教授，你是美國最優秀的科學家，為什麼要辭職？」
媽的！楚天疆咒罵了一句。
「NSA？」
經濟崩潰之後，必然是大規模社會動蕩。
「你……」轉眼間手槍就被大卸八塊，加上肩上的槍傷沒有細做處理，震驚之下，槍手昏了過去。
夜總會的幾名門衛顯然不是易於之輩，在摩托車出現的時候就已提高警惕，等到槍手用衝鋒槍掃射時，均已就地隱蔽。
一路上，經過了好幾處美軍檢查站。因為越野車掛的是特殊牌照，又有伯克留下的特別通行證，所以美軍不但沒有為難他們，反而萬分客氣。通過隧道的時候，美軍還派了三兩悍馬軍車護送。
「那就是『美人魚』夜總會？」
棉布已被鮮血浸透，傷口處仍然在流血。是典型的貫穿傷，從傷口形狀來看，彈頭已經碎裂，肯定在體內留下了彈片。
「我只是天文學家，哪能跟羅教授這樣的全才相比。」伯克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笑了笑，說道，「時間不早了，我還有別的事情要處理，就不在打擾你們了。這幾日，你們放鬆休息。」
「媽的，看來我們得從國內運一些二鍋頭過來。」張小剛只嘗了一口，「沒想到，美國也有今日。」
只是，三輛摩托車不是沖他們而來的。
別的不說，街對面那家夜總會的大門口就站著幾名持有自動武器的門衛。
大災難之前，像美國這種發達國家，城市化率在百分之八十五以上，只有極少數人從事農業生產。拿美國來說，農業勞動力總共只有幾百萬，生產的糧食不但供養了美國，還出口到數十個國家，使美國成為全球頭號糧食出口國。如此高的生產效率，關鍵是大型農業機械設備與廣泛使用化肥。大災難后，電力供應中斷，化工廠停產，不但無法生產化肥，連石油精鍊也得停產。沒有化肥、農業機械設備無法使用，農業生產效率必然降低。飢餓會迫使城市居民前往農村，工人變成農民。雖然勞動力增加，會彌補生產效率降低產生的損失，但是這是一個緩慢的過程，而且大量勞動力從事農業生產，必然會導致工業產能降低，讓社會經濟無法迅速恢復元氣。
隨後，張小剛為楚天疆逐一介紹了曼哈頓的標誌性建築物，特別是百老匯大街與第五大街交匯處的麥迪遜廣場附近的情況。如果說下曼哈頓是紐約的金庫，那麼麥迪遜廣場就是紐約的門面招牌。
跟著足跡，楚天疆來到美利堅大道上，隨後轉為向南，進入東四十二街。
「我們到了，前面就是肯尼迪國際機場。」張小剛站起身來，「走吧，我們得跟教授去見伯克。」
「為什麼？」
曼哈頓是紐約的中心，以商業、金融業、服務業為主，住宅主要是高檔公寓，長島則是紐約的後花園，居民以中產階級為主，也有不少富翁。居民區的分佈情況很有特點，靠近曼哈頓的西部以中產階級的小洋樓為主，越是往東，大型莊園就越多。以肯尼迪國際機場與拉瓜迪亞機場為軸心，東面幾乎都是富翁的莊園，以及像高爾夫球場這類面向富裕階層的大型娛樂設施。
「行，回去吃飯睡覺。」張小剛知道現在不益招惹是非。雖然有軍隊維持秩序，但是數量非常有限。回城的警察都在忙著安置居民，根本沒有多餘的力量維護社會治安。原有的社會秩序蕩然無存，美國又是一個全民持槍的國家。局勢穩定下來之前，暴力犯罪肯定是屢見不鮮。
等楚天疆為傷口止住血，槍手已經再次昏迷。血壓不到六十，脈搏非常微弱，大量失血讓她命懸一線。
「什麼？」羅晉勇與楚天疆都瞪大了眼睛，只有方圓圓不覺得驚訝。
楚天疆聽到了撞錘壓下時發出的聲響，表明那是一把手槍，而且很有可能是一把安裝了消聲器的手槍。
張小剛選了一間門面較大的酒吧。
十分鐘后，張小剛部署好莊園的警衛力量，四人換上便裝，然後駕駛伯克留下的越野車前往曼哈頓。
專機到達紐約上空時，剛好是清晨。肯尼迪國際機場位於長島西南的羅克韋灣，專機降落前恰好從曼哈頓上空經過。
「三點鐘方向，那棟有尖頂的建築物。」
三輛摩托車還沒跑起來，駕車三人就頭部中彈，當場斃命。他們戴的是防彈頭盔，在安裝和-圖-書了消聲器之後，還能打穿防彈頭盔的肯定是大口徑狙擊步槍，甚至有可能是口徑為零點五英寸的反器材步槍。
槍聲一手慘叫，楚天疆趕緊把一本厚書塞到她嘴裏。
又是三槍，兩名槍手被擊斃，但是有一名槍手已經側身卧倒，避開了奪命槍彈，隨即沖向街對面，跑向一家餐廳。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跟蹤我？」
因為大部分車輛都無法使用，所以自行車成了最主要的交通工具。還能開動的汽車由政府統一管理，要是把車開到時報廣場上去，肯定會引起記者關注，甚至有可能成為紐約時報的頭條新聞。所有居民都得徒步返回家園，四名中國人駕車在曼哈頓閑逛，不成為頭版新聞才是怪事。
「只恢復了幾條線路。」
「既然你們認識，那就好說話了。」
張小剛也笑了笑，羅晉勇就是一個不懂管理的科學家。
在張小剛的特意指點下，楚天疆駕車在大街小巷裡鑽進鑽出。與國內的城市相比，曼哈頓的道路非常規整，主要是橫豎兩個方向，而且大多以數字命名。東西橫向的為雙數，南北縱向的為單數。沿途，張小剛介紹了一些主要建築物、商業大廈、娛樂場所，讓楚天疆儘快了解這座城市。
白天，張小剛就發現，很多店鋪都遭到洗劫。
隨後，楚天疆又為槍手注射了一支抗生素。
「沒關係，我們自己動手。」張小剛已經在別墅里轉了一圈，「伯克，真是麻煩你了，晚上出去喝兩杯？」
楚天疆頓時感到頭大。想了半天沒有想明白，他沒再多想。回去后告訴張小剛，不就什麼都清楚了嗎？
楚天疆注意到，路上根本沒有多少車輛。
怎麼辦？救她，還是讓她在這裏自生自滅？
「要我去找到那個槍手嗎？」
楚天疆仔細尋找了一會，才看到帝國大廈。這座曾經世界第一的高大建築物，現在幾乎被附近高樓大廈埋沒掉了。
顯然，不可能指望通過進口彌補糧食缺口。
整條華爾街都被划為軍事禁區，而且每棟大廈里都有駐軍，每處路口都設了崗哨。雖然有特別通行證，但是美軍一點面子都不給。在張小剛出面交涉無果之後，四人只能悻悻然駕車離去。
槍聲大作，街上的行人頓時亂成一團。
羅晉勇笑了笑，說道：「真正的科學家，有幾個懂得管理？把精力放在管理上，就沒有精力搞科研了。」
因為圖書館早已封閉，沒有人會在災難時期對書籍感興趣，所以圖書館沒人看守，也沒有亮燈。
「走吧，這裡是是非之地，不益久留。」
雖然足跡消失了，但是借閱處的桌面上有一串手印。楚天疆早就想到，那名槍手已經發現他，並且藏了起來。順著手印找到槍手並不難，但是楚天疆決定守株待兔，因為受了槍傷的人根本跑不遠。
「電話通了？」
只是，槍手肯定不會手下留情。
如果讓她自生自滅，就沒有必要跟蹤她了。
「這是規定，如果你們覺得不合適，可以去別的酒吧。」
「當然可以，而且我們會給出一個讓你滿意的價格。」女招待很驚訝，也很興奮，似乎把張小剛當成了大款。
疏散的時候，藥店全都關門歇業。雖然很多藥店都遭到洗劫，但是搶匪不可能帶走所有藥物。
一番寒暄之後，張小剛也安排好警衛人員卸載貨物，隨後伯克招呼眾人上車，前往美國官方提供的住宿地。
「啊——」
「這麼說，如果下次來，我們可以用麵粉、橄欖油這些貨物付賬？」
「那也得有時間，對吧？」
曼哈頓的慘境，讓四人想到，經濟崩潰只是遲早的事情。
「教授，你怎麼看？」安排好工作，張小剛找到了在廚房裡喝咖啡的羅晉勇等人。
「他受傷了，在右側肩膀上。」
動蕩局面還會持續一段時間，在警察等執法機構恢復正常之前，曼哈頓是一座弱肉強食的鋼鐵森林。
「還要裝病？」
「她怎麼會認識你？」羅晉勇也來了興趣。
他得搞清楚槍手的身份，以及為什麼襲擊美人魚夜總會，不然也用不著跟蹤她，再費心費力的救她。
聽到從身後傳來的輕微響動，楚天疆笑了笑，裝著毫無察覺的樣子。
張小剛點了點頭，揣好了伯克的名片。
酒吧里光線昏暗，吧台上有一具大燭台，有客人的酒桌上放著小燭台。斷電后，蠟燭成了主要的照明物。酒吧里只有幾名酒客，一看就知道都是紐約時報的記者。唯一的女招待還不到二十歲，而且從相貌上看，應該是酒吧老闆的女兒。因為找不到顧員，所以老闆親自擔任酒保。
「美國的戰略儲備黃金，不會仍然放在聯邦儲備銀行的紐約金庫里吧？」
「到了加拿大，我給打了報警電話，把她藏身的獵人小屋的地點告訴蒙大拿州警。以當時的情況，即便州警立即出動，也要兩天後才能到達。我只是不想讓她暴屍荒野，沒想到她活了下來。」
張小剛選擇了一張靠近大門的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