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恩發現他把問題想得太簡單了，自己知道唐的能力，那麼別人相信嗎？
「非常棒！」
這些東西交待完之後，唐恩帶著唐要離開，埃文卻把唐恩留了下來。
關上門，埃文小聲對唐恩說：「托尼，告訴我你怎麼想的……如果他是你那個中文老師的朋友或者弟弟之類的，你打算討好那個美麗的中國女孩嗎？」
所以他決定放下在英國的一切，過起在中國的全新生活。我就是唐，中國人唐，我不是英國人托尼·唐恩，他的過去、現在、未來都和我無關！
「對！老闆！」
皮奎和本特納扭頭詫異的看著周圍狂呼的隊友們。諾丁漢森林只是一支升班馬，是什麼讓他們能有如此自信？以常理來分析，令這兩個新人想不通。
當唐和唐恩站在還沒有開放訓練的青年隊基地，呼吸著曾經熟悉的空氣，他感覺和一年半以前一樣。上次，他在這裏呆了七年。這一次需要多長時間呢？
雖然讓唐去青年隊做普通教練並不是唐恩的初衷，但他好歹算是留了下來，八月底等他拿到了職業教練得證書，事情就好辦了。
現在他正坐在桌子一角，面對唐恩滔滔不絕的陳述，也只是不斷搖頭。
事情就這麼說定了，唐低調的進入了諾丁漢森林青年隊教練班子里，接著俱樂部公布了人事變動，青年隊主管大衛.克里斯拉克被調上一線隊，擔任主教練托尼·唐恩的助手。原來在青年隊輔佐大衛.克里斯拉克的伊恩.格林伍德升為青年隊主管，負責諾丁漢森林青少年部的一切事宜。
「沒有！！」
「呃……」自知理虧的埃文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他撓撓頭，然後從桌子上跳下來，轉到座位后的巨大落地窗前，看著下面忙碌的訓練場，工人們正在抓緊時間為馬上就要開始的集訓做準備。「托尼，放走了沃克是我的問題。那個時候我對這球隊的很多事情都不了解，我以為球隊只要有了一個優秀的主教練，就什麼問題都解決了……我父親在知道這件事情之後也告訴我，一支球隊里，優秀的助理教練是多麼重要。正因為現在我知道了，所以他不能做球隊助理教練……」
唐恩看到了克勞奇，他突然問道：「皮特，你的西班牙浪漫之旅結果如何了？」
「看到你們這麼精神的樣子，真是太好了。這個賽季我們要在英超比賽，夥計們，你們知道英超是什麼概念吧？那可是英格蘭的頂級聯賽，我們會面臨很多比此前我們所面臨過的都更要厲害ｍ.ｈeｔｕｂｏｏk•ｃｏm•com的對手。還有聯盟杯，參賽的都是歐洲各國聯賽的強隊，杯賽冠軍！怎麼樣……你們現在害怕了嗎？」
可是他沒從唐臉上看出這個問題的答案。
埃文嘆口氣：「托尼。我不知道你怎麼認識那個中國人的……」他瞟了眼唐，發現這人的注意力並不在自己和唐恩的談話上，並沒有一般人在這種時候的緊張和焦慮。「……好吧，也許他和你那個美麗的中文老師有關。如果你打算給他在俱樂部裏面安排一個職位，沒有問題。你可以讓他去做草皮修建工、器材管理員、餐廳服務員……什麼的，但不是一線隊的助理教練。那可是很重要的位置……」
在第一天訓練的早上，唐恩看這站在他眼前這些精神不錯的球員們，對未來充滿了期待。
這樣的情況直到他和唐恩在成都街頭無意中相遇。
「既然你知道那位置很重要，為什麼當初你要答應放沃克走呢？」唐恩哼道。
聽到他這麼說，埃文看看唐恩，唐恩則看著唐，想要看出這個人在想什麼。原本帶他來英國，就是為了給自己做助理教練，唐恩相信他們一定可以配合的很好，因為他們身上都有對方的味道，他們知道彼此在想什麼，這種默契是與生俱來的。現在如果唐去做一個青年隊普通教練，還有什麼意義？
「托尼？」埃文問道。
「呃，托尼。你肯定比我清楚，沒有教練證書，他可沒有辦法執教我們的青年隊，足總不會同意的……」
唐恩只能讓唐在門外等等他。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然後唐恩搖著頭倒苦水：「我花了一個夏天從中國給球隊找到了我認為最合適的助理教練，你現在告訴我俱樂部不同意這個人事任命，然後讓我換一個人……埃文，你知道現在都什麼時候了？後天球隊就要開始賽季前的集訓，一切計劃都要在那個時候制定出來，臨時換人……球隊熟悉問題怎麼解決？」
「他馬上就會有了，儘管是最低級的。」唐恩聳聳肩，「你知道，埃文，有句俗諺叫……蚊子再小也是肉……」
第二天諾丁漢森林俱樂部在官方網站上公布了球隊教練人事變動的消息，讓森林隊球迷們關心的助理教練人選定了下來。沒有人對大衛.克里斯拉克的上任持懷疑態度，或者表示不滿。因為和托尼·唐恩一樣，大衛.克里斯拉克也是森林隊自己培養出來的嫡系，是自己人。
聽到他這麼說，埃文在旁邊點頭：「你很聰明，和圖書托尼。我的意思就是這樣……沃克不也是我們森林隊的人嗎？為什麼一定要去外面找助理教練？」
「你又要行使你的否決權了嗎，埃文？」
埃文是非常信任自己的，如果他都無法相信他對唐德評價，那也別指望別人相信。
「巴黎！」
球員們結束了休假，全部準時回到球隊。
等笑聲漸息，唐恩指著身邊的大衛.克里斯拉克說：「這是你們的新助理教練，大衛.克里斯拉克先生，他是青年隊的主管，現在和我一同管理一線隊。具體訓練事宜由他負責，你們在訓練中有什麼問題也可以隨時向他提出。」
克里斯拉克向大伙兒揮揮手，回饋給他的是球員們的掌聲。
「那個二十五歲的中國人？」埃文皺起了眉頭。
克勞奇臉馬上紅了起來。
唐看了看他，他也看看唐，然後聳肩：「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別忘了我們是什麼關係。你會不會覺得很失望，唐。」
唐恩扭頭看著還在四處打量這間辦公室的唐，做出沉思的樣子。「克里斯拉克來一線隊為我做助手，那麼青年隊誰管？埃文，你要知道青訓才是森林隊最重視的傳統。」
「夏威夷！」
這個問題唐恩之前倒沒有想到，因為他也是年紀輕輕就在青年隊和一線隊做主教練得，和教練組的教練們相處的都不錯，沒有遇到什麼不信服他的情況。但他和唐的情況確實不一樣，他能夠在一上位就能得到其他同事們的接受，是因為他此前這個人——唐在森林隊幹了七年，一步步升上來的結果。而唐現在則成了什麼都沒有的新人，白板一塊，他憑什麼去青年隊就要當主教練？
他甚至認為這樣很好，他本來就應該是這個出生在中國鄉下的普通人。而此前一定是上帝出了什麼問題，將他放到了英國。他不喜歡那裡……一切。在英國的日子給他留下了什麼？噩夢。
唐恩看著埃文，一句話也不說，就是那樣看著他，埃文看著唐恩的眼神，又補充了一句：「也許以後他可以吧……但不是現在。不管他有沒有能力，另外找一個吧，托尼。」
見埃文難得板起臉來，唐恩愣了一下，然後撇撇嘴：「你說了球隊歸我管。」
埃文點了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托尼。但是你想過沒有，唐——你的中國朋友，去青年隊做主教練是否合適。」
唐恩拍拍他們的肩膀，示意他們去和隊友們站在一起。這兩個新隊友，很快就得到了其他隊員們的歡迎。上賽季冬季轉會期和_圖_書，唐恩引進的幾乎都是年輕球員，森林隊的球員們對再來兩個十七八歲的年輕人也習以為常了，再說現在球隊裏面有幾乎一半人都是二十歲才出頭的年輕人，大家脾性相投，愛好相同，反而更好相處呢。
「這……」唐恩是和那些人在一起共事過的，若他說那些人不行肯定比埃文想當然的有說服力。埃文一時間也沒主意了。
「這個賽季，我們會讓他們大吃一驚！」
沒錯，他熱愛足球，以前那就是他的全部。但是和擁有一個溫暖的家相比，足球並不是什麼不能捨棄的東西。
「這不是問題，我們可以從青年隊教練中提拔一位教練上來……」
可以叫這為「命運」嗎？
唐恩搖頭否決了埃文的提議：「我在青年隊干過很久，我很了解我的那些同事們，他們都有不錯的水平。但是讓他們統管青年隊，我認為並不利於他們發揮自己的長處。」這是委婉的說法，說白了就是唐恩告訴埃文，那些青年隊教練讓他們負責某一項訓練的時候他們會幹的很好，但是因此想讓他們做青年隊主管——沒門。
唐恩知道自己想要挑戰這項傳統幾乎是不可能的……他只是一個人，而在他面前的是一百四十多年的厚重歷史。
身邊的隊友興奮地回答著唐恩的問題，新加入的皮奎和本特納還不是很理解——這個教練和球員的關係似乎和單純的教練與球員的關係並不同……
「你的意思是讓我去找大衛.克里斯拉克嗎？我們倒是在青年隊合作過很長時間，他對球隊本身也很了解……」唐恩沉吟道。
在唐恩每天和他的聊天中，他也知道了在他之後，諾丁漢森林的唐恩乾的如何。
「英超聯賽每個賽季都是那幾支球隊爭奪冠軍：曼聯、阿森納、切爾西、利物浦……我敢打賭，觀眾們一定對此感到了厭倦。現在好了，讓我們去做搗亂的，讓他們從輕視我們到害怕我們！我們要讓那些觀眾把掌聲和歡呼都給我們自己，而不是其他任何人！」
唐恩覺得是時候把自己的真實目的拋出來了：「好吧，我們似乎忽略了一個人。」他看著坐在沙發上的唐說。
當初的主席尼格爾.多格蒂也因為身體願意離職了，如今的森林隊讓他覺得有些陌生。比如這個新主席，他看起來在唐恩面前很隨意，不想尼格爾.多格蒂先生那樣正經嚴肅。
唐看了看這片熟悉的訓練場，也跟在唐恩後面走了出去。
教練班子已經定了下來，森林隊的新賽季備戰計劃也能全hetubook.com.com面展開了。
「這樣大家都好……」埃文還是以為唐恩這麼費勁是要給自己的朋友在俱樂部謀份差事做，既然那個中國人一定要做教練的話，那麼安排他去做最沒有分量的青年隊教練自然是最好不過了。
唐恩點點頭：「這個主意不錯，我沒意見。」雖然覺得有些屈才，可在青年隊的話確實可以堵住不少人的嘴——諾丁漢森林的青年隊中就有幾位年紀不大的教練，二十多歲並不稀奇。
聽埃文這麼說，再看著他一臉壞笑，唐恩在心裏嘆口氣。「他和我的中文老師確實有些關係，不過和這個無關……埃文，你懷疑過我的眼光嗎？」
看到皮奎和本特納很快就被球員們接受了，唐恩放下心來。他拍拍手，提醒大家把注意力都放到他身上。「我相信經過了一個假期的休息，你們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無論是你們的身體還是心理，現在都一定非常渴望比賽，對不對？」
「三年……夠了。我們回去吧，從明天開始，大家都要忙碌起來了。新賽季要來了！」唐恩揮揮手，然後轉身離開了這裏。
「看起來結果不壞。」
「大家好。」兩人用不太熟練得英語和隊友打了招呼。皮奎略帶些羞澀，而本特納則彷彿自來熟。
魚兒上鉤了。
就在唐恩一時間有些沮喪的時候，一直坐在沙發上沉默不語彷彿局外人一樣的唐站了起來。「我可以從最基層的教練干起，主席先生。」
如今在這房間裏面增添了不少以前他見不到的新設施，看上去百年球隊的歷史厚重感少了不少，反而多了很多現代感。
「應該害怕的是他們！而不是我們！」
「托尼！」埃文稍微提高了一下音量，「用一線隊的成績來給一個新人做證明，我們是升班馬，我們還有奢侈到這種地步！」
唐的人生在短短一年半內發生了兩次轉折，這種巨變可是不是童年父母離異可以相比的。過了一年半他早就不去思考類似於「我是誰」「我從哪裡來」「我要往何處去去」這類扯淡的問題了，他覺得莫名其妙去了中國他沒有損失什麼。
在一片笑聲中，紅著臉的克勞奇也嘿嘿的笑了起來。看來真的被唐恩說中了。
他突然覺得自己一時衝動邀請唐回諾丁漢，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不僅讓人家丟了工作，千里迢迢跑來還可能面臨被送回去的命運。
「這是哪兒的俗諺？」埃文·多格蒂覺得這俗諺聽著很新鮮。
如今他又坐在了諾丁漢森林俱樂部主席辦公室內，默默看和_圖_書著唐恩和埃文正在為他爭論不休。他並不關心他們爭論的內容和結果，反而打量起房間內的擺設了。
「你以為我在玩？埃文。你覺得我是那種會在這上面玩的人嗎？沒錯，我承認唐現在還什麼都沒有，但我們可以給他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這不會需要太多時間……」
「說的沒錯，頭兒！」
埃文·多格蒂搖搖頭：「那就好。如果以後諾丁漢森林能夠打入冠軍杯決賽，那麼坐在我旁邊的人一定是唐。」他指指門口，然後向埃文告別走了出去。
「陽光很強烈，大家皮膚也黑了不少。這個假期過的怎麼樣？」他笑著問。
只是他的主教練生涯只持續了短短的半場比賽就宣告結束。
「我告訴他們公司外派出國。」唐回答道。「三年。」
埃文聳肩攤手：「你可以從球隊內部調。我記得你當初也是從青年隊主管的位置上直接升到一線隊主教練……」
球員們哈哈大笑起來。
「他們是你們的新隊友，西班牙小夥子赫拉德.皮奎，來自巴塞羅那青年隊的中後衛。以及……尼克拉斯.本特納，來自丹麥KB隊的中鋒。」
這裏他記得很清楚，保羅.哈特，他的老師在要離開森林隊的時候，向俱樂部主席尼格爾.多格蒂先生推薦了自己。這個提議沒有被董事會反對，於是他這個森林隊自己培養出來的年輕教練，就順理成章的當上了諾丁漢森林的看守主教練。
然後他又從後面叫出了夏季轉會期最先被搞定的兩名球員——赫拉德.皮奎和尼克拉斯.本特納。
「鬼知道，也許是……呃，某個我曾經旅遊去過的國家的俗諺吧……好了，這不是關鍵。關鍵是我們現在必須決定一個青年隊主管人選，在大衛.克里斯拉克被調入一線隊之後。一線隊的教練我肯定不會讓他們去青年隊做主管，青年隊的教練班子也不想動。」
「托尼。我知道你這人行事有些不按常理出牌，但是你這次玩得太大了……你讓一個從來沒有執教經驗，從來沒有接觸過職業足球，還在學習準備考英格蘭教練執照的人來做森林隊的助理教練！？諾丁漢森林現在可是英超球隊了，這麼玩不行。」
「你們都去了什麼地方？」
「是我希望你來這裏做一線隊助理教練得，但現在你卻還得從青年隊教練干起。你放下在中國的工作，嗯……你告訴爸媽了嗎？」
眾人爭先恐後報上自己度假地。
唐恩用力揮揮手。
※※※※
「不會需要太久的。」旁邊的唐恩突然說道。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