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紅色森林
第十章 轉會市場上的森林

這為自稱球探的人接下來的話,頓時讓里貝里覺得自己彷彿身處雲霧,他甚至懷疑是不是因為自己大中午的在外面暴晒,被曬暈了頭,出現了幻覺和幻聽。
唐恩本來看上了剛剛從蘇格蘭格拉斯哥流浪者隊返回西班牙的米克爾.阿爾特塔(Mikel_Arteta),希望說服他加盟有著雄心壯志的森林隊。但是阿爾特塔對剛剛升級的森林隊並不感興趣,因為西甲強隊皇家社會對他發出了邀請,作為一個西班牙人,祖國球隊顯然更適合阿爾特塔。他拒絕了唐恩,選擇去皇家社會。
「好好乾,弗蘭克!成為大球星!就像亨利那樣!」
文章中分析,作為英超新軍,以及聯盟杯參賽球隊,森林隊面臨多線作戰的困境……但這對於托尼·唐恩教練來說,反而是讓他有機會擴大自己球隊規模。目前為止,森林隊主要買進的球員都是以年輕小將為主,看得出來唐恩是把目光放到了未來。不過英超畢竟是頂級聯賽,俱樂部高層對於球隊的目標也會有相應變化。如果不能取得讓他們滿意的成績,那麼球員們再年輕,再具天賦也毫無意義。
一年前他在阿拉斯踢球,每個月只有一百五十歐元的補助,省吃儉用連租房子都租不起。為了改變這種窘困的局面,他換了一傢俱樂部,在乙級聯賽的布雷斯特,可是情況依然沒有好轉,除了必須的開銷,到賽季結束他發現自己實際上一分錢都沒有賺到手。
「弗蘭克,你怎麼了?」胖房東問道。
里貝里突然高聲尖叫起來,驚動了這房子中的所有房客,他們站在樓梯上,疑惑地看著在門廊中來迴轉圈,不停尖叫的刀疤臉小夥子。胖胖的房東從人群後面擠出來,用比里貝里還大的聲音叫起來,直到完全壓住他,里貝里才停止了這種瘋狂的舉動。
合同到期,俱樂部顯然不打算和這個難看且不討人喜歡的年輕人續約,而且布雷斯特隊自己的處境也不太妙,這下他又得去找球隊了……但他發現在法國似乎沒有自己的前途,大俱樂部都看不上他,小俱樂部開的錢又太少。
年輕人愣了一下,然後把聽筒放到耳邊,對著話筒低聲說:「喂?」
四天之後,這比交易最終確定,諾丁漢森林免費得到了自由轉會的二十一歲的法國中場弗蘭克.里貝里。當森林隊在官方網站上公布這筆交易的信心時,就算是英格蘭最博聞強記得足球記者和評論員也不知道「弗蘭克.里貝里」是誰。倒是他的刀疤臉成了媒體們感興趣的目標。對於他的加盟,媒體的普遍看法是唐恩不花一https://www.hetubook.com.com分錢就加深了板凳的厚度。
「對不起,先生……我只是,只是有些不敢相信……您知道,我剛剛和我的球隊合約到期,而且……而且我是在法國丙級聯賽踢球,所以……我不敢肯定……」里貝里結結巴巴地說著,努力咽下一口口水,「您是認真的嗎?」
在鋒線上,唐恩放棄了上賽季才加盟球隊的加雷斯.泰勒,給他兩個選擇,要麼接受替補,要麼轉會或者租借出去。泰勒選擇了後者,目前森林隊正在和幾家對泰勒有意思的球隊接觸。
六月底的陽光炙熱而強烈,中午的時候,碼頭上的水泥地都被烤的滾燙。這是午休時間,狹窄破敗的碼頭上空蕩蕩的,只有一個人還坐在岸邊,無視頭頂烈日。
※※※※
這個失敗的職業足球運動員坐在海邊愁眉苦臉了一個中午,對自己的未來也沒有任何頭緒。被太陽曬得發暈的他起身搖搖晃晃向自己租住的房子走去,那兒距離碼頭並不遠,徑直走出碼頭,經過一條街,然後穿過一片堆滿了垃圾長滿了荒草的空地,就到了。推開窗子還能看到外面的大海——當然,只能推開一半,所以視野不是太好。
這可真讓人頭疼……年輕人撓撓頭,不小心觸碰到臉頰上的疤痕。
把電話塞到年輕人手裡,女房東轉過身,「蠕動」著走上了樓。
這可不什麼豪華的海濱別墅,而是一樁普通的灰色尖頂四層小磚樓,年輕人住在最頂層的閣樓里,光線昏暗。每次當他打開那一半窗戶,望著外面的大海出神的時候,他就會想——離開法國是不是會更好一些?他在這裏真的看不到自己的前途,眼前只有被霧氣籠罩著的英吉利海峽,迷霧那邊等待他的有什麼呢?
「弗蘭克——里貝里!」
掛了電話,里貝里的耳邊彷彿還是那個杜蘭說的話——英超聯賽,聯賽杯冠軍,聯盟杯參賽資格,新合同,薪水……
阿隆索甚至拒絕和森林隊談,因為他覺得自己肯定不可能去一支升班馬。如果他一定要離開皇家社會,去向也是豪門球隊。最終,利物浦用一千零五十萬英鎊的價格得到了他。
「是這樣的,我的老闆對您非常感興趣,他希望打聽一下——對於邀請您加盟英超球隊諾丁漢森林,您的回答是什麼。」
可他偏偏還是選擇了加盟皇家社會,和唐恩記憶中的那段歷史一模一樣——在巴塞羅那得不到出場機會的阿爾特塔為了踢上比賽,不得不頻繁輾轉于其他球隊,2000-01賽季,他被巴塞羅那租借到巴黎聖日https://www•hetubook•com•com爾曼,雖然只踢了六場比賽,但是收穫了一個進球。2001-02賽季,他繼續被租借至巴黎聖日爾曼,表現一般。回到巴塞羅那,他發現這裏已經沒有了他的位置,無奈之下他選擇和巴塞羅那終止合同,自由轉會去了蘇格蘭格拉斯哥流浪者,在蘇格蘭的兩個賽季是美妙的,他為球隊出場五十次,打入十球。接著,皇家社會便看上了在遙遠蘇格蘭的阿爾特塔,向他發出了邀請。當他躊躇滿志的回到西班牙,才發現事情沒有他想象的那麼簡單,在皇家社會,他依然得不到機會,半個賽季之後,就是2005年1月,他被皇家社會租借給了英超球隊埃弗頓,半個賽季之後,他永久轉會了這支利物浦球隊,在繞了很大一圈之後,他才算找到自己穩定的歸宿。那個時候他已經二十三歲了,青春的時光全都浪費在了不停的流浪漂泊中。
那邊傳來一個男聲,很明顯的英語發音習慣的法語。「請問是弗蘭克.里貝里先生嗎?」
好吧……我對英格蘭足球不是很關心。
這就是命運吧,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一定要走上那麼一遭的……
時間剛剛進入七月,森林隊的官方網站上關於轉會的最新信息就在不斷刷新。
這是他兩歲的時候,因為一次車禍造成的。他從車窗中飛出去,雖然撿回了一條命,臉上卻留下了這道永恆的傷疤。這曾經是他被嘲笑和戲弄的原因,是讓他感到恥辱的存在。他恨不得拿刀子把這道疤痕挖掉……當然他其實最想做的是,找個整容醫生,給他修復這道疤痕。這是一個不錯的主意,現代科技完全可以滿足他的要求,唯一的問題是……他沒錢。
《太陽報》為此專門做了一次分析預測夏季轉會期各俱樂部動作的專題。被放在頭條做壓題圖片中的是幾位英超巨頭的主教練:曼聯主帥福格森、阿森納主帥溫格、切爾西新任主教練,剛剛帶領葡萄牙波爾圖成為歐洲冠軍杯冠軍的天才教練穆里尼奧,以及同樣以成功者身份從西班牙巴倫西亞加盟利物浦的貝尼特斯,被放在他們後面的人則是諾丁漢森林的主教練——托尼·唐恩。
她拿著話筒,向站在門口的年輕人招手。
在中後衛方面,雖然森林隊已經擁有了赫拉德.皮奎和克林特.希爾,以及韋斯.莫甘,但對於需要多線作戰的森林隊來說,還遠遠不夠。
他低頭看著腳下不斷衝擊著碼頭的海水出神,右側臉頰的一道長條疤痕在陽光的照射下觸目驚心。
「是……是我。」
得知阿爾特塔的選擇https://m•hetubook•com.com之後,唐恩嘆了口氣。哪怕他改變了皮奎的未來軌跡,他還是沒有改變阿爾特塔的未來。米克爾.阿爾特塔本來是巴塞羅那青訓營的又一優良產品,曾被視作是瓜迪奧拉的接班人,巴塞羅那的四號位。司職中路,擅長組織進攻,同時還有不錯的定位球腳法。這些都是唐恩看上他的原因。
「噢萊!噢萊!」
「英國?不就在海對面嘛。你去哪兒做什麼?」一個只穿了一件褲衩的瘦高個男人問道。
這是法國西海岸的小鎮布勞涅(Boulogne),在浪漫的法蘭西,這裏被人們冷酷的認定為「全法國最爛的城鎮」,貧窮困擾著每一個小鎮上的居民。現在也困擾著這個坐在太陽地里的年輕人。
「愣著幹什麼?找你的!真巧,我剛想對他說你不在呢,快來吧!」
房東攤攤手,板起臉說:「好吧,弗蘭克,既然你有錢了,先把上個月的房租給我吧。」
而托尼·唐恩一樣覺得自己很幸運,梅斯隊還沒有向里貝里下手,或者哪裡出了問題,總之未來法國國家隊的主力中場,在德國世界盃上大放異彩的刀疤戰士現在屬於他了。速度極快,擅長盤帶的里貝里將是森林隊左邊路的一把尖刀,而且他還能客串前腰、右邊鋒和前鋒。這麼全能的中場,還免費得到,上哪兒再去找這麼便宜的事情啊?
在相繼引進了赫拉德.皮奎和尼克拉斯.本特納,以及阿倫.列儂之後,唐恩的森林隊還會有什麼動靜呢?
七月一日,諾丁漢森林宣布和伯明翰達成了協議,以四百萬英鎊的價格,簽下伯明翰的主力中後衛馬修.埃普森(Matthew_Upson)。出身阿森納青訓營的埃普森雖然不是英超的頂級後衛,但在英超的中流球隊中,他還是可以佔據一個主力位置的。而且唐恩看上他的主要因素,是和球隊內的其他中後衛相比,二十五歲的埃普森經驗豐富,在多支球隊效力過。另外對於埃普森來說,此番轉會諾丁漢森林從某種程度上也可以說是「舊地重遊」了——他曾在2000-01賽季的時候,被阿森納租借給森林,可惜只打了一場比賽。
「去踢球!踢職業足球!!」一想到那個電話,和在英格蘭的未來,里貝里興奮得臉都扭曲了。「我……我要請你們吃飯!喝酒!我要慶祝!」
「讓全法國人都知道,我們克勞涅也能出明星!」
年輕人皺著眉頭,在考慮對他來說非常重要的事情——錢。
我是在做夢嗎?
里貝里會覺得自己很幸運,一個在丙級聯賽踢球默默無聞的小球員,會被英超球隊https://www.hetubook•com.com看上,本來困擾自己最大的問題就這麼得到了解決。
列儂本人也對與離開利茲聯隊才能有更好發展這一事實有了更清楚的認識……如果他繼續留在利茲聯隊,想要憑藉自己一個人的力量改變球隊現狀是不可能的。十六歲的他剛剛能夠打上一線隊比賽,這時候進入了英超,並且對他很有誠意的諾丁漢森林自然是最好的選擇。
當森林隊在官方網站上宣布英格蘭的希望之星列儂加盟的時候,英格蘭的媒體們才意識到,他們這個夏天都在關注新加盟切爾西的穆里尼奧和阿森納、曼聯在轉會市場上的紛爭,卻都忽略了不聲不響的升班馬諾丁漢森林。
伊恩.傑斯結束了和森林隊的合同,選擇回阿伯丁養老。森林隊的中場現在缺乏一個有能力組織進攻,同時還有一腳定位球的球員。
問完,他聽到電話那頭傳來了另外一個男人的聲音,說的是英語,而且語速極快,他完全聽不懂。過了一會兒,阿諾.杜蘭的聲音又響了起來:「真抱歉,里貝里先生。剛才是我的老闆——森林隊的主教練托尼·唐恩先生,他讓我告訴你,你不用懷疑這個電話的真實性,我們確實看上了還在丙級聯賽踢球的您。諾丁漢森林是上個賽季結束剛剛從英格蘭第二級別聯賽升上英超的球隊,並且獲得了上賽季英格蘭聯賽杯冠軍,有資格參加本賽季歐洲聯盟杯,唐恩先生認為您的技術特點完全符合森林隊的戰術需要,所以他希望和您談談有關合同的事情,如果您同意的話,我們會為您準備從法國到英國的機票,全部費用由森林俱樂部承擔。」
在十六歲那年,因為追求自己心中的夢想——踢職業足球,他從家裡搬了出來去里爾,卻因為學歷低被拋棄——那裡河法國大多數俱樂部一樣,要求年輕球員不僅要學習足球機能,還要達到一定的文化程度。五年過去了,現在的他卻快連房租都掏不起了。
掏出鑰匙擰開了破舊的大門,他看到胖胖的女房東正站在門廊上,手裡拿著話筒,聽到門響的她扭頭看到進來的人是刀疤臉的時候,連忙叫了起來:「弗蘭克!過來!」
里貝里高聲叫道:「我要去英國,我要去英國了!」
球隊開始集訓,森林隊在轉會市場上的行動也一刻都沒停歇。
儘管現在還不能知道賽季開始之後森林隊的表現會是如何,可在轉會市場上他們已經有高調殺入的勢頭了。
「里貝里先生?」沒有聽到里貝里的回答,森林隊的新球探杜蘭朵夫又問了一句。
在中場引援方面連續遭挫,又一個消息又給唐恩雪上加霜——森林隊接到了來自和_圖_書遙遠的東方,烏克蘭的一份傳真,他們向森林隊報價三百萬英鎊,請求購買謝爾蓋.雷布羅夫。
諾丁漢森林?有誰聽說過這個名字嗎?等等……他說什麼來著?英超球隊?英超有這麼一支球隊嗎?
唐恩本想直接省略皇家社會這一步,把已經習慣了英式足球的阿爾特塔從寒冷的格拉斯哥帶到諾丁漢。無奈……
既然唐恩把引緣的目標放到了法國,怎麼能少的了這個人呢?一天之後,森林隊宣布和法甲球隊巴斯蒂亞達成了協議,他們以一百萬英鎊的價格,引進了巴斯蒂亞的主力右後衛帕斯卡爾.齊姆邦達(Pascal_Chimbonda)。齊姆邦達作為巴蒂斯亞的主力右後衛,上賽季主場三十一次,進一球,表現出色,已經引起了不少球隊的興趣,而這一次唐恩又搶在了競爭對手的前面。
中場方面,森林隊終於買進了上賽季冬季轉會期就想買的利茲聯隊小將列儂。利茲聯隊不出唐恩所料的降入了甲級,隨後宣布破產,球隊面臨著可能再降一級的噩運。這時候球隊內部人心思動,誰要離開球隊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了。唐恩再次詢問利茲聯隊有關列儂的報價,被債務問題搞的焦頭爛額的利茲聯隊沒有在一個年輕球員的價錢上獅子大開口,他們報了一個唐恩能夠接受的價格——一百萬英鎊。
唐恩擔心夜長夢多,二話沒說打了款,閃電般和列儂簽了合同,從此這個英格蘭的希望之星成了諾丁漢森林的一員。
一提到這事,里貝里的眉毛又耷拉了下來:「先欠著行嗎,埃瑪阿姨?你知道我現在……」
阿爾特塔不是第一個讓唐恩在轉會市場上碰釘子的人,他沒有放棄為球隊尋找一個能夠在中場中路組織進攻的人的想法。這一次他盯上了哈比.阿隆索。但以森林隊的財力和影響力來說,想要成功引進這個讓皇馬都垂涎三尺的中場球員太難了。
看著他的窘態,房東笑了,她從樓梯上挪下來,然後給了里貝里一個擁抱:「好了,別擔心,弗蘭克。祝你好運。」然後她輕輕地吻了一下里貝里的額頭。在她之後,那些住在一個屋檐下的房客們也紛紛上來恭喜重新找到球隊的里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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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里貝里張著嘴,不知道應該怎樣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消息。首先讓我們別管這個諾丁漢森林是不是真的是英超球隊,也別管這名字是熟悉還是陌生,剛剛他還在為房租發愁,現在工作機會就送上門來了!這樣的好事……會落到他弗蘭克.里貝里的頭上嗎?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諾丁漢森林俱樂部專門負責法國地區的球探阿諾.杜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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