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恩也不催促，站在一邊佯裝看訓練。他了解埃文的難處。

面對森林隊的問價，富勒姆一開始擺出一副「范德薩是球隊主力門將，雖然不是非賣品，但是要想便宜買走不太可能」的架勢。

三傢俱樂部中，唯一提出了報價的俱樂部就是森林隊了。

聖誕節前，聯賽進行了總共十八輪，諾丁漢森林以七勝六平五負二十七分的成績排在第八位，成績最好的時候，他們曾經排到過第四。如果不是最近幾輪聯賽球隊連續輸球的話，他們的排名可以穩定在第五。

唐恩看著下面的訓練場，猶豫了一會兒，點頭道：「嗯，埃文，可能又得要你掏錢了。有一個位置需要補充。聯賽踢了十八輪，球隊幾乎場場丟球。看看最近的比賽……我必須說，達倫·沃德已經達不到我的要求了。」

按照慣例，作為升班馬的諾丁漢森林，又是剛剛度過經濟危機，新賽季可以拿出五六百萬鎊的轉會預算就不錯了，但是唐恩一口氣花了一千二百萬，基本將球隊的財政都榨乾了。他也知道現在再提出經濟要求，埃文答應的肯定不會像夏天那麼乾脆了。

唐恩明白埃文問這句話的意思，作為球隊主席，埃文·多格蒂不可能不知道球隊本賽季的目標，那可是賽季前就制定好了的。他點頭：「我們的目標肯定不會是保級，我想這個賽季結束之後我們會出現在能夠參加下賽季歐洲賽事的球隊名單中。」

球隊在訓練場上訓練，由助理教練大衛·克里斯拉克帶隊。唐恩則和俱樂部的主席埃文·多格蒂一起，在主席辦公室里，通過巨大的落地窗，觀看訓練。

只是他隱約覺得，自己和這個英超教父級的主教練之間，恐怕是不會在媒體們面前說什麼「我很欣賞他」這種話了。

埃文這純屬明知故問，目前球隊聯賽兩連敗，唐恩主動來找他，傻子都知道肯定有問題。也許是清楚自己這麼問很傻，埃文又補充道，「呃，我是問出了什麼問題。」

「呃，再低了的話，富勒姆也不會同意的吧？他們當初把荷蘭人從尤文圖斯帶來可花了不止五百萬英鎊呢。范德薩已經快三十四歲了，不可能賣的比當初還要高，卻也不能太低，畢竟現在不是我們一家對范德薩有意。」

范德薩對這個合同很ｍ•ｈｅｔｕboｏｋ•ｃoｍ.ｃoｍ滿意，他在這上面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埃文並沒有馬上回答，而是低頭沉思了一會兒。

聽唐恩這麼解釋，埃文點點頭：「你說得不錯，托尼。不過我覺得你的候選名單上不會只有一個名字吧？」

※※※※

謝謝你，祝你聖誕快樂。

聽到有錢用了，唐恩心裏的石頭才算落地。森林隊現在處於轉型變革的階段，什麼地方都需要錢，對於埃文能夠如此配合自己，唐恩心裏還是有些感激的。畢竟現在這樣的俱樂部主席越來越少了。或許正是因為埃文這個不懂足球的美國人身份，他才能夠把更多的權力下放給自己，並不過問球隊的事情，只要唐恩說得出合理的理由，他都不會有異議。

看到伍德沒有去湊熱鬧，而是向他走來，他就知道又是怎麼回事了。

「是的，合適人選我已經有了。但是我們也許面臨不知道從哪兒來的競爭……」其實唐恩知道的，森林隊要面臨的競爭對手就是讓喬治·伍德一戰成名的曼聯隊。「所以經濟上我需要得到俱樂部的全力支持。」

「托尼，球隊現在有問題嗎？」

雖然咱們沒有哪個俄國佬有錢，但是想想以後穆里尼奧和阿布拉莫維奇之間的一些齷齪，唐恩還是很知足了。

富勒姆現在的經濟情況不太妙，范德薩這個三十四歲的老頭子還要每周拿四萬鎊的薪水，讓他們有些吃不消了。有人問價，自然樂意回了，當然面子上的矜持還是要做一做的。

「我們？」

今年夏天，因為阿布經營的切爾西迎來了一個冠軍級的教練穆里尼奧，所以開銷自然也是冠軍級的。阿布拉莫維奇帶動了英格蘭足壇的消費熱潮，這個夏天英超俱樂部在球員轉會方面的支出都大大增加了。

埃文說的不錯，唐恩肯定不會把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里。「當然……我有很多名字，不過最適合的恐怕只有范德薩。埃文，你知道法國門將弗雷嗎？他是帕爾瑪的主力門將，儘管現在帕爾瑪陷入了經濟危機，但我們想要得到他恐怕付出的轉會費會更高。而且，同樣要面臨曼聯的競爭……他們本賽季的門將問題和我們一樣突出。為了省錢我們還可以考慮向國際米蘭提出租借托爾多的要求——但我認為那和-圖-書不是一次明智的選擇，義大利老門將的狀態下滑的很厲害……另外，我還有很多年輕門將的名字，但他們太小了，他們是屬於未來的，並不能解決我們現在的問題。」

「你和那個……」伍德皺起眉頭想了想，隨後說道，「唐，中國人。」

而門將則是一個一旦固定下來就不會輕易變動的位置了，有范德薩在後面指揮防守，唐恩很放心。

「我想……」唐恩回憶了一下，曼聯是明年七月一日簽下范德薩的，當時花了多少錢來著？三百？五百？似乎是一個比較特殊的數字……想起來了！「最起碼要比兩百五十萬鎊多吧……」

唐恩撓撓頭，他竟然忘了還有唐……是潛意識裡不希望多一個電燈泡嗎？這問題還真不好說清楚呢。

「你預計需要多少轉會費，托尼？」埃文又問。

「他在富勒姆周薪多少？」

就在他們猶豫不決的時候，《諾丁漢晚郵報》上刊登來一篇對唐恩的採訪文章，在文章中，唐恩談到了一些關於球隊的事情，其中就包括了門將問題。他並未否認森林隊和富勒姆談判的事情，但是他也沒承認范德薩一定會來的說法。對於門將，他倒是提到了在帕爾瑪的弗雷，表示他很欣賞弗雷這樣的門將。聯想到森林隊現在的丟球數，再看看帕爾瑪最近糟糕的經濟情況，大家都認為托尼·唐恩看上了弗雷，希望把他帶到英格蘭。

十二月二十六日是聯賽第十九輪的比賽日，連續輸了兩場比賽的諾丁漢森林將在主場迎戰排名倒數第二的南安普頓，這是讓球隊擺脫目前這種情況的大好機會。

聽完唐恩的分析，埃文也不得不承認他這個提議是做過深思熟慮的。

答案肯定是「沒有」。現在還能看上范德薩的只有三傢俱樂部，一家就是傳聞中的曼聯——注意是「傳聞中的」；一家則是荷蘭球隊阿賈克斯，但在英格蘭生活了四年的范德薩習慣了這裏的足球和生活，並不打算回荷蘭，畢竟英超說什麼也是頂級聯賽；第三家便是找上門來的諾丁漢森林。

唐恩笑了。

諾丁漢森林在唐恩的授意下回復：「我們肯定不會為了一個三十四歲的老傢伙再花五百萬鎊！」

聽到這個數字，埃文皺起了眉頭。要想讓荷蘭國門來，最起碼工資水平不能低於和*圖*書這個數，這樣的話勢必會破壞森林隊現有的工資結構。目前森林隊內工資最高的是維杜卡，周薪也不過就是四萬。向剛剛成名的喬治·伍德，周薪也還是上個賽季所簽合同中的數目——兩千五百鎊。

現在在帕爾瑪過的不太開心的弗雷，尤文圖斯門將布馮，甚至還有皇家馬德里的門將卡西利亞斯。作為豪門，曼聯比起森林隊來說是有種優越感的，他們看上的必定都是有分量的球員，范德薩雖然曾經也是世界上排得上號的優秀門將，畢竟現在他已經三十四歲了，如果讓曼聯花太多錢買一個踢兩年就會退役的老頭子，首先曼聯總經理大衛·吉爾那一關就過不去。

埃文很滿意的大聲笑了起來：「我就說了，我們可以配合默契的，托尼！」

唐恩撓頭嘿嘿笑著。

最後曼聯在相繼嘗試引進布馮和卡西利亞斯宣告失敗之後，買進了范德薩，只用了二百五十萬英鎊。當范德薩來到曼聯的時候，已經沒有多少人還看好他了，畢竟他是三十四歲的老將了，所有人都認為弗格森買來范德薩只是一時救急，曼聯不會停止在轉會市場上尋求優秀門將的腳步，事實也如此，他們和卡西利亞斯之間的傳聞就沒消停過。

這道理富勒姆也知道，買家不是傻子。所以他們抬出了曼聯：「曼聯現在對范德薩也有意思……」

富勒姆分析了一番形勢，同意和森林隊就範德薩進行談判。森林隊首次報價兩百萬英鎊，富勒姆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他們認為森林隊如果真的希望得到范德薩，最起碼應該表現出足夠的誠意。於是森林隊再提高報價到兩百五十萬，這一次富勒姆猶豫了一陣子，並沒有及時給出答覆。

他站在樹下看著球員們饒有興趣的在禮物堆翻找著有自己名字的包裝盒，這一切感覺是那麼的熟悉，除了換了一些人，和一年前幾乎沒什麼區別。

賽前一天，球隊只進行半天訓練，當唐恩看到一號樓的大廳裏面又擺上一盆聖誕樹，和堆在樹下的禮物時，他才想起來聖誕節到了。

「你媽媽身體還好嗎？」

聯賽還在繼續進行，諾丁漢森林隊已經派人和富勒姆接觸了。對唐恩來說，他比較佔便宜的地方是，他知道曼聯的底牌。雖然弗格森對范德薩暗送秋波已經不是一和圖書天兩天了，媒體上也早就報道過這事。但現在可供曼聯選擇的人選還很多，所以他們並沒有實質性的接觸。

現在他可不知道明年夏天他轉會去了曼聯之後，還幫助曼聯拿了一個聯賽冠軍，成了曼聯隊最穩定的一員。

「四萬英鎊。」唐恩伸出四根指頭。

考慮了很久之後，富勒姆終於答應了森林隊的報價，兩百五十萬鎊。現在唐恩可以直接和范德薩談了。

就在他剛剛鬆口氣的時候，埃文突然補充了一句：「當然，托尼。增加了投入，就需要得到回報。本賽季我們的目標是什麼？」

唐恩很高興的范德薩最後選擇了森林。對於他來說，荷蘭老將不是森林隊未來的計劃，但他的到來卻可以保證森林至少能平穩過渡兩年，有這時間足夠唐恩繼續在轉會市場上挖掘年輕優秀的門將了。而且范德薩的經驗也是森林隊後防線最需要的，耶羅畢竟三十六歲了，受年齡和傷病得影響，出場的次數並不會太多。

伍德點點頭，卻沒有馬上就轉身離開，而是從大衣口袋裡面掏出一個小盒子，塞到唐恩手裡，然後這才轉身回到聖誕樹下去找屬於自己的禮物。

※※※※

轉眼一年就這麼過去了……

「沒問題，結束訓練的時候你和我一起先去一趟青年隊基地吧，我得去叫他。」

森林隊承諾范德薩的薪水不變，周薪四萬，如果表現出色還有其他獎金。合同期限兩年半，最後視他的狀態決定是否續約。畢竟兩年後范德薩已經三十六歲了，誰也不知道那時候他還能表現的如何。

「我對你的目標很感興趣，托尼。」沉思的結果是埃文依然沒有點頭，而是問起了問題。

「聖誕快樂，先生。」

諾丁漢森林反問：「他們報價了嗎？」

「很好，她讓我叫你們晚上一起去家裡吃晚餐。」說這話的時候伍德東張西望的，似乎有些不太好意思。

唐恩苦笑了一下：「所以我們需要多準備些錢……我們唯一可以利用的條件只是提高轉會費和滿足荷蘭人的工資需求。」

「好吧，托尼。我們正在和銀行談重新貸款的事情，我想如果順利的話，明年一月份你應該不會缺錢。」埃文·多格蒂終於點了頭。

聖誕節前，諾丁漢森林官方網站和數家媒體都報道了富勒姆的荷蘭門將范德薩簽和-圖-書約森林隊，合同從2005年1月1日開始，到2007年6月30日結束，具體薪水沒有公布。

畢竟夏天的時候他花錢花得也有些瘋狂。英超聯賽和意甲、西甲不太一樣，一家非豪門俱樂部花上幾百萬鎊的轉會費都算不小的支出了，像西甲那種一個夏天就花一億多買人的事情，此前幾乎是絕對不可能出現在英超俱樂部中的。

森林隊現在到處找門將和曼聯滿世界尋找門將一樣，都不是什麼新聞了，畢竟森林隊前半賽季的丟球數是排在前列的，大家都能看得出來，達倫·沃德不行了。

唐恩道：「富勒姆和荷蘭國家隊主力門將范德薩。」

如果是半個賽季前，森林隊對於范德薩來說幾乎沒有吸引力，但現在情況不一樣了。諾丁漢森林成功闖入聯盟杯複賽，在英超聯賽中排名前列，除了輸給利物浦，和強隊過招的森林隊盡佔上風。完全表現出了和他們升班馬身份不符的實力，范德薩是聰明人，曼聯的承諾還沒影呢，這倒是有現成的機會。他也早就想離開半死不活的富勒姆了，在自己職業生涯的末期還能去一支有所追求的俱樂部，難道不好嗎？

「達倫·沃德？你打算在冬季轉會窗開啟的時候買進新門將嗎？」

連續兩場輸給實力中下游的球隊，讓唐恩覺得很可惜。現在他們簽來了范德薩，希望可以改善球隊糟糕的失球數。

唐恩拆開外包裝，裏面靜靜躺著一個錚亮的ZIPPO打火機。這東西並不貴重，值不了幾個錢。打火機下壓著一張小賀卡，上面歪歪斜斜的寫道：

「為什麼是兩百五十萬？」

埃文在腦海中回想了一下，似乎有了點印象：「那個瘦高個兒？他不錯，但我聽說曼聯也對他有意思……」

托尼·唐恩再一次從阿列克斯·弗格森手下搶走了他看上的人，兩人這梁子估計只有越結越大的份了。他搶走了原本應該屬於曼聯的主力門將，那麼曼聯將來會選擇誰來重現他們的輝煌呢？唐恩也想不出來了……另外，至於弗格森爵士在聽到范德薩被森林隊提前搶走的消息之後，究竟會是什麼表情，他也不得而知。

「聖誕快樂，喬治。」

為什麼？倒不是弗格森看不起唐恩，也不是唐恩恃才傲物。而是因為在未來他們兩個會成為互相競爭非常激烈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