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記憶之門
第四節 野戰

只是嘴才張開,卻被一個拳頭堵住,葉楓一拳打在他的嘴上,那人驚叫突然被堵住,葉楓也是冷哼一聲,甩甩手,手上竟然也是鮮血淋淋。
剛才葉楓的一刀其實倉促發出,砍的並不算深,只不過那人坐實在地,卻是又讓折刀深入了一層,葉楓心中叫了一聲可惜,卻不是為他以後能不能方便可惜,只是可惜那把折刀明珠暗投。
他是混混,所以在他看來,九個打一個,光是陣容,就很恐怖,一般人到了這種場合,只有跪地求饒的,他當然沒有想到過,還有人會絕地反擊。
他說的是廢話,誰都能看出來什麼事,葉楓和他保持了一定的距離,觀察著他的手,這個人的手骨節突兀,看起來不但能打人,還能打死人的。
「兄弟。」刀疤臉陰沉著臉,終於發現自己的刀疤可能再多一條的時候,就再開始考慮是不是給自己留條後路,「哪條路上的?我們……」
「咔嚓」一聲響,清脆的傳出,讓人的牙關發癢,衝過來的混混痛哼一聲,竟然凌空二次飛起,重重地摔在地上,只是落在地上的時候,已經抱著膝蓋翻滾慘叫不已。
「哦?」那人的目光掠過了葉楓,望在了許舒婷的臉上,眼神有了一絲光芒,「我幫你。」
葉楓拔刀跌在地上,就勢一滾,閃開三人的攻擊,折刀飛了出去,已經劈中一人的臀部。
只是生命的流逝,有如時間,沒有任何人抓得住。
那個人的胳膊是牛皮做的?
那人望著這種陣仗,竟然還沒有躲開,就已經很說明問題。
一刀是為了立威,當然也是因為出頭的豬挨宰,葉楓明白這個道理,也知道說話說的多的,肯定少了功夫練拳頭。事實也和他想像的一樣,只是一轉身的功夫,他已經發現圍攻他的九個人,個個都是身手不弱,那個被砍斷手的,竟然是最差勁的一個。
許舒婷回頭望了一眼,想要說,你自己逃走,希望更大。只是聽到葉楓隨後說的一句話,毫不猶豫的抱住了葉楓的雙肩,雙腿一盤,葉楓毫不費力的起身,繼續奔跑。
那人以為有個軟柿子可捏,猙獰的冷笑向許舒婷衝過去的時候,突然停下了腳步,伸手摸了一下屁股,看到滿手血的時候,難以置信地想要大叫。
「我們來的實在不是時候。」另外一個小子手中握著一把彈簧刀,長的猥瑣,說出的話更猥瑣,「大哥,其實我們應該晚點出來的,我想再過一會兒,就算打|野|戰都有可能,那不是讓我們免費看一場公園野戰?」
「滾吧。」那人冷冷地吐了一個字,「我今天不想殺人。」
圍過來的是幾個人都是手持鋼管鐵鏈,折刀匕首什麼的,臉色猙獰,其中一個人額頭一道刀疤,看起來像個領頭的,一和*圖*書直拍著手,「啪啪」聲響。
記憶再一次清晰,那個讓他為之發狂,終身後悔的女人,只是望著他的臉頰,眼眸深情讓他一輩子不能忘懷,她的手尖緩緩地抬起,好像觸摸他的臉,只是卻已經無力,被男人一把抓住,想要抓住救命的稻草。
丟下句狠話,刀疤臉帶著幾個人灰溜溜的離去,那人終於轉過身來,望向了葉楓,或者是望向了許舒婷,他的目光始終是在二人身上徘徊,看起來這兩個人的關係在他腦海中,不知道是不是一個驚嘆號,還是一個句號,或者,腦海中,充滿了問號。
「什麼事?」那人突然問了一句。
「哎喲。」
現在夜已深,公園還是有幾人,可是看著前面一對跑,後面叫囂的拿刀的在追,基本都是很禮貌地讓開了一條通路,雷鋒是有,都去助人為樂去了,對於這種見義勇為的事情,很抱歉,不歸人家管。
葉楓皺了下眉頭,知道這個傢伙真的不好對付,只不過好在,他要對付的,不是自己,他要是一拳打向自己,自己也沒有把握接得住!
頭腦的驚詫擋不住葉楓的動作,他知道一點,這個時候,露不得一點膽怯,誰都怕死,他也一樣,可是這時候,死的通常是怕死的人。
葉楓拳頭看起來有些受傷,打到別人嘴裏的緣故,只是許舒婷才一下地,就已經腳一軟,想要向地上倒去,葉楓伸手拉住。
葉楓卻是半蹲了下來,「上來,我背你。」
他以為自己已經沒有了鬥志,沒有了激|情,自從他三年前知道真相的那一刻!
疾風割面,葉楓從來不知道,自己還會跑得那麼快。
這種口頭承諾其實就是和白紙差不多,那人卻是很滿意的樣子,「我姓柯,你要記住了。」
葉楓一腳已經踢斷了他的膝蓋!
只不過他很快發現,今年命犯太歲,流年不利,那人齜牙一笑,露出了中華醫學會都可以認證的健康白,「我不滾呢?」
那人笑了起來,「我終於等到了這句話。我以為你為了女人,已經忘記了這事。」
「那我幫你。」混混有點怕葉楓,可是不怕這個攔路的,為了向刀疤老大表功,鋼管一揮,已經向那人的腦袋砸過去。
其餘的人都是心領神會的笑,許舒婷臉色有些發白,大略數了一下,竟然有九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呈現環形包圍了過來。
葉楓不動聲色,只是皺眉,「仇富讓你來的?」
他絕對不能讓往事重演,他突然很想回去,回到父親的身邊,他要問一件事情,一直隱瞞了他二十多年的事情!
只是記憶起那憔悴失血的蒼白的臉,葉楓握住許舒婷的手,只有更緊!
刀疤臉一怔的功夫,有個混混反應迅速,合身一縱,手https://m.hetubook.com•com中的一把匕首已經向葉楓的胸口扎過來。
只是奔跑的那一刻,葉楓突然有了一絲警覺,他發現,好像左近有雙眼睛在暗處凝望著他,葉楓忍不住的扭頭,向預感的方向望了一眼,卻只是看到濃密的樹木,時間容不得他看第二眼,葉楓已經發力狂奔。
混混一怔,有些不解地問,「你說什麼?」
眾人又是笑,當然明白他的意思,葉楓目光很平靜,望著混混反問,「你呢,習慣左手,還是右手?」
葉楓動作比說話還要快,那個混混卻是明顯動作跟不上眼神,眼神跟不上口型。
這是一種自行車鎖,砸上的後果,甚至比鋼管還嚴重,但是使用起來還是有些技術含量,不如鋼管那樣的大眾化,易學易用,那人頭也不回,反手一抓,竟然把鐵鏈抓在了手中,腳下一轉,那根鐵索竟然纏到了混混的脖子上,他只是一抖,混混慘叫聲還沒有發出的時候,人已經被鐵索凌空絞起,滾到一邊,等到落地的時候,雙手只是抓住喉嚨,翻著白眼,竟然「咯咯」的說不出話來。
葉楓握著許舒婷的手,一如當年,只是疾風吹面,淚水已干。
「你為什麼要幫我?」葉楓問話的功夫,六個混混已經沖了過來,看到葉楓竟然和一個人在聊天,都是忍不住的面面相覷。
「小子,仇哥說了,留你一隻手。你小子乖乖地聽話,老子不為難你。」拿著彈簧刀的混混很囂張,「小子,你習慣左手干那事,還是右手?」
時間彷彿已經凝滯,空間也像不復存在,許舒婷只是抱緊著眼前這個,讓她心動,心碎的男人,只想時間永遠停留在這一剎那。
他不說話,實在比剛才那位,嘶聲慘叫還讓人觸目驚心,想要出頭的混混,望了眼兩個同伴的慘狀,竟然不寒而慄,退後了一步,生怕下一個就是自己。
剛才那一拳,自己的兄弟雖然沒有全部化成了飛灰,可是肋骨胸骨的恐怕都斷了好幾根,咬咬牙,刀疤臉終於決定,還是忍了,「你好樣的,大家山水有相逢。」
「我喜歡。」那人已經跨上了一步,寒聲說:「我幫你解決三個。」
葉楓沒有看到許舒婷的眼神,不過他卻知道這個人是個危險的人物。
許舒婷心中一顫,雖然還在葉楓的懷中,偷眼望過去,終於聽到了腳步聲傳了過來,有些繁雜。
那人沒有躲,只是伸胳膊架住了鋼管,「嘣」的一聲響,混混第一感覺就是鋼管砸中了牛皮,只不過,這怎麼可能?
「葉楓,你受傷了?」許舒婷目光也被那人吸引,只是刀疤臉一走,她的目光已經落在了葉楓的身上,醒悟自己還在葉楓的背上,掙扎著下來,掏出手帕,手忙腳亂的囫圇給m.hetubook•com.com葉楓包紮傷口。
這一下如果掄實在了,腦袋不見得變成餡餅,可是打個生活不能自理也是大有可能。
一股驀然的壓力傳了過來,許舒婷先是一驚,再是一怔,睜開的眼睛有些不信,卻又轉瞬緊閉,只是雙手卻已經抱緊了葉楓,呼吸開始急促,滾滾紅雲上了臉頰,全部身心彷彿就要爆炸。
混混沒有覺得痛,他直接暈了過去!
想到許舒婷的時候,他已經滾到了她的身前,伸手撐地跳起,另外一拳本來想要打在中刀那人的臉上,沒有想到他竟然轉過頭來,遞過一張大口。
她叫出那句話的時候,突然有些後悔,因為她明白,要小心的是自己,她的一句話,已經把幾個混混的注意力引到自己的身上。
他的嘴還是個O型的時候,眼神還是望著葉楓的時候,突然聽到「啪」的一聲響,緊接著紅光崩現,他才發現,自己的一隻右手,握著彈簧刀,已經落在地上。
「你先走。」許舒婷忍不住地叫道,「去報警。」
葉楓很快就讓混混明白他說什麼,他本來看起來溫順平靜的和兔子一樣,可是一縱身的時候,兔子突然變成了豹子。
混混想笑,一咧嘴,哭了出來。
葉楓只是說了一句話,要不一塊死,要不一塊逃!
NND的,計算失誤,葉楓只能這麼安慰自己,他整個人如同綁在彈簧上一樣,舉手投足的確經過精細的考慮。
立威不能威懾,踢斷了一個人的腿,砍傷了另外人的一個屁股,還剩六個人在這裏。繼續打?葉楓心裏苦笑,偷襲得手算是僥倖,他不是神仙,何況還有個許舒婷!
「葉楓,你小子有種,仇哥的生意你都敢搶,你搶了仇哥的生意,不想著怎麼保小命,竟然還有閑心在這裏泡馬子?就算是我刀疤,也忍不住的佩服你。」
許舒婷伏在葉楓的肩頭,只是覺得鼻子酸酸的,她已經看到了葉楓鬢角的汗水,聽到他有些沉重的呼吸,可是她只能承認,自己是自私的,自己這個時候,無論如何,都是不想,不願,也不能離開葉楓。
葉楓一把搶過折刀,看似驚險取巧,卻是千錘百鍊的功夫,別人還在震驚想要上前的時候,他已經霍然轉身,厲喝一聲,一刀砍向猥瑣混混的右手。
拿著彈簧刀的那把手!
急促的腳步陡然間停住,許舒婷只覺得身子一震,抬頭望過去,看到路的中央站著一個人,那人看起來十分的陌生,身材適中,只是許舒婷望著他的時候,眼中露出很古怪的神情。
自己照顧自己,這是白晨蓓臨死前,笑著說的最後一句話。
刀疤臉變了臉色,他是狠茬子,他也看出來,葉楓這小子的確不好鬥。
「很精彩,實在的精彩。」
那人的胳膊是不是牛皮的,他不hetubook.com.com清楚,可是他終於明白了一件事情,那人的拳頭比牛角還要堅硬!
「有人砍我們。」
許舒婷這才注意,那人的嗓子有些沙啞,好像害了傷風一樣,替葉楓說了一句,「謝謝你,好心人。」
或許是漫長,或許是短暫,許舒婷有種窒息的感覺的時候,發現葉楓突然停止了擁吻,雙唇雖然還是封在她的唇邊,卻已不再熱烈,許舒婷忍不住地睜開了雙眼,發現了他好像心不在焉。
他傷害了愛他的人,雖然他並不知情!他傷害了保護他的人,那時他還在自鳴得意。
葉楓正在看著許舒婷的腳踝,發現腫的厲害,扶著她坐在地上,輕輕揉捏了下,頭也不抬,「我若是為了你,裝作豪氣的放開她,那我寧願不是漢子。」
那人見到一個人影竄了過來的時候,帶了陣疾風,差點叫一聲,老大,我是看熱鬧的,他話未出口,只覺得手腕一麻,折刀已經脫手。
刀疤臉怔了一下,神色有些尷尬,覺得那人搶了自己的台詞,這本來是今天砍完葉楓的時候,他就想說這句話的。這種不滿讓他忍不住想找導演反應一下,啊,對不起呀,導演,嗯……根據角色的背景性格呢,等一下我砍人的時候,在節奏上,我想再調皮一點,但是又帶點矛盾,你看怎麼樣?
其餘的五人都是一愣,不知道這個程咬金哪裡冒出來的,他們的動作遠遠比他們的思想要快,這也是他們只能做打手的緣故,刀疤還未等問來者何人的時候,「嘩啦啦」的鎖鏈一聲響,一個混混已經抖動鐵鏈,向那人背後抽了過去。
有一個混混幾乎效仿不見不散的那個假瞎子說一聲,我看見了,我看見了,這是愛情的力量呀!只是偷偷瞟到刀疤臉上的刀疤幾乎比他手上的折刀還要亮,只好口吐白沫,為了錢的力量奔走。
聽到許舒婷代替葉楓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那人嘆息一口氣,「我本來以為你是個漢子,才救你的。」
這下矛盾是有了,很尖銳,可是調皮絕對調皮不起來的,自己這面一共九個,剛才被葉楓放倒三個,這下又被這個鳥人打倒了兩個,現在比例是4:2,但是實力絕對不是4:2,這人一拳打出,雖然說不上,九天十地,菩薩搖頭怕怕,可是自己很怕的。
她不是害怕自己的安危,只是知道,這個時候,以葉楓的身手,自己是他的累贅。
或許,她早已想到,只不過放縱這刻又如何,葉楓總算給了自己一個回憶!
她沒有想到過,紳士一樣的葉楓,竟然也有如此放縱的一刻……
葉楓有些心驚,這些混混明顯也是狠角色,要是平時這一刀,鎮住一些人不成問題,可是這人竟然第一時間反應過來,而且看看其穿刺的動作,竟然相當的乾淨利索。
想起https://www.hetubook•com.com報警的時候,許舒婷想起自己還帶著手機,忍不住掏了出來,剩下的六個混混轉眼就快跑到,他們都不明白,為什麼葉楓帶著一個人,竟然跑著比他們單身還要快。
就是這一刻的功夫,最少兩把鎖鏈,一把鋼管已經向葉楓打出,劈頭蓋臉!
許舒婷突然叫了一聲,幾乎坐在了地上,葉楓轉頭一望,已經看到了她的高跟鞋斷了根,不由皺了下眉頭。
葉楓終於抬起頭來,望向那人,「無論怎麼說,我都欠你一個人情。」
只是他的線路很奇怪,他衝過去的對象不是那個猥瑣的混混,而是一旁拿折刀的那人。
「還不知道,兄台貴姓?」葉楓猶豫了一下,「你放心,我欠你的,一定會還。」
不會打打一頓,會打打一棍,真正懂得下手,從來都是瞬間讓對手失去戰鬥力,葉楓只是兩招,已經讓他的兩個手下失去了作戰能力?這小子哪裡冒出來的,下手這麼狠?
「小子,滾遠點,沒有你的事情。」一個混混手持鋼管,幾乎指著那人的鼻子說道。
那人目光很古怪,半晌才道:「我這麼幫你,你怎麼說,謝謝也要說一聲吧。」
許舒婷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也會跑得那麼快,葉楓的手腕如此強勁,眼神如此執著的不離不棄,她覺得自己在雲里飄,她突然明白,葉楓不會讓她有事!
他的動作簡單實用,絕不花俏,但是乾淨利索,力量奇大!
混混被他一拳打中,直接就飛了起來,順著一處斜坡滾了下去,口吐鮮血,彷彿對穿腸一樣,鮮血灑了一路,看起來觸目驚心。
那人聽到葉楓說的話,表情那一刻,很有些複雜,半晌才有些凄涼的笑容浮出來,「說的好,你能說出這種話,看來今天我救你也算值得。」
一把抓住了許舒婷的手腕,葉楓不用喊跑,許舒婷已經被他帶了起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葉楓已經悄無聲息的佔據她的心靈,可是她何嘗不是不知不覺,已經在葉楓的心目中,留下深深的刻痕。
葉楓一拳雖然打的他滿地找牙,拳頭也是麻木了片刻,那人「噗通」坐倒在地,突然又是一聲慘叫。
許舒婷卻是吃了一驚,陡然叫道:「葉楓,小心。」
咬牙想要推開了葉楓,她只想給自己保留最後一分,女性的尊嚴,卻聽到葉楓壓低了聲音道:「小心。」
那人架住了鋼管,借勢已經上前了一步,然後只是簡簡單單的一拳打出,「砰」的一聲響,擊中了混混的胸口。
只是躲過當胸的一刺,葉楓折刀在外,已是鞭長不及,葉楓一個鐵板橋,已經平平的倒了下去,反手一刀戳在地上,借力平衡,人雖鐵板一塊,突然異峰突起,一腳重重地踢出。
「不錯。」刀疤臉冷冷的笑,「你在挖仇哥牆角的時候,就應該想到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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