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新媳婦的新生活
第140章 信與不信

潘茂廣淡淡地往下掃了一眼,「那你倒是說說,你現在思慮得如何?」
哈哈大笑之中,總算是解了些愁悶。
她當著小謝夫人的面,尤為大氣地道:「這有什麼呀?被自個兒親外公親舅舅考倒了,也不丟人。難不成,你還想考倒他們不成?」
小謝夫人慌忙上前回話,「今年妾身正教著三媳婦理事,故此這些都撥到了她的手裡,一時遺漏,忘記跟她說這規矩了。請老爺息怒,明日我一定督促著她整理齊全,再呈上來。」
他主動磕了個頭,表示認錯悔過,「待兒子回去,立即把錢還給他,只將本銀拿回,還請爹爹息怒!」
嗬,張蜻蜓有些刮目相看了,這小豹子可以呀,居然懂得那啥,跟著黑的變得更黑的道理了。
相公是靠不住的,可她還有兒子,她的兒子會為她掙來鳳冠霞帔,到時,她要讓全天下的人看看,她,也是能穿正紅色的,就是你潘茂廣,也無話可說。
有些屠夫私下裡摸到她這兒來提意見,「東家,別的也就算了,能別在那時候發錢么?我還想攢點私房呢!」
眾人一聽,原來如此這不是擺明送到嘴邊的肉,給你吃么?要張蜻蜓說,這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知母莫若子,潘雲祺又怎會不知道母親的心意?於是小謝夫人今兒在看到兒子特意帶回來的兩件幾乎一模一樣的正紅色新衣時,還是忍不住這樣的誘惑,穿上了。
可是這樣的人物,怎麼會流落到市井之中?說是偶然,董少泉可不大相信。他總覺得,陸真和李思靖的身上好像一直籠著一層淡淡的紗,你看著似乎很平凡的樣子,但是再走進些,卻發現怎麼也看不透了。
這邊李思靖忽地問起,「二少奶奶,我到時也能帶個人來么?」
一頓小年飯,吃得雖不甚熱鬧,但還算是波瀾不驚。
「本錢是打哪兒來的?」
這話說得大伙兒都笑了起來,也給潘雲豹解了圍。
張蜻蜓正在尋人開心,立馬就道:「行呀,不過你這單身,只限帶姑娘!」
她以為這樣的衣裳,還綉了那麼多的花,是可以掩蓋住那原來的色彩,就不算太僭越了。即使有,大家也應該帶過。可是潘茂廣還是無情地指了出來,再一次提醒她,你只是繼室,跟元配是無法相比的。
潘雲龍也不明白,想了想道:「要不這樣,我明日託人去跟他見一面,問問到底是個什麼意思。要是實在不肯高抬貴手,那就只有跟他談談,看能不能少收一點了。畢竟,現在皇上還在,咱們也不好太撕破臉辦事。不過這個梁子卻是結下了,雲豹你回去讓弟妹少安毋躁,現在她被敲了多少,日後大哥一定連本帶利幫她討回來。」
他們的年酒定在了京城著名的同和堂,地方夠大,也是蔣家參股的酒樓之一,也算是變相地回報蔣四姨娘的照拂了。
潘雲龍呵呵笑出聲來,拍拍弟弟的肩膀,「你呀,該學的東西還多著呢!」
她雖不是謝家的親和-圖-書生女兒,好歹也是堂侄女,可是頭些年還好,這幾年自潘雲豹惡名出來之後,謝家從未請她和她的兒女踏進家門半步,每回都只單請潘雲龍,連潘雲豹也不見。就算是自己親自上門去拜年,也不曾留她頓飯。弄得她也沒了心情,每年只打發人送些年節便是。可是今年謝家怎麼卻請了潘雲豹呢?
呃?原來從前外公舅舅都不讓他上門?張蜻蜓再瞟向小豹子,卻見他的神色甚有幾分赧顏。
她還捶了小豹子一拳,以示鼓勵。
潘雲龍呵呵一笑,「做得好就是好,也用不著兒子來誇。不過雲豹,你這些天可得好好準備準備,興許到時外公和舅舅冷不丁地就要考你。你可得打起精神來,莫讓他們大年下的,還為你生氣!」
「弟妹,你可不要怪我,大過年的也不讓你們小夫妻團聚,只是這學習便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年後雲豹就要入伍了,不嚴格要求些,我怕他到時更吃不住辛苦。」
一屋子的人都笑了起來,潘雲豹越發尷尬得臉紅脖子粗了。
吳德敲竹杠的事情他還記在心裏,等著進了屋,才向潘雲豹問了個究竟。這事沒有避著盧月荷,潘雲豹也知道,這位大嫂雖然面上淡淡的,但卻是極聰明也能拿主意的人。
潘雲龍把弟弟帶回來,一是確為了學習,二是有話要問。
這就是結髮夫妻的恩義么?小謝夫人的唇邊露出一抹似苦還澀的笑意,但那眼神卻越發猙獰而瘋狂了,她不信,她不信自己的命運就是這樣。
盧月荷跟他想到一塊兒去了,「他怎麼現在頂著這個風口,偏要跟咱們過不去呢?若這鋪子光是武烈侯府的,他動了也就罷了。可現在明知咱們家也在後頭,怎麼還敢出來鬧事?就算是咱們不能在明面上動他,可他為何要平白無故的得罪公公?就算是順順噹噹地讓新皇繼了位,他也繼續做他的皇親國戚。只這三五年間,只怕人人都得高看公公一眼。萬一咱們懷恨在心,哪天抓著把柄,要給他點小鞋穿,也不是太大的難事。他幹嘛要為了這些小利,就給自己留下這樣一個禍根?實在是有些說不通。」
夥計們得知無不歡欣,為了更加熱鬧,張蜻蜓決定,把所有的事情都在二十五,也就是放假前一日的晚宴上辦妥。
李思靖哈哈大笑,「願意跟我的姑娘太多,我可怕把你吃窮了,倒是想請唐先生來熱鬧熱鬧,他也是單身,十幾年來,就跟我親叔沒兩樣。」
退一萬步說,就算是人家拿了現銀來賄賂的,潘雲祺能這麼流利地表述清楚人家的心思,就證明他是知道人家的意思,才把錢收下的。可真要是如此,他怎麼敢拿這錢去給自己的母親和妻子添置東西,而不是交公?
她不是不知道,今兒自己這身正紅色的新衣,確實是僭越了。南方人講規矩,只有元配嫡妻才可以穿正紅色。繼室填房雖然也是妻,可以在服飾上帶少量和圖書正紅,卻不能明目張胆地穿這麼樣全身的正紅。這是小謝夫人一生的遺憾,她也非常小心地避開這個雷,不讓自己犯這種低級錯誤。
「我去。」張蜻蜓還沒想好話來反駁,小豹子卻是自己站了出來,「外公、舅舅他們說我也為了我好,就是考倒了,也沒什麼。媳婦,你要是不怕跟著我一起去丟臉,我們就去,好么?我外公,我舅舅,他們真的都是很有本事的人!」
董少泉給她說得耳根子開始發燒,迅速轉換話題,「這沒兩日就放假了,咱們現在倒是早些把要請客辦酒的事情定下來才好。」
張蜻蜓頓時泄了氣,董少泉安慰著她,「你也別太著急了,浩然今日也去奔走了。咱們雖跟他不熟,但總有跟他熟的人,未必就一定不肯賣這個面子。」
雖然是過小年,但嚴格要求的潘雲龍還是不肯給弟弟放假,依舊把他叫到書房,繼續今天的學業。
潘雲祺應得輕鬆,「是質押了媳婦的嫁妝得來的。」
盧月荷沉吟片刻,給了個意見,「先不說別的,我怎麼覺得這事里就透著股子蹊蹺?弟妹的生意並不大,又在外城才開張,若是無人特意去提起什麼,他怎麼就這麼巧,偏想起弟妹來了呢?」
可是這些,都不是他現在該操心的事情。最頭痛的還是那個五爺,也不知胡浩然他們今兒跟他聯絡上了沒有,最後能談出個什麼樣的結果呢?真是愁人。
要是說起別的,張蜻蜓也就信了,可是要說潘雲祺這麼輕鬆就賺得大注的銀子,她是頭一個不信的。過去貧苦的日子教會她,指望天下掉元寶,都是不切實際的。想一夜暴富,更加的不可能,遠的不說,就看她北安國的那個親爹就好了,大大小小的賭場出入了無數次,只有越賭越窮的,何曾闊過一日?
小謝夫人心中一驚,潘茂廣怎麼這麼著急地催促此事?這不像他的作風啊,以素日對他的了解,他若是兩次提到同一件事情,那證明這件事他是真的放在了心上。
潘雲祺還是有些準備的,不慌不忙地回話,「是戶部侍郎黃長合家的大公子,他們家有個舅舅是皇商,因素與兒子交好,便帶著我往他們海外販的貨物里添上了一筆。」
他說著還往陸真那兒瞅瞅,張蜻蜓立時會意了,「這還用說?一定得來,那是必須的。」
又打啞謎,潘雲豹不明白到底是什麼意思,只是心目中哥哥純白無暇,正氣凜然的形象再一次出現了一些偏差。
小謝夫人怕相公不信,在一旁添磚加瓦,「這是真的,不信老爺去查三媳婦的嫁妝,前些天剛押出去。他們小兩口也是看著大少爺和二少爺都出息了,所以也想點法子添些收益,不說幫著家裡,至少也能顧著自己,表表孝心了。您看,這兒還有特意給您買的好藥材,這天也寒了,妾身正準備這幾日就給您燉上呢!」
見他臉皮薄,張蜻蜓逗逗也就算了。親去把要請大伙兒吃年和*圖*書酒,發年貨,還要打賞的消息通知了下去。
董少泉看著他們吃癟的樣兒,悶笑連連。
潘茂廣淡淡地嗯了一聲,終於暫時放過一馬了,「你身為婆婆,教導媳婦也屬應當。只是既然要教,就得教得仔細一些。好了,吃飯吧。」
陸真聽著這話語氣不對,沉下臉來,「都閑得沒事幹是么?都幹活去。」
潘雲祺硬著頭皮回話,「方才兒子突然想起,這天下哪有白撿便宜的好事?既是這麼輕易給了錢我,想必是有求於我的。可兒子一無官職,二無長物,所求為何?恐怕是瞧著爹的面子上,那黃大公子聽說也報名入了伍,想來是想請爹爹格外照顧下吧?」
可就算是潘雲祺錯了,也不過是收了份厚禮而已,他至於這麼緊張么?小謝夫人不能理解,潘茂廣也不會跟她把話說透,他其實,壓根就不信潘雲祺那通鬼話。
以潘雲祺的小聰明勁,應該不難想到這些,就算是私心作祟,也該藏著掖著,斷不會眾目睽睽之下拿出來招搖,這就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小謝夫人心中那個恨哪,生生地把蓄得長長的指甲都給擰斷了。那個女人,那個死了快二十年的女人,她留在潘茂廣心中的印記至今不滅。
一番說笑之後,各自回房了。
可是哪一個女子不想一輩子能抬頭挺胸穿一次大紅呢?小謝夫人壓抑得再好,可是心裏卻是禁不住這種嚮往和渴望的。
雖然編得很像那麼回事,但裡頭破綻實在太多了。就算是黃侍郎家的公子想賄賂,為什麼不送些禮物直接給他本人?就是送給潘雲龍也比給你強啊,畢竟你潘雲祺又不在軍里,幹嘛這麼討好你?
小謝夫人腦子裡頓時嗡地一下,炸了。
潘茂廣眼中略含幾分笑意,瞅了大兒子一眼,「這是你在其中說了不少好話吧?」
潘雲龍很是感謝這個弟妹的懂事,「還是弟妹說得對,自家親戚,雲豹你又是晚輩,有什麼面子抹不開的?放心去吧,還有哥呢!」
這陸真年紀最長,為人處世又大方又公道,很快在他們這兒樹立了威信。有些夥計不是很服他們這幾個年輕的東家,倒是都很服陸真的說教。
所以最後,只是瞧著她的衣裳,提醒了一句,「這顏色,僭越了。」
潘雲龍含笑回話,「想也是的,不過雲豹自成親之後,可用功多了,外公、舅舅心裏想必也是高興的。」
潘茂廣可比不得其他人好糊弄,聽說是潘雲祺跟朋友做生意賺來的,當即追問:「哪個朋友?做的是什麼生意?」
潘茂廣雖然心裏明白,但面上卻不願意說出來。大過年的,他也想給妻子兒子留些面子,姑念初犯,所以只是點到即止,只要他們改了,他也可以既往不咎。
「也有這種可能。」盧月荷點頭贊同,「這君子易處,小人難防。雖說弟妹的生意不怎麼起眼,但萬一要是得罪了什麼小人,暗中使壞,也不是沒有可能。不過,我卻有一點怎麼也想不通。」和圖書
潘雲豹非常信服哥哥會說到做到,只是好奇,「哥,你跟那種人也有交道?」
張蜻蜓聽著心下稍寬,反正也是愁,索性拿弟弟開起了玩笑,自尋其樂,「浩然是誰呀?叫得這麼親熱,別人家拿一塊破玉就把你給糊弄了,這麼信他,那萬一他要辦不成,回頭咱拿他當靶子打行不?」
潘雲龍也是如此,「咱們家雖算不上財雄勢大,但現如今卻是正好站在風口浪尖上,滿朝文武都要高看一眼。那吳德雖然混賬,卻不是個蠢人。我雖與他交往不多,卻還是聽說過他的一些行事。不管是開口討要銀錢,還是乾的那些齷齪事,都還是知道一點分寸,決不會貿然去動一些不該動的人。」
這女人,真是討厭,張蜻蜓心下暗道,我們就是丟了面子又怎地?你想丟,人家還不給你這個機會呢。
「胡說!」潘茂廣忽的一聲厲喝,聲音雖然不大,卻震得全家人心裏一驚。
去跟人一說,蔣四姨娘很快派人報來幾份菜單,價錢酒水,都算得非常公道,因為他們有活動,還特意交待,若是願意再花幾個錢,她就單獨給他們在後頭弄一間大廳擺酒,再搭個小戲檯子,請幾個雜耍唱戲的,包管又熱鬧又不怕人家打擾。
聽得最後那句話,全家人都如釋重負鬆了口氣。就算他針對的不是自己,可是潘茂廣渾身上下的那個氣勢就在那兒擱著,一旦釋放出來,尋常人還當真承受不住。
這事因為沒有辦成,所以潘雲龍讓先不要聲張,等明日有了消息再說。所以這一晚上,張大姑娘仍是翻來覆去地睡不好,甚至最後都異想天開生出個主意,「他要實在逼得厲害,你們把他拖哪兒揍一頓,再去把救出來,這樣他一感恩戴德,說不定就放過咱們了。」
這就大大地說不過去了。
「你既想得這麼清楚,倒也不用我多說了。」潘茂廣負著手,面沉似水,他抬眼掃視著屋內眾人,「年節即將到來,想來這些天會有不少上門道賀送禮的,一些正常的迎來送往本是難免,可若有這樣巧借名目,出手闊綽的,一概不許受理若是給我知道,有人在外頭打著我的旗號,私相授受,甚至於應允旁人,往徇私情的,可別怪我家法處置。夫人,你掌管內院,一向細緻謹慎,怎麼這今年節下的禮單,竟是遲遲未報於我處?」
做弟妹的非常大方,立即把相公拱手相讓,「大哥你跟我還客氣什麼?我雖不像你們這麼有學問,但拳不離手,曲不離口這老話還是聽說過的,讓相公跟你去吧,好好學啊!」
張蜻蜓當然說好,和大伙兒商量了菜單,全權交給蔣姨娘去操辦了。
潘茂廣抿了口茶,「不必改了,你外公家每年都定的是這一日,府上有什麼事,也會錯開這日。去了替我帶個好,這年前事多,我就不上門走動了,初二一定登門拜年。」
二人相對吐一吐舌頭,各自閃人。
小謝夫人自覺心裏平衡了一些,溫言笑勸,「瞧這孩子和_圖_書怕的,跟上戰場似的,要是實在不敢,就回了算了。雲龍你替你弟弟在外公舅舅前美言幾句是對的,可怎麼也得想想,若是當真把你弟弟考倒了,豈不反讓人笑話?鬧得大過年的,也沒面子。」
張蜻蜓心中一動,外公家?那不就是謝家?怎麼不請小謝夫人呢?看來他們關係也不是很好啊,偷眼瞟過去,果然見到小謝夫人聽及此事,甚有些不悅。
他冷眼瞅著不知所措的三兒子,一句話就揪住了其中的把柄,「既是往海外販的生意,沒有三五個月,連船隻都回不來,你就是有錢投進去,又哪容易這麼快就回了現銀?這錢到底是從哪兒來的?」
張蜻蜓眼珠子一瞪,佯裝生氣地揶揄,「你攢了私房想幹嘛,再討一房么?可別做夢了,就你那老婆,有點風吹草動就能把你的皮給剝了,你不怕,我都替你害怕!」
到底是潘高氏嘴碎,說笑起來,「怎麼今年你外公家又讓雲豹去了?是想見見他新媳婦吧?」
董少泉聽得瞠目結舌,「姐,你可千萬別去作傻事,且不說咱們不知道他的行蹤,就算給你做成了,一旦鬧將出來,咱們可都是要給拿下大獄的。」
今日單號,潘茂廣仍是歇在書房,和小謝夫人一道回了上房,在即將分別的時候,揮手讓人退下,說了句話,「雲祺那兒,你敦促著他快些把銀子退了。若是有什麼要補足的,讓他自個兒拿錢出來貼補。」
潘雲祺的臉唰地一下白了,自以為天衣無縫的謊言在他爹面前一下就給揭穿了,慌得立時跪下,眼神快速閃爍了幾下,才戰戰兢兢地回道:「實在是兒子也不知,只是把本銀交了去,那黃公子就讓他舅舅按著三分利把錢算了給我。說是到時若是賠了,我的本錢依舊還我,若是賺得更多,我也不能再占這個便宜。是兒子一時糊塗,沒有思慮周全!」
見小謝夫人依舊糊塗著,想來此事她也並不知根底。但這些話若是點破,那就讓小謝夫人太難堪了。她可是一心以自己的兒子為榮,若是真的問出什麼太過不堪的事情,潘茂廣也有些於心不忍。畢竟這麼多年的老夫老妻,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適時該懷柔的時候,潘茂廣也不總是鐵面無情的。
潘雲龍也想到了這一點,已經思索了半天,「莫非是弟妹他們不經意間得罪了什麼人?就像少泉接的幾樁長期生意,會不會影響了別人的利益?」
飯後潘雲龍覷空,請示一事,「今兒接到了舅舅家的信,讓兒子二十八那日和二弟都帶媳婦去那邊吃團年飯。現想問問咱家那日有沒有事,若是有事,就再改期。」
潘高氏一聽這話就噗哧笑了,「罷罷罷,沒得去丟那個臉的,雲龍你這不是幫你弟弟,你是害你弟弟呢,瞧他那臉,現就綠了!」
就他會獻殷勤,張蜻蜓頗有些鄙夷,既然這麼有本事,怎不幹脆也分開自過?一手吃著家裡的,一手還不知上哪兒搗鼓出些歪門邪道的錢財來,還真是會想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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