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再入深府
第450章 心腸狠毒

容華回到房裡,木槿來道:「侯爺和少夫人才走,大奶奶娘家就來了人。」
李媽媽應了。
老夫人讓雪玉將潤哥接到炕上坐著,然後抬起頭問薛二太太的情形,「怎麼樣?」
錢家人這時候過來更顯得重情義,恐怕是錢氏一早就讓人知會好的。容華道:「二太太的傷怎麼樣?」
陶正謙也笑起來,「朝廷這樣大的動作抓舞弊,想來重考會十分公正,只要你學到了就能榜上有名。」
容華讓弘哥進屋給老夫人磕了頭,和薛明睿一起回了陶家。
旁邊有婆子忍不住多嘴道:「這樣可怎麼行,老爺還沒消息,太太眼看著又倒下了。」
李媽媽道:「聽丁御醫說黃御醫在宮裡當值出不來。」
薛夫人也道:「就是,你過去也不能幫上什麼。」
二太太一聲慘叫,眾人怔愣片刻,慌亂之下只在原地打轉四處找水,還是錢氏想起來,「快將棉被拿過來。」
李媽媽道:「也不知怎麼的,二太太不小心碰翻了熏籠,炭傾了一肩膀,還燒著了頭髮。」
三太太接了丫鬟手裡水讓老夫人漱口。
二太太見狀更加氣惱,就要繞過薛亦靜去揪那婆子,卻不小心踩到錢氏的腳重重摔下來。
被凍透的二太太吸進撲面而來的熱氣頓時嗆咳不止。
那婆子嚇得抖成一團,「太太奴婢錯了,奴婢不該亂說。」
知道薛明睿會來,陶正謙、陶正川早就等在門上迎接,三個人一和_圖_書起到書房裡說話,一番禮數過後,陶正川小心翼翼問起恩科舞弊的案子,「科場舞弊定下來,恩科的考卷是不是就不作數了?」
老夫人點點頭吩咐李媽媽,「再去給容華暖一塊戴上。」
「二太太不小心被炭燙了。」李媽媽進屋低聲向老夫人稟告。
到了第二天二房那邊果然傳出消息,二太太昨晚半夜燒起來了。
薛明睿、容華再到老夫人房裡已經是掌燈時分,兩個人剛坐下,薛夫人讓奶|子抱了潤哥和三太太、四太太一起進了暖閣。
一碗茶頓時潑灑在薛亦娟裙子上,薛亦娟被駭了一跳,站起身來忙拂弄茶水。
李媽媽望著老夫人明亮的眼睛,「我這就去問。」
李媽媽又點頭。
……
老夫人皺起眉頭,放下手裡的酥酪,又用帕子擦擦嘴,「怎麼回事?」
那婆子早就沒了主意,腳更似黏在地上,只是一味躲閃。
在宮裡當值,老夫人看向容華。
薛明睿將容華身上的氅衣拉進,迎過去問薛明柏,「大哥怎麼來了?」
老夫人招手讓容華過來坐,「你就別過去了,你懷著孩子,那種場面沾不得,再說你二嬸現在瘋瘋癲癲,恐會不小心撞了你,讓你娘看看也就罷了。」
進了內室錢氏立即吩咐丫鬟換兩個燒旺的熏籠。
薛明睿點點頭算是應承了。
二房那邊倒是眾口一致,只是仔細想來整件事未免對錢氏太有利了,和*圖*書錢氏輕而易舉就接手了二房,不管二太太的傷好不好,錢氏管家的地位是不會變了,她有個預感,二太太的傷是養不好了。
薛夫人道:「可請了郎中?」
薛明柏手裡的燈籠又低下去幾分,聲音懇切,「我是沒有辦法,若是二弟能說上話就幫忙說說。」
二太太瞪著錢氏看了好一會兒,這才肯回到屋裡。
陶二太太笑著道:「朝廷封了鄉君,我們早該過去叩見,如今等到鄉君上門已是失了禮數。」
大家說了會兒話,陶二太太讓人來傳話,「宴席準備好了。」
老夫人看向李媽媽,「你去問問那丁御醫平日里擅長治什麼病症,若是對燙傷束手無策,我們也好再去請別的先生。」
錢氏忙吩咐道:「快去拿些熱水過來。」
老夫人聽得只皺眉頭,轉頭看向李媽媽,「我屋裡的燙傷膏子送去用上沒有?」
看到陶家上下對容華畢恭畢敬,薛明睿臉色也好看許多,雖然如此陶敬瑭兩兄弟仍舊滿臉懼意,在薛明睿面前頭也不敢抬一下。
薛二太太穿著襖裙在門口站了半天,薛亦娟、薛亦靜兩個輪番勸說都被二太太罵了下去,還是錢氏想到了好法子,「娘,朝廷那邊來消息了,說爹晚點回來。」
老夫人嘆口氣,「怎麼傷得那麼重,郎中如何說?」
薛明柏垂頭喪氣,「我不放心祖母和潤哥過來瞧瞧,」說著頓了頓,「父親的案子還沒有和-圖-書著落,母親又傷成這樣,怪不得人說禍不單行,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丫鬟端了熱茶過來,薛亦娟忙接過去就要服侍二太太喝下。
容華重新坐回老夫人身邊,薛夫人穿著氅衣帶上丫鬟出了屋。
不等老夫人說話,容華道:「我讓人去前院請侯爺。」朝廷里的事還是要薛明睿去打聽。
李媽媽點頭,「已經讓人去找了,只是現下過年,郎中也不那麼好請。」
李媽媽點頭,「倒是送去了,不過郎中說現在還用不得。」
老夫人道:「如今你家裡沒有長輩,兄弟不免寂寞,回去也是個熱鬧。再說這是你嫁過來第一個年,不好失禮數。」
在陶家吃了宴席,薛明睿和容華坐了馬車回薛家。
老夫人揮揮手,「都散了吧,各自回去歇著。」
薛亦靜見二太太癲狂的模樣,忙上前攔著,「母親,母親您消消氣,」說著看向那婆子,「還不快退下去。」
大家這才從老夫人房裡退出來。
潤哥爬到老夫人身邊躺下,老夫人伸出手整理潤哥身上的衣衫,「過去和大奶奶說一聲,就讓潤哥在我房裡睡了,讓她好好侍候老二媳婦。」
木槿想起二太太哀嚎的聲音不禁點頭,「我送東西過去的時候看了,二太太一邊的臉頰連著脖子都燙起了大泡。出來的時候我又找了幾個小丫鬟打聽,大家都說是二太太自己不小心打翻了炭籠。」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弘哥和圖書來接容華回陶家。
薛夫人站起身,「我過去瞧瞧。」
錢氏幾個一晚沒闔眼,到了早晨二太太的燒還是沒退下去。
李媽媽道:「您可不要著急,那邊有大奶奶伺候呢,只要有了消息就一定會傳過來。」
容華也跟著起來。
「什麼?」老夫人咳嗽兩聲,李媽媽忙上前拍撫老夫人後背。
陶二太太帶著陶敬瑭、陶敬璉兩兄弟早就等在了門口,見到薛明睿和容華下了車,陶二太太上前行大禮。
薛夫人一臉愁容,「不大好,傷了臉和脖子,恐是要留疤了。」
陶正川露出些笑容,「人家三年才能等到一次,我是一下子考三次,要是再考不中下次也不用準備了。」
薛明睿、容華才走到門口,眼看著薛明柏挑著燈籠過來。
老夫人又道:「老二那邊事多,讓大奶奶先管起來吧。」
三太太不禁微微揚起眉角,如今家裡誰也比不上容華在老夫人心中的分量重。
……
錢氏轉頭看了一眼那婆子,婆子立即低下了頭。二太太卻已經聽到婆子的話,伸手將薛亦娟手裡的茶推開,張牙舞爪地撲出去,「老爺一會兒就回來了,誰說沒有消息?」
不知道是宮中的哪位主子病了。
薛夫人和容華互相看一眼。
老夫人忙讓人拿了帖子去請太醫院的黃御醫進府診治,結果沒請來黃御醫倒是來了一位丁御醫。
……
薛明睿道:「這次的案子牽累太多朝廷重臣,宮中也沒有消和_圖_書息傳出來,現下也沒有別的法子,只能等消息。」
李媽媽讓人暖了塊紅絨壽字紋嵌翠玉遮眉勒給老夫人戴上,「外面下了雪,還是戴著妥當。」
容華立即明白老夫人的意思,她也知道太醫院的規矩,到了節慶日太醫院當值有四位御醫,除了給宮裡的各位主子看脈之外,勛貴、宗親有了病症也可以將當值御醫請過來。老夫人的名帖都沒有將黃御醫請來,也就是說宮中的御醫實在調度不過來。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二太太整個人已經撲向炭籠,炭籠里燒紅的炭落在二太太滿頭青絲上頓時燒起大火。
不等薛夫人說話,三太太介面道:「二嫂不知是怎麼了,硬說二伯會被放回來,一大早上在門口等,亦娟幾個好不容易將二嫂勸了回去,誰知道二嫂屋裡的婆子多了嘴,說二伯在大牢里沒有消息,二嫂這才發了脾氣要打那婆子,亦靜又上前去勸,拉扯間二嫂就摔在了炭籠上。若是往常的炭籠也不會燒得這樣重,偏巧大奶奶怕二嫂在外面凍壞了身子,才讓人換了滾熱的炭籠來,那些炭都是燒著火的,到了身上如何能好,郎中都說燙傷得太重,想要像從前是不能了。」
薛明睿點頭:「按理說審結了案子會重新考過。」
容華忙將陶二太太扶起來,「二嬸快起來。」
容華和陶二太太進了陶家,和往年相比陶家布置得有些寒酸,可是容華看來卻溫馨了許多。
老夫人微微頜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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