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春來劍南
第31章 驚心

李曦定了一下,抬頭看她。
「所以,質量最高的那個檔次,就要把價格定的高高的,一下子就把檔次拉開,直覺上就要給人這麼一種感想,那就是咱們這個酒是不普通人根本就喝不起也不敢問津的,它就是專門供給給富貴人家用的,它,是一種奢侈品!是地位和身份的象徵!」
不過幸好,雖然剛開始確實很緊張,不過說著說著,發現阿錦似乎絲毫都沒有察覺到什麼,對面佳人也自聽得認真之極,似乎心有觸動,這感覺也就漸漸的來了。
只有當把想說的那句話說出口了,這才會突然一驚的回過神來。
裴楊氏楊花花也正低頭看過來,那眼神兒媚媚的,軟軟的,似乎在哀求,似乎在鼓勵,卻又似乎是根本就沒有任何意思,或者說,那眼神兒已經空洞到只剩下撩人的春情。
比如說生產這一塊是以她們府上為主,李肱和柳藍這另外兩家為輔的,那她就一本正經的把早就看準了的兩個老酒槽子給重金招攬了過來,又緊鑼密鼓的按照幾家商議時定下的一些方法,竭盡所能的解決一些保密的問題。
李曦想要吞咽一口唾沫,卻發現嗓子里已經乾澀到只剩下灼熱的火息。
怎麼辦?阻止他?不阻止他?
李曦堅決伸出另外一隻手,輕輕撩開裙角,另一隻手失去了束縛,只一縱,便已經探進那軟膩的腿彎里,再往上,觸手處便突然覺得豐膩了起來……
若說有,當年兩個小女孩拿凳子砸暈了欲行悖倫之事的楊釗之後彼此相望時的感覺,倒有些差堪彷彿。
眼睛緊緊地盯著他,兩手狠狠地絞著袖角,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打著顫,卻連自己都感覺到那鼻息的灼熱,似乎渾身上下都正在漸次的燃燒起來。
這聲音乾澀,話音顫抖,實在是沒有什麼煽動性,但聽得此時的裴楊氏耳中,卻只是中了魔障一般,直覺得什麼話都說不出口,只是似乎被人按住了脖頸,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
大雨滂沱之聲充斥耳畔,卻越發顯出前堂內的謐靜。
她下意識的就打了個寒顫。
提到這些東西,李曦倒是越說越來勁,當下只是一邊輕輕地捻著手指,緩緩地回味著剛才那彈軟嫩滑的手感,一邊目光炯炯地看向對面的兩位佳人,口若懸河之間,頗有些揮斥方遒的氣勢,直是把自己肚子里那一點關於商業、商品,乃至銷售等等的策略和知識,都掏騰了出來,到最後聽得阿錦都不由得暗暗點頭,心想這位李家大郎倒果真是有些本事的。
這,卻是絕對不成的。
※※※
裴楊氏只覺得剛才還冰冷的下肢,突然就被五根手指點燃了,一路火熱,直奔腿根。
倒好像自己心裏也隱隱的有那麼一抹渴望似的。
一直到馬車跑出好遠,已經拐過彎去,離開了李曦家的那條巷子,楊花花瞥見阿錦低m.hetubook.com.com了頭想事情,這才覺得自己漸漸放鬆了下來,不必再刻意的端正著姿勢。
甚至是……捨不得打斷他!
當下她低下頭,心內不解。
※※※
只是不知道這些話李曦是否跟他三叔也說過,若是同樣也說過,那說不得此後雙方之間的來往就爽利多了。
阿錦聞言自然也就收起了那個小包袱,既然這就要回去了,那倒是不必在人家家裡借地方換衣服了。這時候見自家少夫人已經站起身來,她便趕緊伸手來扶。
雨一直下,雖然隔著門口處的屏風,卻仍是淋漓在耳。
當下阿錦看見這副情景,倒也不好開口打斷,便乾脆就站到楊花花的身後去,也看著李曦,靜靜地聽他上課。
楊花花心內有事,正自敏感之極,當下注意到阿錦的這個動作,很快便自然地說了一句,「這雨下的,真是煩死人,幸好剛才趁著李曦去后宅換衣服不在的時候擰了擰水,這才覺得濕氣沒那麼厲害,饒是這樣,還是覺得腿冷。」
楊花花只是覺得突然一下子就恢復了所有的知覺,似乎都能覺察到自己腿心處的潮潤,還有那被撩開的裙口處吹進來的冰涼的風,只是一眨眼之間,那些感覺卻又好像是突然消失了,只剩下自己大腿上那一個火熱的手掌在輕輕游弋……然後,她驀地醒過神來,突然一下子就覺得渾身似乎都虛脫了一般,再無一絲力氣。
阿錦手裡拿了包袱進得堂去的時候,李曦正在坐在椅子上侃侃而談,再看裴楊氏,也正聚精會神地看著李曦,聽得很是入神。
這動作同樣是機械而僵硬,毫無美感可言,但偏偏落在李曦眼睛,頓時就覺得心都要蹦出來了。
下意識的兩腿併攏才突然驚覺,自己腿根處竟是黏膩膩的,饒是事情已經過去了那麼大會子,那處似乎仍有汁液泌出來。這時候完全清醒過來,忍不住心中又羞又恨。
上了馬車之後,阿錦就坐在側面跟楊花花聊一些剛才聽課時的感想,一低頭的時候,卻是突然看見自家少夫人的裙角有些攥水的痕迹,不由得就皺了眉頭。
要進的,進不得,要推的,推不開。
但是不行,在這靜謐的房間里,面對著這位絕代佳人或許根本是無心的一個動人眼神,就是會讓人下意識的想要說一些輕薄的話。
天底下漂亮女人有的是,別的不說,單隻是李曦所認識的武蘭與柳婠兒,便都是在美色上絲毫不輸給這裴楊氏的絕代佳人,雖然囿於她們眼下的年齡,很多時候她們給人的第一感覺好像是不如裴楊氏更有滋味,也更加明艷撩人,但是李曦知道,只需要再過幾年,等她們完全成長為一個小婦人,以她們兩人的姿色,是絕對不遜於這裴楊氏的。
當下里只是四目相望,一個哀求,一個果決。
四隻手和-圖-書掌,隔著一條被雨霧之息濡潮了的羅裙,緊緊地用力在一處。
那一個似乎是嗔怪,卻又似乎是默許,還似乎是勾引的眼神兒,突然就讓人覺得自己心裏跟長了草似的,密密麻麻,茂盛而葳蕤。
不等她想清楚,李曦的手已經探了上去,楊花花只覺得心旌一搖,似乎那處已經有津津露水流下來……她突然懼醒,似乎渾身的氣力也一下子回來了,當下趕忙伸出一隻手,隔著裙子一把摁住了李曦的手背。
小丫鬟進了上了茶,李曦卻又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看了裴楊氏楊花花一眼,道:「上次議事的時候記得少夫人推薦過一個人,好像是叫什麼楊釗的,說是想把他安排到銷售這一塊兒,記得當時柳家我那位大舅哥也是點頭同意了的,倒也不是在下信不過你們二位的眼光,只不過這件事關乎你我四家的利益,所以,我還是想要親自見一見他。」
他矮下身去,手伸向濕冷的裙角,卻只是在那裡耽擱了一下,隨後,就在兩個人的屏息之中,李曦的手突然探了進去。
阿錦聞言釋然,只是抬頭間卻見自家少夫人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的神態,仔細再看,她兩靨似乎微泛了些媚潤的潮|紅,此時眸子雖冷,卻似乎是隱隱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在其內流動,這一番神態,卻是阿錦自從進了楊家之後便從不曾見過的。
楊花花聞言心裏一個吃緊,然後才放鬆下來,卻是不經意之間瞥了李曦一眼,直是眸若流光,說不清是埋怨還是嬌羞,當下也只是淡淡地對阿錦道:「子日先生也說累了,咱們這就回去吧,想聽的話改日再過來請教就是了。」
那小腿嫩滑而嬌膩,不見一絲硬肉,有的只是彈軟潤膩的觸感,於是他順著腿管一路摸上去,輕輕地撫摸,緩緩地揉弄,似乎這個時候已經什麼事情都不再重要,他已經什麼都聽不到,什麼都看不到,似乎全身上下所有的知覺,都已全部聚集到了手掌上,直到一聲壓抑不住的嬌吟入耳……
還有些后怕。
這些現代社會的商業常識,倒也不需要提前理什麼思路便可以張口就來,而且可以篤定的是,即便是在這位很有商業頭腦的絕代佳人面前,自己這一通胡侃也絕不至於露了怯,相反的,估計還能給她些不小的震撼和啟發。
嗯,市場化這個詞真是精準,真是有些道理呢。
直到眼下聽李曦這麼一說,她的心思突然一下子擴展開來,恍恍惚惚之間就覺得自己好像是一下子明白了許多道理,卻又不曉得到底懂了些什麼,便懂了,也不知該從何說起。
一句話出口,李曦心內頓時大悔。
那眼神兒薄嗔帶羞的,直是勾得人心都忘了跳!
李曦抬頭看她,她也低頭看著李曦,微微搖頭之餘,眸中滿是哀求。
聽著聽著阿錦就忍不住想,和_圖_書或許自己和少夫人都該早就過來請教的,若是早聽了這番話,自己也就不至於在如何跟負責主管銷售的那位李家三老爺李肱如何交涉而費腦筋了。
不知怎麼的就想起那天夜裡她跪坐在自己對面那副撩人的樣子,李曦勉強咽了口唾沫,似乎隱隱約約能夠感覺到這會子自己額頭上肯定已經冒汗了……
若是吃人捉住了,或是當時阿錦不曾來,被他上了手,以後自己卻要怎麼處?
聽見腳步聲,兩人同時扭頭往這邊看了一眼,然後又同時扭過頭去。
注意到他的動作,裴楊氏先就吃了一驚,抬頭看去時,只覺得他那臉似乎是漲得通紅,倒好像裡頭正有一把火在烤著,便連眼神之中,都似乎燃著熊熊的火把。
時下大唐境內,但凡是有些身份地位的女子,裙內皆無內襯,只在騎馬的時候,才會在裙內穿上一件褌褲,是以當下她若是再容李曦前進幾寸,便毫無疑問要碰到自己裙內那處光溜溜的嬌嫩所在。
楊花花忍不住心內哀嘆一聲,心道這下子完了,若是給他摸著那處,自己怕是再也休想逃開,當下她趕緊伸出另外一隻手,雙手角力,似乎把全身的力氣都已經用了出來,只是狠狠地死命摁住,堅決不叫他那手再進分毫。
且不說自己剛剛才得罪過人家,這會子又出言調戲,對方會不會勃然大怒,單隻是這個女人非同一般的精明與難惹,就已經讓人心中不敢生起褻瀆之心了。
阿錦聞言看向自家少夫人,只見她略猶豫了一下便點了點頭答應下來,這時候才抽空伏在她耳邊,把一直藏在身後的小包袱拿到她眼前來亮了亮,道:「少夫人,要不咱們先問李先生借一處靜室,您把這裙子換了吧。」
便是他說的這些東西,雖然乍一聽有些怪異,叫人心裏吃不準的猶疑,但是仔細的用心想一想卻可以發現,他說的竟是少說也有七八分道理。
「當然,這是最高檔的,奢華奢侈一級的,那麼,高檔的,中檔的,低檔的,又該如何定位和定價呢?……」
心裏似乎有什麼話想要說,她知道,這個時候哪怕是隨便弄出一點什麼動靜來,就肯定可以讓對方從這種詭異的狀態里清醒過來,而事實上,自己心裏也覺得確實該至少咳嗽一聲,阻止他走過來,但是這個時候,自己竟也不知是中了什麼魔障,眼看他一步步走進,卻只是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心裏一遍遍喊著不行,卻總也張不開嘴打斷他。
楊花花似乎聽得很是認真,聞言頻頻點頭之間似乎還在不斷地蹙眉苦思,偶有所悟,眉眼之間便是一片明亮。
※※※
李曦這廝,忒也可恨!
一個瞬間,李曦突然覺得口乾舌燥,似乎心裏突然起了大火。
正在這時候,屏息相望的兩人卻同時聽到廊子下一個聲音傳來,似乎是有人和_圖_書正在問堂外路過的一個小丫鬟,仔細一聽,竟是阿錦去而復返——
她是回家換過衣服之後,又趕緊過來給裴楊氏送衣服的。只是當下見堂內兩個人一個講一個聽都是全神貫注,她便沒有打斷,只是輕步沖裴楊氏走過去。
猶豫了一下,她的眸子逐漸冷淡下來,卻是看都不看李曦,便恢復了一貫的傲氣模樣,當下里只是淡淡地道:「身子乏了,這酒,不吃也罷!」
火熱而發潮的手掌,冰涼而嫩滑的小腿,驀然相遇。
想一想,倒是李曦說的對,生產和銷售必須要分開,但是做生產這一塊兒的,不能只是整天悶頭的做釀酒,必須也要了解市場,因為酒釀造出來,終歸還是要走向市場的,你釀造的東西好不好,那得是市場說了算。而同樣的道理,做銷售這一塊兒的,也不能只知道賣酒,有什麼問題都要及時跟生產這塊兒進行溝通,讓生產上能及時了解到市場的變動。
兩個人的呼吸聲都是那麼急促,那麼亢奮,卻又都是那麼小心翼翼,似乎唯恐一個不小心就會驚了對方。
走到她身前,李曦下意識的咽了口唾沫,道:「少夫人,我給你烤一烤,這樣穿著濕冷。」
「那麼,既然品牌如此重要,咱們又該如何去營造和培養這個品牌呢?第一,精品,也就是說,在少夫人您所主管的生產這一塊兒,上次跟柳家大公子還有在下的三叔咱們一起議事的時候也說定了的,那幾種濃度和風格的酒品,都要儘快調試好,務必要讓每一壇咱們產出的酒,都有著獨特而令人難忘的好口感。」
只是,當李曦內心萬分懊悔的偷眼瞧去時,卻突然吃驚地發現,坐在自己對面的絕代佳人竟好像是並沒有生氣,那凝脂白玉一般嬌嫩的臉蛋兒上反而膩出了一層薄薄的酡色。
諸如工序拆分,不叫一個人或者一批人掌握太多機密,招人的時候也都要挑選家底可靠為人老實的,還有就是要在酒莊子附近給他們建新宅子,所有人連帶著家屬集體入住,實行李曦口中的所謂「半軍事化封閉式管理」,便連日常所需的菜蔬油鹽之類,也在酒莊子內設點銷售,總之就是儘力的隔絕他們與外界的一些聯繫,等等。
順口胡謅了前面那些之後,李曦覺得自己額頭上開始冒汗,倒跟當初拜師之後的第二天到座師周邛府上去被他考校詩書時候的感覺有點像。
明知道前面是個火坑,李曦還是慢慢地站起身來走過去。
李曦見狀乾脆鬆開裙角,將手來一把握住她那一雙似乎冰涼又似乎灼熱的小手。
只是李曦聞言之後站起身來看著裴楊氏,目光炯炯的,卻問:「少夫人剛才不是還說要留下來吃一杯酒嘛,怎麼這會子又急著要走了?」
李曦繼續口若懸河,「我們得要力爭做到這樣一種效果,那就是讓每一個喝酒的人,讓大唐和*圖*書境內的每一個人,心裏都會有這樣一種感覺,只要是掛著劍南燒春這塊牌子的,那就肯定是好酒,先別管喝得起喝不起,要讓每個人只要一想到酒,第一個反應就是,劍南燒春!這樣一來,哪怕是到時候市面上開始有第二種第三種新酒開始賣,咱們也已經藉著新酒剛出來的這股子衝勁兒,一舉拿下來所有人心裏的消費慾望,到那個時候,有了手裡這塊牌子在,其實咱們才算是真正的站穩腳跟了。」
「我家夫人可還在?」
楊花花聞言不由得憤憤地看他,不知不覺就有些羞嗔,心想自己什麼時候說過這個話,他倒是知道自己不便反駁,竟拿出這個話來擠兌人,剛才都險些吃你的手給摸了那處去,我留下來做什麼?說什麼吃酒不吃酒的,到時候還不是要任你輕薄?
只是男子在這種情況下,得要多大的毅力才能剎住車?因此,當下李曦看著她的眼睛,心裏只不過略猶豫了一下,便果斷地揮戈直上。
想著怎麼聽了一堂課,倒把自家少夫人給聽得有些與此前不同了?
前堂之內卻是靜得呼吸可聞。
「第二,銷售分層,訂立從高到低不同檔次的標杆性產品,這些產品的分層,不管是酒品的口感,外在的包裝,還是定價,都要有鮮明的目標和指向性,比如說,最高的一個檔次,我們不要去管它的具體價值到底幾何,也不要害怕定價太高了是不是還會有人買,因為那個東西買酒的人是不知道的,他們知道的,只是兩點,價格,和質量!」
一通大侃之下,李曦很快就說得有些口乾舌燥,趁著他招呼堂外的丫鬟進來上茶的功夫,阿錦趕緊把自己剛才聽他說話時心裏攢下的幾個問題拋出來,李曦也都笑著一一作答,倒叫阿錦心裏覺得透亮了不少。
即便是現在回想,似乎仍能感覺到當時那乾柴烈火之間的動魄驚心。
自從幾日之前,在李曦的主導下,幾家人當面鑼對面鼓的敲定了合作的具體事宜,阿錦便開始忙活了起來,只是忙活歸忙活,說實話她也只是按照自己心內固定的一些老思路在處理事情,並不曾考慮過其他。
既然如此,何苦惹她?
哪怕心裏一直都是清醒的,也一直試圖警告自己,對面的這個女人雖然美艷,但是想要輕薄,所需要付出的代價可是巨大的……卻還是忍不住。
「那麼,為什麼非得要有品牌呢?所謂品牌效應,又主要體現在哪些方面?在我看來,這世上沒有任何東西是不會泄露的,哪怕咱們的保密措施再嚴格,總會有人為了利益鋌而走險,你不能保證底下的所有人都跟你一條心,那不可能。所以,頂多三年,甚至只有三個月,咱們這劍南燒春的方子就有可能會泄露,到那個時候,興許一眨眼的功夫,市面上就會出現第二,甚至第三家新酒……所以,我們需要品牌!」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