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書長好！」
焦自高爽朗地笑了起來，看了看徐光放身後的潘寶山，「這位是？」
焦自高這話沒有虛頭，他能看得出來，這次徐光放來沒帶松陽市政府秘書長魏西樺，只是和潘寶山單獨前來，足以說明一切，那意味著徐光放不僅僅是把潘寶山看成是圈內人，而是有意思要把他培養成接班人。
「還是徐市長說得到位。」
感慨間，快到焦自高辦公室了，徐光放看了潘寶山一眼，說要精神點，年輕人就要有股子虎氣。
徐光放接過煙，笑呵呵地說。
潘寶山掏出香煙，「秘書長請抽煙。」
「沒錯，潘市長你說的可是到點子上了。」
「譚主任要是有時間，以後常到我們松陽去，那不就有更多的機會和徐市長一起聊天了嘛。」
「忙，忙啊。」
「好了，我看不管是金塊還是鉛塊，能放到關鍵位置就行，那才是最重要的。」
譚進文道，「你是分量十足的金塊，由徐市長打磨著，肯定是大放異彩。而我呢，只是個鉛坨子，就瞎轉悠一番是了，說說笑笑而已。」
徐光放進了辦公室，焦自高就哈哈地招呼起來，「欸喲，光放你最近可忙了啊，一直都不見你過來，今個怎麼有空了？」
「我哪能栽培得了？」
焦自高笑著說，「只要是在能力範圍內的肯定沒得說。」
潘寶山笑吟吟地掏出手機，「我先跟他聯繫下。」
徐光放仰頭笑了起來，「你是省里的領導，這些事情哪能讓你來費心。」
譚進文道和*圖*書，「兩個院子裡頭的人，能看到他們笑臉的時候，就是陪顧書記和郁省長的那刻，伴在左右，出入笑臉如花。可一旦沒了核心人物，馬上沉下臉來，好像跟周圍的人都仇似的。」
譚進文說，省委大院和省府大院就是個天然大磁場，不論是誰，一旦走進去馬上差不多都是一個表情，看不出喜怒，神態說得好聽點是嚴肅不苟言笑，不好聽點就是麻木，活脫脫就是個兵馬俑，甚至連兵馬俑都不如，因為兵馬俑裡頭也有些表情很傳神的。
「徐市長百忙之中抽時間來省里找焦秘書長辦事，我也不好安排食宿，怕攪了計劃。」
「秘書長誇獎了。」
潘寶山應聲道，「酒可要帶足啊。」
譚進文見徐光放一點都不擺譜，所以把自己的姿態擺得很低，「徐市長，剛好有個朋友弄了幾瓶茅台，說是十年陳，中午我帶過去嘗嘗。」
「哈哈……」
徐光放對潘寶山道，「否則入不了焦秘書長的法眼，那也是白搭。」
「累，那真是累啊。」
「嗯，剛好是個機會嘛。」
「譚主任站得高看得多，不像我的眼界，不開闊啊。」
潘寶山估算得不錯，五分鐘后，焦自高給徐光放來了電話，說會議結束。
徐光放笑道，「最終還是要靠焦秘書長點撥的。」
「能關照當然是好。」
潘寶山不好意思地看看徐光放，「這都是徐市長栽培有方。」
「譚主任，你這話是不是嚴重了些？」
徐光放點點頭，「ｍ•hｅtｕbｏｏk•ｃoｍ.ｃｏｍ這樣一來，假如以後譚進文有了位子，不管高低，他能忘了你？」
說譚進文會看事一點不假，該迴避的要迴避，他馬上就對徐光放說道：「徐市長，你和潘市長有事先去找焦秘書長忙，一會用餐的時候我帶著酒再去。」
徐光放說著，轉身很親和地對潘寶山道，「小潘，這就是焦秘書長。」
潘寶山微躬著腰，緊上兩步，恭謹而卑微地伸出手。
「那是，那是當然。」
徐光放聽了呵呵一笑，轉臉對潘寶山道：「小潘，我覺得在這方面，譚主任的觀察力比你是強多了。」
徐光放呵呵一笑，「忙的都是工作啊，不過也沒辦法，假如工作要是忙完了，那可不得下崗了吶。」
焦自高呵呵笑著，抬手拍了拍潘寶山肩膀，「小潘，徐市長有時打比方不太合適，那可是真心為你的啊。」
「那該加點緊，把關係打牢。」
事情是不用說的，譚進文一聽自然是高興得很，他甩下手頭上的事情就奔了過來，趕緊把徐光放和潘寶山請到政策研究室會客間，讓秘書沏茶倒水。
潘寶山看了看手錶，笑道：「現在就告一段落吧，收收情緒，時間差不多了。」
「今天不是有徐市長在嘛，有些話說出來或對或錯，也好有個斷定。」
一下說笑起來，氣氛即刻活躍開了。譚進文其實是個很能說的人，而且對事情的把握分析也比較到位，所以很多事講起來也蠻有聽頭。就省委和省政府大院，他就點和圖書了一個關鍵詞：兵馬俑。
說完，又對焦自高笑道，「我也不能把爛芋頭朝你手塞是不是？」
香煙一接，就表明了態度，潘寶山鬆了口氣，立馬又給徐光放敬上一支。
譚進文笑道，「這樣一來，以後就知道那些話該說，那些話不該說了。」
潘寶山道，「而且之前我跟他聊天的時候也知道，他跟焦秘書長好像也有過點接觸，想攀但一直攀不上。」
「這一會少不了兩個小時。」
「小潘，潘寶山啊。」
焦自高在辦公室已經泡好了茶，每次徐光放來他都不叫秘書，不是外人，自己動手更隨和些。
潘寶山道，「為了隱藏自己，以便更好地了解別人。」
潘寶山嘆笑起來，「譚主任，以前跟你在一起的時候，倒沒聽你說這麼些個精闢的見解啊。」
出門拐了彎，徐光放笑呵呵地談論起了譚進文，說他很會來事，將來混得肯定也差不了。潘寶山很感慨，說以前接觸倒沒察覺他還有這番水平，相反，看上去還悶。徐光放對此輕聲一笑，告訴潘寶山一個人的水平發揮要看環境，別看有些人平常不吱聲，關鍵時刻跳出來就能一鳴驚人。
「誒喲徐市長，你這是抬舉我了！」
這種事不推辭，因為譚進文帶酒一定程度上也是給焦自高看的，但徐光放還是客氣了兩聲，一旁的潘寶山卻不見外，笑著說不但有好酒要帶上，好煙也一起揣過去。
「面具啊，人活著多是要有張面具的。」
「欸，譚主任瞧你說的。」
潘寶山和_圖_書道，「當時我還在富祥的時候，得了他不少幫助，後來關係一直處得不錯。」
「是是是，以後還請秘書長多關照。」
焦自高接過香煙，「平常我很少抽，不過自己人在一起嘛，當個趣兒。」
和焦自高見面，潘寶山早就好了該怎麼辦，話不能多，但行動一定要夠量。因為有徐光放在場，就沒有他多說的份，關鍵是要眼睛靈光手快腿勤做好服務，及時添水倒酒，遞煙點火。這些看起來簡單幼稚的事必不可少，是基本功。
「嗯，好。」
有點不巧，焦自高突然來電，說要臨時召開個政府常務會，要徐光放等一會。
「潘市長你這話就是取笑我了吧。」
徐光放道，「是金子總會發光，這話只是用來安慰人的。」
「不是誇張。」
「秘書長，我明白！」
徐光放接過電話后對潘寶山道，「咱們先轉轉，小潘，你在省里有沒有熟人？看看有必要的話到時一起叫上，跟焦自高一起吃個飯，也算是送個人情嘛。」
「噯，自高啊，今天來可不是拉家常的，有件事還想請你幫幫忙。」
「光放，你就少說兩句吧，別給潘市長太大壓力。」
譚進文笑著把徐光放和潘寶山送出門外。
潘寶山笑道，「所以徐市長以後還要多帶我來省里轉轉，長長見識。」
「行，等會電話聯繫。」
這話不假，咬人的狗不叫，悶不啦嘰的下嘴那是一咬一個準，那也是能耐。
「好好，那就謝謝徐市長照顧了。」
「那我讓譚主任一起過來？」和-圖-書
焦自高很客氣地握住潘寶山的手道，「你可是個明星式的市長，年富力強，很有前途啊。」
潘寶山咧嘴笑了笑，挺了挺腰背。
譚進文道，「其實那些麻木臉面的背後，個個都活躍得不行，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或者是在自己的小圈子裡，嘻哈齜牙、脫鞋盤腿、斜腰拉胯，還有剔牙、挖鼻屎，都肆無忌憚得很，放得很開。可一旦到了公共場合，立馬就跟石化了一樣，謹慎得不行，就怕哪點一個不注意，被競爭對手抓住不放。」
譚進文笑道，「不過假如有需要的話，我一定竭力服務好。」
「現在暫且不談這些，小潘將來怎樣主要還是看自己的表現。」
徐光放接過點了小吸一口，「剛好焦秘書長臨時開會，本來是不想麻煩別人的，隨便找個地方等等，但小潘提起還有你這麼個朋友，所以乾脆就過來落落腳。正好，中午沒事一起吃個飯。」
譚進文即刻起身，給徐光放上了一支白皮盒的香煙。
潘寶山點著頭對焦自高笑道。
「有，省政府政策研究室副主任譚進文。」
潘寶山聽后笑道，「哪有你說得那麼誇張。」
其實以前潘寶山來的時候用不著這麼正規，但因為這次有徐光放，必須得有個樣，潘寶山在電話里有暗示。
譚進文看看潘寶山，點著頭道。
徐光放到，「有一個從成長中處好的朋友，那是比較讓人放心的，不像是後來有成就之後才接觸的，絕大多數都是流於形式。」
「徐市長你說的是。」
「哦，潘寶山潘市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