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自高呵呵一笑，「酒廠的技術員，那可算是國寶級的了，年薪高是不用說的，但人身自由也受限制，要不隨便弄個配方給人，那都是六七八位數的收益。不過凡事無絕對，總歸還有些能人，他們就是能和那些國寶級的技術員聯繫上，多多少少能得點方子，然後就在那鎮上開設小酒廠，噯，生產出來的酒，還就跟真的差不多，有時專家都品鑒不出來。」
「秘書長，徐市長，再開一瓶吧。」
焦自高道，「不過可別抱太大希望，你知道喝瓶真茅台有多麼不易嘛，像我們瑞東省省會雙臨市，一年才貢多少？而實際銷售出去的又有多少？翻幾倍都不止，所以多是喝不到正品，是高仿的就不錯了。」
「那倒不必了，其實也不費什麼事。」
「存在就有道理。」
焦自高略一沉思，「不過最終是個什麼結果我可不敢保證，畢竟牽涉到具體利益問題，有時候話不太好說。」
「好，有你這話我就放心了。」
進了包廂后，焦自高不由地感嘆道。
「焦秘書長，我這酒可是正品，是朋友隨團到茅台鎮參觀時帶的，限量，每人只能買四瓶。」
「幾句話？那也要看是誰說的。」
「那也很正常，槍杆子嘛。」
「也沒那麼嚴重。」
聽說幫忙，焦自高一點都不含糊，問什麼事兒。
副主任點著頭走了，沒多會又進來一個人，是所長，進來就熱情問好，還是問飯菜如何，有沒有什麼要求。焦自高說了聲很好，感謝。
潘寶山插上話道，「四個人三瓶酒，不多不少，剛剛好https://www.hetubook.com.com。」
「可以那麼說，只不過不是正廠出來的就是。」
焦自高笑了起來，「論年齡你比我大多了，但咱們平常也都直呼其名，甚至連『老哥』兩個字都不帶，咱們關係不一般啊。既然關係不一般，有事幫忙不是得盡心儘力？放心吧，我這個女婿做得不錯，老岳對我還是挺滿意的，有點事找他幫忙還好意思拒絕？」
「哦，那也可理解，私人關係露個頭，照顧的是臉面，得到的是情面。」
焦自高道，「小譚我知道，人還可以。」
潘寶山道，「不過我也把話說透亮了，警備區有一定的付出，我們地方上該補償會給予補償。」
徐光放笑道，「不過我會向他明示，你出了多大的力。」
徐光放道，「那邊機場搞貨運的，都備著假貨呢，可能還達不到你說的那高仿標準呢，就那樣，他們一旦發現有人託運了正品，立刻就掉了包，不是更慘嘛。」
「哦，那就是換個殼嘛。」
一招與二招相比，新興的設施上稍差一些，在現代化的裝飾上很欠缺。但是仔細一看便能咂摸出其中的古樸味兒，很多東西都是有年載的，那叫底蘊。
四個人喝酒就有這條好處，酒杯一端就幾乎沒有閑著的，能喝出量來。兩瓶喝過後，譚進文用徵求的口氣問焦自高，再開一瓶如何。
徐光放一皺眉，道：「再高也是仿啊，還是假酒。」
「這麼說高仿的也能說是真的了？」
焦自高看了看潘寶山，問道：「松陽警備區的態度和圖書是不是很強硬？」
「高仿？」
徐光放道，「實質還差不多。」
「爭取，爭取啊。」
「到一招去。」
譚進文一看也不閑著，立馬向徐光放敬酒。
焦自高笑了起來，「打算喝點什麼酒？」
「那個譚進文帶了幾瓶茅台，嘗嘗是真是假啊。」
徐光放道，「總體來說，他是個向善的人，這一點決定了他不會走大轍。」
「直接從酒廠拿也不保准。」
「你是說小潘的事？」
「也好。」
焦自高道，「還不就是幾句話的事。」
「總之沒鬧僵。」
焦自高道，「那批酒從酒廠出來的時候，就有警衛跟著，一直到機場送上飛機貨艙。之後，飛機直飛到雙臨，這邊又有警衛直接到飛機貨艙口跟貨，你說能假了？」
酒喝到一半，進來個中年人，是省接待辦副主任，堆著笑臉問焦自高感覺怎麼樣，要不要加菜。焦自高很客氣，說很好，菜不錯，也夠吃。
徐光放在所長走後，笑著對焦自高道：「過來噓寒問暖，不是常委一般沒這待遇啊。」
譚進文道，「同去的人中有人不好酒，我那朋友就借了個份子，弄了八瓶，回來后給我四瓶，今天全拿來了。」
徐光放道，「也算是給他個機會吧。」
徐光放笑道，「你早點下手，也好早點開喝。」
徐光放道，「相差無幾啊。」
「沒事，看人看本質，我對他放心。」
「有些個情況是可以保證的。」
「不算假，你知道高仿的是怎麼來的？」
徐光放道，「不過也不較那真，自個認為真的就是真的吧，多少也m.hetubook.com.com圖個心理暢快。」
「可以。」
說完，出門下樓。
「松陽搞城建，要把主城老區的市級行政機關單位朝新區遷，市委市政府帶頭，準備在新區建一座行政中心，而選址恰好在松陽警備區的一塊生產基地上。」
焦自高道，「擺個姿態不買賬也沒法子。」
氣氛很好，焦自高漸漸也放開了來，言語有豪氣，肢體有揮灑，這是譚進文平常所見不到的。
「哦，那就有保證了。」
「是不是好事一時半會見不著分曉，關鍵是他藉機假公濟私。」
「沒法子其實也無所謂，不就是五六百畝地嘛。」
說笑間，車子進了一招大院，焦自高和徐光放走了出來。潘寶山和譚進文緊跟其後。
焦自高道，「所以說嘛，能喝到高仿的就不錯了。」
「前期我接觸了下，他們的態度也不強硬，好像是有點不甘。」
「嗐，那道道人家懂。」
「嚴景標的做派那麼強硬？他別一時得意閃了腳。」
「那個應該沒問題。」
徐光放道，「那塊地早年是松陽借給警備區的，而且約定地方上有需要隨時要歸還，有省里的文件為證。不過警備區不吃那一套，有點想賴賬。」
「哦，那不容易。」
焦自高道，「剛好這次去老岳家說事的時候，我順便拿兩瓶正品，到時咱們嘗嘗。」
徐光放說著，對潘寶山使了個眼色。
焦自高笑道，「再說了，那位置少了那樣的人也難以運轉起來。」
徐光放道，「那可真是一字千金吶。」
路上，焦自高問徐光放，「能感覺得出，他是個八面玲瓏之m•ｈeｔｕbｏｏk•ｃｏm•ｃom人，越是如此就越得防範，不可控的因素太多啊。」
焦自高笑了笑，「不過那些不是我們考慮的，來，咱們只管喝咱們的酒。」
徐光放問。
焦自高道，「瑞東賓館將成為主家，但在服務上還不變。」
焦自高道，「會議一結束我就已安排了。」
「錢的分配方式和去向不一樣了。」
焦自高道，「省里對松陽的發展定位還沒有最終規劃好，他忙著大搞新區開發建設，我看也不一定是好事。」
「你有把握就好。」
「能啊，那是軍區一個幹部家孩子結婚，專門從酒廠拿的，直接空運過來。」
「嗯，我也就不代他感謝了，要不弄得我們之間還生分了許多。」
「嗯，的確是那麼回事。」
徐光放道，「都是活絡人，活絡啊。」
分乘兩輛車前往，徐光放和焦自高一起，潘寶山和譚進文一塊。
「光放，你對小潘的忠誠度有多大把握？」
焦自高道，「像他們那班人，眼睛都溜溜的，平常的公務招待見不著他們的蹤影，一旦有像這樣私下的小場子，個個腿快嘴甜。」
徐光放嘆笑道，「可嚴景標心懷不軌，想藉機來打壓我的人，把那塊難啃的骨頭交給了小潘，讓他去協調，還半真半假地立軍令狀，擺明是要甩小鞋過來。」
「還有個人一起帶著？」
焦自高看著徐光放笑了起來，「自個捎帶的，更有品質保證啊。」
潘寶山臉上的微笑就一直沒斷過，他端著酒杯，欠身對焦自高舉了起來。
「不活絡也到不了那位置。」
「要搬遷？」
「自高，你也享受常委待遇了啊。」ｈｅtuｂｏoｋ.coｍ•coｍ
譚進文帶的酒還行，是不是正品不好說，但通過品嘗，起碼是高仿。當然，焦自高和徐光放沒說什麼高仿，畢竟跟譚進文還不熟絡，也還得照顧點他的面子和承受力。
譚進文順著潘寶山的話，利落地把酒開了。
潘寶山趕緊打電話給譚進文，讓他迅即過來。
「嗨喲，如此說來，那茅台到底是不是真的，也沒法斷定吶。」
「不是，改制了。」
「我看也是！」
徐光放也笑了，慶幸剛才沒多說什麼，要不還真是有點難堪。
省一招離省府大院有一段距離，需要坐車前往。三人來到樓下，譚進文也剛好趕到，手裡提著個布袋子，裏面是四瓶茅台。
「也許過不了多長時間，一招就不存在了。」
徐光放聽后笑道，「別只顧著聊，該吃飯了，有事酒桌上繼續說。」
徐光放認真地點了點頭，「這樣吧，你看看具體情況，如果你老岳覺得不方便就算了，別難為他老人家。」
「不提，不提那些。」
徐光放接上話，對焦自高道：「自高，我琢磨著你老岳在那方面有關係，能不能搭個話，那樣協調起來不是更順暢？」
「現在也不是了。」
徐光放笑問。
「呵呵，不是損你老岳的啊，你就能保證拿的是正品？」
徐光放起身後說道，「小潘跟政研室的副主任譚進文關係不錯，你開會的時候我們去落了個腳，談了兩句感覺還不錯。」
焦自高道，「那我就使使勁，幫他把你們警備區的事解決好。」
徐光放道，「摟錢的事就不說，人事上可不能慣著他，怎麼能讓他隨便找個茬就把我的人給拾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