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集
第十章 諸邪

「無天,你上當啦!」莫遠身子尚且還在半空中,聲音卻就傳了出來。
「莫兄弟不記得我了嗎?你想想,青蛇谷……」青年眨巴著眼睛,悄聲提醒道。
「晏姑娘,莫兄弟可是找你找得好辛苦喲,你可千萬別辜負了他哦!」阿朵故意大聲說道,還沒等惱羞成怒的莫遠揍他,他卻就一溜煙地跑了。
於是,無天將神識擴散到周圍數里範圍內,仔細查找可疑的目標。
「我不該死!」莫遠說完,下意識的又縮起了身子。
「轟!」拳頭狠狠地砸在無天的臉上,激蕩起來的勁氣使他的臉都扭曲變形了,然後整個人如風箏一樣就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這人何以如此自信?」無天愣了一下,卻就是這一下的功夫,讓他的反應慢了半拍,結果等到莫遠的掌勁打到面前的時候,他才倉促應戰,想都不想就要與莫遠對上掌。
甚至晏靈兒還掩著嘴,瞪著烏黑明亮的大眼睛,一副看見貓生老鼠的驚訝表情。
看那行雲流水,毫不停滯的樣子,就像他早就算計好了這個聲東擊西的招數一樣。
莫遠的確是想要等他降下時暴起突襲,但不是為了將他怎麼樣,而是想替晏靈兒爭取逃走的時間!
「莫公子小心!」晏靈兒急喚一聲,隨即抽出了她的承影仙劍,直就向青年僧人的后心刺去。
她不敢回頭,彷佛那裡有她的心,有她的靈魂一樣,害怕自己一回頭,就再也收不回來了!
魔鬼的話才剛落,莫遠就不由自主地飄了起來,像是身下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在托著他一樣,朝著遙遠的井口升去。
魔鬼的話剛一說完,似乎是要證明給他看一樣,莫遠置身的所在就劇烈地晃動起來,他就如同一隻被裝在瓶子里的老鼠一樣,跌來撞去,雖然感覺不到疼痛,但還是會有一種身體要散架的錯覺。
見莫遠終於想起他來,阿朵咧著嘴就笑了,黑乎乎的臉上,只有那兩排白生生的牙齒格外醒目。
莫遠愣了一下,隱隱覺得這人似乎有點面熟:「你是?」
連地上的青石板,都被砸得粉碎,眼見是暈倒了。
「白痴才給你站住呢!」莫遠隱隱約約聽見無天的怒喝聲,隨口就罵了一句,而當他回頭看去的時候,臉色一下子就變了,聲音也有些走調地說道:「晏,晏姑娘,還能再快點嗎?」
「呸,就算是佛祖那老傢伙掛了,老夫我也照樣活著,所以你這輩子別指望看見我死了!」魔鬼不無驕傲地說道。
「我不該向你要衣服穿!」
而此時將神識籠罩在這片區域里的無天,也很容易的就聽見了兩人的說話內容,他忽然就放下了心事,哈哈大笑道:「你們兩個說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六界,不,七界之中誰有我界佛祖厲害?想要嚇唬我也不該編這麼一個謊話,你若是說有人能打得過斗戰勝佛,我倒還會信你幾分!」
「狗日的,難道連老子死了都要用個符咒來鎮壓著!」莫遠狠狠地罵了一句,從地上爬了起來。
地終於不震了,天終於不搖了,魔鬼的聲音也傳來了:「知道錯在哪裡了嗎?」
急怒之下,莫遠顯露出了他的本性,卻忘記身邊還站著個嬌滴滴的晏靈兒和*圖*書呢!
無天雙掌落空,但勁氣卻激發出去,羅漢級別的佛元真氣,又豈是現在的莫遠所能抗拒的?他頓時就像一片被颶風捲起的落葉一樣飛了起來,手中的烈焰刀甚至連對方的衣角都沒有碰到,立即就被他的護體真氣彈飛出去。
最先反應過來的還是莫遠,雖然對這一拳的威力很是意外,但也很清楚是為什麼,他連忙拉了晏靈兒一把,急聲道:「快走,再晚就走不了了!」
而這邊,背對著莫遠的晏靈兒,臉卻就紅得像朵花兒一樣。
「知道,我不該說你死了。」莫遠像猴子一樣夾著膀子回答道。
莫遠聞言臉色一變,而旁邊的晏靈兒也是很緊張地問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滾開,老子最不喜歡光頭禿腦的傢伙了!」莫遠不是面對著晏靈兒的時候,卻又恢復了他在松谷鎮上的那個痞子習性,說著就要將對方推開,一試,沒動,再加把勁,青年僧人竟就像在地上扎了根一樣,紋絲不動!
說著,無天卻就收起神識,降落到了地上。
「哎!」莫遠暗舒了口氣,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就要登上蓮台。
「莫公子,我得趕快把這個消息告訴我娘他們,讓他們早作準備!」晏靈兒轉向莫遠說道。
莫遠睜開眼,卻是一面刻滿符咒的黑色牆壁,再仔細一看,這些文字竟然全都是冥文,而且還是專門用來安慰亡靈的那種。
「哦,原來是你呀!」莫遠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這人就是那天在青蛇谷靈族長老洞內,向彌耳報告神使到來消息,同時又將他帶進密室的那位名叫阿朵的靈族侍衛,只是他如今換了身衣服,臉上又沾染不少風沙,一時間還真不好辨認。
他剛才能夠傷得到無天,除了無天自己太過託大以外,還有一個是因為在被捆仙索捆住時,他忽然聽見魔鬼傳音入耳,告訴了他一個解除捆仙索的辦法,同時還送給了他一股無比強大的真元,讓他悄悄凝聚在拳頭上,好一拳將對方幹掉。
「什麼我我你你的,騙你呢,傻瓜!」晏靈兒眼看著他的額頭上都冒出汗來,知道他是因為太過在乎自己了,所以才會這樣,終究不忍心難為他,嬌嗔道:「還不快走?」
「那你沒死,又怎麼會出現在我這裏?」莫遠疑惑道。
「待會兒等他落下時,你就立即飛走,千萬別停,知道嗎?」莫遠一臉嚴肅地說道。
「現在謝我還早了點,等你出來再說吧!」
足足一炷香的時間,莫遠卻才升到了距離井口不足一丈高的位置,長時間置身於一個窄小的世界里,雖然沒有氣悶的感覺,但眼看著光明在望,早就迫不及待的他深吸一口氣,麻利地躍到了井沿上,正要往外跳,趕緊又將探出去的那隻腳收了回來,一屁股坐在井沿上,感覺背脊上冷汗直冒——身下竟然是幾百丈高的懸崖!
莫遠打他那一拳很重,而且也讓他挨得莫名其妙,怎麼也沒有想到一個低品階的修行者,竟然能夠衝破自己佛祖親自加持的金身護體,打在自己臉上。不過這使他收起了先前的鄙視之心,變得異常的謹慎起來。
魔鬼那陰冷的聲音忽然傳來hetubook•com•com,竟把毫無心理準備的莫遠給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四處張望,卻找不到聲音的來源。
「就昨天晚上,這不,我連夜趕路,到現在一宿都沒睡呢!幸虧是在這裏碰見你了,否則還要有很長的路要走。」阿朵指著自己布滿血絲的眼睛說道。
「是不是你有種把我放開,咱們比劃比劃看看就知道了!」莫遠怒聲道。
「穿衣服?你都已經死了,變成鬼魂了,還怎麼穿衣服?」魔鬼氣呼呼地說道,顯然是對他有著莫大的怨氣。
「混小子終於醒了,這一覺可是睡了一整年呀!」
「想,作夢都想!」莫遠忍不住的就激動起來。
「不行了,白蓮花帶著咱們兩個人,只能這麼快的速度了。」晏靈兒只顧注意著前面的方向,卻沒有發現後面無天所化勁芒已經在迅速逼近,卻還疑惑道:「有什麼問題嗎?」
「原來他是在說謊,我還當你真找過我呢!」晏靈兒瞪了他一眼,將她那朵才剛收起的蓮花又取了出來。
說完,晏靈兒駕馭著蓮台降落在了鎮郊一處茂密的樹林里。
「施主如此焦急,莫非是家中出了什麼變故?」青年僧人依舊是滿臉笑容,但他的身子卻依舊沒有移開的意思。
與此同時,無天所化的勁芒光影也已飛至,但遲遲沒有降落下來,而是懸停在半空中,觀察著,沉思著。
「咳,別聽阿朵瞎扯,我才沒有呢!」莫遠一旦尷尬起來,腦袋就不夠用了。
穩下心神,莫遠搖了搖頭道:「沒什麼,到前面那片樹林的時候,還是把我放下來吧!」
中土鎮聚集了放逐島將近一半的人口,自然也是島上唯一一處還有些煙火氣息的所在。
地又陷了……
晏靈兒身在半空中,看著下面那個躺倒在血泊里的人兒,淚水,很快就淹沒了她的眼睛。她那顆嬌柔婉轉的心兒,都碎了,她的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變成了灰白色。
咦?這次沒搖晃!
「還有的多了!」莫遠忽然大叫一聲,周身激發出耀眼的金色光芒,捆仙索竟然在這金光的照耀下,如同冰雪一樣融化得無影無蹤。
已經有過多次死裡逃生經驗的他,先就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不過這次他失望了,手指直接就穿過了他的身體,整個人就像是一縷聚而不散的光影一樣。
想到這裏,晏靈兒卻就重重地點了點頭,下意識地看了看四周。
「哼,你以為憑藉一把上品仙劍,和你那涅盤期不到的修為,就能威脅得了我無天嗎?」青年僧人說著,又大模大樣地轉向莫遠,蔑視道:「你更差勁,我真的懷疑可摩佛陀究竟是不是你殺的!」
「那,那你怎麼也在這裏?」莫遠眼睛一瞪,想到了最大的可能,不由得怪叫起來:「前輩,難道你也死了?」
緊接著,他還沒等陷入震驚當中的無天反應過來,狠狠一拳就朝對方的臉上砸去:「看招!」
莫遠此時哪裡有心思考慮晏靈兒最後一句話里暗含的意思,他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來:「什麼死不死的,留下我來對付這傢伙,你趕快回去把消息告訴你娘就是了。我能一拳把他打趴下,你還怕我十拳打不死他嗎?」
此時,就算是個傻子,https://m.hetubook•com.com也能看得出這人是故意找碴的!莫遠最不怕的就是這個,他見推不動對方,立即就又轉變了策略——用腳踢!
莫遠剛才以為自己一個人,赤身裸體的還不覺得怎麼樣,而如今明明知道外面有人在「欣賞」自己,若讓他撒開手卻是萬萬不能的。但顛來顛去的,手總有把握不住,走光的時候,急得他趕緊承認錯誤:「前,前輩快,快住手,我,我知道錯啦!」
「不是,我,我……」莫遠臉漲得通紅,著急得不知道該怎麼說話了。
腑內氣血翻騰,一股熱浪湧來涌去,所到之處,心腸寸斷,莫遠強咬著牙齒沒將衝到嘴邊的血氣吐出,勉強抬起頭來,看見半空中那道佳人所化的光影似乎有停頓下來的樣子,他忽然大吼道:「走!」
遠處,一個矮瘦的青年急匆匆地跑了過來,大老遠地就叫道:「莫兄弟,莫兄弟!」
「轟轟轟!」接連撞倒三棵碗口粗的大樹后,加註在莫遠身上的勁氣這才有所消散,終於在撞到第四棵樹的時候,被彈了回來,像破布袋一樣落到了地上。
「哎呀,你看,我只顧著見著你高興了,卻把這大事都給忘了!」阿朵一拍腦袋,叫道:「佟子給神使抓去了,長老讓我通知你,千萬要小心!」
但就連魔鬼也沒有想到,無天的身上竟然有佛祖親自加持的金身護體,結果就有些差強人意,而魔鬼似乎也有某種顧慮,暫時不能送給他新的真元。
「喂,有人沒?」雖然很肯定不會有人回答,但莫遠還是忍不住就喊了這麼一嗓子,活著都夠憋屈了,死了誰還能把老子怎麼樣?
「嗯,我隨你一起回去!」莫遠點了點頭,拍了下阿朵的肩膀道:「謝謝你把這個重要的消息告訴我,本應該請你喝酒慰勞你的,但時間來不及了,我們得趕快走。」
同時,在他的嘴裏也罵將起來:「狗日的,你讓不讓!」
甚至他眼看著莫遠停了下來,還有些懷疑,這個傢伙是不是扮豬吃老虎,他是不是準備等我落下后,暗算我呢?
「我叫諸邪!」魔鬼笑吟吟地說道。
井沿上,不,瓶口上坐著的那個光溜溜的小人白眼一翻,忽然就往地上栽去……
但莫遠沒有想到,他與晏靈兒剛走到鎮口,就有人喚他的名字。
莫遠趕緊握住了自己的寶貝,躬著身子,苦著臉說道:「前輩,能遞來一件衣服穿穿嗎?」
而這時,本應該暈死過去的無天卻扶著昏沉沉的腦袋,慢悠悠地從地上爬了起來,眼看著二人乘坐著白蓮花化為光影飛跑,他怔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暴起一聲怒喝:「給貧僧站住!」
「以前沒有告訴你我真實的名字,是怕給你惹來麻煩,而現在我看你身上的麻煩也並不少,再多幾個想來也沒什麼問題,所以我決定現在告訴你我的真實身份。你想知道嗎?」
「不急不急,你自己小心就是!」阿朵笑嘻嘻地朝莫遠擠了擠眼,指著晏靈兒,壓低嗓子賊兮兮地問道:「這位就是晏姑娘吧?」
「你是前輩。」莫遠很肯定地說道,聽聲音都能聽出來了。
莫遠正驚嘆魔鬼的本尊竟然是如此「偉岸」,怪不得對諸天神佛如此不屑呢!錯眼和*圖*書間,看到龐大的身軀端起一個巨大的茶碗,他卻才忽然反應過來。
一陣沉默之後,魔鬼嘆了口氣道:「知道你小子在這件事上向來都口是心非,但我還是想告訴你,並非你每次都能這麼走運的,早晚有一天,你會栽在你這個魯莽、衝動的性格上。而到那時,你會連哭都沒地方哭去,所以你以後多替自己想想,不要看到女人連腿都軟了!」
「臭和尚,你放開莫公子!」晏靈兒乘著他說話的機會,強自按壓下逆沖入體的勁氣,劍鋒一轉,指向了對方。
「可是你怎麼辦?」晏靈兒很清楚莫遠的身手如何,自然懷疑他剛才只是瞎貓碰到死耗子了,但不敢相信他真的還能有第二次這麼好的運氣,難免會很擔心。
「你怎麼在這裏?彌耳長老,還有水水他們呢?」莫遠看看四周,見沒有外人注意這裏,方才壓低了嗓子問道。
為什麼?我沒有珍惜與你在一起的每一瞬間?
不是什麼魔鬼變大了,而是自己變小了!
與此同時,早就存了要與他拚命想法的莫遠,扭頭瞪了晏靈兒一眼,轉身就朝他撲了過去。
「小心什麼?」莫遠很是疑惑地問道,他還沒有把佟子被抓和自己的安危關係聯想起來。
正在這時,憑空出現了一名青年僧人,慈眉善目的樣子,擋在了莫遠面前:「這位施主,何事如此驚慌?」
說著,他也化為一道金色勁芒衝天而起,疾若流星般地朝兩人追了去。
為什麼?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卻是如此的短暫?
「阿彌陀佛,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兩位施主還要繼續作惡下去嗎?」青年僧人說話間,捆仙索就如靈蛇一般纏繞到了莫遠的身上,與此同時,他還一揮袍袖,避開了晏靈兒的致命一劍。
「把消息送回去要緊,你別再說了!」莫遠忽然板起了臉,第一次對晏靈兒說起了重話。
這一拳打得很重,但不論是施暴的,還是受揍的,或者在一旁看著的,三人都沒有想到這一拳真就能夠落下!
莫遠臉一紅,卻是沒想到自己先前急於尋找到晏靈兒的事情,連他都知道了,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點了點頭。
「你別忘了我與你說過,有人在暗中幫助我的事情。」莫遠很是自信地說道:「有他在,我想就算是佛祖來我也不怕!」
天又塌了……
他抬起頭來,卻看見一個像大山一樣的身軀,高高的,頂天立地!
「原來是承影仙劍,你父親就是晏妖王吧?」青年僧人將莫遠捆住后,卻並不急於將晏靈兒制住,反倒是看著她手裡的仙劍嘖嘖讚歎道:「修行修得好,不如家境出身好,靈器法寶少不了,就連仙劍也任挑!」
「謝謝前輩教誨。」莫遠收起了玩弄的心思,也認真起來。
「別晃了,你以為你那東西很好看嗎?像吊著個大黃瓜似的!」魔鬼不無調侃地說道。
她抬起頭,看著前方那漫漫天際,運起了體內所有的真元,駕馭著白蓮花朝那蒼茫的所在飛去。
「小心神使啊!」阿朵一臉著急的樣子:「佟子那傢伙是我們靈猿一族有名的痞子,長老發現他不見了以後,就立即派人到處去找,最後還是水水在十幾裡外發現他已經被神使帶走了。於是長老就和圖書命令我趕往青銅山,讓我務必要通知你,千萬要小心,佟子很有可能會把你的行蹤出賣掉,而且最好不要再去青銅山了,神使肯定會派人去抓你的。」
「混小子,知道我是誰嗎?」
莫遠只是為了安慰晏靈兒,才故意誇大了魔鬼的厲害。但聽在晏靈兒的心裏,卻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兒,她想起了母親說過的那人身份,或許真就是佛祖來了也不怕呢!
「嗯!」晏靈兒答應一聲,甚至都顧不得收起承影仙劍,急忙跳上蓮台,帶著莫遠一路就朝鎮外飛去。
「既然你能十拳打死他,那也耽誤不了多長時間,我們先把他打敗再一起走好了!」晏靈兒抓著莫遠的話頭不放。
當我終於失去了的時候,當我終於懂得了的時候,你卻已經去了我永遠也到不了的地方?
外強中乾的莫遠如何敢與他對掌?他的目的就是想方設法的要替晏靈兒爭取逃跑的時間。所以,看到對方一上來就是要讓自己露餡的招數,趕緊收回了雙掌,同時身子往後面一翻,在半空中抽出了烈焰刀,斜斜地朝對方腹部劃去。
鮮血混雜著碎裂的腑臟噴涌而出,視線所能觸及到的地方全都被染成了血紅色,他把最後一眼留給了頭頂上那朵沒有一絲雜色的白雲,臉上,終於露出了依依不捨的神情……
「看來你還是沒有記取教訓!」
「下來幹嘛……啊,他追上來了!」晏靈兒回頭一看,也是大吃一驚。隨即明白了莫遠的心思,立即說道:「不行,我不能放你一個人留下來對付他,要死我們就死在一起!」
「你……」晏靈兒還要再說什麼,卻又見莫遠轉身就要跳下蓮台,此時兩人身在數十丈高的半空中,真就是摔下去非死不可!她再不敢猶豫,急聲說道:「等等,我,我答應你!」
四周都是刻滿符咒的牆壁,渾然一體,沒有任何稜角,黑漆漆的,沒有任何光亮。抬頭往頂上看,卻在目光能夠觸及到的極限所在,見到那麼一點點的亮光,如同置身在幾百丈深的枯井裡一樣。
「呵呵,激將法,除了這個,你還有什麼本事?」無天冷笑道。
「什麼出現在你這裏,你怎麼不問問為什麼自己出現在我的瓶子里呢?」
「看來這次是真死了。」莫遠嘆了口氣,心裏卻絲毫沒有對死亡的畏懼,反倒像是剛吃過了一頓並不怎麼好吃的飯菜一樣,咂了咂嘴,搖了搖頭,開始打量起自己置身的所在來。
眼看著劍刃擦著對方的衣服掠過,就朝莫遠刺去,想要收勢已經來不及了,晏靈兒只能拼著勁氣逆襲的危險,強行收回了手中聚起的能量,承影仙劍的劍刃光波也在距離莫遠身體不過半寸多遠的時候,忽然消失。
「阿彌陀佛,莫施主不必著急,只要你隨貧僧去一個地方,完了自然會放你回去。」青年僧人說完,手裡不知何時忽然多了一條五彩斑斕的捆仙索,當頭就朝莫遠身上罩來。
「混小子還在等什麼,還不快點下來?」魔鬼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像悶雷一樣,震得莫遠的耳膜嗡嗡直響。
明白過來的他剛準備收回目光,尋找一些參照物來衡量一下自己現在的身高,卻就見魔鬼忽然低下頭來,朝著他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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